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方選手飛出場外十秒鍾,你方選手失去戰鬥力。按照規則,沒有人可以被判爲勝利,隻能按照平局宣判。大使先生,你可以對裁判組提出質疑,但是請拿出合适的理由。”
大島浩見海德裏希臉色不善地盯着他,知道海德裏希對他的當衆質疑極爲不滿,可是爲了勝利,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麽多。
以現在的戰局,就算犬養學富拿下第三局的勝利,雙方各自的總比分也是一勝一平打個平手。如果加賽的話,肯定是犬養學富對陣打死芥川龍一的對手,結果毫無懸念。和芥川龍一比起來,犬養學富可以說是戰鬥力隻有五的渣,肯定會被對手毆打緻死。
輸掉決鬥,那塊精心準備的牌匾會被挂到日本大使館正門上。
到那時,不僅是日本大使館,就連全日本也會成爲世界的笑柄,想到這個結果,大島浩便不寒而栗。
顧不得是否觸怒海德裏希,大島浩緊急和犬養學富交頭接耳幾句,随後硬着頭皮說道:“總督閣下,中國選手飛出擂台十秒鍾,毫無疑問失去戰鬥資格。可是我國選手卻需要裁判組在做考慮。請問您所說的失去戰鬥力是永久失去戰鬥力,還是暫時性的失去戰鬥力?”
海德裏希心中冷笑幾聲,他清楚地知道大島浩心中的想法,無非是想在規則的盲區找借口。
想起陳道剛剛對他的交代,海德裏希不慌不忙地反問道:“規則上沒有細說,你究竟想說什麽?”
大島浩急忙說道:“尊敬的總督閣下,既然規則上沒有細說,我方的隊員隻是暫時失去戰鬥力,如果因此被判做無法取勝,我個人認爲有些不太妥當,我強烈要求裁判組多加考慮決鬥結果。”
海德裏希心中冷笑不已,口頭上卻很配合大島浩。
“我和羅森總督會慎重考慮你的質疑,請你再等一等。”
大島浩大喜,急忙向海德裏希鞠躬。
“給您添麻煩了,總督閣下。”
大島浩擡起頭時,看到海德裏希已經跳下擂台,和陳道站在擂台邊交頭接耳商量起來。
羅森總督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肯定會推翻之前的宣判,他需要的隻是一個借口。
大島浩盯着兩人,忐忑不安地想到。
兩人的讨論很快得出結果。
大島浩看到陳道轉身對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放心。
大島浩心中頓時安穩不少,他緊張地盯着反身走上擂台的海德裏希。
“經過裁判組的研究,一緻認爲日本隊的代表提出的質疑很有道理。中國選手飛出場外十秒永久失去資格不容讨論,日本選手隻是暫時失去戰鬥力,稍加休息還有參加決鬥的能力,所以這場戰鬥應該是日本隊獲勝。”海德裏希說道。
大島浩和犬養學富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大島浩對歡天喜地的犬養學富說道:“第三場戰鬥是決定勝負的一戰,一切全拜托犬養君了。”
犬養學富自信地說道:“以對面那個支那人的狀态,不用比,我們就知道,最後的勝利必将屬于大日本帝國。”
大島浩拍着犬養學富的肩膀說道:“犬養君,雖然我對勝利充滿信心,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慎重對待,支那人的第三名對手說不定也會用出卑鄙的招數對付你,就像他們傷害藤田君那樣,你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像藤田君那樣麻痹大意。”
想起藤田剛挨的那一腳,犬養學富感到自己的下體隐隐作痛,不由自主地夾緊褲裆。
“卑鄙的支那人隻能靠偷襲才能打敗藤田君,隻要我們有了防備,在我們強大的實力下,任何卑鄙的招數都将失敗。”
“很好,犬養君。用支那人的血來證明你這十天特訓的效果吧,日本必勝。”大島浩說道。
陳道坐在擂台一側,看着犬養學富耀武揚威地走上擂台,心中瞬間想起兩句千古名言。
風蕭蕭兮易水寒,“跳梁”一去兮不複返。
犬養學富這個跳梁小醜,今天死定了。
另一邊,海德裏希安撫完群情洶湧的中國隊,重新坐到他身邊。
老劉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上擂台,與犬養學富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犬養學富見到高大威猛的老劉,還有老劉瞪着他、似乎要沖上來把他撲倒吃掉的眼神,他心中禁不住一陣心虛膽顫,上台前的雄心瞬間消散不少。
聽到台下同伴的加油聲,又看到老劉纏着白紗布的腦袋和吊在胸前的右臂,犬養學富暗中給自己打氣。
我是大日本帝國的武士,我是大日本帝國的武士......
成功運用精神勝利法進行自我催眠,犬養學富猛地發出一聲嚎叫,雙手握拳擺出架勢。
老劉隻是等着犬養學富,不慌不忙地擡起右臂,解下右臂的白布,揮動幾下右臂後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俯視犬養學富。
“犬養君,沖上去,幹掉那個支那人。”
“犬養君,殺死他,殺死他。”
聽到擂台邊同伴的嚎叫,犬養學富緊緊握着拳頭,緊咬牙關,面色猙獰。
大喊一聲,犬養學富甩開他的羅圈式小短腿,沖向老劉。
老劉也毫不示弱地迎面沖向犬養學富。
近身地一刹那,犬養學富嘴角陰笑,猥瑣地飛起一腳踹向老劉褲裆。
大島浩給他的提示啓迪了他,中國人能用撩陰腳,我爲什麽不能用?
抱着這種心思,犬養學富上來對着老劉就是一記撩陰腳。
老劉很有經驗地從犬養學富的眼神中判斷出危險,一側身避開要害,随後邁動大長腿逼到犬養學富身邊,掄圓右臂,帶着一股惡風當頭砸向他。
犬養學富急忙後撤躲避,同時擡起雙臂護在頭頂,被老劉的右臂砸個正着。
犬養學富感到砸上自己胳膊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根鋼筋水泥做成的棍子。
硬碰硬的撞擊下,他感到自己的胳膊幾乎被砸斷,雙臂不聽指揮地落向頭頂,那根“棍子”毫不留情地砸到他的大背頭上,正中他的腦門。
犬養學富眼前一黑,沒等從打擊中回過神來,老劉的第二擊跟着到來。
他掄圓右臂,一個橫掃掃向犬養學富的腦袋,犬養學富迷迷糊糊,下意識地豎起左臂抵擋。
痛苦地悶哼一聲,犬養學富左臂再次傳來被棍子敲過的劇痛,當即失去知覺。
老劉的右臂連帶犬養學富的左臂狠狠地砸在他的左臉。
犬養學富臉一偏,噗地一聲,嘴裏吐出幾顆混着鮮血的牙齒,腦子裏滿是漆黑的景象與嗡嗡地轟鳴聲。
腳下一個踉跄,犬養學富搖搖晃晃地摔倒在地。
對待不共戴天的仇人,老劉毫不留情,他左手揪住犬養學富地頭***起右臂,劈頭蓋臉地砸去。
“爲了淞滬會戰的兄弟。”
“爲了南京的兄弟。”
“爲了武漢的兄弟。”
老劉每砸一記,嘴裏便大喊一聲。
幾記重擊下來,犬養學富已經七竅流血,奄奄一息。
葉文和陳介等人被場上血腥的一幕驚呆了。
“他這樣打那個日本人,會打死人的?”陳介擔心地說道。
葉文幹咽了一口唾沫,苦着臉說道:“老劉是打過淞滬會戰和武漢會戰的老兵,還是從南京的屍山血海裏逃出來、兩世爲人的人。雖然他沒練過功夫,可是他的比我和老陳都要狠,尤其是見了鬼子。也該着那個鬼子倒黴,自己沒什麽本事,偏偏撞到老劉手上。看這架勢,老劉是想起那些死去的戰友了。”
裁判席上,海德裏希同樣目瞪口呆地盯着擂台上發狂的老劉。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賽,日本選手真是太弱了。中國選手的右臂那麽強大,難道是因爲......”
陳道捂着嘴,一邊狂笑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道:“你猜的沒錯,他的右臂裝的是石膏,對付那個日本人,他的右臂就像一柄戰錘那麽兇殘。”
想到石膏凝固後的硬度,再想到雙方體型上的差距,海德裏希忍不住擦擦頭上的冷汗。
“可憐的日本人!這種情況,應該判定是中國選手使用武器吧,而且還是戰錘這種重武器。”
“不不不,我看到的隻是一個傷員,和他胳膊上的石膏,根本沒有什麽武器,更沒有戰錘。我們再等一分鍾,然後上去拉開他們。”陳道笑着說道。
“你認爲那個日本人還能撐過一分鍾嗎?”
“好吧,半分鍾。”陳道捂着幾乎笑抽筋的臉說道。
“以擂台上那種打法,你認爲半分鍾和一分鍾有區别嗎?”海德裏希哭笑不得地問道。
“半分鍾,不能再少了。”
“我們的盟友打了敗仗,你爲什麽這麽高興?”
“我很高興嗎?好吧,如你所見,我是真的很高興。”陳道捂着臉,很直接地承認他是在幸災樂禍。
半分鍾後,陳道和海德裏希帶着人沖上擂台,拉開濺的滿身是血的老劉。
再看犬養學富的腦袋,黑色的頭發,紅色的血迹和白色的石膏碎屑混雜在一起,已經面目全非,看起來像一個爛西瓜。
雖然已經看出犬養學富是出氣多進氣少,陳道還是故意叫來醫生,檢查犬養學富的狀态。
得到選手生命垂危,需要緊急搶救的結果,陳道置若罔聞,他拉着海德裏希旁若無人地談論決鬥結果,直到看不到犬養學富身體的抽搐爲止。
“尊敬的元首,女士們,先生們,正如我們所看到的,第三場決鬥的結果是中國選手獲勝。整場決鬥的結果是中國隊兩勝一負。我宣布,中國隊獲得本次決鬥的最終勝利。”
陳道站在擂台上,對着話筒大聲喊道。
聽到勝利的喜訊,陳介和葉文等人齊聲歡呼,大島浩和一幹打手、部下呆若木雞,靜靜地看着擂台發呆,甚至忘記救助犬養學富。
犬養學富的那個對手,真的是傷員嗎?爲什麽看起來那麽兇悍?犬養學富竟然在他手下連一分鍾都沒撐過就被打倒在地,然後被活活毆打緻死。
這個結果......和說好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大島浩忽然發現,陳道和海德裏希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兩個黨衛軍士兵跟在他們身後,手裏擡着的擔架上躺着犬養學富的屍體。
“大島先生,決鬥的結果你已經看到了。很抱歉,我真的是無能爲力。下面請你上台來,我有兩件事要對觀衆宣布。”
大島浩老樹生根般腳下一動不動,他知道陳道要說的兩件事是什麽。
緊握着拳頭,大島浩的面孔漲得通紅,嘴上裝了拉鏈一樣說不出話來。
陳道很善解人意地湊到大島浩身邊,低聲說道:“大島先生,作爲朋友,我給你兩個建議。”
大島浩下意識地抓住陳道的胳膊,帶着哭腔問道:“一切拜托你了,總督閣下。”
“第一件事,你按照決鬥前說好的規則處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我明白,我一定按照閣下說的做,我真正擔心的是第二件事。”
“這裏人很多,而且元首也在這裏,第二件事,也就是那塊牌匾,你隻能留下。等離開這裏之後,你可以這樣......”
陳道對大島浩耳語一陣,随後一攤手說道:“沒有人會追究你的,你盡管放心。”
大島浩聽到陳道的建議,感動的熱淚盈眶,因爲陳道的建議和他心中所想幾乎一模一樣。
總督閣下果然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就連思維方式都完全一樣,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陳道不動聲色地抽出被大島浩抓住的手臂。
“如果你沒有意見,請和我上台。”
瞥了一眼希特勒所在的位置,大島浩狠下心,跟着陳道走上擂台。
在全場觀衆的見證下,陳道宣布,山誠火鍋店店鬥毆事件過錯方爲日本,日本必須賠償中方所有損失及醫藥費等等,共計十八萬帝國馬克,并且對中方賠禮道歉。
大島浩對此表示無異議。
陳道擺擺手,兩個黨衛軍士兵将那塊牌匾台上擂台,走到大島浩身邊。
“大島先生,這塊東亞病夫的牌匾請你保管好,記得挂到大使館正門上,這是比賽的規則。”
大島浩悻悻地讓手下接過牌匾,大島浩的手下接下牌匾的瞬間,觀衆席上響起一片噓聲。
顧不得希特勒在場,大島浩尴尬之下一秒鍾都不想在體育場多呆,急忙向陳道告辭。
大島浩剛剛轉身,就聽到中國大使陳介的聲音。
“走好,東亞病夫!”
大島浩心中一陣刺痛,不由得加快腳步,帶着手下抱頭鼠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