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當初,喬戀結婚,他去了結婚現場……想到那天晚上回來,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卻喝多了,在那裏流了眼淚。
她想到當初,喬戀挺着大肚子,腳下滑了一下,他就激動地沖進了衛生間裏,一把将她推開,讓她原本受傷的腰,傷上加傷。
他當時那種關切,那種體貼,根本就是一種發自身體的本能反應。
她又忽然想到……
其實,陸南澤早就想要讓她去許家偷人參了。
對了。
喬戀懷孕生子,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身體虛弱,的确是需要這樣的人參補一補……
所以,在她沒有認識陸南澤之前,他早就想好了吧。
後來,陸南澤救了她,也是爲了讓她去偷人參的。
她怎麽就突然間本末倒置了。
所以,有什麽好難過的。
這是她身爲無痕,欠他的人情啊。
哪怕是這麽的安慰自己,可是還是有一種鈍鈍的疼痛感,從心底開始漸漸蔓延到四肢百骸,讓她隻感覺到像是被一股冷空氣突然包圍……
明明花園裏很多人,有老人,有孩子,有病人,還有護士,可是她卻莫名的有一種孤獨的感覺。
從離開媽媽以後,她第一次察覺到了這種寂寞的感覺。
這一刻,她突然間很想媽媽。
很想,很想。
她靜靜的坐在那兒,茫然的眼神像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帶着點不知道何去何從的不知所措。
然後,她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蓦地站了起來。
她一個人,在這裏胡思亂想什麽?
有什麽事情,當面說個清楚,不好嗎?
所以,她直接邁開了腳步,直奔病房。
可是,當她走到了門口處的時候,卻又蓦地頓住了腳步。
她要去質問陸南澤,那麽,用什麽身份呢?
這個念頭一出,她就後退了一步。
“太太?您怎麽在這裏?有事兒嗎?可以進去……”
喬一一聽到這話,卻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轉身大步的往外跑。
她的跑車就停留在不遠的地方。
她進入了自己的跑車裏,然後換上了無痕的衣服。
也不管大白天裏,就這麽帶着面具,一路直奔陸南澤的病房當中。
她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行走在醫院裏,莫名的帶着一種肅然的感覺,周圍的人雖然覺得她很奇怪,可是一個個都什麽也不敢說,就這麽盯着她。
喬一一大步來到了陸南澤的病房門前。
她在門口處停留了一會兒。
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來見陸南澤,爲什麽來質問陸南澤,要用無痕的身份。
可是她現在就是遵從本心得,不想讓陸南澤知道喬一一就是無痕。
如果……
如果他們要分手,那麽她也不像,讓陸南澤知道,那個懦弱的,曾經借住在他們家的喬一一,是她無痕。
她要走,就走的幹幹淨淨,不留下一點痕迹。
然後,她就在病房門口處停留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