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和夏管家帶着家丁們滿頭大汗的推拒,他們帶的行李就夠多的了,再拿上這些還怎麽上路?
所以一樣都不肯要。
饒是經曆過黔南百姓相送的齊浩然都被他們的熱情吓到了,更何況第一次經曆這樣場面的範子衿?
範子衿激動得眼中含淚,壓低了聲音和身旁的齊浩然道:“做官如此,此生足矣。”
齊浩然詫異的扭頭看他,心中欣慰,再看沿街相送的百姓時也不覺得他們阻了道路了。
子衿做官更多的是爲名利,爲他和大哥,真要說是爲百姓,很牽強,可是現在,子衿欣喜自己做了好官,那以後他隻會更努力的這樣去爲百姓,爲大齊着想,誰還敢說他不心懷天下?
而後面,小熊帶着四個弟弟騎馬與有榮焉的注視着大家,擡頭挺胸的往前走。
小安低聲興奮的和三個小夥伴道:“你們聽,他們都在叫我父親的名字呢。”
虎頭:“也有我爹爹的名字。”
二皇子公正的道:“叫二叔的比較多,看來二叔比較受歡迎。”
虎頭和小獅子不服,“那是因爲二伯是知府,我爹是将軍,要是軍中的将士也來,你看他們喊誰的名字。”
小熊在前面聽到争執,臉上維持着笑容,嘴巴卻惡狠狠的警告道:“不準吵架,不然等出了城,我揍你們。”
虎頭和小獅子暗地裏吐吐舌頭,小安也壓低了聲音道:“大家都看着呢,可不能丢臉。”
二皇子指着前面一輛馬車道:“弟弟妹妹們已經丢臉了,大家不會注意到我們的。”
三個小孩第一次看到這麽多人,在馬車裏呆不住,掀開簾子往外看,看見這麽多人送他們,頓時人來瘋的哇哇大叫起來,半個身子都探出車子,惹得大家都看着三個孩子,一下就把投注在齊浩然和範子衿的目光吸引過來大半。
三個孩子見有人看他們,更高興了,還伸手想要去接那些人遞過來的水果,熏肉之類的東西。
他們身後的奶嬷嬷死命的抱住他們,總算是把三個孩子拽回車廂,幾乎是哀求道:“小主子,你們可不能探出身子去,危險得很,萬一外頭的人使勁一拉,把你們拽下去怎麽辦?”
這馬車可是行駛中的,外面的人一拉把孩子扯出去卻又不能拖住他,孩子隻能往下掉,車輪一前進,奶嬷嬷們幾乎不敢想象那種場景,因此都緊緊地抱住各自的小主子,隻讓他們往外看,别說頭了,連手都伸不出去。
其中以小豹子的奶嬷嬷最爲辛苦,因爲這孩子不僅力氣大,動作還快,而且他還未滿兩歲,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下手不知輕重,掙紮踢打時勁兒可不小。
但他的奶嬷嬷卻不敢放松,小主子的動作那麽快,她要一放,他就從車窗那裏蹦出去怎麽辦?
以他哥哥們做的那些事參考,這樣的事她相信小主子一定能做得出來。
小豹子哇哇大叫起來,直到馬車到了十裏長亭停下,奶嬷嬷才放開他,出了城,百姓就減少了,待等到長亭更沒多少百姓了,全是廣東各地的官員,有文官,也有武将。
齊浩然和範子衿下馬與昔日同僚話别,小豹子也動作快速的從車上溜下來,沖着前面的馬車就跑去。
穆揚靈聽到細碎的跑步聲,撩開簾子一看,見兒子正滿腹委屈的沖她跑來,而他的奶嬷嬷正滿頭大汗的在後面護着他,就下車将人抱上來,問道:“怎麽過來了?”
小豹子委屈的嘟嘴,指着他的奶嬷嬷叽裏呱啦的說了一頓,然而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聽懂。
穆揚靈并不介意,面帶微笑的聽着,等他停下後才問,“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小豹子委屈的看着母親,指着奶嬷嬷企圖告訴母親都是這個人的錯。
但未滿兩歲的孩子說話還有些不清不楚,根本不能完整表達。
但穆揚靈光靠猜都能猜得出來,她問奶嬷嬷,“你受傷了嗎?”
“沒有,沒有,”奶嬷嬷抹着汗道:“小主子的勁兒雖大,但也就疼一下,并沒有受傷。”
穆揚靈微微點頭,“你先回車上吧,等出了長亭,讓另外兩位嬷嬷把孩子都抱到我這兒來。”
奶嬷嬷松了一口氣,行禮告辭而去。
穆揚靈把小豹子放在墊子上坐好,道:“不是讓你保護妹妹嗎,你怎麽先跑下車了?”
小夏氏就拿了彩球逗他,笑道:“他才多大,能聽懂嗎?”
“肯定能聽懂,就是不會說,我記得小安像他那麽大的時候都能說長句了。”
小夏氏道:“你們家的孩子說話都晚,但走路快,我們家的孩子卻正好反過來,你看他,剛才都能自己爬下馬車了,小安和小福像他這麽大的時候走路都還是一搖一晃的。所以你也不必羨慕我,我也不必嫉妒你,這孩子天賦是不一樣的。”
以前小夏氏還會羨慕齊家的孩子身體健康,動作靈活,也會自豪自家兒子聰明,但這兩年比較得多了,她也看明白了。
這父親不一樣,孩子當然也不一樣。
小安和小福繼承的是他們父親的腦子,小熊幾個兄弟卻都像他們父親一樣在武學上有天賦。
遺傳在兩家顯得尤爲明顯,所以沒什麽好羨慕和自豪的。
“你看的倒是通透。”
小夏氏說的也沒錯,兩家的遺傳的确很分明,就算是她和齊浩然的女兒,這個遺傳也很明顯。
閨女還沒滿兩歲,力氣卻比小福的都大了,上次兩個孩子搶玩具,囡囡直接把大她兩歲的小福給壓在身下,不僅把玩具搶了,還把人給揍了。
樂得齊浩然一陣炫耀,卻氣得小福睡過午覺都不理她,還是小豹子忍痛割愛的把自己最愛的一個玩具給了小福,小福才原諒囡囡,繼續帶着他們一起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