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突然發現他們的花銷很大,齊浩然天天往外跑,不是和以前的朋友喝酒跑馬,就是跑到街上亂晃,順便幫着李菁華考察鋪子。
盒子裏的銀票是唰唰的往外花,照這個速度,用不到半年,他們就能坐吃山空了。
穆揚靈不知道齊浩然在做什麽,但猜到與齊修遠的大事有關,所以她沒過問。
沒過問,錢卻得賺。
範子衿手下的這些生意現在看着不錯,但要賺錢起碼得兩個月以後,将成本抹掉才算正式赢利。
可她也不好再去錢财上都依靠範子衿,所以穆揚靈決定最好在春種前買到田地。
做生意她隻能管管賬本,沒有什麽好點子,但種地她卻有很多想法,而且可持續發展性很大,既然要賺錢,當然還是選自己最在行的。
穆揚靈一大早就換了衣服出門,徐氏看到她露出一抹笑容,問道:“弟妹又去全聚樓啊?”
穆揚靈腳步微頓,笑着點頭,“二嫂這是也要出門?”
徐氏扯了一抹笑,勉強道:“和幾位太太約好了一起去銀樓看看首飾。”
“那祝二嫂逛街愉快,我這就先走了。”
徐氏張張嘴,很想說兩個人一起走,但見穆揚靈神色冷淡,臉皮到底沒厚到提出來。
徐氏看着穆揚靈離開,心中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扭頭對丫頭道:“去告訴太太,就說四奶奶走了,我攔不住。”
她雖然也嫉妒李氏和穆氏,但齊浩然那樣強勢,她覺得兩邊既然已經泾渭分明的各過各的了,就實在是沒必要再去招惹他們,反正公公也偏向他們這邊。
而且,齊修遠和齊浩然都從戎,和二爺三爺走科舉不同,就算因爲根本矛盾不能相親相愛,和平共處不就好了,何必總是去招惹他們?
但婆婆的命令她又不能不聽,徐氏多半也猜出婆婆是看上了他們的錢。
齊家隻能算是中等之家,而公公在禦史中丞這個位置上呆了都快十年了,他爲官不說純潔無暇,但也算得上清廉,不該拿的錢一分不要,所以家裏還真的不多富裕,如果是以前,大家都這麽過,也就沒什麽怨言。
但李氏和穆氏來了。
李氏不說,她是世家女,就算沒落了,好東西也不少,隻她每天佩戴出來的不同的首飾就可見一般,還有那些布料,有的甚至用錢都買不到,才來京城多久,就已經越過他們進入上層社會了。
要知道,他們一直隻能與官階相當的中等人家相交,舒家,袁家那樣的宴會她們從未被邀請過,而向來以淸貴著稱的嚴家也給李氏發了帖子。
要知道嚴太師可是三公之一,這世上能指着皇帝鼻子罵而有免死金牌的他算一個,以前齊家連嚴家的門都摸不到。
李氏這樣也就罷了,本以爲是鄉下土包子的穆氏也不差多少,雖然她帶的首飾很少,但隻要戴上就全是精品,現在甚至還幫着範子衿管理生意。
可就算這樣,徐氏嫉妒是嫉妒,卻不願去招惹他們。
從齊浩然對公公的态度來看,他們兄弟倆隻怕都不太在意這個父親,惹惱了他們,公公是他們的父親沒事,但自己的丈夫和他們可沒有多少兄弟情義,一個是二品的封疆大吏,一個還是舉人,想也知道誰輸誰赢了。
所以徐氏面對李氏和穆氏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放低身段。
穆揚靈出了齊府直接去了酒樓,在酒樓換了一輛馬車後就直接從後門出城了,她這次是去看城外的一個莊子的。
介紹的牙公騎驢走在一邊,等穆揚靈下馬車後忙跑上來,道:“太太,您看就是這一片,一共二十畝,全是上等地。”
立春就不滿道:“這也太小了,不是說有一個莊子嗎?才二十畝地還修建什麽莊子?”
牙公賠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這莊子是修在半山腰上的,您看就是那兒。”
立春瞪大了眼道:“那不是土堆嗎?竟然是山!”
不怪立春驚訝,南方多丘陵,這一個就是小小的丘陵,隻在半腰上修了一件茅草屋,圍着的地就是他說的二十畝地。
牙公不好意思道:“姑娘别看這山小,其實收益也不少的,之前的東家就在上頭種果樹,每年都有收益的。”
“可我們那裏的地都是幾百畝的買,這才二十畝,也太少了吧,我們是要修大莊子的。”立春不滿的道。
牙公小心的看了一眼穆揚靈的臉色,道:“姑娘,這是臨安城,和北地是不一樣的,不說臨安城,江南的田地都精貴,所以這成片成片往外賣的情況很少,除非是大戶人家遇上大難要變賣家業,可就算遇上了,咱也沒本事入手啊,能遇上這家一次性賣二十畝已經算是不錯了。”
牙公解釋道:“要知道,現在往外賣的地都是散戶,一畝兩畝,東一塊西一塊的,很難集中在一起的。”
穆揚靈沿着田埂走了一會兒,又蹲下身子撿起田裏的土塊捏碎,松軟灰黑,的确是好地。
穆揚靈拍拍手起身,問道:“他們要價多少?”
“十四兩銀子一畝。”牙公立馬道。
立春和谷雨咋舌,對視一眼,這也太貴了,在漢中府,四兩銀子就能買一畝上等地了。
穆揚靈心裏也在流血,這實在是太貴了,特别是在有對比的情況下。
不過她也知道臨安地貴,想了想道:“太貴,你想法子和他們壓壓價,上次有人和我說散戶隻要十二兩。”
“太太,這可是二十畝連在一起的,您看那條小河繞着這塊地走了半圈……”
穆揚靈笑道:“對我來說,一畝地是散戶,二十畝也是散戶,也許是在北地住久了,除非上百畝的地,否則對我來說,都是散戶。”
牙公一噎,這北地就有這麽多地?
立春立馬道:“您别不信,我家太太娘家幾十頃的地都是連在一起的,一眼望過去都是自家的,現在突然看到這麽小的地,就算知道是因爲臨安城地少價貴也一時改不過來。”
谷雨接着道:“而且,也沒有一下子就貴二兩銀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