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還不是你的事!”楊陽的話既是很不高興的語氣,又有拿捏、得意的意味。
自從楊陽的發明有眉目後,脾氣比起以前大了許多,很有些居功自傲的意味。
楊陽平常間在工作室忙他的發明,遇到問題一時解決不了愛發點小脾氣,江山說:“好好幹你的事情,少管我的事!”
“真叫我不管啊,你可别後悔!”楊陽見江山不重視,“我挂電話了!”
江山見楊陽真生氣,說:“你講吧,我聽着呢!”
“電話上講不清楚,你趕快回來吧!”楊陽作重強調道,“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那個店,回不回來由着你!”
楊陽語氣傲氣,話完電話收了線。
楊陽很少在自己面前耍傲氣,江山猜測應該有好事,他回到樓上,準備給張長遠講家裏有事等着他回去,然後走人。
江山心裏清楚,這麽多人堵住周老闆,債已經沒法收了,讨不回來債人堵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然而許多人就不懂得這個道理。
“周老闆,把房産證拿出來!”有人高聲吼道。
“簽字,周老闆,從現在起,房子産權歸我所有了!”有人嚷道。
“誰要房子,一百萬,交錢房子有就是你的!”有人高聲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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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沸反盈天,吼的吼、嚷的嚷、吵的吵,亂成了一鍋粥,江山擠不進去,就算擠進去也就多湊個人而已,完全沒有了讨債的實際意義。
江山轉身下樓,他要回家去,楊陽說有事,還是事關他的事,聽楊陽語氣,應該是好事。
有什麽好事找着自己,江山想來想去,自己孤單一人在這個城市,隻有吃飯、睡覺、讨債的事,沒有其他更多的事,要說好事,更是想也想不到那方面去。
江山心裏想着楊陽說的好事是什麽事,佝着頭下樓梯,六樓、五樓、四樓、三樓、二樓、底樓,他走出單遠樓洞不到兩米。
“啊”慘叫聲,江山眼角餘光黑影一閃,“嘭”的悶響,他心髒猛的抽搐,頭腦一下子反應過來,周老闆跳樓了!
江山下意識轉過頭去,一個人身體俯撲在地上,四肢卷曲,血濺四周,腦漿散漫,皮鞋掉在一旁,腳上套着襪子。
這可不是人,是屍體,是一動不動的屍體,赫然擺在那裏。
江山第一時間根據衣服就認出來是周老闆的屍體,剛才還是神色沮喪的中年人,瞬間變成了屍體,這可是想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單元門洞距離周老闆屍體隻有一丈多遠,江山站的地方與周老闆的屍體處在同一水平線上,江山站在單元門洞前看着周老闆的屍體,清晰赫然,觸目驚心。
整個小區突然寂靜,寂靜得仿佛世界都已經消失!
“天啦!”女人尖厲聲音剌破寂靜,所有人毛骨悚然,世界驚怵無比。
“天啦,你怎麽一個人走了!”一個女人的頭伸出七樓窗外,嘶叫聲驚天動地。
“我也不活了!”女人聲音凄慘銳利。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哭喊聲聲。
“兒啦,你走了,我們也活不成了!”兩個老人哭叫着翻爬窗子,要從七樓上跳下來。
“你丢下我們不管,我也不管了,我跟你去!”女人也嘶叫着翻窗子。
逼債逼出人命了,人命關天,欠債不欠命,衆人回過神,絕大部分人順着樓梯往樓下跑,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了,是要跑出是非之地。
欠債還錢,罪不緻死,逼得人家跳樓,如果沒有違法讨債,他自殺也就罷了,如果違反法讨債,肯定要負法律責任。
大家都說讨債不違法,然而,沒有經警察批準私闖民宅算不算違法?在人家家裏翻箱倒櫃搜房産證算不算違法?把人家稍貴重一點的東西占爲己有算不算違法?不許人家離開家算不算違法拘禁?對人家進行恐駭、威吓算不算違法?
如此算下來,違法的行爲多着呢!
違法就要負法律責任,讨債人大多奸過猴子怪過狗,見出了人命,一窩蜂跑人。
樓梯原本狹窄,且陡峭,幾十個人同時想着逃離現場,一下子湧入樓梯。
樓梯狹窄,疏散不及,前面的人跑不快,後面的人急着跑,你推我搡,有人不慎在擁擠中摔倒在梯階。
啊!一人摔倒,一聲啊來不及叫完,後面的人踩踏着了摔倒人的身體。
有人踩踏着摔倒人也摔倒了,後面不知道前面有人摔倒,一個勁往前面湧,又有人摔倒,踩踏事件發生!
可以想象,幾十個人從狹窄樓梯間摔倒的幾個人身體踩踏而過,那是什麽概念!
隻可憐摔倒在樓梯階上的幾個人,被幾十個人的腿腳踐踏過去後,還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遭遇如此慘烈。
幾十個人跑過去後,摔倒的幾個人一個被活活踩踏死,幾個人被踩踏傷,造成第二次悲劇發生。
江山見到老闆跳樓自殺,知道事情麻煩了,好在他已經下了樓,且留下也無濟無事,楊陽找自己有急事,見小區保安來了,趕緊離開是非之地,因此,江山并不知道發生在要梯階上的慘劇。
小區物業公司聽說讨債逼死人,知道事情鬧大了,嚴格說起來,小區物業公司放那麽多的人進來違法讨債,他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物業公司立即報警,并立即組織力量堵住讨債人,并聲言,誰要逃跑,誰就是犯罪嫌疑人。
警察幾分鍾趕赴現場,來現場才發現,不僅有人自殺,樓梯階還死傷了幾個人,于是乎,現場施救、取證展開。
現場處理完畢,一幹人全部帶到派出所,死人要安撫、傷員要醫治,爲了體現法律公平公正的原則,所有讨債人都成了肇事者,肇事者負有不可推卸的法律責任。
說白了,讨債人都得出錢了結這事。
一衆人被關進看守所,一人交兩萬元取保走人。
江山沒有被關進看守所,周老闆自殺事件發生後他第一時間走人。也不是江山故意逃避,因爲江山認爲,他在不在場事件都改變不了固有的性質。
江山回到家,追債逼死人,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好在是他走就走了,張長遠幾個人各說各的事,并沒有牽扯出江山。
見江陽回來了,楊陽高興道:“江山,你有大喜事!”
才從死人現場回來,喜事也喜不到哪裏去,江山悶悶不樂,沒有問江山什麽喜事,連看也沒有看楊陽一眼。
江山在回來的路上就想透了,讨債不能再做下去了,即便楊陽發明不理想,也不能再幹讨債的事情,他盤算着将剩下的錢做生意,具體做什還沒有最後定。
楊陽見江山心不在焉,說:“你怎麽不問我是什麽喜事?”
“愛說就說呗,反正我也沒有什麽喜事!”江山愛理不理樣子。
“我說你今天怎麽了,好像不對勁!”江山平常不是這樣子,楊陽看出了江山的反常。
“說不說,不說我就睡覺去了!”江山感覺困,話完往寝室走去。
“我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的心情不好!”楊陽挺沒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