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齊浩然張大了嘴巴,王太醫忙道:“不過王爺不用擔心,穩婆說胎位沒有問題。”
齊浩然狂喜,在原地轉了三圈,這才揮手讓王太醫退下去,他急慌慌的跑進去,握住穆揚靈的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阿靈,是雙胎,我們一下子就多了兩個兒子,哈哈哈,爺就知道你是有福氣的,肯定是那倆小子在肚子裏太鬧騰,所以你才會苦夏的,現在他們又心疼你,所以才提前出來的,沒事,有爺在這兒呢,等他們出來了,我揍他們屁股。”
這可真敢想,新一輪的陣痛過去,穆揚靈剛才擡頭駁他,就見他額頭脖子上全是汗,握着她的手也緊緊地,話就咽下去,沖他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定是這倆孩子淘氣,你揍他們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去圍觀。”
四個穩婆侍立在一旁,心裏爲兩個還未出生的孩子默哀。
齊浩然滿頭大汗的點頭,穆揚靈就趁機道:“你趕緊出去吧,我就要快生孩子了,你留在這兒不好。”
齊浩然就和她黏糊,“爺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看着你。”
穆揚靈肚子又隐隐作痛起來,聞言橫眉倒豎的瞪着他道:“趕緊給我出去,你要是不出去我就不生了。”
“别,别,”齊浩然哪敢再違抗她,小心翼翼的放開她的手,哄着她道:“那你要是有事一定得叫我,我就在窗口底下。”
穩婆們見王爺終于退下去了,頓時大松一口氣,紛紛圍上穆揚靈,做準備工作。
齊浩然在院子裏看到王太醫時,喜悅已經褪去,全都變成了擔憂,此時看到王太醫,忍不住沖他一瞪眼,道:“每半月一次的平安脈,加上這兩個月來幾乎每日都請脈,你竟然看不出王妃是雙胎!”
王太醫跪在地上,滿頭冷汗,愧疚的磕頭,“下官才疏學淺,實在是有罪。”
齊浩然冷哼一聲,甩袖不理他,自己趴到窗戶底下聽動靜,見裏面半天都沒一絲聲音傳出來,不免急得團團轉,又跑回來問王太醫,“王妃真的沒問題?”
生産本來就是生死大關,王太醫哪敢保證,隻能斟酌的道:“王妃身體很好,力氣也足,穩婆剛才摸胎也說了,胎位很正,若無意外,應該沒問題。”
齊浩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揮手讓王太醫起來,道:“你就在這兒等着,随時聽候。”
“爹,你們在這兒幹什麽?”小熊隻穿着睡衣就蹬蹬的跑過來了,後面追着一群丫頭婆子。
齊浩然瞪了伺候的人一眼,忙将小熊抱在懷裏,道:“你娘要生小弟弟了,你趕緊回屋去睡覺,明天一早醒來你就能看到小弟弟了。”
小熊驚奇的瞪大眼睛,滑下父親的懷抱就要往裏沖,“我要陪着娘親!”
齊浩然忙抓住他,“小熊,你給我聽話些,趕緊回去睡覺,爹要照顧娘,沒時間顧着你。”
“我不要你顧着,我也要照顧娘和弟弟,你放我進去,”小熊見父親拎着他,就悲憤的沖屋裏喊道:“娘——娘——救命啊,爹爹不讓我見你——”
齊浩然恨不得把兒子的嘴巴捂上。
屋裏穆揚靈喊了一聲小熊,小熊聞言就要往裏面沖,但齊浩然牢牢的抱住他,他的掙紮完全無用。
穆揚靈無奈的道:“小熊,你到窗戶底下來,娘親和你說話。”
齊浩然就抱了小熊過去,穆揚靈柔聲道:“小熊,你就要做哥哥了,要聽話懂事,娘現在的樣子很難看,也很忙,可能沒時間照顧你,你聽爹爹的話好不好?”
小熊抽泣着道:“可我要陪着娘親,我不要回去睡覺。”
小熊往後窩在父親懷裏,睜大了眼睛看院子裏匆忙進出的下人,小手抓緊了父親的衣襟,道:“我要跟爹和娘親在一起。”
齊浩然就知道是院子裏的氣氛吓到了孩子,他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将他抱在懷裏安撫,“兒子,沒事,你就留在院子裏,不過得聽爹爹的話,知道嗎?”
小熊連連點頭,穆揚靈也安慰了他幾聲,道:“小熊,你幫娘親一個忙,你就要做大哥哥了,你前兩天不是才學會編團圓節嗎?你給肚子裏的弟弟妹妹編一個,等他們出生了就能看到了好不好?”
小熊狠狠地點頭,然後想到這是在窗口外面,母親看不到,就又忙響亮的應了一聲。
齊浩然忙叫人在院子裏擺了桌椅,就把他放在椅子上,自己繼續占據窗口位置,聲音輕柔的和穆揚靈說話。
範子衿帶着小夏氏匆匆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王媽正站在廊下指揮着丫頭仆婦們井井有條的準備東西,齊浩然滿頭大汗的彎腰貼耳在窗口上,聲音輕柔的不像話,小熊則披着衣服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編着團圓節,時不時的亮嗓子和屋裏的穆揚靈說幾句話。
範子衿提着的一口氣就呼出來,眼睛一掃,看到坐在廊下眼觀鼻鼻觀心的王太醫,就走過去,問了穆揚靈的情況,得知她懷的是雙胎,眉頭不由一皺,不悅的看着王太醫道:“她懷着雙胎,你竟然一直未能查出來?”
王太醫羞愧的低下頭,道:“此是下官疏忽,但之前下官的确一直未能查出,還是剛才穩婆摸胎似乎摸到了雙胎,下官再去把脈時本也看不出端倪,隻是突然胎動,這才覺得是雙脈。”
王太醫斟酌了一下道:“兩個孩子的心脈似乎跳動一緻,所以下官從不覺有異,隻覺得孩子心脈很強,但王妃身體一向好,就算之前厭食兩月,也一直溫補着,就算人消瘦了些,但脈象上并無大的問題,所以……”
所以他理所應當的覺得孩子也很強壯,心脈強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可現在看來竟是兩個孩子的心脈跳動完全一緻重合在一起所緻,王太醫一直有些擔心,這兩個孩子心脈重合在一起卻也隻有這麽強,不知道身體如何,因爲他從沒有看過這樣的脈,所以不敢确定,隻能往好的方面安慰王爺。
但面對完全冷靜的範子衿,王太醫則不敢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