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從蘭姆伽軍營出發,比開會時間早四十分鍾到達會議室,随後被安排到休息室休息,等待會議的召開。
距離開會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鍾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艾森豪威爾爲首的美國軍方代表走進休息室。
看到艾森豪威爾,陳道急忙起身,緊走幾步,向艾森豪威爾伸出手。
“艾森豪威爾将軍,聖誕節期間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對待日本人這種卑劣的行徑,我隻說一句話,血債隻能用血來償還。”
艾森豪威爾沉着臉說道:“我隻希望這次會議,能夠确定我們發動進攻的時間。”
陳道說道:“希望韋維爾元帥能夠體諒你的心情,将時間定在春季,不是什麽該死的雨季之後。”
“隻能是春季,必須是春季,我等不到那個時候。”艾森豪威爾說道。
說完,艾森豪威爾一轉身,對身後的鄭軍長說道:“鄭将軍,你們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這個春季必須發動進攻,我們面臨的壓力很大,恐怕堅持不到雨季之後。”鄭軍長說道。
陳道疑惑地看向一臉嚴峻的鄭軍長。
難道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陳道還沒來得及詢問,眼角忽然看到站在鄭軍長身邊的一個人。
這個人體型高大,身姿挺拔,站在那裏,撲面而來一股煞氣。
看到這個人,陳道如同當初在亞曆山大遇到艾森豪威爾一般,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個槍手,打這個人的黑槍。
巴頓,竟然是巴頓!他怎麽來了?
陳道心中驚訝,臉上卻很平靜,主動詢問:“艾森豪威爾将軍,這位将軍是誰?”
“這是新任的第二軍軍長,喬治·巴頓将軍。”
“原來是巴頓将軍,很高興認識你。”陳道按捺下心中打黑槍的沖動,與巴頓将軍互相敬禮。
衆人寒暄幾句,各自尋找座位坐下。
陳道問道:“鄭将軍,貴國國内的戰況難道是出現了新的情況?”
鄭将軍沉重地點點頭。
“是的,我前幾天接到國内的電報,日本人正在策劃一次大規模進攻,名字叫一号作戰,目的是爲了打通我國境内的日軍與中南半島地區日軍的地面聯系。
因爲這次戰役将以我國境内的河南、湖南和廣西三省爲主戰場,所以我國将這次戰役命名爲豫湘桂戰役。
我國國内正在全力備戰這次戰役,希望聯軍能夠盡快在緬甸發動進攻,牽制緬甸方向的日軍,讓我國軍隊能夠集中精力應付我國境内的日軍。”
陳道腦海中蹦出一連串驚歎号。
豫湘桂戰役!這可是一次大慘敗。
隻是這次戰役貌似不是在這個時間段發生,曆史再一次發生改變。
陳道的目光在艾森豪威爾和鄭軍長臉上轉了轉。
聖誕節慘案的發生,以及即将爆發的豫湘桂戰役帶來的重大壓力,不需要自己做任何工作,美國人就會迫不及待地要求發動進攻,對日本人進行報複。
自己隻要在一旁煽風點火,就足以讓韋維爾和艾森豪威爾之間制造矛盾。
希望韋維爾那個老家夥能夠固執己見,給自己創造機會。
陳道打定主意,扭頭看向坐在艾森豪威爾身邊的巴頓将軍。
“巴頓将軍來這裏,對這裏的戰局有什麽看法沒有。”
巴頓闆着臉說道:“我的看法是盡早發動進攻,把日本人幹掉,然後抽出他們的腸子,潤滑坦克的履帶。”
陳道本想展露一個陽光般的笑臉,隻是因爲臉色不好,看起來卻有一種陰氣四射的感覺。
“我預祝巴頓将軍能夠早日達成願望。”
巴頓微微點頭,心中卻暗想,這個名氣與年齡嚴重成反比的家夥,怎麽一笑比哭還難看。
閑聊中,二十多分鍾的時間一晃而過,衆人起身前往會議室。
獨眼龍韋維爾元帥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坐到會議桌中間的主位上。
“各位,最近幾天,你們對這裏的地理環境與局勢應該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說說你們的看法吧,我們要盡早把作戰方案定下來。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對聖誕節期間,日本人對我們的美國盟友犯下的罪行緻以最強烈的譴責,并對在慘案中死難的美國人緻以最誠摯的哀悼。”
艾森豪威爾說道:“謝謝元帥先生的好意,我認爲,讓日本人血債血償比任何譴責都管用。我建議,最晚在三月一日,我們要發動對緬甸北部的進攻,盡快打通與中國的地面交通線。鄭将軍,請你給韋維爾元帥說一說貴國目前面臨的壓力。”
鄭軍長再次說起即将爆發的豫湘桂戰役,以及對地面交通線的迫切需要。
韋維爾聽鄭軍長說完,嚴肅地說道:“既然日本人即将在中國境内發動大規模進攻,蔣先生還能夠按照之前的許諾,派遣部隊向緬甸發動進攻,策應我們的緬北攻勢嗎?如果沒有中國軍隊的策應,我們單獨發動進攻,恐怕連胡康河谷都沖不過去。平安夜的慘案足以證明,日本人的軍隊還是有很強大的戰鬥力的,無論是在作戰意志還是在作戰技巧上。
我還是堅持原定的計劃,等到來年十月份,雨季結束之後再發動進攻。”
鄭軍長盯着韋維爾說道:“我國政府的意思是,等不到來年的十月份,必須在春季發動進攻,牽制緬甸方向的日軍,如果緬甸方向的日軍北上進攻中國,那将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我國政府已經緻電美國、英國、德國和意大利政府,如果聯軍不能在今年春天發動進攻,我們政府無法獨立支撐戰局,會考慮與日本人和談。”
韋維爾僅剩的一支右眼盯着鄭軍長,嚴厲地質問道:“貴國政府是在威脅我們嗎?你認爲這種威脅會對各國政府産生作用嗎?我們必須遵守戰争規律,不能感情用事。”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進韋維爾耳中。
“元帥先生,感情用事的恰恰是你。你自己被日本吓破了膽子,就天真的以爲所有人都不是日本人的對手,我很懷疑,在你這樣的膽小鬼的領導下,我們還能不能夠取得戰争的勝利。你難道就不想想,如果中國真的與日本和談,日本人會調集多少個師團前往其他戰場?
至于那個什麽胡康河谷,隻有你這種戰術上的外行人才會吓破膽子,對我這種内行人來說,那裏将是日本人的埋骨之地。”
看到韋維爾元帥對自己怒目而視,陳道毫不示弱地繼續說道:“方法很簡單,日本人當初怎麽從你手中奪走的胡康河谷,我們再用同樣的方法奪回來。”
巴頓忽然插話。
“羅森将軍說的對,日本人當初怎麽從元帥先生手裏奪取的胡康河谷,我們可以用同樣的辦法奪回來。元帥先生,我剛到印度,對很多事情還不了解,希望你能夠詳細說說,胡康河谷是怎麽落入日本人手裏的?”
意大利遠征軍總司令,巴蒂斯塔上将看到韋維爾氣的全身抖個不停,很不講情面地跳出來打黑拳。
“諸位,我有一個建議,可以盡快決定作戰方案。我們剛好是五個國家,每個國家派遣一個代表投票,決定是春季發動進攻,還是雨季之後發動進攻,你們看怎麽樣?”
“很好,這很民主,我同意這個方法。”陳道說道。
鄭軍長跟着說道:“我也同意這個方法。”
艾森豪威爾略一猶豫,跟着表态。
“我也同意這個方法。”
“我反對。”韋維爾說道。
“你要反對民主嗎?元帥先生。”陳道斜着眼睛問道。
韋維爾元帥猛地站起身,怒視陳道:“你鬧夠了沒有?日本人的防線不是靠着你誇誇其談就能夠突破的,你這樣蠻幹,隻會白白增加士兵的傷亡。”
“我誇誇其談?這真是二十世紀最大的笑話。既然元帥先生認爲我隻會誇誇其談,我幹脆退出會議,回去調集部隊,獨自發動進攻,讓你看看,我能不能拿下胡康河谷。”
陳道說着就要起身,卻被身旁的巴蒂斯塔拉住,衆人一起開口勸說,陳道才坐回到椅子上一言不發。
陳道鬧了一陣,會議室頓時有些冷場。
巴蒂斯塔上将說道:“除了投票表決之外,你們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艾森豪威爾見陳道不說話,韋維爾執意要雨季之後發動進攻,當即氣惱地說道:“既然元帥先生不接受投票表決的方式,我有一個辦法,我們分别給國内發電報,讓政府來決斷什麽時候發動進攻,然後我們執行。”
“我同意。”韋維爾元帥說道。
“好吧,那我也給國内發報,讓政府來決定什麽時候發動進攻。”巴蒂斯塔說道。
鄭軍長也表示同意。
陳道看了看衆人,開口說道:“我是不會給國内發報的,德國在這裏的所有軍政事務,我就是最高決策者,我可以代表德國政府。我還是堅持原來的決定,春季發動進攻。”
“好吧,既然是這樣,這次會議就開到這裏,我們······”
“等等。”陳道制止了韋維爾元帥。
“先不忙着散會,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讨論。”陳道說道。
“什麽問題?”韋維爾元帥問道。
陳道環視衆人。
“在德國軍界有句名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鑒于韋維爾元帥被日本人吓破了膽,很是有豬隊友的嫌疑,我認爲他不再适合擔任聯軍總司令職務,我建議,罷免韋維爾元帥聯軍總司令一職。”
聽陳道公開說自己是豬隊友,韋維爾再也無法忍受,當即暴走。
“你這個混蛋,我要和你決鬥。”
陳道一閃身,躲過韋維爾元帥的猛撲······
會議室裏一陣雞飛狗跳,衆人好不容易才勸說住暴走的韋維爾元帥。
韋維爾元帥重新坐下後,氣喘籲籲地盯着陳道說道:“你終于露出你的真實面目了,你想當聯軍總司令?就算我下台,上位的也不可能是你。”
陳道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地說道:“我說過我要當聯軍總司令嗎?誰聽到了?不過元帥先生有一句話确實是說對了,你将來下台之後,上台的不是我。我個人建議,由艾森豪威爾将軍擔任新的聯軍總指揮,你們認爲呢?”
韋維爾不善的目光轉向艾森豪威爾。
那個混蛋推薦這個美國人上位,這裏面該不會有内幕交易吧?
鄭軍長疑惑的目光也看向艾森豪威爾。
德國人推薦的竟然是他,這裏面一定有黑幕。
沒等艾森豪威爾反應過來,陳道接着說道:“我們還是采取投票手段來選舉新的聯軍總司令吧,元帥先生,你還要反對民主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