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師團下屬114聯隊聯隊長小久久大佐,坐在一輛挎鬥摩托裏,手裏拄着指揮刀,腦袋一沉一沉不停做點頭動作,半張的嘴裏,口水如同洪水般飛流直下,滴落在軍裝的左胸口上。
前一天的中午,小久久大佐接到師團指揮部命令,駐守于邦渡口的友軍五十六聯隊戰事吃緊,114聯隊留下一個大隊給師團做預備隊,他本人率領聯隊另兩個大隊緊急北上,增援于邦渡口。
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師團指揮部緊急調撥的兩個高射炮中隊和一個反坦克中隊。
日軍全部占領緬甸後,爲了應對盟軍可能發動的反攻,修築了一條從密支那通往于邦渡口的公路,隻是因爲時間倉促,公路的質量很不過關。
從密支那開始,前三分之二的道路還算合格,卡車勉強可以通過,後三分之一的公路隻能允許馬車通過。
經過一個下午的準備後,小久久大佐率領114聯隊連夜出發,直奔于邦渡口。
前半夜,小久久大佐憑借軍人特有的堅毅,在挎鬥摩托裏手拄軍刀正襟危坐,到了後半夜,在旅途疲勞的侵襲下,小久久大佐終于抵擋不住,進入口水橫流的瞌睡狀态。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手落在小久久大佐右肩,用力地推搡小久久大佐。
小久久大佐艱難地擡起頭,眯着眼睛問道:“于邦渡口到了?”
副官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擦拭小久久被口水染濕的胸襟,小聲說道:“聯隊長,附近有德國人的飛機在行動,似乎是偵察機,部隊是繼續前進還是分散躲避?”
小久久這時才從迷蒙中完全清醒過來,發現天已經亮了。
在副官的指引下,小久久看向天空,很快看到一架在空中兜圈子的飛機。
望遠鏡中,飛機機翼下方黑色的鐵十字徽章清晰可見。
小久久放下望遠鏡,接過副官遞過來的濕毛巾,仔細地擦了一遍臉。
擦臉的功夫,小久久大佐已經拿定主意。
“給師團指揮部發電報,請求陸軍航空兵進行作戰指導,掩護我們繼續行軍。”
不到三十分鍾的時間,兩架機翼上噴着紅日圖案的戰鬥機從南方飛來。
察覺到兩架日軍戰鬥機的出現,德軍的FI-156白鶴式偵察機迅速調轉機頭,向北方逃走,兩架日軍戰鬥機緊追着德軍偵察機的身影向北方飛去。
不久之後,又有兩架戰鬥機從南方飛來,在公路周圍盤旋,護衛着114聯隊頭頂的天空。
小久久大佐此時騎在自己心愛的戰馬身上,将頭頂天空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裏。
“呦西,如果德國人的空軍不來搗亂,今天夜裏,部隊就可以抵達于邦渡口。”
天照大神(嬸)的保佑下,小久久大佐和部下一個白天的行程出奇的順利。
傍晚,114聯隊先後抵達于邦渡口東岸,部隊随即分散到道路兩邊,藏進茂密的森林,與早已占據那裏的炮兵部隊會師。
太陽剛剛落山,小久久大佐趕到渡口附近,恰好看到渡口西岸的天空,德軍空軍對日軍陣地發動的最後一輪空襲。
看到沖天而起,彌漫在樹林上空的黑煙,小久久大佐沉着臉低聲說道:“難怪師團長要加強兩個防空中隊過來,敵人空軍的殺傷力不容小觑。”
德國空軍撤走後,利用德國炮兵還沒有開火騷擾的空檔時間,長久信竹大佐離開陣地,乘坐沖鋒舟渡過大龍河,在炮兵聯隊的指揮部裏找到小久久大佐。
小久久大佐指着地圖說道:“你彙報的情況我都已經知道了,師團長的命令是,讓114聯隊在大龍河東岸修築第二道防線,如果你們抵擋不住德國人的進攻,可以撤到大龍河東岸,我們利用大龍河天險做反坦克壕溝,阻止德國人過河,争取将戰争拖到五月份。”
長久信竹大佐迅速抓住關鍵點,接着說道:“是啊,等到五月份雨季到來,整個胡康河谷将化爲一片沼澤地。”
“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松一口氣了。”小久久大佐說道。
兩人接下來又讨論了一陣通訊的暗号和具體的細節問題,共進了一頓不豐盛的晚餐後,長久信竹帶着反坦克中隊和一個防空中隊,以及一批反坦克武器返回大龍河西岸。
就在日軍十八師團上下摩拳擦掌,準備在于邦渡口兩岸與德軍決一死戰時,北方的利多鎮,盟軍北路軍的指揮部裏,斯徒登特盯着地圖,對曼陀菲爾說道:“空軍的偵查報告你看過了,又有一支日軍抵達于邦渡口附近。”
“不,準确的說是被我們引誘到了于邦渡口。我們是不是可以執行下一步計劃了?”曼陀菲爾說道。
“我們時間緊迫,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在五月份雨季到來之前沖出胡康河谷,占領密支那,讓101特種空勤團和第一空降師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曼陀菲爾點頭說道:“好,我馬上下達命令。”
斯徒登特不知道的是,在發送作戰命令的電報同時,曼陀菲爾又發了兩封私人電報。
第一封私人電報是發給歐根親王山地師師長的,第二封電報是發給依舊在印度首都德裏泡病号的陳道,兩封電報内容相同,隻有言簡意赅的一行單詞,王者農藥。
發完電報,曼陀菲爾先是爲日軍默哀了一秒鍾,随後又爲斯徒登特默哀了三秒鍾。
這個巨型黑鍋,斯徒登特将軍是背定了。
比起打土豆皮,背黑鍋是一種比較輕松的謝罪方式,誰叫你們綁架“小舅子閣下”來着。
引用那位閣下的一句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感慨了一陣,曼陀菲爾收起自己的聖母情懷,轉身走向卧室。
翌日淩晨,太陽還沒有跳出地平線,六架FI-8黑鷹式直升機,滿載着101特種空勤團的士兵飛向于邦渡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