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走出會議室，韋維爾與艾森豪威爾等人匆匆回司令部，給國内發電報。
陳道與巴蒂斯塔上将對視一眼，微笑着互相告别。
陳道走到敞篷的梅賽德斯-奔馳車前，對身後的兩名美女秘書說道：“最近幾天，你們兩個總是在我背後喋喋不休的發牢騷，說什麽你們參軍不是爲了端茶倒水整理文件的。今天，我批準你們上戰場，回去之後你們就去歐根親王山地師報道。不過，作爲一名負責任的上級，在你們出發前，我要帶你們去體驗一番戰場的恐怖，讓你們知道，戰場不是那麽溫情脈脈，而是比地獄還要可怕。”
兩名年輕漂亮的美女秘書知道自己的心願即将達成，雀躍着上了後面的VW8型桶車，跟在陳道的奔馳車後面，開向加爾各答市深處。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市區裏難道有日本人？”瓊格少尉問道。
“可能是有在過去的戰鬥中抓捕的日本俘虜。”迪妮莎少尉說道。
桶車跟在奔馳車後面一路轉來轉去，迪妮莎少尉忽然抽抽鼻子，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
“什麽味這麽難聞？你放屁了？”
瓊格少尉瞪着雙眼，伸手向迪妮莎少尉腰上掐去。
“你才放屁了呢。”
兩名少尉尖叫打鬧一陣，各自摸出手帕捂在鼻子上。
車隊最後停在一條寬廣的河流邊，陳道跳下車，走到桶車邊，對兩名美女少尉說道：“小姐們，歡迎來到恒河邊，地獄正在向你們招手。”
兩名美女秘書走下桶車，捂着鼻子，皺着眉頭，跟在陳道後面走向恒河邊，洛倫茲少校和小兄弟沙龍走在最後面。
一行人走近恒河邊，兩名美女秘書緩緩放慢腳步，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微張着嘴巴，驚恐的目光在河面上掃過。
灰黃色的恒河水在眼前流淌，兩人的左前方河邊，堆放着小山般的垃圾，散發着馊臭的味道。
距離垃圾堆不遠的河面上，漂浮着一具印度神牛的屍體。
屍體上，兩隻烏鴉蹦來蹦去，啄食着神牛屍體上的腐肉。
然而這還不是重點，另一具屍體随着奔騰的河水漂浮而下，遠遠看去，如同一隻仰面朝天，正在晾曬白肚皮的青蛙。
陳道“好心”地摘下胸前的望遠鏡遞給瓊格少尉。
“你們仔細看看，那是什麽？”
瓊格少尉在陳道威嚴目光的逼視下，拿着望遠鏡看向河面，幾秒種後，瓊格少尉放下望遠鏡背轉身去。
“嘔······”
瓊格少尉捂着肚子嘔吐起來。
遠處河面上漂浮的根本不是什麽青蛙，而是一具被河水泡的發白的屍體，上面布滿黑色的斑點，數不清的蒼蠅爬滿了屍體。
“啊······”
看清浮屍的真面目，迪妮莎少尉也沒能堅持更長的時間，陪着瓊格少尉一同嘔吐。
陳道對身後的洛倫茲少校打了個手勢，洛倫茲少校跑到車邊，從車裏拿出兩瓶雪碧，給兩名美女秘書一人送上一瓶。
兩名美女少尉漱口的時候，洛倫茲少校走到陳道身邊，小聲說道：“您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這是成長必須付出的代價，适應了壯麗的恒河風光，就能适應慘烈的戰場。”陳道說着扭頭看看兩名秘書，接着說道：“這才剛開始，她們就無法承受，我高估他們了。讓我看看，還有沒有更加重口味的？”
陳道眯着眼睛在河面上搜尋了一陣後，看到兩名秘書吐完第一波，闆着臉說道：“你們兩個，過來，看看那邊。”
“我不想看了，我們回去吧。”瓊格少尉哭喪着臉說道。
陳道毫不留情地駁回了瓊格少尉的請求：“不行，你們必須看，這是命令。”
兩名少尉隻得看向陳道指着的方向，就看見河對岸的一個小碼頭上，彙集着三三兩兩的人群。
“他們竟然在這條河裏洗衣服，洗臉······還喝河裏的水？”
瓊格少尉看清河對岸人群幹的事情，一張小臉花容失色，如同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洗衣服？這不是重點，我讓你們看的是洗衣服旁邊的那個人，就是那條黑狗的位置，你們用望遠鏡仔細看看。”
瓊格少尉預感到形勢不妙，将望遠鏡遞給迪妮莎。
“你先看，看完告訴我是什麽？”
迪妮莎見瓊格少尉不講情義，要禍水東引，急忙閃到一邊。
“我不看，你先看。”
陳道制止了兩個少尉的推讓，冷着臉說道：“你們兩個都要看，誰也不準逃避。”
瓊格少尉見陳道神色不善地盯着自己，哆嗦着舉起望遠鏡看向河對岸黑狗所在的位置，清楚地看見黑狗正在啃食河邊的一具屍體。
屍體是個女性，仰面朝天躺在岸邊，下半身穿着橘黃色和白色相間的裙子。
黑狗無情地啃食下，屍體的面部露出左一塊右一塊的白骨。
“嘔·····”
瓊格少尉将望遠鏡塞給迪妮莎，掐着嗓子轉過身去，開始了第二輪昏天黑地的嘔吐。
迪妮莎見陳道盯着自己，隻得含着眼淚拿起望遠鏡，看向河對岸······
七八分鍾後，兩名美女少尉互相攙扶着回到桶車，随後仰面靠在座椅靠背上，雙眼無神地盯着天空。
“上帝爲什麽不來拯救這些人？”迪妮莎喃喃說道。
“這裏不歸上帝管，你們好好回味這裏的壯美景象，回去之後，我請你們吃烤肉。”
陳道扔下一句話，轉身走向奔馳車。
當天傍晚，兩名少尉在陳道的嚴令下，吃了一頓痛不欲生的烤肉晚宴，便跟着陳道乘坐火車返回蘭姆伽軍營。
十天之後，陳道接到通知。
韋維爾元帥被調回國内，接替韋維爾元帥職務的是英國的蒙巴頓勳爵。
蒙巴頓勳爵以皇家海軍元帥軍銜出任印度總督，兼任盟軍總司令。
一月十五日，蒙巴頓元帥抵達加爾各答，旋即在加爾各答召開一次新的軍事會議。
會議開始後，蒙巴頓元帥先是說了幾句開場的場面話，随後說道：“我研究過艾森豪威爾将軍遞交上來的作戰計劃，我認爲中國盟友面臨的局勢很嚴峻，我們必須盡早發動進攻。
中國遠征軍與德國遠征軍爲北路軍，由北部邊境的列多地區出發，穿過胡康河谷和孟拱河谷，目标直指密支那，這一路由羅森将軍負責指揮。”
蒙巴頓見陳道點頭同意，接着說道：“南路軍以英帕爾爲出發地，下轄英國、美國和意大利軍，由艾森豪威爾将軍負責指揮，目标是攻打欽敦江一線的日軍三個師團。
我會聯系中國境内的蔣先生，他們的部隊也會協同作戰，所有部隊必須在二月十五日做好出發準備，最晚在三月一日發動進攻。”
與會的衆人沒有歧義，紛紛表示贊同蒙巴頓元帥的決斷，陳道敲了敲桌面，微笑着問道：“元帥先生，在中國的兵法中有風林火山一說，你聽說過嗎？”
“風林火山是什麽？我不知道。”蒙巴頓元帥搖頭說道。
“風林火山是指，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不過在之前丢掉緬甸的戰鬥中，韋維爾元帥指揮的英國部隊，給四個字增加了新的定義。”
“哦？是什麽？”蒙巴頓很感興趣地問道。
陳道先是對蒙巴頓展露一個陰氣四射的微笑，接着說道：“撤退轉進其疾如風，迂回包抄徐如林，危害百姓侵掠如火，友軍有難不動如山。這四條當中，貴國軍隊在撤退轉進和友軍有難這兩條上做的相當出色，這一點我們的中國盟友深有體會，希望在新的戰鬥中，你們能夠杜絕這種惡習，不要出賣戰友。”
蒙巴頓元帥的臉瞬間拉了下來，艾森豪威爾的目光則警惕地在陳道和蒙巴頓之間轉來轉去，随後看向坐在身邊的史迪威。
英國人還有這種惡習？自己回去之後，有必要詢問，之前的戰鬥中英國人都是怎麽賣隊友的。
蒙巴頓元帥不高興地說道：“羅森将軍，我不知道你因爲什麽對我國軍隊抱有這麽大的偏見，我想說，在未來的戰鬥中，我們隻有精誠團結，才能取得勝利。”
“好吧，但願我隻是偏見。”陳道說道。
衆人又讨論了一番細節問題，會議結束，蒙巴頓元帥請衆人共同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翌日，衆人紛紛動身返回駐地。
作戰發起日确定後，德國歐根親王山地師、第一空降師、101特種空勤團的兩個大隊紛紛開拔，前往印度阿薩姆邦的列多地區，與早已在那裏駐紮的中國遠征軍新8師和新師會合。
陳道與史迪威等人一道，将指揮部搬遷到列多地區。
一月二十八日，就在盟軍各個部隊整頓軍備，準備即将發起的緬甸戰役時，一個噩耗傳到史迪威耳中，随後又傳遍盟軍。
德國遠征軍總司令海因茨·馮·羅森大将，在列多前線勘察地形時，不幸遭遇日軍狙擊手，重傷住院，生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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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哪位讀者要是對恒河水感興趣，可以百度“恒河水”壯麗的恒河風光，但是要做好心裏準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