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事情她早就忘掉了,甚至都記不起來,她到底把那個被自己當垃圾的作品扔到了哪裏,她現在已經開始着手鑄造長劍,經曆過多次的不滿意後,她終于成功将黑金石與龍薊草相融合,并加入了樹精的屍灰,鍛冶出另一種材質堅硬又韌性極強的材料。
她想爲北堂胤炎鑄一把劍,一把可以與他現在所佩水凝劍不相上下的武器。
這個大膽的想法,她隻放在心裏,誰也沒有告訴,甚至連少昊都不知道,雖然自己認爲這是一種挑戰,但也難免會有人認爲自己是在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經過一個下午的辛苦勞動,她終于完成鑄造的最後一個步驟,接下來就是煅燒了。
這個步驟她也實踐過了很多次,已經非常有經驗了。
原本以爲必定一次成功,但事實上,她卻失敗了。
不知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原本堅固而有韌性的劍身,在煅燒後,竟然失去了它的堅固度,軟哒哒的根本沒法當武器用。
錦歌不肯放棄,又重新試了一回,卻再次失敗了。
眼看天色已晚,她隻好把滿心疑問,留到第二天解決。
可雖然想了整整一個晚上,她卻還是沒有想通,此後幾天的實驗,得到的都是同一個結果,每次都是在煅燒後,材料原本的特性就會被破壞,要麽是失去堅固度,要麽是失去柔韌性,還有一次,被她融進劍身的樹精之力,竟然沖破壓制跑了出來,将整把劍都給毀了。
在無數次的失敗後,她終于明白問題的根本原因出在哪了。
既然每一次都在最後的煅燒一步出錯,那失敗的原因,定是在火候上面了。
錦歌将視線投向對面櫃子的最上一層,看着圍繞在抽屜周圍并不明顯的符印,歎了口氣。
本不想麻煩冷先生的,看來這回必須要找他商量了。
對于她提出的要求,冷先生并未做任何評判,他隻讓她稍待幾日,因爲那些上等陰符,就算是他也不能随便取用的,必須要找白管家報備,等白管家記檔後,他再取來給她。
規矩所限,錦歌唯有等待,但第二日,冷先生沒有給她拿來陰符,卻把白管家給她帶來了。
白管家同意給她上等陰符,不過卻提了一個條件,準确說,這個條件是奕铉提出的。
“什麽?鑄造出來的武器必須拿給大祭師過目?”錦歌覺得這個條件真是夠奇怪。
“是的,這是大祭師的命令,姑娘也别覺得奇怪,大祭師做事,就是這麽不合常理,過些時日你就習慣了。”白從微笑着說道。
對于白從的話,錦歌深以爲然,再不合情理的事情,隻要是那個人做出的,就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了,“麻煩白總管特意跑一趟,大祭師的命令,我自會遵守,隻是……”她猶豫了一下,“我有個請求,希望白總管能夠應許。”
“姑娘請說。”
“我想親自見大祭師一面。”
“這……”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個請求,但白從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爲難。
“有什麽困難嗎?”錦歌看出了他的爲難。
白從收起臉上的神色,重新變得從容謙和:“這倒不是,姑娘想見主子,在下去通報便是。”他看了錦歌一眼,“勞煩姑娘在此等候,一有消息,我會派人來傳達的。”說完,白轉身向外走去。
錦歌盯着他的背影,當他即将消失在視野中時,她突然踏前一步,朝白從追了過去:“白管家。”
“還有什麽事嗎?”白從聽見她的喊聲,停了停步子。
錦歌追上他,道:“我與先生一同前去。”
“這可不行。”白從當即拒絕:“沒有經過主子允許就擅自進入玄雲宮,是要被嚴厲懲罰的。”
“我知道,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面等着,這樣可以省點時間。”
“啊,這……”白從又開始爲難。
白管家今天是怎麽了,老是一副心神不甯的樣子,這可與平日裏幹練有度的管家形象截然不符,貌似她提出的,也不是很過分的請求吧?
“白管家?”見白從不說話,錦歌隻好出聲提醒。
“姑娘如果一定要見主子,那……那就随在下來吧,隻是有一點需謹記,一旦踏入彌秋之境,就必要安分守己,千萬不可随意擅闖,萬一觸怒了主子,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明白了,管家快帶路吧。”白管家今天不但心神不甯,還變得格外啰嗦起來。
白從低低歎了一聲,一臉被逼無奈的表情,看得錦歌都不好意思起來。
到了夏秋分界地,白從的神态驟然嚴肅起來,他走到一排白玉圍欄前,指着自己腳下:“姑娘在此等候,我這便去通禀。”
錦歌照他吩咐站在了那塊空地上,白從臨走前又再三叮囑,錦歌脖子都快點斷了,他才一步三回頭,帶着滿臉的不放心走開了。
白管家說的嚴重,錦歌自然不會故意去觸黴頭,于是在原地老老實實站着,等着白管家通禀回來。
可不能亂走,還不允許亂看嗎?這麽傻站着真的很無聊,于是她幹脆腳一踮,在圍欄上坐下,數天上的鳥,數地下的落葉,當她數葉子數到一百三十七時,眼角猛然瞟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少昊!”
那人影似乎走得很急,聽到她的喊聲,腳步倏地一頓,像被施了法一般僵在了原地。
錦歌也顧不得白管家的那些警告了,從圍欄上跳下,直奔那個僵住的身影。
“你怎麽會在這裏?”站到少昊面前,錦歌微仰着脖子,牢牢迫視着他同樣僵硬的臉孔。
一動不動的人,隻有視線緩緩下移,與錦歌相互交彙:“我……就是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錦歌不依不饒。
少昊秀緻的長眉微微擰了起來:“你是爲何而來,我就是爲何而來。”
打啞謎嗎?當她那麽容易被騙?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究竟是爲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