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瞪大了眼睛看擺在他面前的印章和信件,手心汗直冒,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太子殿下和榮親王世子都在小鎮上?”
侍衛嚴肅的點頭,道:“太子的信你應該看了吧,大元的皇帝跑進了我們大齊……”
“等一等,”袁青咽了一口口水,連忙碰了信重新看,他剛才怎麽沒看到大元皇帝這四個字?哦,窩闊來了,窩闊=大元皇帝!
這就是個小鎮,雖然是邊關要塞,但沒必要大家都往這兒跑吧?
這兒真是個小地方啊!
不知道現在給祖父送信還來不來得及,袁青額頭冒着虛汗。
侍衛見了心中升起些同情,但獨痛苦不如衆人分擔,袁家一直忠心耿耿,侍衛們一緻覺得告知袁青利大于弊,畢竟多了一個人替他們分擔風險不是?
袁青吞咽了兩口口水,立刻起身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控制住我們住的那家客棧的掌櫃和夥計,查清楚他們的底細,若是掌櫃與夥計願意合作就留下他們,不願意就想辦法不動聲色的換掉,盡量不引人注目,再派人盯住客棧,看看窩闊他們想幹什麽。”侍衛想了想,道,“主子好像就這些吩咐。”
叫人盯住客棧不難,但控制住掌櫃和夥計問題太大,袁青不由問道:“爲何一定要控制他們?”
“因爲世子爺也在客棧裏,我們世子爺跟王爺有六七分像,得做一些僞裝,而客棧裏的掌櫃和夥計都見過世子爺。”
袁青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個問題,那真是太簡單了,他拍着胸脯道:“這個你們根本不用擔心,我手下有幾個精通僞裝的士兵,不用僞裝太多就可改變容貌,見過他的人不會覺得他有太多的改變,但沒見過的一定不會将他想到相似之人身上,那大元皇帝見過世子了嗎?”
“沒有,”侍衛對此很确定。
袁青就更自信了,“我隻需要王爺的一幅畫像就行。”
“此事我要與兩位小主子商議。”侍衛不能拿主意,隻能問過太子和世子。
小寶和小熊都對這樣的僞裝術很感興趣,因爲袁青不好出現在客棧裏,他們就找了個空隙溜出了客棧跑到将軍府來了。
袁青在後院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裏招待他們,而他所說的士兵也找找帶來了。
袁家抗金三十多年,滲透進金國的細作不勝枚舉,其中不乏前來助拳的江湖人,不免就學了一些絕技。
這化妝術就屬于一種,它能完全将人變成另一個模樣,就算是爹娘都認不出來,比如青年變成老媪;
也能讓人依然是那個人,卻又完全不一樣,而小熊現在用到的就是這第二種。
就是把與齊浩然相似的那部分弱化,強化他不一樣的那幾處,那會讓認識他的人知道他依然是小熊,卻又不會讓人從他的臉上想到齊浩然。
小寶畫出了四叔的畫像交給那兩個士兵,兩個士兵就在小熊臉上簡單的塗抹一下,再修剪了一下眉毛,再退開時就表示可以了。
小寶上下打量着小熊片刻,問道:“這就行了?我怎麽還是覺得他跟四叔很像呢?”
士兵笑道:“那是因爲兩位公子熟識,他們父子相像的念頭已經根深蒂固,所以怎麽看怎麽像,但在外人看來這位小公子與畫像上的人卻是一點也不像的。”
小寶和小熊就懷疑的看向袁青,袁青立刻點頭保證,“我現在看着也不怎麽像。”
小熊就摸着下巴道:“像不像隻要在窩闊面前晃蕩過一圈就知道了,我爹把他當心腹大患,我想他肯定也對我爹印象深刻得很。”
侍衛們想阻止,“公子,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小熊不在意的揮手道:“這是在我大齊,危險的難道不應該是對方嗎?”
也是,對方要是認出來大不了把他們抓了或殺了,然後再即刻啓程回京便是。
袁将軍的二十萬大軍就在大定府,而這裏離大定府不過三日功夫,簡便得很。
侍衛們放心了,淡定了。
袁青卻瞪大了眼睛看他們,難道現在當侍衛的膽子都這麽大,就這麽放任主子去冒險?還是皇宮中的侍衛就是不一樣,心理素質這麽強大?
侍衛們無視袁青的目光,他要是陪着這兩位主子跑一個月,那他的心理素質也會上來的。
不用控制住掌櫃和夥計,那風險就又降低了一些,小寶和小熊對窩闊來此的目的很感興趣,打算即刻回客棧去會會對方。
袁青一路跟在他們身後低聲相勸,他覺得太子和世子完全沒必要冒這個風險,實在想知道直接把人抓了不是更好?
想一想就激動,一國之主做了俘虜,大齊還不知道能交換來多少利益呢。
小寶卻看得很明白,道:“你要是抓了他,這枚棋子就死了,我要是大元我就另立新皇也不會受制于别人。”
“所以隻要我們不想與大元開戰就暫時别動他,”小熊囑咐他道:“派人盯住他們,要小心點,别讓他們發現蹤迹,他們要是逃再抓,不過要悄悄的抓,到時候我們放也好放。”
“抓了還要放?”袁青瞪眼。
“當然,要是不放我們沖誰要好處?他的兄弟巴不得他趕緊死呢。行了,你别跟着我們了,”小寶道:“被人看見了不好。”
小寶和小熊忐忑的回到客棧,巧得很,正碰上窩闊等人在樓下用晚飯,看到一群人進來就擡頭看過來,正對上小寶和小熊的眼睛,這次小熊不再躲,而是坦蕩的與窩闊對視了一眼。
窩闊面色平靜的對倆人颔首示意,好像一點也沒看出小熊與齊浩然的相似之處。
小寶和小熊就提了一顆心走過去,笑問,“不知道兄台這裏可方便拼桌?”
窩闊的手下暗暗戒備,窩闊看了兩個少年一眼,含笑道:“請坐。”
小寶和小熊就在他的對面坐下,笑道:“兄台是從大元過來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