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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第384章 三八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三八三、

蔡潔生大跳腳的同時,心裏卻更覺恐懼。

此前他也聽聞過周铨的威名,但總覺得,象周铨那樣的大人物,不可能和自己這樣一隻小螞蟻計較。加之功利之心作祟,他覺得可以乘這機會,如陳東、陳朝老一般,引領風潮,爲權貴所鍾意,因此步入仕途。

簡單地說,就是一隻小螞蟻想要踩着大象上位,結果大象甚至還沒有發力,隻是吹了口氣,就将之吓到了。

特别是對方威脅的話語。

蔡潔生根本不管事情是自己先惹起來的,更不管自己還在報紙上公開威脅,要讓修鐵路者發生“不忍睹之慘案”,他隻知道,自己現在被威脅了。

“蔡先生竟然就是考城不忿生!”

正這時,他聽得襲過在旁說道,想到開始自己向他求助,他卻躲得老遠,蔡潔生橫了他一眼:“現在說此事又有何意?”

“些許挫折罷了,難道蔡先生就此認輸,那豈不爲天下所笑!”裘過微笑着道:“而且,蔡先生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機會?”

“對啊,這是一個大機會,恭喜蔡兄,以一弱質書生之身,挺身面對周铨無邊淫威,這可就是,就是……對了,雖千萬人吾往矣!”

蔡潔生怦然心動!

對他來說,這确實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隻要買通一些沒有底線的小報稍事叫嚷一番,他的名字,将會舉世皆知。

而且那些想要對付周铨的人,隻要不瞎眼,就會看到他的用處!

唯一可慮者,周铨還會動用方才那樣的打手,可能威脅到他的家人……

“貴府親眷,蔡先生不必擔憂,我可以将他們接走……周铨在京師有勢力,在徐州和應天府有勢力,但有一處地方,他卻沒有勢力!”

“何處?”

“西京!”

自國朝倡導新法以來,西京就是保守派的大本營,不少舊黨之人,無論屬于舊黨的什麽流派,都會縮在西京洛陽。周铨對這些人沒有什麽好感,對保守派的旗幟司馬光更是甚爲鄙夷,因此在洛陽确實沒有什麽勢力。

“将我家眷送到洛陽……生計如何?”

“蔡先生爲民請命,裘某沒有蔡先生這種本領膽氣,卻也不願落後,蔡先生妻兒生計,我願承擔……我知道空口白話,難以取信于人,但若是文潞公後人呢?”

“文潞公後人?”蔡潔生又驚又喜。

文彥博雖然已經去世多年,但餘名尚在,就連蔡京也甚是相敬,而當今天子趙佶同樣對其極爲敬重,當有人将文彥博列入黨人時,趙佶特意下令将其名從黨人中除去。其後人若雖然官職不顯,但在大宋朝廷中頗有影響,若得其一諾,确實令人信服。

“文殿撰諱維申者。”

文維申也是一個老人了,雖然名聲不顯,可是蔡潔生還是相信了裘過。

“既是如此,那麽……”

他話說到這,卻又悚然一驚,隻顧着和裘過說話,卻忘了一件事情。

那夥人可是推了輛大車,将之塞入他家中的!

他連忙趕了回去,看到那大車上用麻布幹草掩得嚴嚴實實,他才将麻布掀開來,正要細看,又聽得外頭人聲鼎沸起來。

那些村民們見強人走了,這個時候紛紛沖出,到得他家門前,一個個伸頭張望,見他毫發無損,都松了口氣:“蔡先生,沒事就好……”

衆人紛紛招呼,蔡潔生一時間也顧不得去看幹草下是什麽,先回應了衆人,畢竟這些人是聽得他家的鑼響才沖出來的,不少人都被打斷了手腳,接下來的救治,還是個大問題。

蔡潔生這人,畢竟還是小地方呆久了,沒有到外去見識世面,故此很有些鄉願。他這邊還未問到傷員情形,而鄉民們也如同往常一般,想要圍到他家院子裏議事,突然外邊再度傳來嘈雜之聲,緊接着,就見一群鄉勇民壯在差役的帶領下沖了進來。

這些人來了之後,也不多說,直接就掀了大車。

“啊!”

一片驚呼聲中,大車之上掩在幹草中的東西露了出來,竟然是甲胄、強弩!

百姓手中擁有刀槍棍棒鋼叉獵弓,都不算什麽,但一般百姓家中若是私藏甲胄、強弩,則是大罪,若是官宦人家,甚至可能因爲這些私藏的東西而被扣上謀逆作亂的罪名!

“果然是真的,蔡秀才意欲聚衆作亂!”有鄉勇叫道。

“竟然會如此,平日裏他不是挺老實的一個人麽?”

“近些時日,他四處串聯,說是要反對修建鐵路,現在想來,他不是反對修建鐵路,而是以此爲借口,串聯同黨,準備謀逆!”

這說話的鄉勇可就畢竟陌生,但這番話說出來,句句誅心,蔡潔生面色慘白,這才知道,方才那群人來,可不隻是打人威脅那麽簡單,而是光天化日之下,強行栽贓!

“冤枉,冤枉!”他叫了起來:“這是别人塞到我這兒來的,在場的左鄰右舍都可以作證!”

“這些左鄰右舍聚在你院子裏,該不會是商量如何分發甲胄強弩吧……這分明是叛逆同黨,他們的證言,如何可信?”又一個鄉勇道。

“你們……你們不是本縣鄉勇民壯,也不是本縣差役!”有人終于發現不對,這些人裏,竟然沒有一個熟面孔,當即懷疑起他們的身份來。

“呵呵,我們是祥符縣的,有人告變,等不及公文往來,隻能先跨境捉拿了,如今人贓并獲,大功一件——怎麽,看你們的模樣,莫非是想執械反抗?”

來人确實是祥符縣差役民壯,不過他們當然不會說,是有人出錢,所以他們才這麽積極越境拿人。大夥都知道,這所謂的謀逆背後肯定有名堂,經不起細查,但使錢的人也早說了,他們并不是真想要了蔡秀才的性命,隻是讓這個不老實的家夥老實一段時間。

在某種程度上說,周铨需要這段時間,讓他準備好真正的大殺器,同時也需要以這種手段,轉移那些鄉紳們的注意力,讓鄉紳們以爲周铨真隻有靠這等手段才能對付他們。

這些人究竟還隻是平頭百姓,對官府有着天生的畏懼,而且他們覺得,今日之事純屬栽贓,隻要去官府說清楚便可。但他們不相信祥符縣的差役,見對方要帶人走,便将蔡家圍了起來。

“既然信不過我們,這樣吧,讓你們考城縣來處置,誰去報官,叫考城縣的差人們過來吧。”這些祥符縣差役中有一人又叫道。

這人看上去甚是年輕,但祥符縣來人都是唯他馬首是瞻。而這邊鄉民覺得有道理,其實方才與修路者鬥毆之時,便有人想去報官了。

自有人騎了牲口前去報官,這邊祥符縣的差役也不動手,隻是将院子裏的人都看着,不許他們四處走動,也不許去動大車。考城縣來人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這兩個多時辰裏,蔡潔生當真是如坐針氈,他并不是很害怕,卻很擔心接下來的麻煩。

“這是我們考城縣境内之事,你們祥符縣的跑來做甚?”知縣當然沒有來,來的是縣尉,他帶着一些弓手民壯,到場之後劈頭蓋腦就是一句,讓小河口莊的村民們心情微定。

哪知祥符縣的這些人一聽,那爲首的年輕人笑道:“縣尉說的有理,那此事就交與你們考城縣了,這邊的人犯,還有贓證,都在此,我們可是一點都沒有動,哦,這還有本縣開出的問訊文書,煩勞縣尉老爺交與貴縣。”

見對方遞過公文,縣尉頓時頭大如鬥。

他一來訓斥對方,爲的是搶占先機,但對方順水推舟,将這案子真轉給他,而且手序齊全,讓他不得不接。可是他來前就已經打聽過,知道背後,其實是蔡氏宗族與鐵路總商會的矛盾,雙方都不是好惹的家夥,此前知縣裝聾作啞,不理會鐵路總商會要求逮捕毆打詹天佐一行者的要求,現在裝不得了。

“此事原是貴方所接,理當由貴方處置。”他聲音稍緩,假笑着道。

“這可不曾,貴縣治下有方,百姓甚是信任,卻信不過我們這些外來者,你瞧瞧,這裏三層外三層,将我們圍得嚴嚴實實的。知道的說是聚來看熱鬧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聚衆謀逆,想要殺官造反呢,哈哈哈哈哈……”

祥符縣的那年輕人哈哈大笑,可考城縣尉卻從他的笑聲中,聽到了冰冷的寒意。

而且周圍的鄉民們也慌了,哪個敢到祥符縣去打這場官司,在本縣還可以尋着人去衙門裏使人情,到了鄰縣,就是尋人使人情也要多拐幾個彎兒!

衆鄉民七嘴八舌向縣尉哀告,求縣尉接下案子,然後就是叫苦的,叫冤的,還夾雜着那些被打斷了手腳者叫痛的,吵得縣尉頭大如鬥。

這個時候,他突然有些明白,爲何知縣推說生病,不肯來此處理問題了。

此事是個燙手的山芋,他們考城縣想要推出去是不可能,若他真敢說讓祥符縣把人帶走審案,鄉民們當場就能拿他發作解氣。到時激起民憤的是他,與祥符縣可就沒有關系,甚至和知縣都沒有關系。

“好,此事我們考城接過了,但是事關重大,相應的文書,還請貴縣遣專人将文書遞到我縣衙門。”縣尉心念一動,生出一計來。

考城知縣想要躲到一邊,門都沒有,他現在将人帶回縣衙去,然後他也裝病,而來自祥符知縣的文書,自然也該由考城知縣處置,這事情,就又推到了知縣那邊!

不就是踢皮球麽,他們才是專業的,若是朝廷從這些官員中抽人組織一支球隊,絕對踢得京師聯賽中的冠軍隊都找不着北!

“愚不可及,這可不象是真正做事的手法。”

蔡攸擺了擺手,将前來禀報的管事打發走了,然後笑着說道。

這位管事,是他專門派往考城縣,打探事情始末。在探聽完畢之後,他就将之帶到蔡京面前,向蔡京禀報此事。

哪怕對父親偏愛兄弟心懷芥蒂,但此時蔡攸還沒有和蔡京徹底翻臉的打算。蔡京有太多的政治遺産,若是能夠順利從蔡京那兒接收過來,對他的幫助會非常巨大。

因此他還在努力,目前努力的方向,就是借着批評周铨行事并不周全,來顯示自己的眼光和能力。

其本質,是希望蔡京能夠站在趙佶這一邊。

“确實不象真正做事手法,更象是……唔,是在掩飾什麽。”蔡京沉吟許久,緩緩開口道。

蔡攸頓時愣住了。

“不過這等手段,倒是符合周铨的一慣風格,簡單粗暴,有誰反對,就直接将反對者消滅掉……老大人,你看會不會是皇城司一役之後,周铨有些得意太過了?”

“何出此言?”

“你看此前他敢孤身入京,甚至面見陛下,若是陛下心意稍變,他此時早已傳首四邊了。再看他對朱勔,原本已經将朱勔逼得丢官去職,發配海南,但卻還不收手,直接使之被自殺……我總覺得,他這兩件事情,做得實在是猖狂至極,官家就算嘴中不說,心裏必然記着!”

“哈哈哈哈……這就是你與周铨的差别了,是兒器量宏闊,能爲常人不能爲之事啊。”蔡京先是一笑,然後解釋道:“孤身入京,面見陛下,以釋其疑,一是周铨膽大,二麽他也有絕對把握,陛下念念不忘的,始終是伐遼,要伐遼,周铨就是陛下的錢袋子,他如何舍得如今就抛掉?飛鳥盡良弓藏,如今飛鳥還遠遠未盡,良弓又無反意,還親自入京給了陛下一個台階下,如此體貼,陛下怎能不投桃報李?”

蔡攸聽得父親細細解釋,心裏卻越發不滿:從蔡京口中,他聽出來了,自己父親對官家并無多少敬意。

以前蔡京雖是弄權,可至少表面上,對趙佶還是極爲尊重,但現在,他分明在譏諷趙佶要“鳥盡弓藏”,乃是刻薄寡恩之主!

“他怎麽就不怕我對官家說呢?”蔡攸看了一眼在旁傾聽的蔡縧,心裏暗暗生出這個念頭。

“至于讓朱勔被自殺之事,周铨未必是擅自作主,很有可能,他是與官家做了交易……對了,行兒不是說過麽,京徐鐵路總商會認籌之時,有二百餘萬貫的股份,其持有者保密,就是這個了。”

“什麽?”

“周铨遣人冒充摩尼教徒,抄了朱勔家,從中抄出的浮财。他将這浮财獻與了官家,充作鐵路總商會的股本,其中想必還有朱勔在獻花石綱時的諸多罪狀,官家雖然寵愛朱勔,但卻最恨爲人臣者占他便宜,朱勔借花石綱搜刮東南,官家可以裝作不知道,但若還将官家賜予百姓的賞錢給貪污了,官家豈能不怒?所以朱勔之死,實是官家之意,你覺得周铨是得意忘形,實際上不過是适逢其欲罷了!”

這一個結論,又是在說趙佶貪财忘義,蔡攸再也聽不下去,他覺得自己家族的富貴,完全是來自于趙佶,他們哪怕再有私心,總得站在趙佶這邊才對。

“老大人慎言……”他開口說道。

“隻有你我父子,便是仆人都被遣走,何須太過在意,莫非……你還要去官家那邊,将咱們父子三人的對話,禀報與官家聽麽?”蔡京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蔡攸悚然低頭。

“然而此次之事,他興大獄,除了激起民憤之外,于鐵路之事并無半點益處……”

“還是有益處的,至少那些鄉民不敢随意亂打人了,說來也是荒唐,鐵路還沒修,别人就隻是從他家門口過去看看,便要挨打挨搶,被栽上私搶甲胄圖謀不軌的罪名,也屬活乖。周铨是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隻不過他選的陳倉在哪兒……唉,終究是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了。”

蔡京仿佛對周铨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在蔡攸看來的狂悖昏亂之舉,蔡京卻認爲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蔡攸對此不以爲然,若說經濟賺錢,蔡攸對周铨的本領是佩服的,但是政争這事情,周铨就差得遠了,就算是上回皇城司之争,實際上背後推波助瀾的,還不是他老子蔡京?

如同蔡京一般,看出周铨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者不多,大多數人都認爲,在長期順風順水之後,周铨行事終于露出了破綻。

此次興大獄,誰都知道是周铨栽贓陷害,哪怕周铨再使氣力,也總會有不怕的人出來,力挺那位考城不忿生蔡潔生。而且就算蔡潔生因此抄家滅門,對修鐵路來說也沒有多大意義,反而會激起鄉民們更大的怨恨。

故此在短暫的沉寂和觀察風向之後,各種報刊上,開始就此事攻讦起來。這些報紙倒是聰明,都不說周铨與鐵路之事,隻是爲蔡潔生鳴冤,這其中除了一開始就站在蔡潔生這邊的河南商報等小報之外,還有一份頗具影響的報紙也出面爲之辯解。

《西京紀聞報》!

這份大本營設在洛陽的報紙,憑借文人儒生間的種種聯系,每期可以賣出一萬五千到一萬八千份左右,而且與别的報紙上大多爲獵奇、怪談之類不同,其内容比較嚴謹,許多都是西京之中那些文宗們後代回憶前輩風貌的文章,因此對讀書人影響非常大。

論其在大宋的影響力,可能僅次于《東海商報》,位列第二。

它加入之後,原本在此事上保持沉默的《東海商報》便也同樣加入其中,雙方互相攻讦辯論,倒也精彩紛呈。

就在這報紙上輿論中一片熱鬧之際,大政重和二年來臨了。

不過這重和二年注定是個短命的年号,因爲有人發現,這個年号遼國已經用過了。這讓原本對此名沾沾自喜的趙佶非常别扭,因此,再改年号就被提上議事日程。

這一年元宵才過,小河口莊突然多了些外人。

自從鐵路之事引發沖突之後,小河口莊對外人就特别敏感,但這些人他們卻不大敢去騷擾。

這是些道士。

此時趙佶尊道,官府甚至封有道官,更有甚者,趙佶用道士之言,命令改佛教稱謂,将菩薩改成了大士,又令批改佛家經文,其中凡有诋毀儒道者盡數删改。于是道士地位尊崇,鄉民也信服。

這些道士來得小河口莊,在莊外土地廟裏借宿,也不騷擾百姓,呆了幾日之後,百姓對他們的存在也漸熟悉。

“單家的,單家的!”

小河口莊一隅,當地保正陪着兩個道士正在敲一戶人家的門。這戶人家甚是窮困,隻有一間破泥屋,雖然收拾得整潔,卻幾乎家無長物。

小河口莊蔡姓居多,單姓是小姓,隻有兩戶人家,靠着佃傭爲生,自家隻有幾分菜地。随着敲門聲響,裏面傳來呼應聲,便刻之後,一個婦人,衣裳褴褛,出現在門口。

這婦人滿面都是愁苦之色,皺紋深重,皮膚粗糙,看得保正與道人,微微一愣:“保正來此有何事,如今不是催稅之時吧?”

保正一叉腰:“單家的你可别說這沒良心的話,你家這模樣,哪次不是我寬限,你們才能完稅……今日上門,是有喜事!”

那單家的撇了一下嘴,保正是蔡家之人,每次催糧逼稅,對他們這些外姓最爲苛刻,所謂的寬限,也隻停在嘴上。不過對方說是有喜事,讓單家的格外警惕:“何喜之有?”

“這邊的高士欲在我們這建廟,想要得周圍鄉鄰支持,聽聞你家男人有病在身,願來爲你家男人治病……不要錢,連藥都由他們施放,你說是不是好事?”

單家的聽得此語,先是一喜,然後又是懷疑:“隻聽說道士和尚化緣求齋的,未曾聽聞他們還做善事……”

“這不同,總之你讓開,讓高士進去替你家那男人看看!”

單家的婦人将信将疑,但終究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因此讓開了門口,幾位道人進去之後,便看到一個形容枯槁的漢子躺在床上,床邊還有一個膽怯的男童,這床都缺了一隻腳,是用石頭墊起來的。

道人歎息了一聲:“慈悲慈悲,太乙救苦天尊……”

他一開口,單家婦人就覺得心境突然平和了一些,而這陰暗沉抑的屋子裏,似乎也輕松光明了許多。

這道人當真有本領?

單家婦人抱着一絲僥幸心理,向道人下拜道:“還請高士救我丈夫!”

道人伸手虛扶,卻謹守内外之防,不與她有身體接觸:“請起,請起,我道家以慈悲爲本,既是相見,便須伸手……且讓貧道爲病人看看。”

什麽病人,無非就是上回被被斷了腿,單家無錢,不能醫治,于是骨頭沒有長好罷了。

單家在小河口莊子裏人單勢弱,當家的漢子名爲單寶,上次聽得蔡秀才家中鑼響,他們是靠着佃作整個蔡氏宗族農田爲生的,還指望着蔡潔生爲他美言,能夠多佃作十畝田地,因此當時表現很積極,結果被打斷了腳的人裏,就有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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