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官制革新的合理性!”虎頭揮手道:“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了,聽說今天爲了官制革新朝會上都打起來了,有一個刑部侍郎差點被人逼死,因此我們先生就臨時給我們布置了這個作業,讓我們充分調查實情後再寫,所以給了我們一個月的時間。”
齊浩然氣得臉色漲紅,怒道:“你們先生怎麽也是個長舌婦?爺什麽時候逼那藍侍郎了?明明就是他想找死的!”
虎頭和小獅子張大嘴巴看他,控訴道:“原來爹爹你就是那個手握大刀,怒逼侍郎的壞蛋啊!”
穆揚靈這下也滿臉黑線了,問道:“你們這都是打哪兒聽來的謠言?”
“外面都傳遍了,”小獅子道:“我們出宮回來時路過茶館,聽到裏面說書先生說的熱鬧就進去聽了一下,現在大家都在談這事呢。”
穆揚靈和齊浩然對視一眼,心俱一沉。
齊浩然拍着兩個孩子的腦袋道:“别聽風就是雨的,大殿之上誰敢帶武器?還手握大刀,以後再聽到這樣的流言要學會自己分辨是非真假,明白嗎?”
小獅子和虎頭就惱道:“原來他們在污蔑爹爹,看我們去找他們算賬。”
齊浩然卻扯住他們的衣領把人拉回來,道:“行了,趕緊收拾東西,我們過兩天就啓程離京,你們少給我出去惹禍。”
他們不過才在宮裏耽誤了一點時間,朝會上發生的事就被編造成故事流傳到了茶館,要不是有人有意爲之,打死齊浩然都不信。
而且那個有意爲之的人能量還不低,或是太多的人推波助瀾了,所以消息才傳得如此飛速?
但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齊浩然和穆揚靈都不會再放幾個孩子出去,免得被人挑撥生事。
虎頭和小獅子被齊浩然拘在家裏,小熊又在東宮和小寶一起讀書,這讓守在街頭等着碰瓷的人白等了一天。
但他們并不失望,榮親王家的孩子都很調皮,幾乎每天下學後都上街來玩,今天等不到,明天總能等到的。
而此時,皇宮裏的齊修遠也收到了從外面傳回來的消息,得知外面茶館酒樓都傳滿了謠言,說榮親王拿着大刀差點把與他政見不和的藍侍郎逼死。
齊修遠臉色很難看,沉着聲音吩咐禁軍統領,“去查清楚消息是從哪裏傳出去的,都有誰在背後操縱。”
禁軍統領領命退下,齊修遠這才把暗衛統領也給叫來,“你們也去查源頭,我們散朝不到一個時辰,京城的茶館酒樓裏竟然已經傳滿了流言!如此我大齊還有何機密可言?今天是朝會上的消息,明日會不會連軍隊的機密也會傳出去?”
暗衛統領立刻應下。
齊修遠在去坤甯宮的路上越想越是心驚,見到李菁華時幾乎是面沉入水。
李菁華已經收到消息,大概知道他是在爲何而煩惱,就低聲問道:“不如讓四叔出京去避避?”
李菁華擔憂道:“那些人在朝堂上輸了,在外面卻來勢洶洶,四叔畢竟隻有一人,家裏全是婦孺,虎頭和小獅子又頑皮,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隻怕……”
“朕就是這麽考慮的,子衿說他已經答應出去避避了,但收拾東西怎麽也得兩三天的功夫,但外面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把謠言傳遍了京城,隻怕對方的動作要比我們想象得要快得多,所以我想讓他們明日一早就啓程離開。”
李菁華一驚,“這麽急?四叔一定不會答應的!”
“是啊,像逃難一樣避開,浩然一向驕傲,他一定不會答應的,”這真是齊修遠頭疼所在,他扶額道:“但朕現在要盯着各處,實在是照顧不過來他,暗衛彙報,今日下午在虎頭和小獅子最常去的那兩條街上埋伏了好幾波人。”
李菁華面色一沉,“他們還敢刺殺皇室中人不成?”
“若是刺殺還好了,”齊修遠歎氣道:“幾個孩子身邊的暗衛不少,他們自身的功夫也不弱,又是在鬧市,并不怕刺殺,我隻怕是碰瓷,到時候虎頭或是小獅子隻要失手打死一人,堅持廢除民告官限制與管制革新的浩然必定要吃第一個苦果。”
“好歹毒的計策。”
“所以我才想讓他明日一早就離開,”齊修遠站起來在屋裏踱步,低聲道:“可這事我去說他肯定不應,子衿去說成算也不大,隻能阿靈出面。”
李菁華心中一動,笑問道:“所以皇上是要妾身去勸阿靈?”
齊修遠點頭,“如今天色将暗,再宣她進宮動靜太大,還得梓童親自去一趟,且,”齊修遠歎氣道:“浩然傲氣,阿靈也不比他謙遜多少,隻怕她也不會同意如此倉皇的離開,到時候少不得要梓童多勸說一二。”
齊修遠冷聲道:“梓童告訴她,總有一天朕會隆重的将他們請回來,以雪今日避禍之恥!”
李菁華躬身行禮,鄭重道:“皇上放心,妾身一定勸服她。”
而此時,範子衿也正面色鐵青的看着手上的紙條,他将紙條搓了搓,将它捏得粉碎,這才滿面寒霜的起身去榮親王府。
他沒有想到這些官員動作這麽快,竟然已經開始給浩然挖套了,更沒有想到朝臣會對官制革新這麽大的反應,竟然膽大包天的開始結黨攻擊浩然。
若不是他還掌握着一支密探,隻怕也不會發覺今日京城繁華底下的那些動作。
浩然必須立刻出京!
京城裏太過錯綜複雜,也太過危險,而且不僅浩然要離開,幾個孩子也都要走,不然隻要有一個出事,他和浩然都沒地哭去。
範子衿急匆匆的去找齊浩然。
而此時,宮裏駛出一輛青布小馬車,李菁華正安坐在裏面,前面跪坐着她的貼身女官文翠。
文翠燙了一杯茶奉給皇後,低聲問道:“娘娘,真有這麽厲害?皇上和王爺什麽大風大浪沒渡過,害怕他們的陰謀詭計?以前的大周皇室,盜匪及世家不都輸了嗎,隻要皇上信任王爺,他和王妃何至于要避到京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