郭靖恍然想起道:“李大哥這是九陰白骨爪的功夫,你怎麽會學這麽邪門的功夫?”
李志常呵呵笑道:“郭兄弟武功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運用之間隻看用功夫的人,卻不是在功夫的好壞。”
老頑童道:“咦九陰正經上的功夫,你從哪學來的?”
李志常道:“當年重陽祖師和活死人墓那位的故事,師叔祖和黃前輩想必是知道的。”
黃藥師不禁颔首,這事情他也是當事人之一。黃藥師示意他繼續說,洪七公對林朝英聽過一點傳聞。這些陳年舊事果然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李志常往左走了一步,不經意間搭住楊康的肩膀,順手制住他的穴道,卻是剛才楊康見他們注意力被李志常吸引走,想要悄悄地溜開。他已經背下整本九陰真經,隻要逃出去,躲他個十幾年專研真經上的武學,到時天下間還有誰能殺他。隻是他畢竟和李志常相差甚遠,李志常對付他連一招都用不到。要是楊康當年肯勤練内功,加上這段時間老頑童的教導,就算仍舊遠不及李志常,也不至于一招之下就被制住。其實楊康這段時間已經進步神速,可是他一身所學都被李志常熟知,就連真經上的武功,李志常雖然大部分沒見過,但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對付楊康這種菜鳥,可謂信手拈來。
李志常頓了頓繼續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和自己的推論說出來,衆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想到:楊康這小子,居然如此機緣,更是金國的小王爺,今日看來不能讓他活着離開。
黃藥師極是細心,問道:“既然他是金國小王爺,怎麽丘處機還收他爲弟子?”
李志常繼續解釋其中因有。衆人這才恍然大悟。黃藥師将玉箫伸出往楊康身上風池穴拂過,楊康這下雖不能動,但已經活動頭部。
黃藥師道:“梅超風是不是死了?”
楊康點了點頭。楊康這時才知道自己居然不是金枝玉葉的小王爺,而是那天那個街頭賣藝的老漢的兒子,這才明白母妃身邊自有無數護衛怎麽就這麽輕易被賊人擄走。,若不是她心甘情願,怎麽會這樣。隻是讓他接受生父卻是不能。一時間心亂如麻。
黃藥師哭道:“死得好。”他這一番即爲亡妻也爲幾個被他斷腿逐出師門的弟子,其中酸苦更不爲外人道哉。黃藥師哭了一陣,舉起玉箫擊打亭柱,唱了起來,隻聽他唱道:“伊良嫔之初降,幾二紀以迄茲。遭兩門之不造,備荼毒而嘗之。嬰生艱之至極,又薄命而早終。含紛華之芳烈,翩零落而從風。神飄忽而不反,形安得而久安。襲時服於遺質,表鈆華於餘顔。問筮賓之何期,宵過分而參闌。讵幾時而見之,日眷戀以相屬。聽轍人之唱籌,來聲叫以連續。聞冬夜之恒長,何此夕之一促。且伉俪之片合,垂明哲乎嘉禮。苟此義之不謬,乃全身之半體。吾聞喪禮之在妻,謂制重而哀輕。既履冰而知寒,吾今信其緣情。夕既昏兮朝既清,延爾族兮臨**。入空室兮望靈座,帷飄飄兮燈熒熒。燈熒熒兮如故,惟飄飄兮若存。物未改兮人以化,饋生塵兮酒停樽。春風泮冰,初陽兮戒溫。逝逍遙兮浸遠,嗟茕茕兮孤魂”
老頑童道:“黃老邪在唱什麽?”
李志常道:“這是潘嶽爲紀念亡妻而作的悼亡賦。”
拍的一聲,玉箫折爲兩截。隻聽得他仰天狂笑,越笑越響。笑聲之中卻隐隐然有一陣解脫之意,衆人卻越聽越感凄涼,不知不覺之間,笑聲竟已變成了哭聲,但聽他放聲大哭,悲切異常。衆人情不自禁,似乎都要随着他傷心落淚。
除了郭靖和楊康,其他人都知道黃藥師爲人放誕不羁,哭笑無常,素有魏晉遺風。倒也不覺得奇怪。最後黃藥師道:“小子,你隻要把九陰真經默寫出來,讓我拿去燒了祭奠亡妻,随你開什麽條件。”
楊康神色一喜,連忙就要想說;把我這萬惡的師兄幹掉吧。不過一想黃藥師也必能打赢李志常,當務之急還是安全離開桃花島真正弄清楚自己身世,就想開口,結果發現怎麽也說不出話來,卻是一時心急忘了他被點了穴道。
黃藥師拇指與食指扣起,餘下三指略張,手指如一枝蘭花般伸出,正要用蘭花拂穴指解開他的穴道。這時候老頑童伸出手來阻攔。
黃藥師氣道:“伯通你非要跟我作對?”
老頑童道:“我怎麽知道你拿去真經會不會偷學。”
李志常道:“那讓楊師弟當着大家面默寫,他每寫一張紙就燒一張紙,這樣一來黃島主就無論如何不可能偷學真經上的武功。不過黃島主你得向我師叔祖親自賠罪,并将彈指神通傳授給我師叔祖作賠禮。”
老頑童想到:黃老邪給我賠罪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彈指神通’天下有名,要是黃老邪肯把功夫教給我那自然是極好的,小徒孫就是有頭腦。他生性好武,這次又不是把九陰真經的武功給黃藥師練,黃老邪可沒過目不忘的本事,寫一頁燒一頁他也沒擇。
黃藥師道:“隻是如何辨明真經的真假?”若是給他時間詳細檢查以他的武學修爲自然能判斷大概。
李志常說道:“這就看我了。”
說完他盯住楊康的眼睛,不一會,楊康就渾渾噩噩,李志常問什麽他就答什麽。衆人知道李志常這是高明的道家攝魂之法,不過隻能用在功力遠遠比自己低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