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琳莊園的别墅中,陳道坐在自己的書房裏,看着手中的照片背面,心中充滿成就感。
“約瑟夫.斯大林,阿道夫.希特勒。”陳道輕輕讀出照片背面的兩個簽名。
陳道的目光激動地在兩個簽名上轉來轉去,反複比較兩個簽名間的不同。
元首到底是文藝中年,有美術的功底,這筆字寫得龍飛鳳舞,很有藝術範,在美感度上遠超斯大林,但是從精氣神的角度上比較,卻少了些陽剛之氣。
反觀斯大林的簽名,好像是用樹枝沾了墨水在相片上畫出來的,毫無美感可言,可是陳道憑借直覺,能夠感受到其中蘊藏着的某種力量。
不愧是大胡子,果然繼承了俄羅斯人簡單粗暴的風格,就連寫字都是這樣。
照片的正面,是希特勒和斯大林在機場握手的畫面。
照片隻截取了兩人的上半身,斯大林身穿白色軍款上衣,頭戴白色大檐帽。
希特勒穿着灰綠色上衣,頭戴同色大檐帽,不過在黑白照片中看起來有些偏黑色。
大小胡子,黑白雙雄,穿越時空的握手,再加上背面風格迥異的簽名,陳道看到照片上浮現出兩個虛幻的大字“絕版”。
按照德國的戰争進程表,大小胡子肯定沒有機會再見面,也沒有再握手的機會,更不要說在同一張照片上簽名。
毫無意外,這張照片将成爲世上僅存的一張簽名照,擁有無可估量的收藏價值。
爲了保證這張照片的唯一性,陳道對希姆萊請他幫忙,要一張同樣的簽名照片的請求作出選擇性遺忘。
陳道把玩一陣相片,珍而重之地将手中的照片夾入精緻的相框,塞進抽屜鎖好,随後起身離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陳道坐在總理府客廳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喝着咖啡,看着報紙。
“海因茨,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用擡頭,陳道就聽出是希特勒沙啞的聲音。
舉目望去,陳道看到希特勒左手捧着一本書,帶着圓形的老花鏡站在自己面前。
“我是來找瑪格麗特的,我們約好一起吃午飯。”
希特勒合上書,随手扔在茶幾上,一屁股坐到陳道身邊,激動地說道:“海因茨,你這樣做很好,男人應該要主動。現在是和平時期,你要抓緊時間,我希望在下一次戰争爆發前,能夠做你們的證婚人。”
“我盡量争取。”陳道說道。
希特勒嘴角剛剛露出微笑,就聽陳道說道:“隻是,您身爲我最敬仰的人之一,我希望你能給我起一個帶頭作用,盡快迎娶一位元首夫人。從國家的角度來說,德國需要一位第一夫人;從您個人角度來說,您需要後代将您優秀的基因、還有你傳奇般的姓氏傳承下去,請您慎重考慮我的建議。”
希特勒緊抿嘴唇不說話,陳道繼續補刀:“這是我,是戈林元帥,也是德意志帝國所有關心您的人共同的心願。”
希特勒沉默地摘下老花鏡,拿起桌上的書對陳道說道:“我最近在攻讀《孫閣下兵法》,有幾處細節不太明白,你給我講解講解。”
又轉移話題,老希在感情方面還真是夠優柔寡斷的,陳道對希特勒的逃避行爲嗤之以鼻。
這一次講解,足足花去近半個小時,才被瑪格麗特的出現畫上句号。
在希特勒的囑托中,陳道帶着瑪格麗特離開總理府,親自開車直奔克勞斯特大街。
山城火鍋店最近的生意很是慘淡,今天中午也是這樣。
00多平方米的大廳裏,服務員們三三兩兩,沒精打采地坐在桌邊聊天,兩個廚師也跑出廚房,懶洋洋地對坐在桌邊擇菜。
“文子,大使館的人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上次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前。”一個高個子黝黑膚色的年輕跑堂說道。
“老陳,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我聽大使館的廚師老李說,最近國内戰事吃緊,錢都用到軍費上。大使館的經費緊張,他們的薪水也減了,隻能省吃儉用過日子。”被稱作文子的青年跑堂雙手托着自己白皙清秀的臉龐,憂郁地說道。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先是蘇聯停止對我們的援助,跟着又是蘇聯加入軸心國,現在,除了印度方向,中國已經被軸心國徹底包圍。要不是日本人正在與英國交戰,分散他們很大一部分兵力,國内的局勢會更加緊張。”老陳說道。
“前幾天,軸心國集團首腦剛剛在柏林開會,他們還不知道在謀劃什麽作戰行動?說不定就有針對中國的陰謀。可惜啊可惜,值此國難之際,我們空有一身本事,卻不能回去報效祖國,而是在這異國他鄉做跑堂,說起來真是喪氣。”文子氣呼呼地說道。
“不要抱怨,我們在這裏不是浪費光陰,至少我們在這裏,每人每月的辛勤勞動可以爲國内前線的将士換十把盒子炮,和兩萬發子彈。要是在國内,就算在兵工廠上班,一個月的時間,我可不敢保證自己能造出這麽多武器。”老陳說道。
文子揉揉鼻子,随後向老陳一揮拳頭,強打精神喊道:“爲了十把盒子炮,爲了兩萬發子彈,加油。”
老陳揮拳和文子的拳頭對撞一下,笑着說道:“加油。”
“有客人來了,開工。”
聽到領班老劉的喊聲,跑堂們紛紛行動起來,兩個廚師也端着菜鑽進廚房。
進來的正是陳道和瑪格麗特。
“歡迎光臨,這邊請。”文子走上前去,熱情地招呼陳道二人。
“給我準備一間雅間。”陳道毫不見外地說道。
“我們這沒......”文子正要說我們這沒有雅間,就見陳道擡起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夾着一張卡片。
陳道對文子晃了晃手中的卡片,文子先是愣了片刻,随後聽到領班老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文子,去告訴廚房,有貴客來訪,讓他們打起精神來。”
老劉說完便親自帶着陳道二人向樓上走去。
在陳道的刻意囑咐下,山城火鍋的樓上安排有雅間,但是平時不對外開放,隻向有貴賓卡的特殊客人提供服務。
自開業以來,老劉還是第一次接持有貴賓卡的客人,便親自出馬招呼陳道兩人。
陳道很殷勤地接過瑪格麗特脫下的外套,爲她拉開椅子。
坐下後,陳道點了個鴛鴦鍋底,詢問過瑪格麗特的意見,又點了幾樣下鍋的葷素菜肴。
老劉一一記下陳道的要求,說了句請稍等便來到樓下。
“第一次有客人出示貴賓卡,這兩人會是什麽來頭?”文子接過老劉遞來的菜單,好奇地問道。
“看着眼生,是第一次來我們店,别多問,快去傳菜。”老劉說道。
火鍋不比炒菜那麽麻煩,幾分鍾後,陳道點的菜便全部上齊。
陳道一邊等火鍋油熱起來,一邊說道:“我明天就要回華沙,可能要很久才回柏林。”
“你要多久才會回來?半個月?一個月?”瑪格麗特問道。
“大約半個月後回來。”陳道說道。
“半個月很快的,我先回巴伐利亞陪姐姐。你回柏林前記得通知我,我來柏林等你,我還等着聽哈利.波特在魔法學院的故事呢?”瑪格麗特說道。
“半個月後我要去日本出差,在意大利出發,我來柏林隻是路過。”陳道說道。
瑪格麗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中充滿失望。
“要多久才會回來?”
“你知道,我有暈機的毛病,隻能坐船去日本,等我回來可能快到聖誕節了。”
瑪格麗特愈加失望,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氣氛似乎有些冷場。
陳道轉轉眼睛,盯着瑪格麗特說道:“瑪格麗特,我感覺你今天很特别,與往常不太一樣。”
瑪格麗特擡起頭問道:“我還是我,有什麽不一樣的?”
“你的頭發是不是剛剛燙過?還有臉上的妝容也和過去不一樣,比以前更好看了。”
瑪格麗特巴掌大的小臉瞬間變得容光煥發,大眼睛也重新充滿神采,她輕撫着自己的波浪發,激動地問道:“爲了今天的約會,我上午剛剛燙的頭發。”
“在總理府,你出來的那麽晚,也是爲了化妝吧?”陳道接着問道。
瑪格麗特晃着小腦袋說道:“是啊,讓你等久了,很抱歉。”
“沒關系,能看到你現在妝容,再多等兩個小時我也願意。”陳道毫不猶豫地恭維道。
瑪格麗特白了陳道一個千嬌百媚的白眼。
“海因茨,你對其他女孩子是不是也是這樣花言巧語,哄他們開心?”
陳道急忙辯解道:“軍營裏和華沙總督府裏都是男人,哪來那麽多女孩子?呃.....你的裙子也是新的?這個款式我沒見你穿過。”
“裙子是我從巴黎新買的,今年的最新款。”瑪格麗特見陳道終于關注到自己的新裙子,神情更加愉悅。
見瑪格麗特的情緒從多雲轉晴,陳道心中揮灑出一把無形的汗水。
難道是我的錯覺?和瑪格麗特約會,竟然比和朱可夫單挑還要痛苦。
陳道連捧帶哄,将瑪格麗特哄得心花怒放。
恰好火鍋油熱起來,陳道很有風度地招呼瑪格麗特吃飯,還不時講起笑話爲瑪格麗特解悶,一頓飯吃的是其樂融融。
樓上,陳道和瑪格麗特兩人在那裏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樓下的大廳卻出現新狀況。
“文子,你看那個人,他在幹什麽?”老陳指着正門右側的玻璃問道。
文子擡頭望去,就看到一個男人趴在窗前向大廳内張望,頗有一種鬼鬼祟祟的感覺。
“我去看看。”文子三步并作兩步沖向餐廳正門。
那人見有人沖出來,扭頭便跑,等文子沖出去時,隻遠遠地看到一個背影。
見追不上,文子隻得悻悻回來。
“這是第幾次了?”老陳問道。
“最近三天中的第六次,今天的第一次。”文子說道。
“這事透着一股邪氣,不像是偶然。”老陳說道。
“什麽事?”領班老劉走過來問道。
“又有人偷窺。”老陳說道。
“告訴大家,全都提高警惕,一有狀況,立刻報警。這裏是柏林,警察的辦事效率很高,大家不用怕。”老劉說道。
老劉正和手下做交代,克勞斯特大街上,那個偷窺者跑到街道盡頭向右拐去。
片刻後,一輛轎車和兩輛卡車先後拐入克勞斯特大街,氣勢洶洶地沖到山誠火鍋店門前停了下來。
轎車後門打開,一個穿着藏青色西裝,梳着大背頭,帶着金絲眼鏡的東方男子走下車,身後還跟着兩個穿黑西裝的跟班。
兩個卡車後車廂裏,一個個穿着黑色空手道服的東方男子跳下車,足有二十多人。
最後跳下車的兩個人還從車廂裏拿出一個三四十厘米寬,上面穿着繩子的木牌。
“上。”大背頭一揮手,黑道服們殺氣騰騰地沖過街道,湧入山誠火鍋店。
兩個跟班打開店門,大背頭施施然跟着走進大廳。
那兩個身穿黑西裝的跟班關上店門,将那塊木牌挂在店門把手上,木牌上赫然用德文寫着“内部裝修,暫停營業。”
火鍋店大廳内,黑道服們成半圓形将中國店員們圍在大廳一角,大背頭越衆而出,趾高氣昂地用德語問道:“支那人,誰是你們的負責人?站出來。”
高大威猛的老劉走到大背頭面前,臉上滿是怒氣。
面對比自己矮一頭的大背頭,老劉居高臨下,俯視着大背頭說道:“這裏不歡迎日本人,你們出去。”
大背頭冷笑一聲,輕蔑地說道:“這句話應該我說,柏林不歡迎你們這些劣等的支那人,我給你們五分鍾的時間,馬上滾蛋。五分鍾後,你們如果還站在我面前,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你們這些倭寇,滾出去,别髒了我們的地方。”老陳喊道。
“就是,滾出去,日本鬼子。”
“滾出去......”
老劉背後,店員們七嘴八舌地叫罵道,幾個店員更是挽起袖子,躍躍欲試準備動手。
店員們大多是集國仇家恨于一身的熱血青年,見了日本人更是分外眼紅,更何況這次還是對方主動上門挑釁。
老劉到底老成持重,他頭也不回地喊道:“陳震,不要跟這些鬼子多廢話,打電話,報警。”
陳震沖向櫃台,剛剛拿起電話,兩個黑道服就沖到他身邊。
一個黑道服揮拳向他臉上打去,陳震歪頭敏捷地躲過,擡腿一腳踹到那個黑道服肚子上。
黑道服倒飛出去,撞倒一張桌子後捂着肚子在地上滾來滾去,痛苦地哇哇大叫。
另一個黑道服趁機搶過櫃台上的電話,拔掉電話線狠狠地摔到大廳對面的牆上。
“啪嚓”一聲,電話在牆上撞的四分五裂落到地上。
幾乎是同時,大廳内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
“支那人打人了,你們快動手,給三浦君報仇。”
大背頭高叫着讓手下動手,自己卻一轉身向後退去,與戰場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黑道服們怪叫着撲向中國店員,拳腳并用,有的還揮着木劍,瘋狂地向中國店員們攻擊。
老劉站在最前面,猝不及防之下挨了幾拳,又被踹了兩腳,吃痛之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動手,跟小日本拼了。”老劉怒吼道。
中國店員們也一擁而上,和黑道服們扭打到一起。
一時間,大廳内叫罵聲與慘叫聲齊飛,中國功夫與空手道并舞。
日方是早有準備,參戰人員都是精挑細選有功夫在身,而且又占據絕對的數量優勢,戰場很快便一邊倒。
包括老劉在内,中國店員一個接着一個被打倒在地,黑道服們圍着他們拳打腳踢,嘴裏還不停地呼和,宛如狼嚎一般。
唯二沒有被打倒的是陳震和文子,兩人被五六個黑道服逼到大廳一角,背對牆角并肩對敵。
陳震擡起一雙大長腿,将一個個撲向自己黑道服踹飛出去。
他的左邊,個頭小巧的文子活猴般閃過一個個打來的拳頭或是飛腳,随後揮舞着雙拳,将黑道服打的鼻口噴血。
在兩個黑道服的護衛下,大背頭一直躲在牆角觀戰,察覺到陳震和文子的強大後,大背頭猛地一揮右手。
“芥川君,上,幹掉那兩個支那人。”
“哈伊。”被稱作芥川君的黑道服沖上前去,直撲陳震。
“文子,我對付這個塊頭大的,你去幫其他人。”陳震高喊着迎上芥川。
樓下大戰正酣,樓上的兩位貴賓也失去早先的氣氛。
陳道和瑪格麗特面面相觑,共同豎起耳朵傾聽樓下亂七八糟的聲音。
“海因茨,樓下好像在打架,似乎有很多人,我們怎麽辦?”瑪格麗特緊張地問道。
“有我在,你不要怕。”陳道說道。
“這裏有沒有電話?我們還是報警吧。”瑪格麗特說道。
“先等等,我下去看看再說,你在這裏等我,不要亂走,千萬不要亂走,。”陳道說着起身離開。
樓下竟然有人喊“八格牙路”,在柏林能說這種鳥語隻有日本人,陳道心中琢磨道。
本悍匪在這裏設下的套,日本人終于跳進來了。
陳道剛剛拐進樓梯口,瑪格麗特便走出雅間。
見陳道一個人下去,她實在是不放心,便跟出來想要叫陳道不要管閑事,誰知出來一看陳道已經拐下樓梯,隻得緊走幾步想要追上陳道。
瑪格麗特疾步走下樓梯追趕陳道,剛剛拐到一樓就看到驚人的一幕。
一個穿着黑色練功服的彪形大漢,雙手揪着陳道的脖領和腰帶,将他扔飛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