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賓中尉獵豹般敏捷的身形,狂跑在一棟住宅樓的樓下。
全排剩餘的九個人,外加一個班的工兵跟在他的身後。
戰鬥不會因爲亞伯拉罕的死而停止,将亞伯拉罕的屍體後送後,拉賓中尉率領部下加入新一天的戰鬥。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擊斃亞伯拉罕的狙擊手,拉賓中尉根本無從尋找,隻能憋着滿腔的仇恨踏上戰場。
因爲下屬各排都損失慘重,拉賓中尉所在的二連合并爲一支部隊作戰,各排不再分散。
一個上午的戰鬥,拉賓排跟着全連向前推進了兩條街,爲此損失了四名部下,兩死兩傷。
經過中午短暫的休息,下午一個排的工兵補充到了二連,拉賓中尉也分到了一個班。
下午的戰鬥,二連的攻勢受阻于一個住宅區。
交錯聳立的四棟高樓裏,蘇軍不停地變換位置,向附近的德軍開火,經過75毫米、150毫米的步兵炮,和三号突擊炮的一陣狂轟濫炸,三棟高樓裏的敵人不是被消滅,就是狼狽逃竄。
直到最靠東的一棟高樓,要作爲進攻下一段街區的前進觀察哨,和機槍手們的火力點而保留,上級要求完整的奪取。
在步兵炮和三号突擊炮的火力支援下,二連沖鋒到樓下。
兵力相對較多的一排自二單元的正門,也是樓房唯一的進出口沖入。
拉賓中尉領取了尋找其他入口,迂回包抄樓内敵人的任務。
除了二單元的正門,一樓其他的門窗都被砌磚封死。
直跑到大樓的最後一個單元六單元,拉賓中尉才找到一個被三号突擊炮轟開的洞口,毫不猶豫地沖進樓内。
仰着頭,槍口指向上方,小心翼翼地一路摸向高層,一路都沒有遇到俄國人。
直到樓房最頂層的第七層,拉賓中尉停下腳步,站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
擰動門把手,拉賓中尉推拉一陣後,确認門已經被鎖死,便退到一邊,揮手叫來兩個工兵。
看門縫,拉賓中尉知道,這扇門是拉開式,不是推開式,踹是踹不開的,隻能依靠工兵。
一個工兵在前,掄起不知從哪搞來的消防斧,狠狠劈在橡木門上,用純暴力手法破開房門。
室内早已是人去樓空,拉賓中尉讓身後的部下保持安靜,貼着一堵牆靜邊,這堵牆是六單元與五單元的分界線,靜聽一陣後,拉賓中尉退出房間,揮手向兩個工兵示意。
四個工兵走進房間,一陣忙碌後拉出兩根導線,退出房間。
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後,工兵按下了起爆器。
一陣悶響後,煙塵四起,充斥在密閉的空間裏。
兩個臉上帶着防毒面具的士兵,端着槍沖進煙塵彌漫的房間,随後發出一切安全的喊聲。
拉賓中尉和部下,很快穿過牆洞,轉移到隔壁的房間,此時,他們已經進入五單元,距離二單元還要爆破三次。
依舊是使用純暴力手法,拉賓中尉帶領部下,一路破門拆牆,進入四單元。
貼在四單元和三單元分隔的牆壁上,拉賓中尉靜聽了幾秒種後,闆着臉向身後的士兵說道:“隔壁有人,保持沉默。”
不是第一次奪取高層建築,拉賓中尉知道,有些時候,守軍會将一些分隔的房間打通,增加機動能力。
三單元的入口和一樓的窗戶都被封死,隔壁的敵人很可能是通過打通的牆壁,從二單元的房間流竄過來的。
和部下們小聲交流幾句後,工兵們進入房間安裝炸藥,拉賓中尉和部下在其他房間耐心等候。
所有人都放輕動作,壓低了聲音,唯恐驚動隔壁的敵人。
很快,工兵們拉着導線退出房間,爲首的一個工兵上士說道:“隔壁應該有俄國人的一個軍官,我聽到女人的說話聲,應該是秘書或者接線員。”
拉賓中尉點點頭,将一頂防毒面具戴到頭上,抽出了腰間的手榴彈,擰開保險的蓋子。
爆炸掀起的煙塵剛剛噴出房門,拉賓中尉便一個箭步沖進房門,直撲到牆洞邊,在隔壁驚恐的喊叫聲中,扔出手裏的手榴彈。
跟在他身後的一個上等兵,也作出相同的動作。
背貼牆壁,捂着耳朵,聽隔壁響起兩聲巨響後,拉賓中尉倒背着突擊步槍,掏出别在腰間的P8手槍,帶頭穿過牆洞。
擡手擊斃躺在地上掙紮的兩個蘇軍傷員,拉賓中尉沖到房門邊,手臂穿過房門将隔壁房間一個穿着背帶褲,帶着鴨舌帽的男人打倒在地。
部下們跟着沖進穿過牆洞,喊叫着沖進其他房間,喊殺聲瞬間裝滿了整座房屋。
原本沾滿泥土的工兵鏟變成砍刀,染滿殷紅的血迹。
手榴彈變成了錘子,用來敲擊敵人的腦袋。
拉賓中尉手中的P8更是大殺器,高效率的收割生命。
蘇軍被破牆而來的德軍打蒙了,在心驚肉跳的肉搏戰中被擊退。
“啊······下去吧,豬猡。”
左手掐着一個蘇軍士兵的喉嚨,右手摟着那個士兵右腿的膝蓋,拉賓中尉和另一個士兵齊心協力,将那個蘇軍士兵掀翻到窗外,随後聽得到長長的一聲慘叫。
探頭瞥了一眼,拉賓中尉看到那個蘇軍士兵趴在七層樓下的草地上,胳膊腿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幹掉這個蘇軍士兵,拉賓中尉和部下,徹底控制了樓房的最高層。
又過了半個小時,在拉賓排的配合下,自底層發動進攻的部隊上下夾擊,肅清了樓内殘餘的守軍。
和連長斯特恩上尉會合後,拉賓中尉得到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好消息。
“我們的戰鬥到此爲止,就地休整,補充兵員。後面的戰鬥,将由機降師繼續。”
接到休整的命令後,二連剩餘的士兵開始清理大樓。
樓内的死屍,無論是俄國人,還是德國人,都被搬出樓外。
站在樓下,指着裝滿屍體的卡車車廂,拉賓中尉說道:“俄國人竟然動用市民,還有女人做士兵,他們難道不知道戰争讓女人走開這句格言嗎?”
亞漢上尉的語氣中滿是疲憊。
“戰争對我們來說是征服之戰,對俄國人來說是生死存亡之戰。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不僅僅是男人的事,也不僅僅是軍隊的事。德國是大國,人口數量還算充足,可以征召到足夠數量的男性當士兵。如果換成小國,人口數量不足,在生死存亡之戰中,要想不被滅國,隻能打全民戰争。”
小國嗎·····拉賓中尉想起自己的祖國,還在籌劃複國的以色列。
生死存亡之戰······拉賓中尉想起以色列周圍,一票信仰圓月彎刀的阿拉伯國家。
“總督說過,如果你們不知道爲什麽而戰?想想過去,你們因爲什麽流浪兩千年?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爲被羅馬人滅國?”
拉賓中尉身體哆嗦了幾下。
這一刻,未來的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并兩度擔任以色列總理的伊薩克·拉賓中尉,腦海中烙上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記。
全民戰争。
這一夜,拉賓中尉徹夜難眠,滿腦子都是最近兩天巷戰中學會的一切。
胡思亂想了大半夜,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拉賓中尉才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大手搖醒熟睡中的拉賓中尉。
“什麽事?”拉賓中尉揉着眼睛問道。
“斯特恩上尉去營部開會,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俄國人的狙擊手,他死了。一排長在昨天的戰鬥中重傷,作爲全連最資深的中尉,現在由你擔任代理連長。”亞漢上尉說道。
“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麽?”
“等待補充,然後教授新兵你在最近學到的一切技能。”
“哦······”拉賓中尉點點頭,正要開口,忽然臉色一變,和同樣面色大變的亞漢上尉望向窗外。
一陣怪異的呼嘯聲後,大樓的四面八方,猛然發生一連串劇烈的爆炸,拉賓中尉感到整座大樓都在晃動。
“俄國人在炮擊我們,他們想幹什麽?”
拉賓中尉話音未落,一聲前所未有的爆炸在他耳邊響起,猛烈的震動和氣浪将他抛飛到牆上,滾滾煙塵将他淹沒。
俯瞰大地,拉賓中尉所在的大樓三分之一的部分,如同被推到的積木,坍塌城一堆瓦礫。
“噗······噗······”吐掉嘴裏的灰塵,拉賓中尉爬起身,拉起同樣搖搖晃晃的亞漢上尉。
“俄國人這是什麽戰術?難道是想用炮擊騷擾我們,延遲我們的進攻?”
亞漢上尉沒有回答,而是拉着拉賓中尉掉頭跑向樓梯。
“剛才那門炮,要是再開一炮,說不定就會打到我們這邊,我們不能留在這裏。”
不僅是他們兩個,大樓裏其餘幸存的士兵,也匆匆逃竄,飛奔向大樓的地下室。
在地下室中,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鍾,拉賓中尉才等到炮擊停止。
離開地下室重見天日後,拉賓中尉很快得到一個消息。
俄國人反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