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雖然不知真假,可是近來青丘山頻繁出來一些妖狐,四散而去,仿佛在尋找什麽東西,還不要求聞香教幫忙,從中也可窺到一絲端倪。
王森心裏唯一不明白的便是徐鴻儒這奸詐的家夥心裏打什麽算盤。
因爲他同樣也在徐鴻儒那邊埋下了暗子,據傳那家夥暗中也到了三原城,他總覺得狐十八的死,跟徐鴻儒這老鬼恐怕有些幹系。
可是天機之下,他也算不出來什麽,隻是察覺到狐十八是因爲膽大妄爲招惹了青青,才被青青一劍了賬。
他派狐十八固然有利用顧奇緻試探青青的意思,但他算過,青青決不至于會殺了狐十八,除非她知道了狐十八是他派來的。
青青這一劍來的毫無情由,卻又幹淨利落,甚至斬斷了一截天機,讓他這精于謀算之人,都算不出所以然。
加上徐鴻儒到三原城的事情,兩者之間仿佛有看不清的線。
如果說青青會和徐鴻儒聯手,稱霸天下。
王森決不會相信。
青青走的絕不是他們這條路,而是唯我唯劍的道路。
他覺得事情有蹊跷,仍舊不敢下定決心親自去試探,畢竟青青和徐鴻儒如果真的聯手,他前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說王森這邊舉棋不定。此刻青青正在李志常家中。
她把她母親也接到了李志常家裏,此刻李志常端着茶杯道:“你就這樣殺了那小妖,問也不問?不怕還有什麽紛争麽,問清楚也好。”
“還問什麽,阻我成道者”她眼睛微微眯着,射~出一道寒光道:“殺!”
青青這句話當真毫不猶豫。能斷金鐵,讓人爲之膽寒。
李志常歎息道:“好一個唯我唯劍,好一個劍修風采,不過你走這條路,将來少不了會樹敵無數,屆時也不知道我們是否仍舊能如此平心靜氣的交談。”
青青輕笑道:“大道如淵,不在口舌。而且當真有一天你成了我的障礙,我絕不會遲疑。”
“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障礙,你就死定了,小姑娘。”這一刻李志常顧盼神飛,負手而起。走出門外,一副登臨絕頂,笑傲衆生的氣派,油然而生。
青青被他氣魄一激蕩。差點就忍不住拔出皮囊中的太阿殺劍。
這時候李志常又突然回頭道:“還有件事,今晚做茴香打鹵面吧。你做的面很有味道,我喜歡吃。”
一時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煙消雲散,青青半分殺心都生不起來。李志常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段,當真不可測度。即使她唯我唯劍,萬物可殺,也被李志常随意操控氣氛。
由此可見李志常在殺伐之道的造詣,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怕。
這人究竟是什麽來頭,青青不禁想道。
汾水之中,水府之内,河伯呂公子和妻子馮夷相對而坐。
馮夷憂心忡忡道:“水宮不日就要開啓,可我到現在依舊心裏發慌,而且那白子山這幾天也沒有動靜,恐怕在醞釀什麽,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呂公子倒是很鎮定,緩緩道:“本來那李忘生非同小可,我們可以借助他的實力,來牽制白子山,可惜此人滑不留手,難以測度,這番算計不到他頭上,這樣也好,他太過厲害,到頭來反倒是我們做了嫁衣,豈不是沒出說理。我們謀劃這麽久,水宮裏面的東西一定要得到。能夠擺脫這河神束縛的機會,就這一次,隻要把握住了,我們就能不再看那些練氣士臉色。”
馮夷勸慰道:“其實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還是不要冒險了。”
“天下山神土地、城隍河神哪個不看那些練氣士臉色,就連東海龍君也因爲得罪了費長房,被囚禁了三年,這等爲奴爲婢的日子我實在受夠了,你忍得下去,我可忍不下去。”說到這裏,呂公子臉色不免有些猙獰可怕。
馮夷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因爲呂公子說的是事實。
自從中古大劫之後,他們這些神靈早就不複遠古風光,被囚禁在一地,神通法力也被消減。
想當初水猿大聖,同時也是淮水之神,那是何等風光,如今哪個神靈能比得上水猿大聖的萬分之一的風采。
隻要到了神魂的練氣士,都可以對他們驅使,表面上就算客氣,骨子裏也瞧不起他們這些敕封的神靈。
正所謂一入神道,回頭再難。
呂公子抓起了愛妻的手,柔聲道:“你也不用擔心,這次我請了正一道的司馬紅葉,還有峨眉派的棄徒燕赤霞,兩人都是頂尖的劍修,加上咱們占據了水域的地利,那白子山在這大夏腹心之地,終歸有所顧忌,咱們機會還是很大的。”
馮夷奇道:“你什麽時候找的兩人,我怎麽不知道?”
“做事總要萬全,可惜依我看來司馬紅葉加上燕赤霞都及不上那李忘生,不然我們把握就大多了。”他還是有些可惜,不過謀劃許久,隻要有一成的機會,就值得他去拼搏。
這永遠看不到盡頭的日子,他反正是受夠了,早得解脫,說不定還是好事。
徐鴻儒卓立在怡紅樓最高一層,直接就可以看到汾水,背後一個身材高大,器宇軒昂的虬髯漢子,無聲無息間便出現在他的身後。
那一根根胡須,好事一根根鐵線,蹭蹭發亮,占滿了下巴。濃眉方鼻,一雙眼睛,好似兩顆奪目的星辰。
除卻驚人的相貌之外,他背後還被這一口寬闊的劍匣,看着就覺得十分沉重,露出一截劍柄,黑黝黝的,仿佛用純粹的玄鐵打造。
僅僅劍柄便都是用玄鐵打造,更不知劍身又是何等驚人的材質。
而用這把劍的人,更是讓人難以猜測,他的劍術又是如何厲害。(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