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昱認真道:“沒辦法,想要捉住青鳥,就必須用法印,而整個北堂山莊,隻有他通曉此術。”頓了頓,他又道:“其實還有個人,他……”皇昱的神色很是猶豫,踟蹰了片刻後,他晃了晃腦袋:“不說了,這個人連我也請不動的。”
錦歌頓生好奇:“還有你也請不動的人?”
皇昱點點頭,一副很是憂傷的樣子:“别以爲皇子就可以爲所欲爲,事實上,我們的地位,甚至還比不上宮裏的那些高級護從,我母妃又死得早,父皇一般都不怎麽管我,我的命令很少有人服從。”說着,他轉身指了指楚淩風:“就是請表哥幫忙,我都是用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寶物跟他交換的。”
“咳咳……”楚淩風這個啞巴終于裝不下去了,爲什麽自己在表弟口中,總是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表弟,再過幾日,皇家護從的選拔賽就要開始了,你想好要找什麽樣的護從了麽?”
皇昱還未開口,錦歌就搶先道:“我哥哥就很不錯,殿下要是見識過他的本領,一定會對他贊賞有加的!”
楚淩風嘴角一抽,小聲嘀咕:“你臉可真大。”
錦歌不理他,繼續對皇昱獻殷勤:“我這可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哥哥有沒有本事,一試就知道了。再者,我兄長那人,爲人樸實敦厚,重情重義,這種又有本事又忠誠的護從,提着燈籠都找不到啊!”
楚淩風臉都快笑抽筋了,這姑娘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爲是啊!
皇昱也沒比楚淩風好多少,哪個姑娘像她這麽沒臉沒皮啊。
不過北堂胤炎這人,他暗中差人打聽過,倒是像她所說,的确很醇厚樸實,善良正義。
挑護從就該挑這樣的,但問題是,他平生最讨厭的,就是不苟言笑的悶葫蘆,而恰好,北堂胤炎就屬于這種。
其實,他是真的很想讓北堂錦歌做自己的護從,起碼從此以後,他就不會覺得孤單無聊了。
見他沉默,錦歌有些着急,她看得出,皇昱對于選北堂胤炎做護從是有些不願意的,但爲何不願意,她卻摸不到門道。
就在這時,皇昱突然指着前方喊道:“在那裏!”
順着他所指看去,一片嶙峋的山石下,一個漆黑仿若巨獸之口的巨大洞穴,呈現在幾人眼前。
洞口很大,能十人并排通過,皇昱當先一步,朝洞口的方向走去,但在即将進洞時,好似被什麽東西彈了一下,猛地跌倒在地。
“有結界。”随後跟上的楚淩風,繞着洞口走了一圈後,下結論道。
皇昱擡腿朝洞口踹了一腳,剛才那一下跌得雖不狠,但屁股卻疼得要命,“那你趕緊把這破結界給解了!”
楚淩風想了想,從懷中摸出一張藍色的符箓,輕念了一句咒語,然後将符箓貼在了洞口前的虛空上。
符箓先是發出強烈的藍光,随後如水紋般向四周散開,逐漸變成一張水藍色的大網,直至這時,那道看不見的結界,才以完整的面貌呈現出來。
楚淩風又念了句咒語,水藍色的大網開始像急速旋轉的漩渦,從周邊向中心收縮。水紋越轉越快,突然間一陣白光閃過,片片晶藍砰然炸開,如春夜蒼穹下無數細潤的雨滴。
一陣密集的“叮鈴”聲後,楚淩風再次優雅地搖起了他手裏的那把玉骨扇:“請吧。”
皇昱倒是不客氣,雙手往身後一背,就那麽大踏步地朝洞内走去了。
楚淩風緊跟其後。
錦歌卻踟蹰不前,兩人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來,不禁催道:“磨磨蹭蹭做什麽呢?趕緊進來,免得跟丢我們找不到回家的路。”
真是時刻不忘埋汰她啊!不過她現在管不了這些,在踏進這洞口的刹那,一股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感受着那徹骨陰寒的氣息,她一步也邁不出去。
“我們還是回去吧。”
見她退縮,兩人均是一臉無法理解的詫異:“你搞什麽,來都來了,現在打退堂鼓算什麽回事?”
“蠢丫頭就是蠢丫頭,不但人笨,還膽小如鼠。”
嘲笑吧,譏諷吧,錦歌壓根不在乎他們說什麽,她隻在乎自己有沒有命離開這裏:“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洞穴裏面,一定藏着我們所不知道的危險。”
“怕什麽,真有危險,大不了我保護你!”皇昱滿不在乎。
楚淩風可是不會說這種我來保護你的話,柔弱嬌美的女子雖惹人憐愛,但他沒這麽大男子主義,要去保護一個自己看不起的蠢丫頭。
其實他也沒鬧清楚,自己哪根筋打錯了,竟然會來湊這個熱鬧,“本公子沒那閑情安撫你,你這樣的人,死了倒是種解脫。既然你覺得自己的生命有價值,那還這般畏畏縮縮,就實在令人不屑了。”
話說到份上,錦歌知道自己是勸不動這兩位貴公子了,這個地方他沒來過,如果自己一個人離開的話,不知會碰上什麽,她咬咬牙,決定還是跟着他們爲好。
洞穴很大,到處都是分岔口,如果一直走的話,很可能會走不出去。
大概楚淩風也察覺到了,于是他在沿路的石壁上都做了記号。
行事雖小心,卻依舊不能緩解錦歌心中濃濃不安。
倒是皇昱和楚淩風,見一路上平靜安穩,原本就不怎麽高的防備心,徹底放了下來,
幾人越走越深,洞穴沒有如想象中越變越窄,而是随着他們的深入。變得越來越寬敞,越來越空洞。泛着青黑色的鍾乳石,不斷往下滴着某種可疑的腥臭液體,錦歌捂着自己的鼻子,有種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就會瘋掉的感覺。
“快看,那裏應該就是青鳥栖息的湖泊。”皇昱在洞口前停下,興奮地指着對面一汪綠油油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