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号航空母艦是美國海軍的第六艘航空母艦,也是約克城級航空母艦的第二艘。
企業号航空母艦作戰時的标準載機量是81架。
擁有一個戰鬥機中隊,18架F4F野貓戰鬥機;
一個魚類轟炸機中隊,18架TBD-1毀滅者魚雷攻擊機;
一個俯沖轟炸機中隊,18架SBD無畏者俯沖轟炸機;
一個偵查轟炸機中隊,18架SBD無畏者偵查-轟炸機;
除了四個中隊外,企業号上還有備用機9架,最多可載90架。
接到珍珠港發來的電報,哈爾西立刻放出企業号上一半的偵查轟炸機。
九架SBD無畏者偵查-轟炸機拉成一個扇形向北方飛去。
放出偵察機後,哈爾西率領第八特混艦隊緊跟在偵察機後面,全速向北方駛去。
第八特混艦隊雖然是向着北方駛去,哈爾西的視線卻聚焦在艦隊的西方,珍珠港的方向。
黑煙猶如一團連接天空與海面的烏雲,籠罩在珍珠港上空,不需要望遠鏡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艦隊此時距離珍珠港至少在五十海裏以上,在這種距離能用肉眼看到黑煙,那些黑色煙柱的高度至少也在兩千米,甚至是三千米。
哈爾西心有餘悸地發出一聲驚呼,感謝上帝,感謝金默爾上将,感謝那兩艘德國軍艦。
自從兩天前,那兩艘德國軍艦越來越接近珍珠港,金默爾的神經便越來越緊張,他認定在這種日美關系日趨緊張的時間點,兩艘德國軍艦的出現似乎預示着某種厄運。
金默爾一緊張,珍珠港内越來越多美軍士兵的假期随之泡湯。
先是輕巡洋艦、驅逐艦和潛艇,随後爲了以防萬一,金默爾又派出賓夕法尼亞号和馬裏蘭号戰列艦出擊,以對付強大的俾斯麥号戰列艦,直到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金默爾鬼使神差地決定派出航空母艦。
因爲是當天是平安夜,第二天是聖誕節,所有人都喜氣洋洋地準備過聖誕節,金默爾上将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下達出航命令很是不近人情,難得地幽默了一次,讓手下三個航母編隊司令抽簽決定誰出航監視兩艘德國戰艦。
哈爾西的金手指抽到一張上上簽,随後苦着臉在金默爾的安慰中率領企業号離港,監視兩艘德國戰艦過境。
現在回想起來,要不是那兩艘德國戰艦的出現,自己腳下的企業号,現在恐怕和港内的其他戰艦一樣兇多吉少。
說到底,那兩艘德國戰艦才是自己的福星,讓自己、讓企業号、讓整個第八特混艦隊和加強來的兩艘戰列艦躲過一劫。
哈爾西心中,對某人指揮的兩艘戰艦發出誠摯的感謝。
然而某人聽不到哈爾西的感謝,在哈爾西無言的感謝聲中,某人招來的空中殺手正撲向哈爾西的艦隊。
九架九七式偵查-攻擊機飛抵陳道最初通告的坐标,理所當然地撲了一空,随後在坐标點的海域附近展開搜尋,很快發現哈爾西率領的第八特混艦隊。
一道滿是喜悅之情的無線電波落入赤城号的通訊室,南雲滿是橫肉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南雲一微笑,機動艦隊就忙碌。
三十二架九七式魚雷攻擊機,三十五架九九式俯沖轟炸機,二十八架九七式水平轟炸機,三十二架零式戰鬥機組成的第四攻擊波陸續起飛,向第八特混艦隊撲去。
一時間,一百七十七架戰機引擎發出的轟鳴聲幾乎撕裂天空。
南雲望着機群消失在藍天白雲間,臉上的橫肉再次恢複僵硬。
可惜時間緊迫,不能讓第二攻擊波所有返航的戰機補充完畢,等第四波攻擊機群返回,就是機動艦隊返航之時,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出什麽差錯。
哈爾西此時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難臨頭,反而興奮的喊道:“抓到那群日本雜碎了,命令戰機出擊,我要讓那些日本雜碎血債血償。”
哈爾西的興奮來自于最新得到的情報,自珍珠港起飛的十四架各種型号的偵察機中,一架卡特琳娜式水上飛機率先發現南雲艦隊的位置,并立即彙報給基地,哈爾西随後接到基地轉發的情報。
盛怒之中,哈爾西僅留下六架F4F夜貓式戰鬥機,其餘六十六架戰機全部升空,向日本艦隊撲去。
然而機群消失在天空不到半個小時,哈爾西便接到一個來自瞭望哨的噩耗,有機群正在接近第八特混艦隊。
企業号起飛的機群來回至少在三個小時,而現在隻過去一個多小時,天空中的機群不會是自己人,那麽,那個機群的身份不言自明。
戰鬥命令随即傳遍第八特混艦隊的每一艘戰艦,刺耳的警報聲中,船員們奔走在戰艦内外,企業号上的8座**17毫米高平兩用炮,4座4聯裝8毫米機關炮,4挺1.7毫米高射機槍,大大小小48個炮口和槍口指向天空,迎接不速之客的到來。
艦橋内,哈爾西和身邊的參謀也穿好救生衣,緊張地盯着敵機來襲的方向。
六架F4F夜貓戰鬥機也緊急升空,盤旋在艦隊上方。
看着望遠鏡中越來越大的黑點,哈爾西粗略的數過,心中頓時緊張起來。
敵機的數量太多了,幾乎是企業号艦載機的兩倍。
八門17毫米高射炮率先打響,隔着艦橋厚厚的防彈玻璃,哈爾西幾乎都能感到炮口火焰的灼熱。
艦隊中,兩艘戰列艦,兩艘輕巡洋艦和五艘驅逐艦上的高射炮也先後開火,天空中随即遍布無數朵灰黑色的硝煙。
日軍機群殺氣騰騰地分作三路,六架野貓戰鬥機瞬間淹沒在零式戰鬥機群中。
九七式水平轟炸機分散成一個個五機編隊,飛過企業号和兩艘戰列艦上空,50千克穿甲彈和六十千克高爆彈雨點般落下。
九九式俯沖轟炸機緊随其後,同樣将三艘主力艦當做首選目标,企業号更是首當其沖。
密集的彈雨中,企業号左沖右突,穿梭在林立的白色水柱中。
二百多米長的艦身在海面畫出一道S形曲線,賓夕法尼亞号和馬裏蘭号戰列艦也做着相同的動作。
作爲被日軍機群重點關照的對象,企業号的後部甲闆率先被兩枚60千克高爆彈命中,随後又被兩架九九式俯沖轟炸機擊中。
高速下墜的穿甲彈面前,堅硬的木質甲闆形同虛設,刺耳的木闆斷裂聲中,甲闆上多出兩個彈孔。伴随着兩聲來自艦船體内的悶響,火紅的烈焰纏繞着黑煙自彈孔中噴出。
哈爾西緊張地瞥了一眼甲闆中部和右前部的彈孔,情不自禁地握緊拳頭。
糟了,兩個彈洞修補完之前,企業号暫時失去起降飛機的能力。
日軍飛機沒有給哈爾西憂愁的機會,真正的殺手,九七式魚雷攻擊機兜了個圈子,貼着海面向企業号沖來。
企業号左舷,出木衫操縱的飛機距離企業号越來越近,距離海面的高度也越來越低。
他的左右,各有兩架九七式魚雷機做出相同的動作,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降到距離海面大約六十多米的高度,出木衫拉動紅色的操縱杆,扔下飛機腹部的魚雷,随後駕駛飛機重新拉升高度。
距離企業号六百米到八百米不等的距離,四架九七式魚雷機先後投下魚雷,隻有一架飛機不幸被防空炮火擊中,一頭紮到海水中。
四條魚雷拖着奪目的銀色尾迹,沖向在海水中左右搖擺的企業号。
企業号搖擺着做出個左側急轉彎,堪堪避過三條魚雷,卻被最後一條魚雷命中艦身左舷中後部。
企業号僅有1毫米厚的水線裝甲,九一式魚雷輕而易舉地在企業号身上爆出一個直徑四米多的裂口。
海水洶湧地湧入企業号船艙,因爲傷勢過重,也爲了控制海水進入的速度,企業号的航速随即降到十四節,連節的最高航速一半都不到。
企業号銳減的航速給了日軍飛機可趁之機,又遭到兩撥七架九七式魚雷機的列隊攻擊,企業号的右舷中部再次被魚雷命中。
雪上加霜的是,日軍戰機非要置企業号于死地,七架九九式俯沖轟炸機接踵而至,痛打企業号這條落水狗。
兩枚近失彈在企業号左右兩側船舷掀起,彈片敲得船體叮當作響,四枚50千克穿甲彈鑽入企業号體内,将企業号的“五髒六腑”攪得面目全非。
無論是穿甲彈鑿出的彈孔,還是升降機平台,或者是艦身兩側的通風口,黑煙湧出企業号的每一個縫隙,環繞盤旋在企業号身邊。
遠遠望去,企業号宛如一個來自地獄的魔神,“七竅生煙”,不時噴射着火焰,用飄逸的步伐漫步在海面上,巨大的身軀傾向右舷,好像随時都會倒斃當場。
然而好像僅僅是好像,直到日軍機群扔完魚雷和炸彈,滿懷不甘地離去,企業号仍舊頑強地活在海面上。
不僅是企業号,就連賓夕法尼亞号與馬裏蘭号戰列艦的“人品”也很過硬,賓夕法尼亞号戰列艦右舷的船梁挨了一枚魚雷,中部煙囪被50千克穿甲彈擊中。馬裏蘭号戰列艦被兩條魚雷和一枚穿甲彈擊中,引擎室大量進水,艦尾也微微沒入水中,看似也是一股病入膏肓、随時會挂掉的模樣,卻依舊堅挺地行駛在海面上。
企業号的右舷,美軍水手們扔下所有的救生艇,幸存的船員們紛紛躍上救生艇,向附近趕來救援的友軍艦船劃去。
企業号雖然依舊漂浮在海面上,哈爾西卻接到損管部門傳來的報告,企業号内部起火,火勢正在向儲存航空炸彈的彈藥倉蔓延,爲了以防萬一,建議除必要的損管隊員和駕駛員外,其他船員暫時棄船。
雖然舍不得離開企業号,哈爾西還是選擇尊重損管部門的建議,下達撤退命令。
哈爾西轉移到傷勢最輕的賓夕法尼亞号戰列艦上後不久,便下令返航。
第八特混艦隊的三艘主力艦條條帶傷,第八特混艦隊已經失去戰鬥的能力,就連返航的戰機也無法降落,除了返回珍珠港别無選擇。
看着傷痕累累的企業号,哈爾西暗暗祈禱。
上帝保佑,企業号一定要堅持回到珍珠港,相信以海軍工廠那些工人強大的修複能力,心愛的企業号很快就會恢複戰鬥力。
第八特混艦隊将來還要依靠這艘旗艦的力量去報仇雪恨。
仿佛是與哈爾西心有靈犀,哈爾西目不轉睛的注視中,一刻也不停息的祈禱之下,企業号航空母艦船身上冒出的黑煙越來越少,向右傾斜的角度也越來越小,艦船行駛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最讓哈爾西振奮的是,企業号距離珍珠港也越來越近。
珍珠港地形看起來像是一個倒置的錐形瓶,位于錐形瓶瓶口的峽灣是進入珍珠港的必經之路。
看着企業号緩緩靠近峽灣,哈爾西糾結的内心漸漸舒緩,駛過前面那道峽灣,企業号就可以進入港口,接受更加徹底的修複。
馬裏蘭号戰列艦此時也發來捷報,戰艦的傷勢已經得到徹底控制,沒有沉沒的危險。
哈爾西擡頭看看悄然降臨的夜幕。
天要黑了,那些日本雜碎不會再發動新的空襲,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國家的海軍航空兵擁有夜間作戰的能力,美國沒有,日本人更不會有。
哈爾西緊盯着黑煙四起,他幾乎認不出模樣的軍港,恨不得立刻飛到岸上,和金默爾商量反攻日本的計劃。
賓夕法尼亞号的艦長打斷了哈爾西充滿仇恨的**。
“企業号遇到了大麻煩。”賓夕法尼亞号的艦長皺眉說道。
“什麽麻煩?”
“損管部門剛剛在企業号船艙内找到一枚啞彈,很不幸,那枚啞彈在魚雷艙裏,他們請求你的指示。”
哈爾西啞口無言,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企業号現在正行駛在峽灣入口,那枚炸彈一旦爆炸,引爆魚雷艙,企業号粉身碎骨是小事,以企業号的龐大體型,沉沒在峽灣,肯定會将峽灣入口堵住,猶如一塊暗藏的礁石般危險,其他大型船隻别想再進出峽灣。
馬上退出峽灣,不準進入,哈爾西立刻做出決斷。
很快,哈爾西看到企業号緩緩停在峽灣,巨大的船身随後開始倒車。
然而,就在企業号倒車的一瞬間,斜靠在企業号魚雷艙裏的那枚50千克炸彈,在艦船啓動時慣性的作用下,緩慢而又堅定地滑倒在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