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吓得魂飛魄散的一路沖進正院,大喊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吳氏自從被李菁華奪權後就一直悶悶不樂,聽見外頭吵吵嚷嚷的,就生氣道:“外頭鬧騰什麽,大奶奶是怎麽管家的?”
吳嬷嬷疾步進來,有些興奮又帶着些擔憂道:“小丫頭說西府那邊出事了,怎麽叫都叫不開門。”
“哦?”吳氏眼珠子轉了轉,起身道:“走,我們去看看。”
她一直想抓住李菁華的把柄,卻什麽都抓不到,反倒被李菁華翻出不少舊賬,她現在最喜歡聽的就是西府出事的消息。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西府門口,吳氏叫人去叫門,發現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回頭問道:“今天西府的人沒出來過嗎?”
雖然昭德堂有小廚房,但也隻負責四位主子的吃食,下人的飯菜都還是從大廚房領,所以她們的作息和府裏其他院子是一樣的。
“回太太,今兒昭德堂和昭華院這邊還真沒人來領吃食,包括小花園,西邊偏角門那一塊都沒人來領。”
吳氏微微蹙眉,揮手道:“叫人把門踹開。”
門踹開後,大家呼啦啦的進去,這才發現守門的婆子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外頭這麽吵還睡得這麽香顯然是不可能的,吳氏心下大驚,忙帶着人去昭德堂。
昭德堂裏,下人也都在安睡,但李菁華和她貼身的丫頭卻不見了,再跑去昭華院一看,穆揚靈和兩個孩子也帶着丫頭乳娘不見了,吳氏想到外面守着的禁軍,一時兩股戰戰,之前的得意全都消失了,她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着她們道:“今兒你們什麽都沒看到,想活命的話就把嘴巴給我閉緊來。”
吳氏緊急讓人去把齊豐叫回來。
現在滿朝文武都在忙碌,齊豐也忙得腳不沾地,被人叫回來時臉色很不好看,但他了解吳氏,若不是出了大事,她不會叫人去叫他的。
吳氏将人揮退,拉着齊豐的手哭道:“老爺,出大事了,李氏和穆氏帶着孩子跑了。”
“你胡說什麽?”齊豐低聲斥道。
“是真的,不信您去看,昭德堂和昭華院的丫頭婆子全都昏睡,獨獨不見了她們和兩個孩子。”
齊豐面色一變,帶着吳氏往兩個院子而去,西府依然靜悄悄的,吳氏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聲張,因此雖極度惶恐,卻并沒想把那些人叫醒,不然府裏的動靜肯定瞞不住。
齊豐走了一圈,低頭沉思片刻,道:“他們是被人擄走的。”
吳氏面色一變,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齊豐心下惶恐,他不知道兩個兒媳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擄走的,要是被人擄的還罷,若是自己逃走的……
齊修遠和齊浩然想幹什麽?
造反嗎?
那怎麽能丢下他,整個齊家都在這裏,這不是把他們推進火坑嗎?
齊豐現在是又怒又焦慮,他不知道齊修遠有沒有那個心思,但想到現在烽煙四起,不僅各地義軍稱王稱霸,也有一些将軍直接帶着手下的士兵造反起義。
那些人多半是在三品以下,沒有家眷留在臨安城,而齊修遠手上現在已有将近十八萬的兵馬,他是否也起了那個心思?
齊豐很是痛苦,他此時方有些後悔,後悔當初對兩個兒子太過忽略,兩個兒子心裏想什麽他完全不知道,但不管多後悔,此時爲了保住性命和家族,他隻能把此事定性爲擄掠,不然齊家滿門就沒了活路。
齊豐将吳氏打發回正院,忙跑出去找到把守門口的禁軍,告訴他們李氏和穆氏及孩子失蹤了。
禁軍小隊長面色大變,帶人沖了進去,然後就趕緊叫人将還齊府上下的人控制住,自己則沖進皇宮彙報。
等到皇帝派人出城去追,穆揚靈他們已經更換了隊伍,變換了方向離開,而原來車隊則住進兩個婦人帶着兩個孩子,她們和穆揚靈李菁華身形相仿,就算查探的人懷疑他們這支商隊追擊而來,看到她們多半也會打消念頭。
車隊一路向北,除了必要的供給,他們幾乎不曾停下,穆揚靈和李菁華不知道,臨安城因爲他們的消失已大亂起來。
在齊家來彙報之前,已有守衛三位将軍的禁軍小隊長來報,他們的家眷也或多或少被人擄走,不過大多被帶走的是将軍的直系子孫,大部分女眷都被留了下來。
而齊家消失的人在其他三家的對比下并不算多,但卻是最重要的,誰都知道齊修遠兄弟倆與他們父親不睦,要掌控他們隻能掌控他們的妻兒……
皇帝低聲問道:“袁将軍一家如何?”
“袁家無一人失蹤。”
皇帝微微點頭,袁家無人失蹤是因爲他放在袁家的禁軍最多,幾乎把袁家團團圍住,而其他四家,包括齊家,則隻重點把守大門,畢竟,他們根基要淺很多,誰知他們都出事了。
皇帝眼睛微眯,問道:“你們說,他們是自己逃了,還是被人擄走的?”
底下的禁軍皆低下頭。
皇上歎氣一聲,“你們不知道啊……”朕也不知道,現在的局面太混亂,根本就查不出是誰做的。
“派人去追查,盡量将人追回來,以人質的生命安全爲要,”皇帝揮手道:“此事暫時别聲張,能瞞住一時是一時,袁府加強戒備。”
幾人躬身退下。
皇帝将暗衛找來,道:“去查一查,他們怎麽統一在這時候消失?”
而與此同時,秦相也焦慮起來,低聲道:“事情提前,皇帝隻怕有所察覺了。”
坐在秦相對面的人煩躁道:“到底是誰這時候對幾位将軍的家眷下手?”
秦相搖頭,“現在局勢太過混亂,要查隻怕要費許多時間,我們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