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聽朝廷的了,”齊浩然不假思索的道,他心中一動,問道:“你的意思是,此事由衙門主持?”
範子衿點頭,“我們可以到江南和北方找願意收購藥材的商人,約定時間,每年藥材成熟期可以過來收購,衙門在中間牽頭,到最後,借着藥材這股風,黔南的其他商業必有所發展,就業的百姓多了,日子也就好過了。“
齊浩然就在心裏推衍其中的可能性,半響笑道:“這個法子不錯,不過不能因噎廢食,我們雖種植藥材,卻隻能用荒地和山地,現如今種植糧食的土地不得挪用來種植藥材。”
不然藥材一賺錢,大家都一窩蜂的去種藥,無人種糧食,糧價上漲,虧的還不是百姓?隻怕到最後國家都要亂了。
阿靈經常說,糧食和百姓才是國家的根本。
齊浩然一直記在心裏。
倆人又商量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就定了後日去苗寨要提的事,“你把嫂子帶上嗎?”
範子衿蹙眉,他不喜歡帶家眷出去。
齊浩然就撺掇他道:“反正阿靈也去,你就把嫂子也帶上吧,也讓嫂子散散心。”
于是,到那天出發的時候,小夏氏就過來和穆揚靈作伴,她捏了捏小熊的臉,笑道:“才兩天不見,這孩子又胖了。”
穆揚靈笑道:“他胃口好,這個年紀的孩子又長得快,一天一個樣兒。”
小夏氏逗了一下穆揚靈,見她身上穿着苗服,就好奇的摸了摸上面的布料,“看着怪好看的。”
“他們的顔色很絢爛吧?我也覺得好看,你要是喜歡,回頭讓表兄給你買一套。”
小夏氏面色稍紅,眼裏卻有些感傷,她不是穆揚靈,範子衿和不少齊浩然,她哪敢開這個口啊。
穆揚靈見狀就鼓勵她道:“你總要說出來表兄才知道你想要什麽,你别看他平時挺精明一人,但其實并不怎麽開竅的。”
穆揚靈總覺得,範子衿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父不愛,母也不夠疼,齊浩然雖是他的好兄弟,但他一天三分之一的時間工作,三分之一的時間睡覺,剩下的三分之一就被工作,她和小熊及吃喝拉撒給占據了,能分給範子衿的實在太少太少。
她是到過軍營看過兩人工作的,齊浩然練兵,時不時的還上擂台找士兵将士打架,而範子衿則是從早到晚坐在屋裏處理公文,偶爾一次出門,還是爲了公事,據小夏氏說,範子衿回到家裏,大半時間睡覺,剩下的時間依然花在了書房裏。
他和小夏氏的交流隻有普通的幾句問候,她能看得出來小夏氏對範子衿的愛慕,所以她希望她能夠勇敢一點,将範子衿這顆心捂熱,或是多一個人關心愛護他。
不爲他們一塊兒長大的情誼,就爲齊浩然,穆揚靈也願意去鼓勵這夫妻倆。
小夏氏意動,開始頻頻往外面看。
穆揚靈微微一笑,撩開簾子見範子衿昏昏欲睡的騎在馬上,就喊道:“子衿表哥,不如你上馬車來,讓我和小熊去騎馬。”
本來搖搖晃晃也快要睡着的小熊瞬間清醒,手腳并用的爬到車窗前,露出個圓圓的腦袋,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注視着範子衿,眼裏滿是渴望。
範子衿就覺得心被射中一箭,臉上的睡意立刻消散,又酥又麻,他沒理穆揚靈,直接對小熊張開雙手,笑道:“來,小熊,伯伯帶你騎馬。”
小熊高興的“喔喔”叫了兩聲,伸手就要從車窗裏爬出去,穆揚靈忙拽住他,這孩子現在胖了一點,又多穿了一件衣服,再從車窗裏爬出去萬一塞住了怎麽辦?
穆揚靈将孩子抱到車轅上遞給範子衿,惋惜道:“你真的不坐馬車?”
他看着有那麽弱嗎?
範子衿翻了一個白眼,小心翼翼的将小熊放在胸前,打馬朝前走。
齊浩然早就騎馬上來,在一旁護着,眼珠子動也不動的注視範子衿抱他兒子的手,範子衿見了就道:“放心,絕對不會摔了你兒子的。”
“你不知道,這小子皮着呢,力氣又大,上次我帶他騎馬,他突然蹦起來,我都差點沒抓住他,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齊浩然還是不錯眼的盯着兒子,對範子衿道:“要不我抱着他吧,我力氣大。”
範子衿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要。”
齊浩然皺着鼻子蠻橫道:“這是我兒子!”
範子衿哼了一聲,雙腿一夾,馬就加快速度,齊浩然忙跟上去,風輕柔的吹在臉上,小熊很享受,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四處看,卻發現風小了,馬速也變慢了,頓時不滿的拍打範子衿的手讓他加快速度。
範子衿微微一笑,就打馬較快速度,小熊就興奮地“啊啊”大叫,齊浩然在一邊看得心驚膽顫,最後跑了兩裏多路,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從範子衿手裏搶人,将兒子搶到懷裏,齊浩然這才放心,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範子衿就嘲笑道:“敲你那點出息,等我兒子出生,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齊浩然一愣,問道:“嫂子有孕了?”
“沒有,”範子衿自信道:“不過也快了。”
齊浩然撇撇嘴,對此不作評論,道:“我是玩侄子的人嗎?我那是疼他們,帶他們玩。”
範子衿就瞄向他懷裏的小熊,齊浩然立馬抱緊了兒子,道:“小熊力氣大,你力氣又小,我哪敢讓你帶他騎馬,萬一抓不住怎麽辦?”
上次要不是他功夫高強,他都差點抓不住這小子,不僅力氣大,動作還快,又出其不意,因爲這,齊浩然把他兒子狠狠地揍了一頓屁股,直到昨天小熊才原諒他。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到了苗寨,吉安酋長帶着其他苗寨的酋長早站在寨門口準備迎接了,看到齊浩然穿着苗服,幾人臉上頓時漾開笑容,雖然還沒有開始談判,但齊浩然肯穿着苗服就是表明了态度,他們也想和苗民搞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