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西斯作爲駐紮兵團的首領人物,給張天暫時安排一個住處,自然不在話下。
張天被一名穿着棕灰色軍裝的年輕男子,帶到了一個距離駐紮兵團不遠的房子。根據他的介紹,這裏曾經是一個調查軍團成員的家,但是一次執行任務,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所以一直處于空缺的狀态。
告别了這個引路的士兵,張天借着剛剛亮起來的燈光,看着這裏的一切。
沒有電視,沒有電腦,隻有一張床,一張用木頭釘在一處的床鋪,還有一張桌子,看起來居住的環境十分簡陋,而且無論是桌子還是床面都覆蓋了一層灰塵。
挑剔是一種奢侈。
所以張天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将它擰成一團,拍打要睡覺的床鋪表面......
頓時灰塵卷起,彌漫在空氣中。
用手掩住鼻息和口,張天歎了口氣,沒有淋浴的設備,天知道要怎麽洗澡。
不過這些都要放在腦後,勞累了一天,保證睡眠才是首要大事。
赤果着上半身,将衣服平鋪,搭放在床鋪上,張天直接躺了上去,木床似乎不堪重負,因爲很久沒有人占用它的關系,所以發出“吱嘎”的聲響。
呼了一口氣,枕着自己的雙臂。
天棚是發黴的灰黑色,甚至有些地方覆蓋了青苔。在邊沿的角落裏還有蜘蛛在蓄網,他的視線放在上面,卻感受到整個人放空。
今天的計劃是大膽的,同時也是成功的。不管是多出的十幾萬人口。還是血脈者的消息,甚至是那把手槍,都吸引着皮克西斯的注意力,從而。也讓他在皮克西斯心中有了一定的地位。
有着這個開局,隻要他稍微表現一些,就會獲得對方的肯定,從而讓他直接融入這個世界的體制之中。到那個時候,才是他真正的收獲。
這個世界是一個簡陋的世界,同時,也是一個技巧性的世界。比如說機動裝置,也比如說對巨人的一些技巧。這些可以都可以讓他的實力更進一步。
這樣的進步雖然比較依靠外物,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沒有了太大的效果。比如說到趙浩那個程度,這種機動裝置不但不會提升實力,反而會成爲一種束縛,但是,他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這種提升還是比較可觀的。
隻有盡全力的去提升力量,才可以縮減自己跟那個人之間的差距,那個幾乎鴻溝一般的差别。
搖了搖頭,張天将那個人的身影暫時抛出腦海,轉而想到了牧纖阮一行人,也不知道對方現在怎麽樣了。因爲這個計劃,所以暫時沒有辦法跟他們彙合,希望他們不要出事才好!
……
張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早晨。
因爲窗戶的透光效果不強,所以室内還是昏昏沉沉的。在他起身的時候。身下的木闆床發出熟悉的“吱嘎”聲,提醒着張天,這裏并不是屬于自己的地方。
活了一身體,看着被壓得略顯褶皺的衣服。張天拿了過來,套在精壯的上半身。形象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雖然有一些輕微的癖。
當張天推院子的大門,看到的景色卻讓他有些晃神。
在昨天晚上被安排住進這裏,因爲光線太暗,所以當時沒有看得太清楚這裏的環境。隻知道距離駐紮兵團很近,也就一公裏的步行距離。
如今再去看,顯然這個房子的位置算是比較不錯的。
人流相壤的街道,早晨出門工作的身影,還有販賣小物件的商販......顯然巨人攻占了瑪利亞之牆的災難讓羅塞之牆的居民心頭也覆蓋了一層陰影,但是卻不能夠影響到他們正常的生活作息。
畢竟人是要勞動,要賺錢和吃飯的......就像是張天昨天吃面,口袋裏面沒有一分錢,才知道物質的世界裏脫離最根本的交換利益,就會活活餓死。
整理了下心緒,張天沿着這條街道,朝駐紮兵團司令部的位置走去。
皮克西斯這個人很沉穩,并且精明!能夠成爲掌權者,必定有過人的心機和頭腦。更重要的是,他具備了一種氣量。
張天走了一路,并沒有發現跟蹤自己,或是監視自己舉動的駐紮兵團士兵。
顯然他不認爲自己會逃脫責任,也不認爲自己能夠離開他掌權的羅塞之牆範圍内。如果換做氣量吞吐,内心狹隘的軍官,或許會派遣那麽一兩個跟屁蟲,自己做什麽都會記錄下來......
在街道上,張天的目光留意最多的,就是那些無家可歸,擠在某個人家屋檐下過夜,一個個來自瑪利亞之牆的外來居民。
他們有很多是張天熟悉的面龐,當他看過去,有人甚至會點頭回應。
這些人受到了羅塞之牆的守衛,以及當地居民的排擠,隻能夠分到些許的食物。至于住所跟一些衣服,在物資稀缺的條件下,當然不會饋贈給無家可歸的難民。
所以......
駐紮兵團此時此刻默認的一個做法就是,讓這些人自生自滅。
或餓死,或凍死街頭,沒人理會。這也是皮克西斯談到,在瑪利亞之牆的居民湧入城内以後,造成很多起犯罪事件的根本原因。
必定,秩序還有守紀是留給活着的人。就像是面對着天災或者人禍時候的難民,難道說他們就不值得可憐?或者他們具備着什麽罪惡?
根本就沒有,他們隻不過是因爲受到了沖擊,變成了無家可歸的人罷了。而面對着這種可憐的人,卻很少有人施舍自己的同情。不是人們冷漠,更多的是因爲,他們也就過的好一點點而已。一旦給予了過多的同情,他們的生活就沒有辦法繼續。
在對方跟自己之間,誰都有一個很清晰的選擇。所以張天倒是不會去責怪這些城市居民的冷漠,這是不應該的,要去責怪,也隻能去責怪那些貴族,是他們的貪婪照成了現在的災難,其他人都是無辜的。
他們現在渴望在這個好不容易登船,逃到這裏的城市居住下來。
忍耐着這些看向自己,火熱而又愧疚的眼神。看着這些眼神,張天毫不奇怪,隻要他願意,他随時可以揭竿而起,将現在的王國給推翻。因爲這些人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希望,甚至連生存的希望都在慢慢消失。
一個人連生存都沒有可能的時候,他能夠選擇的東西就多了許多,因爲不管怎麽拼也不過一條命罷了。所以,隻要有人帶領,他們就願意拼一場。
這也就是很多曆史上起義的直接原因,連生存都不能保證了,還有什麽好害怕的呢。于是,他們一個轉身,成爲了起義的主要力量。
張天自然不會帶着他們颠覆這個體制,因爲沒有這個必要,他也不願意做這種沖動的事情,他還有其他的方法來挽救這些人,當然,也在挽救他自己,盡可能的延長自己存活下來的時間。
張天到達司令部,出示了皮克西斯交給他的一份算是信物之類的徽章,順利的走進了被嚴防死守的軍事重地。
“你來了。”皮克西斯抽着一根煙,煙霧缭繞他的面龐,目光看向走進他房間當中的年輕男子。
他選擇相信這個叫做‘張天’,身份背景完全模糊的外來者。
因爲他看人很準,經曆過無數戰事和磨砺的皮克西斯,感受到這個與自己面對面不會流露出絲毫怯色的家夥,擁有并不普通的膽識和自信。
而自信這東西,如果不是盲目的,往往和能力成爲正比。
“我想要立刻執行昨天與司令你商量的事情。”張天站在皮克西斯面前,并不介意他抽着辛辣嗆人的香煙。
哦?
皮克西斯略感興趣的看着張天的眼神,似乎了解了什麽。
他微微點頭:“看來那個叫漢内斯的士兵說的沒錯,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好人。我已經交代我的手下去安排聚集昨天湧入城鎮中的這些難民,至于剩下的事情,我能夠提供的幫助很少,希望你能夠明白。”
“明白。”張天毫不猶豫的回答。
皮克西斯熄滅手指間隻留下一截的香煙,笑道:“假如完美解決了這件事,将是你的首功一件。”
“既然是首功一件,獎勵我一件衣服吧。”
張天看着身上褶褶巴巴的黑袍,擡頭對皮克西斯無奈道。張天自然不可能隻有一件衣服在身上,空間裝置之中有不少準備的衣物,不過卻沒有辦法拿出來。
好不容易才取得了皮克西斯的認同,别因爲一件衣服讓對方有了更多的警惕,這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不管是爲了跟對方拉近關系,還是真正的需要,稍微開一些小玩笑,會讓兩人之間的關系更近一步的。
果然,聽到張天這麽說,皮克西斯的表情更加愉快,呵呵一笑,說道:“呵呵,身爲司令,這點特權還是有的,不用完成任務,現在我就可以獎勵給你一件衣服!”(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