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浩然要給小熊冊封世子,自然不可能還叫小名,他把和穆揚靈商量好的三個名字寫好揉成團讓兒子抓阄,最後抓到了“齊文謹”這個名字。
于是,小熊同志正式有了大名,這次皇帝冊封,聖旨上填的就是他的大名。
雖然取了大名,但大家還是習慣叫他的小名,因此小熊對“齊文謹”這三個字的敏感度爲零,在父母抱着他去聽旨的時候,他很茫然,直到懷裏被塞了聖旨,他才疑惑的擡頭去看母親。
穆揚靈笑盈盈的抱着他搖了搖,笑道:“我們家小熊是世子喽。”
傳旨的内侍巴結的恭維道:“要不怎麽說小世子福緣深厚,皇上還給小世子賞賜了兩車的禮物呢。”
正因爲皇帝重視小世子,他才會谄媚的把聖旨塞他懷裏,不然一個兩歲稚兒怎麽能接聖旨?
齊浩然最心急的是想讓太醫給孩子看看,因此隻閑話了兩句,就讓人将内侍請下去休息,帶了穆揚靈和孩子回後院,即刻召見随行而來的兩名禦醫。
兩個禦醫都是兒科聖手,雖然一見面就讓人把脈沒讓休息,但倆人絲毫不敢怠慢,上前輪流把脈,再仔細檢查小世子的喉嚨,又詳細的問了些問題,倆人商量半天,最後道:“回王爺,王妃,小世子應當不是被吓到而造成不會說話,而是還沒開竅。”
齊浩然瞪大了眼睛,“他都過了兩歲了,怎麽可能還沒開竅?”
劉太醫就撫須笑道:“王爺,孩子與孩子之間是不一樣的,小世子在說話上開竅晚并不意味着他比别人差,恰恰相反,他必有一項天賦遠超别人良多,就比如他的神力。”
齊浩然心中猶疑,這倆人該不會怕他責怪才說的這些話吧?
劉太醫顯然知道齊浩然想的是什麽,道:“王爺,下官從醫三十餘年,也見過類似的病例,這世上有聰明絕頂的人,各項天賦都遠超于人,但這樣的人萬萬人中也未必有一個,更多的是一人某一天賦極爲出衆,那麽其他方面就要發育得晚些,比如某人術數厲害,天文地理不在話下,卻偏偏于詩詞歌賦及經史子集上怎麽學也學不好,有的人通曉古今,經史子集信手捏來,但于術數,騎射上,或許花費畢生精力也未必能通皮毛。”
“下官以前也碰到過開口特别晚的小孩,四五歲方會吐字,但一說就出口成章,聰慧非常,這些人的表現與小世子大同小異,嗓音都沒問題,雖不會說話,與人的互動卻不少于同齡人,睡眠也比别的孩子多些,”劉太醫道:“之前王爺王妃擔心小世子是被兵禍所吓,但下官問過伺候小世子的人,王妃也說小世子除了頭兩天常做噩夢驚醒外,後面慢慢就好了,之後一樣活潑開朗,下官和周太醫仔細看過,小世子的脈象也并無異常,所以下官想,小世子必定不是被吓到,而是還未開竅。”
周太醫點頭,道:“王妃不是說小世子力氣比别人的大?或許就應在這上面也不一定。”
劉太醫則好奇的問道:“不知小世子的力氣有多大,下官想再仔細看看。”
齊浩然不是讀書的料,他的兒子跟他長了七分像,虎頭虎腦的,看着也不可能将天賦應在讀書上,因此劉太醫想再确定确定,是不是真因爲這神力,孩子才開竅晚。
照以往的經驗來說,這神力越大,孩子開竅的越晚。
齊浩然默默地給兒子遞了一張凳子,道:“拆了。”
小熊兩隻小手勉強抓住凳子的兩角,“啪嗒”一聲就把凳子給拆了。
劉太醫和周太醫忍不住後退一步,暗暗咋舌,這,這力氣也太大了吧?
這凳子就是成人徒手也拆不掉啊。
齊浩然扭頭問穆揚靈,“你小時候也開口晚嗎?”
穆揚靈猶豫道:“我回頭寫信問一下我爹。”
齊浩然連連點頭,他沒有神力,他的力氣大是因爲習内力,兒子的神力是遺傳自穆家那邊,如果穆家有這種先例,那兒子這邊說話晚些也是情理之中。
齊浩然讓人将太醫帶下去休息,就趕緊讓穆揚靈寫信問嶽父嶽母。
穆揚靈寫信給穆石,卻不是問自己多大開口說話,而是問老爹和祖父是什麽時候開口說話的。
穆揚靈有前世的記憶,她是一個例外,所以她的情況并不能作爲例子,雖然已經很久遠,她卻還記得自己是未滿周歲就會說話了,但任誰嗓音沒問題,又多了一世的記憶,都能很快學會說話吧?
齊浩然難得的公器私用一回,用軍鴿把信送出去了。
黔南和北地相距雖遠,但信鴿的速度也很快,穆石收到信後皺着眉頭想了許久,還是沒能想起自己什麽時候會說話的,隻能去問大姨婆,大姨婆就笑道:“這事我卻知道,你呀,說話晚,過了三歲才會說話的,偏你爹你娘又是第一次養孩子,也不知道這不對勁兒,還是你舅舅看不過去,見你都三歲了還不會喊爹娘,就帶了你去廟裏求了菩薩,又請了驅邪的符紙給你喝了才會說話的,那時候你娘哭得厲害,還說自己差點害了你,”大姨婆說到這裏歎氣道:“那會兒你爹娘真一心想着生計,你又生龍活虎的,他們沒養過孩子,哪裏知道這個厲害關系?”
穆石咽了一下口水,他還真沒想到小時候還有這一遭,想了想道:“我是因爲吃了符紙化的水才會說話的?”
“可不是,你才喝下去沒多久就會喊爹娘了。”
穆石沉思,思考自己被吓得會喊爹娘的可能性,他私心裏并不怎麽相信這種鬼怪之說。
不過最後他還是到當年劉大錢求神的廟裏拜了拜,又去買了符紙,連着信一起給阿靈送去了。
穆揚靈收到老爹的信,一顆心放下來大半,道:“我爹當年開口也晚。”
齊浩然盯着那符紙,問道:“把這給咱兒子喝了?”
“不行,”穆揚靈将符紙收起來,道:“這種東西怎麽能亂吃?又是從北地一路寄過來的,不知道染了多少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