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想看,大齊開始征稅了,通過五年的休養生息,百姓們已經喘過氣來,國庫開始有餘糧,餘錢了,而他們找到了前朝的國庫的銀子充入齊修遠的内庫,這意味着他們有一筆後備資金,大齊不用範子衿和齊浩然再往裏貼補了,他們的錢可以自由支配使用了。
穆揚靈沒了顧忌,那麽,這掙到的錢拿來幹什麽呢?
買地買莊子?
這已經不是最好的選擇了,地太多太分散,就是累贅了,而很巧合的是,年初旱稻二号已經投入大規模種植,而占城稻的種植在去年秋天就拿到了數據,年初已經擴大種植範圍,産量都很可觀。
這麽好的東西怎麽能不跟全國人民分享呢,加上司農寺卿親自上豐收糧鋪拜訪,齊修遠也修信于她,讓她如有可能就與司農寺合作,穆揚靈算了算錢和手上的物資,發現要把豐收糧鋪開遍府二十五,州二百八十九,雖然會讓他們一家勒緊褲腰帶,但貌似在入冬前,他們家的花銷也并不大。
而等到入冬過年,不僅範子衿這裏會有一筆分成,莊子裏的雞鴨養殖和大棚種植也是一筆收入,支撐他們過年不成問題。
于是,穆揚靈一個激動就把家裏的存款全都用了,包括她的嫁妝銀子。
請原諒她保持了前世的思維習慣,她覺得成親了夫妻倆就是一體,既然丈夫的婚前财産都由着她用了,沒道理她還把嫁妝給捏着,所以他們家的錢早混在一起,除了田莊地契上的名字還分得清楚外,其他的收益早混在一起了。
所以,應急資金也沒有了,她現在想辦作坊,就隻能借錢。
和齊浩然一樣,穆揚靈借錢習慣性的先找範子衿,範子衿拿不出來,她再打算去找齊修遠。
範子衿實在忍不住,顫抖着手指指着她說不出話來,他問道:“你那糧食鋪子到底能收益多少,就讓你把所有的錢都堆進去了。”
穆揚靈不贊同的道:“話不能這麽說,我們總不能做什麽事都以收益計算吧,是,我一個糧食鋪子全年的收益說不定還比不上你酒樓裏一個月的利潤,但它所帶來的成果卻不是你一個酒樓能比的……”
範子衿揮手打斷她的話,“所以你這是在做慈善?”
穆揚靈搖頭,“不是,我的鋪子也是有收益,也是在賺錢的,賠本的買賣我可不做。”
範子衿嗤笑一聲,問道:“爺隻問你,這事浩然知道嗎?”
穆揚靈連連點頭,“家裏這麽大的事我怎麽能不告訴浩然呢?我肯定要問他的意見啊,浩然表示他能吃苦,讓我放手去幹。”
範子衿對這夫妻倆已經無語,不由慶幸起來,這倆人除了莊子和豐收糧鋪是自己折騰外,其他的生意都是與他合夥的,不然這倆人以後真把家産給折騰殆盡,還得他往裏補貼。
他現在一點也不敢和穆揚靈合夥,哪有做生意隻顧前不看後的,而且,顧前不是看收益利潤,還要考慮那些貧民老百姓,話說他們到底是做生意還是做慈善?
範子衿招手叫來夏管家,道:“你去錢莊提兩萬兩銀子出來,給送到隔壁府去。”
“不用這麽多,”穆揚靈忙道:“我算過了,前期投入就用兩千兩,回頭不夠了我再找你要。”
“可别,”範子衿道:“回頭不夠了我也不借了,兩萬兩銀子都弄不出來的東西你也别癡心妄想了,還有,這筆錢算我借你們的,這門生意你自個折騰吧,我就不參與了。”
“别啊,”穆揚靈着急道:“子衿,你相信我,這兩個作坊我肯定能辦好,一旦東西做出來,就算不倚靠海貿,我們也能賺得盤滿缽滿……”
“那就恭喜你們了,留給小熊他們娶媳婦用吧,難不成爺還能少你那點銀子不成?”範子衿斜睇了她一眼,道:“隻是你别忘了,這錢是借的就成。”
穆揚靈一看就知道範子衿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她隻能鼓着臉頰道:“行,我給你打欠條。”
範子衿揮手将她趕跑,真是稀罕,這倆人借錢竟然會打欠條了。
穆揚靈隻能耷拉着腦袋回去,想着,東西要是研究不出來,她就還錢,要是做出來了,就當是範子衿入股好了,這麽一門賺錢的生意,他也太沒有眼光了。
“國公爺,還真讓王妃自己折騰啊。”夏管家有些肉痛,“這可是兩萬兩的成本。”
範子衿有錢也是總體資本來說,現在他的錢大部分都投到生意中,兩萬兩他們可以做很多事了,而以前那些被借錢的富商最近總找上門來,想要在海貿中分一杯羹,如果國公爺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這欠的錢隻怕得趕緊還了,以前那些錢可都是國公爺爲大齊,爲皇上借的。
“不是你爹說的要把兩家的利益分開來嗎?我們合作的地方夠多了,這兩個作坊我沒必要再去插手。”
夏伯的話,範子衿到底還是聽進去了,而且,他不願意入夥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對穆揚靈在生意上的天賦和能力實在是不敢恭維。
做生意不想着最大限度的賺錢那還是生意人嗎?
不管是莊子,還是豐收糧鋪,穆揚靈總是均衡她和老百姓的利益,雖然賺錢,但卻賺得很少,這并不符合他做生意的原則。
他做生意的底線是賺錢,目的是賺更多的錢,而穆揚靈做生意的底線是不虧錢,目的是快樂的賺錢。
而她快樂的原則是,自己快樂,大部分利益體也要快樂,比如,那些生意的對象——平民百姓。
道不同不相爲謀,他還是别摻和進去了,這一次合作與以往的不同。
兩家凡是合在一起的生意都是他在管理和主導,浩然和阿靈都隻看賬本,不管事,不管他做什麽,倆人都不幹涉,所以至今他們合作都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