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找不出,那其他物種呢?譬如說……
“喂,石頭昊你變個身,讓我來試一試這照妖鏡的威力?”
生氣中的少昊聞言,更是氣憤,“要試你自己試,我是神,不是那低等的妖怪!”
不給試?那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妖這種生物,東洲大陸遍地都是,搞不好自己身邊就有幾隻。
正打算回房,跟着北堂菀一起離去的北堂柔突然折了回來,沖到錦歌身邊劈手去搶鏡子。
還好錦歌反應快,提前躲了開來,“北堂柔,是不是你自己的無能把腦子都給氣壞了?”錦歌覺得自己越來越壞了,乘人之危、戳人痛處這種事情如今是信手拈來。
北堂柔氣得眼睛發紅:“你這廢物,照妖鏡給你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你給我!”
錦歌把鏡子藏到身後:“不給又能如何?你這麽大本事,爲何不直接向你的菀妹妹要?”
“呸,你當我跟你一樣厚臉皮?”說着,又要來搶。
到底誰比誰更厚臉皮啊!得不到就硬搶,這難道就是薄臉皮?北堂柔這豬腦子真不知是怎麽想的。
因爲身法不及北堂柔快,錦歌躲閃了兩下就被她攔住,右臂被一把抓過去,北堂柔惡狠狠地去掰她手心,可手心掰開,卻什麽都沒有,她臉色漲得通紅:“東西呢?東西呢?你藏哪了,快給我拿出來!”說着,又朝她左手抓去。
錦歌叫苦不疊,自己怎麽這麽倒黴,竟碰上一瘋子。
北堂柔下手夠狠,錦歌的手臂上,被她撓出一道道血痕,還挺疼的。錦歌琢磨着,要不要找塊石頭,一下給她砸暈算了。
“你到底藏哪去了?”找遍了錦歌的左右手,卻什麽都沒找到的北堂柔,氣急敗壞地抓着錦歌的肩膀瘋狂搖動。
一陣天旋地轉,恍惚中,看到對面走來一團雪白,像看到救命稻草般,錦歌強忍暈眩向前一指:“無月公子來了!”
猛烈搖動中的北堂柔聞言,立馬轉頭,可不是嗎?白衣白靴,萬年不變的楚淩風此刻正疾步朝兩人所在的方位走來,這一回,他沒有帶扇子。
美男的誘惑,永遠都是無窮的,北堂柔立刻松開手,撫了撫略有些淩亂的發鬓,擺出千嬌百媚的姿态,朝楚淩風迎了過去。
機會來了!
錦歌飛快撿起藏在裙擺下的鏡子——轉身,預備,跑!
楚淩風愣了一下,随即也開始大步疾奔,北堂柔見狀,滿心驚喜。她就說嘛,以自己的相貌,無月公子終有一日會對自己傾心不已。
該以什麽樣的姿勢投懷送抱呢?是該一臉嬌羞,還是該熱情如火?
沒有時間思考了,無月公子已近在眼前,北堂柔鼓足了勇氣,朝楚淩風懷裏撞去。
楚淩風焦急的眼神忽然變爲驚恐,這一大團朝自己襲來的東西是什麽玩意?下意識挪開身體,然後“砰”的一聲,那團物事跌倒在地,緊接着,露出一張花臉。
“無月公子,你爲什麽不接住我?”
楚淩風一抖,又朝一旁挪了幾步:“好狗不擋道,你快讓開!”眼看錦歌就要消失在自己視線中,楚淩風的口氣也變得不好起來。
什麽?罵她是狗?罷了罷了,無月公子說什麽,她都不會與之計較的,北堂柔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揪住楚淩風的袖口:“公子,你今天就要離開北堂山莊了是嗎?你能不能也帶我一起走?”
楚淩風刷的撤手:“你是什麽東西,我爲什麽要帶着你?”他很不耐煩地推開北堂柔,打算繼續追趕前面那道人影,可他低估了北堂柔的難纏程度:“公子這是什麽話,我好歹也是北堂家的二小姐,你辱沒我,就是辱沒我爹爹。”
楚淩風在人情世故上向來謹慎,否則,外界也不會給他一個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評價。
他耐着性子對北堂柔道:“二小姐誤會了,在下适才所指并非小姐,而是那隻不知好歹的烏鴉。”順手一指,還真有隻黑漆漆的烏鴉停留在北堂柔摔倒的地方。
北堂柔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那小女剛才的請求,公子怎麽看?”
已經來不及了,此時楚淩風的視野裏,早已沒有了錦歌的影子。
“還望小姐見諒,除了丫鬟侍婢外,青雲城從來不收外人。”
北堂柔剛想問他難道不娶親時,遠遠瞧見一身錦簇華裙的北堂柔,身後跟着幾名丫鬟,正站在花樹前,遙遙對她微笑。
畢竟是嫡出的小姐,地位上天差地别,北堂柔很害怕被北堂菀責難,于是匆匆向楚淩風行了個禮後就離開了。
“真巧,淩風哥也在這裏。”北堂菀走過來,與他一同望着錦歌消失的方向。
楚淩風有些心不在焉:“啊,真巧。”
北堂菀眼中的神色有些冷,唇角卻挂着完美無缺的淺笑,半晌後突然道:“淩風哥真是個好人。”
楚淩風看向身旁的女子,自己曾經那麽喜歡的女孩,現在卻隻覺得一般,“我當然是個好人,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北堂菀抿了抿唇,笑顔如花:“是啊,淩風哥最近越發好心了,竟然連夜趕回青雲城,求一向不收外人的城主收北堂胤炎爲徒,還爲我那命苦的錦堂姐,也讨了個在夫人跟前近身伺候的恩典。”說到這裏,她忽的冷冷一歎:“隻可惜,奕铉大法師已經同意北堂胤炎與北堂錦歌一同前往帝江,淩風哥的一番心意,怕是要白費了。”
楚淩風神色一僵,心裏頓時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求父親收北堂胤炎爲徒也好,爲錦歌讨差使也好,都是因心裏的内疚在作祟。
既然他們已經有個更好的去處和更好的前途,他也該舒口氣才對,可爲什麽,他的心情竟會這麽低落,那種真心被人丢在地上狠狠踏了一腳的感覺,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