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朗村的南側公路兩旁,以瓦朗村爲圓心,波軍構築了環形陣地,環形陣地有三層,每層間隔大約一百米左右。
最裏面的一層是村子邊緣德國傘兵們留下的比較完善的環形陣地,外圍的兩層的環形陣地不過是由一些簡單的單兵掩體和機槍陣地組成。
此時的波軍陣地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彈坑,猶如月球表面一般慘不忍睹,那些在兩輪空襲中僥幸沒死的波軍正戰戰兢兢地搶救受傷的戰友,他們不停地張望南面的天空,唯恐那些會發出恐怖尖嘯的死神再次光臨。
土坡上,第二傘兵營的傘兵們飛快地架好機槍,支起迫擊炮。
陳道也和他的炮組把7毫米炮的炮口轉向瓦朗村,在土坡的掩護下,從瓦朗村望去,這門7毫米炮隻露出很小的一塊炮盾,炮管幾乎是平貼着地面。
陳道剛剛架好炮,就聽見“嗖嗖”兩聲,兩發綠色信号彈在瓦朗村西南方升起,那是斯圖登特跟随的傘兵一營發出的進攻信号。
信号彈升空的一刹那,陳道所在的傘兵營的三十多挺MG4機槍便開始傾瀉子彈,無情的彈雨在那些暴露在掩體外的波軍身上鑿出無數彈孔,帶出了無數血肉。
嘟嘟嘟,幾聲哨響過後,傘兵二營的兩個連趁勢發動了沖鋒,三百多個身着綠色罩衫的身影迅猛地向波軍陣地撲去。
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下,幸存的波蘭步兵們紛紛丢下受傷的戰友,尋找就近的散兵坑跳了進去。
陳道在望遠鏡中将波軍的陣地盡收眼底,瓦朗村最外面的一道陣地距離傘兵們不過四百多米,全副武裝的傘兵們僅僅用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就沖到了戰壕邊,沖鋒槍手們揮舞着MP8沖鋒槍,幾個掃射就打死了戰壕和掩體裏幸存的波軍,奪取了戰壕的控制權,一些波軍見勢不妙高舉雙手做了俘虜。
陳道一拍觀瞄手,指着波軍第二道陣地說道:“那裏有挺重機槍。”
觀瞄手迅速把炮口轉向那挺重機槍,大約五十秒後,那挺哈奇開斯重機槍右前方的地面碰地一聲塵土飛揚,地面随即多了一個彈坑。
“沒打中,繼續。”陳道見那挺重機槍還在開火,連忙大聲喊道。
大約一分鍾後,那個機槍陣地轟地火光四濺,一頂裹着半顆人頭的鋼盔飛上了半空,鋼盔在空中不住地翻滾,無數白的紅的液體從鋼盔中抛灑而出,紅的是血,白的是腦漿。
“好,第一個目标搞定。”陳道狠狠地揮動了一下拳頭,看到沒有波蘭人去扶起那挺歪倒在地的機槍,陳道把望遠鏡轉向了别的方向。
很快,陳道就找到了第二個目标,又拍了拍觀瞄手的肩膀,陳道指着右前方喊道:”那裏,看到沒有?有一個拿手槍的。”
觀瞄手很快把炮口轉向拿着手槍指揮戰鬥的波蘭軍官,一聲炮響過後,陳道看到一條握着手槍的手臂飛出戰壕,落在戰壕外面五六米的地上。
“好樣的,一炮命中。”陳道興奮的拍着觀瞄手的肩膀喊道,觀瞄手報之以微笑。
在德軍炮兵的打擊下,波軍第二道陣地上的機槍掩體一一被摧毀,傘兵們借機沖到波軍的第二道陣地前,令陳道大吃一驚的是,波軍陣地裏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呐喊,伴随着呐喊,戰壕和掩體裏躍出一個個端着刺刀的身影,波蘭步兵們挺着刺刀發動了反沖鋒,試圖用肉搏戰翻盤。
波蘭士兵勇氣可嘉,不料卻正中傘兵下懷,傘兵的班長排長們越衆而出,端起手中的沖鋒槍毫不留情地掃光了一個彈夾,沖鋒中的波蘭士兵全身痙攣着被掃倒一片,其他僥幸沖進傘兵群的波軍也被傘兵們以多打少用刺刀挑翻在地。
“我們是不是應該向前跟進了?”陳道看到身邊的50毫米迫擊炮手和7毫米炮手紛紛帶着武器向前跟進,也開口問道。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陳道和幾個炮手一同推着7毫米炮向瓦朗村的東面轉移,那裏有大片的齊腰高的雜草,正是打黑炮的好地方。
第營的傘兵們已經攻克了波軍的兩道陣地,正在向波蘭人的村子邊緣的第三道陣地推進,這裏是波蘭人的最後一道陣地,也是抵抗最激烈的一道陣地。
除了村子邊緣的環形工事,不少波蘭士兵藏在瓦朗村的殘垣斷壁裏向外射擊,火力密度大增,傘兵們的攻勢變的緩慢起來,紛紛卧倒在地,借助地形和雜草的掩護和守軍對射。
推着7毫米炮跑的滿身大汗,陳道終于轉移到了村子東面,陳道看了看四周,第二傘兵營的迫擊炮手和機槍連的機槍手們也轉移了陣地。
第傘兵營的營長調整了一下陣型後,派出作爲預備隊的第三個步兵連,新一輪的攻勢随即開始。
“那邊灰色二層樓的二樓有挺機槍。”陳道指着他曾經呆過的那幢二層樓喊道。
很快,第一發炮彈就打到了二樓窗戶下面的牆壁上,爆炸帶起了無數的碎磚石和煙塵,那挺機槍停止了射擊,陳道剛剛歡呼完畢,那挺啞火了不到一分鍾的機槍便再次開始射擊。
又一聲炮響過後,陳道在望遠鏡裏看到那扇窗戶裏抛出一挺輕機槍,窗口裏射手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爆炸?難道是啞彈?”陳道驚訝地問道。
“少校,我第二發裝的是穿甲彈。”裝填手說道。
“穿甲彈······”陳道腦補了一下7毫米穿甲彈擊中人體的畫面,一股寒氣無法抑制地沖上了腦門······
“你反應很快,要保持這種狀态。”陳道抹了把額頭奔流而下的汗水,扔給裝填手一個贊賞的眼神。
接下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裏,陳道的炮組又幹掉了一挺機槍和一個疑似軍官的波蘭人,波軍在瓦朗村東面的抵抗越來越弱,第營的傘兵們已經沖到瓦朗村的房屋裏進行巷戰。
陳道拿着望遠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适的目标,房屋裏的波軍已經和德軍混戰到一起,他不敢開炮,害怕誤傷友軍。
正張望着,陳道感覺一陣狂風從天而降,沒等他反應過來,“轟”地一聲爆炸聲在他背後響起,陳道感覺自己後背猶如挨了一記重錘般,一個嘴啃泥的姿勢便飛撲在地。
猶如過了一個世紀之久,陳道才驅散眼前的黑暗與四處飛舞的金星,“噗噗”幾聲吐掉嘴裏散發着苦澀味道的雜草和泥土,陳道右手撐地坐了起來。
“這是你們第四次用炮轟我了。”陳道又給波蘭人記下一筆黑賬。
一回頭,陳道看到了趴地不起的裝填手,身體不停痙攣地裝填手後腦處有個一寸左右的傷口,鮮血正汩汩地湧出。
“快叫衛生兵來。”陳道對另外兩個受了輕傷的炮手喊道。
說完,陳道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目光停留在自己右腰上,掏出槍套裏的魯格手槍,陳道大喊一聲沖向了瓦朗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