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五姑娘的大丫頭紅心道:“要不叫人去興州府打聽打聽消息?”
“算了,你沒聽他說去的三撥人全給抓了?我們去了估計也打探不到什麽消息,真要被拿住,那時候大家面上反而不好看,還是等三哥回來,讓他去談吧,我看他們倆倒是挺像的,估計能說到一塊兒去。”說到這裏,沈五姑娘嗤笑一聲,“也讓我瞧瞧,這到底是老狐狸厲害,還是小狐狸精明。”
紅心聞言不由一樂,想了想,從口袋裏拿了幾粒玉米出來看,低聲問道:“五姑娘,您說這東西真有這麽好?”
沈五姑娘從她手裏接過東西,道:“世宗皇帝英明神武,一生少有失算的時候,也正因此,大家才将他的話奉爲經典,雖然隻是無意種的一句話,但世宗皇帝的确說過這東西耐寒抗旱,高産易存,就算是在災年,隻要種植這個就餓不死百姓,也是因爲這句話,後世才有那麽多人一直在試驗,雖然當初朝廷種植失敗後這玉米就消失了,但有些底蘊和門道的人家其實都收有這東西,暗暗研究着,我們沈家祖上也種過許多年,可都不太理想,雖然最後能有所收獲,但産量連水稻的一半都比不上,實在達不到世宗皇帝所說的,那些種子也被折騰光了,這幾十年來才消停,沒想到還真有人把這東西給種出來了。”
紅心道:“那别人家手裏還有種子嗎?”
沈五姑娘微微一笑,自信的道:“多數人家和我們一樣都折騰光了,還保存有種子的人家,先不說那種子還能不能用,你覺得他們留的種子能有多少?”
“可範公子他們手上也沒有多少啊,一萬多斤怎麽可能夠我們分?”
沈五姑娘眉頭緊蹙,“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啊,這筆生意要是做成了,那我們沈家以後肯定能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而此時,範子衿正站在酒樓的窗口看沈家的馬車離開,研墨不解的問道:“公子,您怎麽不告訴沈五姑娘我們打算中第二季,明年能交易更多的種子?那一萬六千斤将軍可沒打算賣給沈家,要是沈五姑娘誤會了怎麽辦?”
“那是她的事,我又沒說兩方交易的時候我手上隻有一萬六千斤。”範子衿收起扇子,道:“走吧,不是叫你打聽了江陵府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我們出去逛逛。”
研墨:“不等沈三公子了?”
“可以邊玩邊等嘛,等他回來了自然會來找我們的,隻有耐得住性子才能釣到好魚,所以,”範子衿用扇子敲了敲研墨的肩膀,笑道:“我們急什麽?急的是他們!”
齊浩然也正冷着臉和百裏說,“我們急什麽?急的是他們!”
百裏看着身上還帶着血腥氣的齊浩然,低下頭道:“可将軍的意思是速戰速決,此事不宜拖得太久,興州府離臨安府雖然遠,但有心人也能很快将消息傳到京城,到時候朝廷先一步得知詳情,于我們不利,所以小将軍,我們還是盡快淨鳴水縣的細作肅清幹淨,以保證玉米的消息不被傳出興州府爲要。”
“大哥的公文不是已經發出去了嗎?上面有有時間,又有各驿站的印戳,就算朝廷在收到公文前得知消息,他們也隻能怪驿站的辦事效率太低。”齊浩然冷笑道:“武将發回京城的文書,除了加急戰報外全都會被内閣壓下,就算驿站如常傳遞,這文書至少也會被内閣壓下十幾二十天才上到禦前,趁着這件事給他們一個教訓也好,我巴不得有人在聖上看到文書前将消息上報上去,到那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百裏愕然的看着齊浩然,沒想到齊浩然成長的這麽快。
齊浩然已經問道:“現在他們已經開始玉米的第二季種植了吧?”
“是,昨天就開始了,穆姑娘說他們會在八天内将所有的種子都下種完,但下種後需要澆灌一次,從嘉陵水運水過來太困難了。”
齊浩然隻是微微蹙眉,就問:“我不是讓你去找精通天文的人了嗎?到現在都沒找到?”
百裏摸摸鼻子,很想說他是侍衛,不是小厮,但還是認命道:“興州府并沒有這樣的人才,屬下已經叫人出去尋找了,這天下的讀書人都是奔着科舉去的,想要找精通天文的實在太艱難了。”
齊浩然瞥了他一眼,道:“榮澤哥就懂天文,行了,你繼續去找,我回頭去問問榮澤哥,興州府最近到底會不會下雨,要是不會,回頭還是從五營這裏抽出人力,再從各旗中抽選壯勞力去嘉陵水裏運水。”
齊浩然安排完農事,就起身去地牢,道:“走,我們去看看他們,這幾天,他們可是給我招來了不少的客人。”
百裏知道他說的是那幾撥先後光顧軍營的探子。
齊浩然還在府城跟着齊修遠學着如何審訊俘虜,就有人大晚上的夜探軍營。
每當想到這個,百裏就不由慶幸齊浩然和穆揚靈那奇特的愛好。
要不是穆揚靈時不時的和齊浩然玩滲入和防守的遊戲,不時的躲過軍營的巡防摸到齊浩然的房間,他們軍營的防守未必會改進得這麽嚴實。
要知道那三撥探子都是這方面的精英,有一撥都快摸到了庫房才被發現而拿下。
齊浩然是在第一撥探子被抓到後趕回來的,然後就讓穆揚靈給檢查了軍營的防守情況,最後那一撥就是被臨時加上去的暗哨發現的。
軍營被人接連的被人摸進來,齊浩然是又生氣又興奮,他準備了這麽久,總算是有了練手的機會,他連夜審訊了他們,得到了留在鳴水縣細作的名單,但他并不想此時動手。
一個小小的鳴水縣都有這麽多人潛伏在這裏,那興州府和興元府呢?
興元府他是不想了,但興州府他卻是一定要将那些人揪出來的,大哥就住在興州府裏,他交給穆石在漢中府的那些任務讓他知道,留細作在大哥住的周邊是多麽的危險。
所以他不介意冒險放長線釣一次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