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揚靈正糾結要不要答應兒子們的請求。
她心裏是認同兒子們的觀點的,如果兩個孩子再大四五歲,她肯定二話不說就放鞭炮把人送到海軍中去效勞,但此時他們連十五歲都不到,就算她心裏知道古代的孩子比較早熟,那也不能否認她兒子生理上未滿十五。
穆揚靈打着商量道:“要不你們等到十八歲後再決定?到時候不管你們要去哪兒我都答應。”
“十八歲我們都老了!”虎頭叫道:“不是您說好志氣趁年華嗎,我們跟着爹爹把該學的都學了,剩下的就得靠我們的積累,我們現在留在京中還能幹什麽?”
“大哥十三歲就能跟着你們上戰場了,憑什麽我們現在比他還大兩歲就不能去?當年收複北地比現在的海戰可危險多了。”小獅子也叫道。
“因爲你大哥他是跟着我和你爹爹去的,而你們兩個是要自己去的。”
齊浩然陸戰第一,穆揚靈馬上功夫也不錯,由他們兩個護着兒子,再加上小熊自己的能耐,他們有九成的把握能把小熊平安帶回來,可這兩個小子是要跑到大海上的。
上面的意外太多了,而一個不小心,人隻要落海,在茫茫大海中想要生存實在太困難了,何況還是在戰争區域。
穆揚靈就算再尊重孩子們的意見也不可能不考慮他們的生命安全。
但兩個孩子的脾氣跟齊浩然一樣,認準了一件事就倔得跟牛一樣,斷然拒絕說不定他們能玩出離家出走的戲碼來……
穆揚靈糾結不已。
齊浩然卻直接大踏步饒進内室,對她沉聲說道:“讓他們去,”齊浩然道:“他們說的也沒錯,他們是我兒子,保家衛國本就是他們的責任。”
“我也沒說不讓他們去,隻是讓他們更長大一些……”
“十四歲可參軍,他們這個年紀剛好踏線,别人進得軍營,難道他們進不得?”
穆揚靈見齊浩然臉色難看,又瞥了一眼兩個眼巴巴的兒子,立時歎息一聲,揮手道:“你們出去吧,我跟你們爹爹說說話。”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迅速的往外溜。
穆揚靈這才掀起被子拉住齊浩然的手,見他臉色依然難看,就問道:“生孩子們的氣?”
齊浩然搖頭,“初生牛犢不怕虎,爺年輕的時候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嗎?爺不怪他們,隻是那些洋人太不識趣了,過路那麽多客商,隻盯着我大齊的商船搶,要不是如此,這兩個小子也不會心思浮動的想跑到大海上去打仗。”
明晃晃的遷怒了。
兩個孩子的話到底讓齊浩然想起了他十二三歲的事,那時候他比兩個孩子年紀還小呢,不也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到了大金的地盤刺探軍情?
還不小心殺了大金的太子呢?
誰也不能說他做得不對,然而也不能說他做得對,因爲當年隻一步之差,不僅他會死,還會讓大金發現是他動的手,以當年大周和大金的實力對比情況,他不僅會害得大周亡國,成爲千古罪人,齊家也會被他連累得滿門抄斬。
以景炎帝的爲人和懼怕大金的情況,這是百分百的情況。
所以那是一腳天堂,一腳地獄的事情。
隻能說他運氣不錯。
他都能做出這種事來,兩個孩子是他的種,他們想跑去大海中拒敵更是情有可原了。
齊浩然覺得當年要是有人勸阻他,他一定不會聽的,當年他不就是瞞着大哥偷偷溜過去的嗎?
齊浩然對幾個孩子感同身受了,也就不再阻攔,但不代表他不做一些安排。
兩個孩子的水性不錯,但跟在他們身邊的侍衛和暗衛水性就不怎麽樣了。
齊浩然不能把他們都送上船。
所以齊浩然選了兩個水性教好,功夫也不錯的暗衛由暗轉明跟着兩個孩子。
這時候就是講究貴精不貴多了。
如果覺得齊浩然隻有這個安排那就錯了,他的軍事策略一直是: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洋人們隻搶大齊人的商船,卻獨獨放過西洋商人的商船,目的昭然若揭,他們這是把漢人當傻子耍了。
齊浩然冷笑着在書房裏寫信,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就是海盜嗎,西洋的伯爵公爵都可以跑去做,他們大齊比較要臉,有爵位的自然不會去做這種打家劫舍的事,但扶起幾個海盜專門對付西洋人還是可以的。
當年他剿滅海盜,其中就有不少是大齊沿海的漁民,将這這些重新招錄起來訓練,他給他們船,給他們弓箭刀槍,甚至連大炮都可以給他們,反正軍中有退役下來的老炮,丢着也是浪費。
把這些人全都送到印度洋去,遇到洋人的船就劫,讓你們也嘗嘗我們大齊商人的苦。
然後論功行賞,戰功積累到一定就“招安”回軍隊任軍職,表現好的送他們去軍校進修也不是不可以。
齊浩然暗戳戳的憋着陰謀,冷笑不止。
除此外,齊浩然還給周舟下了命令,讓他發展“海上業務”,專門護送大齊的商船出海,平安後收取一定的金銀,算是給将士們的報酬。
爲了防止将士們惜命,海戰積極性不高,他還明碼标價的表示,凡是能從海盜手上把商船搶回來,報酬爲船上貨物價值的兩成,就算是周家的船也一樣。
爲期三個月,三個月後這條政令取消,水師再出戰就是純粹的代表大齊保護大齊子民了。
爲了讓這條政令有效,齊修遠還給周家家主寫信,讓他溝通一下被劫的大齊商人,做一下的他們的工作,同時跑到宮裏讓皇上往上蓋了一個戳。
齊修遠瞪着這條政令老半天,最後道:“朕不蓋,蓋上去朕成什麽了?“
齊浩然發熱的腦袋這才慢慢冷卻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看着大哥的臉色道:“那不如蓋我的章?榮親王的章還是有威名的……吧?”
齊修遠哼了一聲,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算是默認了。
齊浩然立即颠颠的跑回家蓋上自己的大章,讓人快馬加鞭的把信送到廣州去,順便把兩個兒子一打包趕了出去,眼不見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