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娘笑道:“你表姐要裝得像一點,這藥無論如何都要抓的,不然别人一打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那藥既然這麽貴重那就先收起來,以後說不定會用到。”
“可别,”穆揚靈在屋裏聽了個大概,忙坐起來道:“娘,你熬了給我喝吧,這藥都混在一起了,留着過期怎麽辦?”
舒婉娘愕然,“藥哪裏是亂吃的,你又沒受傷,萬一吃出病怎麽辦?”
親娘哎,她是真有病啊,穆揚靈有苦說不出,隻能道:“我這不是爲了更逼真嗎,哪有受傷了院子裏沒藥味的?”
舒婉娘笑道:“我早就想好了,你弟弟也要吃藥,熬他的藥就是了,難道過路的人聞着藥香都能聞出是什麽藥?你呀,就老實的在床上躺兩天,這謊就算圓過去了。”舒婉娘看穆揚靈很想吃藥的樣子,就懷疑的看向她,“你這孩子該不會是真的受傷了吧?”
“娘看我像是受傷的樣子嗎?我不是覺得這藥忒貴了,留着浪費嗎,而且這上頭大多是補藥,反正這段時間我累得很,身體肯定虧損很嚴重,您就當補藥給我吃了呗。”
女兒可不是爲了不浪費就亂吃藥的人,舒婉娘很懷疑的看着她。
穆揚靈隻能闆着臉,挺着胸膛以證明自己真的沒問題。
舒婉娘拿過藥方看了一下,最後道:“那也行,我現在就去給你們姐弟熬藥去。”
舒婉娘知道女兒多半還是受傷了,不然她不是不知道輕重,隻因爲藥貴就不願浪費的人,她既然不想說出來讓大家擔心,那她就當不知道好了。
但知道女兒受傷,舒婉娘心中免不了有些擔驚受怕,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沒讓她下床,晚上更是把龍鳳胎交給姨婆帶,自己搬過來和穆揚靈與博文睡,以便照顧。
穆揚靈晚上覺得胸口生疼,忍不住要起來喝熱水,她隻是一動,舒婉娘就醒了,她忙按下穆揚靈,道:“你要什麽,娘去拿。”
“我想喝水,熱熱的開水。”
“水壺裏有,娘去給你倒。”舒婉娘披了一件衣服就下床,拿碗給她倒了開水,見她靠在枕頭上喝了,就忍不住摸摸她的臉,低聲嗔怪道:“還敢說自個沒受傷,這臉色到現在都是白的,你膽子也太大了,明知道是歹人還敢跟着人走,以後你再這樣,也不用等你爹回來了,我直接揍你。”
穆揚靈吐吐舌頭,抱着舒婉娘的胳膊道:“我這不是怕姨婆和博文他們擔心嗎,娘别生氣了,龐大夫也說了,我睡兩天就好了。”
“合着龐大夫說的是實話,不是小将軍收買的呀?”
穆揚靈低頭笑道:“小将軍躲着他還來不及呢,哪敢去收買他?”
舒婉娘才想起當初齊浩然重傷冒充了土匪将人龐大夫抓在家裏才治好的。
舒婉娘有些無奈的看着女兒,輕輕地擰了一下她的耳朵,“以後可不能這樣吓娘了。”
“娘放心,我以後再不這樣了。”穆揚靈抱着她的胳膊道。
舒婉娘歎氣,“你也就嘴上說說,我也知道,隻有千裏抓賊,哪有前日防賊的,你爹又不在家,你弟弟天天都要去書院,我們老老小小的在家也不安全,你跟着人走,無非是怕這次要是驚動了他們,他們直接沖我們出手,那才是防不勝防的,這次直接将人抓了,也算是給那些人一個震懾,他們要做什麽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還是娘了解我,”穆揚靈道:“加上這次姨婆把話傳出去了,他們估計也不會來找我了,直接去找齊浩然的麻煩去了。”
舒婉娘就擔心道:“我們這樣把事情都推到小将軍頭上好嗎?他會不會怪罪我們?”
“這主意就是齊浩然出的,他說我們家老小都是累贅,要是真被抓了誰,他就不好和我爹交代了,所以直接把後患給絕了。”
舒婉娘這才松了一口氣,笑道:“小将軍是好人,以後呀,你對他客氣一些,别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他胸懷寬大不介意,但外人聽了總是不好。還有,娘明天叫秀紅去買兩斤五花肉回來,再買點好菜,我做他最喜歡吃的紅燒肉,讓博文去請他過來吃飯好不好?”
穆揚靈直接躺床上睡覺,閉着眼睛道:“他忙着呢,這幾天都沒空,那紅燒肉和好菜還是我替他吃了吧。”
“淨胡說,博文還沒去請呢,你怎麽知道他不來?你明天好好的寫一道帖子叫博文送去。”
齊浩然還真的沒時間,因爲還活着的三個綁匪又死了一個,現在還隻剩下兩個,那兩個嘴巴卻很硬,不管用什麽刑都不說話。
三人嘴裏都塞了毒囊,軍醫不小心弄壞了一個,那綁匪就是這麽死的,還剩下的兩個倒是成功取出來了,卻都是硬骨頭。
他們雖然沒招認,但他們是胡人這一點卻可以肯定了。
但是金國的,還是西夏國的,他們卻判斷不出來,還有留在鳴水縣的細作,他們一點消息都問不出來。
齊浩然的審訊經驗不足,最後不得不把人給拉到府城交給齊修遠。
齊修遠見他臉色冷凝,就問道:“你要不要留下看審訊過程?”
齊浩然點頭,齊修遠就起身帶他去地牢,邊走邊道:“在戰場上,審訊也是你必須學的一門課程,你并不能保證你每一次都有足夠的時間去審訊俘虜,所以你要以最短的時間獲取對自己有利的信息。”齊修遠回頭看他,道:“不一定非要對方招供,有些東西是他說了卻以爲對你沒用,或是錯誤的信息,你得自己去判斷和推論,浩然,哥哥希望你不止是戰場上的一員猛将,還要是一個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