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蓮花也肮髒

有種半逼半迫的感覺,她敢保證,如果自己拒絕,皇昱一定會恨她恨上整整一個月的!

當然,她不是那種容易屈服的人,要不是自己也對承玉的新家感興趣,就算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她也不會同意的。

等等?新家?爲什麽承玉要搬家?

不好直接問承玉,隻能逮個機會,悄悄問皇昱。

“你還不知道啊,承玉大師已經離開皇家鑄造司了。”皇昱對承玉的離開,表示了深切的遺憾。

錦歌大驚:“爲什麽啊?”

“我哪裏知道。”皇昱撇撇嘴。

錦歌覺得自己最近滿腦子都是疑問和不解,再這樣下去,她就快被那些疑問給難死了。

乘車來到郊外,好山好水好風景,爽朗清秀的春日風情,使得近日來心裏的煩惱全部煙消雲散了。

沒想到承玉不但離開了皇家鑄造司,甚至連居住的地方都搬離了帝都。

皇昱一路上不斷表達對承玉離開的惋惜,但錦歌卻覺得,他早就該離開那裏了。

承玉這個人,就像這郊外風水,淡雅恬然,不帶絲毫世俗與功利,仿佛遊離于塵世的一抹星光。皇宮太浮華了,金碧輝煌固然耀人眼目,卻總是不如星光甯和,令人舒暢。

他不适合那裏,那裏也不适合他,或許離開皇家鑄造司,對于承玉來說,才是最正确,也是最明智的選擇。

下了車,承玉遙指對面兩丘圍抱之處,道:“那裏便是在下的居所了,寒舍簡陋,還望諸位多多包涵。”

“承玉哥你可别這麽說,否則我真是沒臉再繼續待下去了。”看樣子,皇昱和承玉之間似乎關系匪淺。

承玉淡淡瞥了皇昱一眼,言語之間也頗爲随意:“你之前不是說,我的居所實在過于寒酸,還打算奏請你父皇,重新爲我修蓋一所宅院麽?”

“呃……”皇昱讪讪道:“那個……雖寒酸,倒也别有一番風味,比起宮裏那些富麗堂皇的宮殿,承玉哥住的地方,才有家的味道嘛,哈哈……”

這家夥,嘴巴還真會說,不愧是宮闱中出來的孩子。承玉也不與他一般計較,率先上前一步,于前方帶路。

兩座低矮山丘,正巧形成一個不大的谷地,谷地内,有一片碧綠清透的荷塘,承玉的居所,就建在這一片居所之上。

“哇,承玉哥你真會挑地方!”一踏上棧橋,皇昱就忍不住驚歎起來。

錦歌雖沒像他一樣誇張,但内心當中的贊歎,不比他少。

其餘人也是看呆了眼,不得不承認皇昱的說法,承玉的确很會挑地方,比起繁華壯麗的帝江城,還是這郊外自然風光最爲迷人。

走過一段長長的棧橋,來到一排屋舍前,屋舍都是用純木打造,雖是木頭,卻堅硬如鐵,很是牢固。在踏進院落前,錦歌擡頭朝門額之上的牌匾看了眼——浣蓮居。

名字起得好,題字也題得好,四周碧水環繞,荷葉連綿,荷上蓮花亭亭玉立,惹人憐愛,兩者倒也算是相得益彰,相映成趣了。

與之前在宮内所見一般,承玉的住所,向來簡潔典雅,不浮誇也不單調,一景一物,都令人倍感舒适。

皇昱挑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一邊欣賞窗外美景,一邊斜睨錦歌。

這女人面子不小,本來承玉是不打算随他一起出來的,但一聽到錦歌的名字,就忽然改了主意,不但如此,還主動提議來他的住所參觀。

不知怎麽的,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至于爲何不舒服,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嫉妒她被承玉哥如此看重,還是不滿她被這麽多人一同看重?

唉,果然年紀越大,心事就越多,以前他可從來沒有這些莫名其妙的煩惱。

錦歌亦是玩心重,見窗邊風景獨好,也湊了過來:“喂,小鬼頭,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是什麽意思啊?”

皇昱不滿:“女人,請注意你的用詞。”

“怎麽?開始擺皇子架子了?”兩人初識時,錦歌還礙于他的身份,處處恭謹,但相處的次數多了,就覺得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動辄以身份壓人,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就算拿出皇子的架勢來,也一點氣勢都沒有,她根本不害怕。

皇昱也知道吓不住她,“好歹給我一些面子行不行?”

“該給你面子的時候,我絕對裏子面子都會給齊,現在談什麽面子?”

“哼,等我有朝一日做了皇帝,看你還敢這般對我不?”

本是玩笑之語,錦歌卻忽然凝重了神色,“皇昱,你想當皇帝?”

“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皇昱滿臉懊惱。

錦歌拍拍他的後腦勺:“之前躊躇滿志,現在卻蔫了?”

他揮開她的手,不高興道:“别拍我腦袋,拍傻了你負責啊?”

“好啊,多養一個米蟲也沒什麽大不了。”

“誰是米蟲?”

“誰承認誰就是。”

“哼!”知道說不過她,皇昱假裝去看風景,不再理她。

錦歌看着遠處的層巒疊嶂,覺得能在這裏生活,真是人生一大樂事:“皇昱,不管你想做什麽,自己開心最重要,千萬不要在乎其他的流言蜚語,你就是你,自己的心願自然要由自己來決定,要是凡事都聽從别人的指揮,那你就不是你自己,而是别人的傀儡了。”

皇昱聽得不明不白,卻還是隐隐覺得,她好像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這孩子,自己隻是有感而發一下罷了,他偏要想得那麽複雜!“沒什麽特别想說的。”

皇昱差點絕倒,人們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以他看,該是錦歌心天上星,亂七八糟看不清。

錦歌不知他在想什麽,剛才那一瞬,她的确有話想對皇昱說,但她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既然教他不要受旁人左右,那自己又要說一些影響他的言語,豈不是前後矛盾?

罷了,該來的總會來,該明白的也總會明白,皇昱不是小孩子了,身在皇家,他若是連判斷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他估計也活不到這麽大。

承玉喜靜,不愛與人玩鬧,那廂北堂胤炎與洛秀兒相談甚歡,這邊自己與皇昱東扯西扯,倒是冷落了那位叫洛微生的少年郎。

錦歌覺得這樣不妥,于是跟皇昱說:“你和那位洛小公子年紀相仿,你不如去找他聊聊天,增進一下感情。”

皇昱有些不願意:“我又不認識他,爲什麽要去跟他增進感情?”

“這裏就你們年紀最小,又都是男孩子,你不去找他增進感情,難不成要跟我增進感情?”

皇昱再一次絕倒,這女人說話怎麽總是這般驚世駭俗:“你想幹嘛?我今年才十一歲,還不到娶妻年齡。”

這回輪到錦歌絕倒了,她顫着臉皮,差點沒把手指頭點到皇昱的腦門上,“喂,我說你這小鬼,一天到晚腦子裏都在想什麽!我說的感情,是友誼之情,你這小色鬼想到哪裏去了?”

皇昱頓時有種被人狠狠抽了一耳瓜子的感覺,清秀的臉上通紅一片,“這個……我随口說說,開玩笑不行啊!”

開玩笑?哼,總之就不肯認錯吧,别扭的小鬼頭。

“行啦,姐姐不會在意的,快去,你是皇子,像這種需要調節氣氛,右右逢源的事情,你以後會遇到不少,就當先做一回功課吧。”

雖然還是不怎麽願意,不過這一回皇昱沒拒絕,不就是要打發走他,好去找承玉哥套近乎嗎?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就舍己爲人一次好了。

這樣才對嘛,男孩子就該和同性同齡的人一起玩耍,看着皇昱與洛微生坐在一起侃侃而談的畫面,真的美得不敢看呐。

“我想去院落後面看看可以嗎?”她走到靜坐不語的承玉面前,輕聲問道。

承玉點頭:“當然可以。”說着,站起身來:“如果姑娘不介意,就由在下陪同姑娘一起。”

這裏自己不熟,有承玉陪着自然更好,于是欣然應允:“多謝大師。”

承玉微微一笑,與她并肩走出屋舍。

皇昱溜眼朝兩人離開方向一看,心裏直嘀咕,果然啊果然,女人都是重色輕友的小人,怪不得古人有語,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出了屋舍,一股清新水汽撲面而來,錦歌不由得深吸了口氣,“這裏可真是個好地方,大師是怎麽找到的?”

承玉微笑道:“我慣喜出門踏青,一日出遊,偶然發覺此地。”說罷,轉頭看向她:“姑娘并不是墨守成規之人,對在下無需使用尊稱,直呼其名便可。”

錦歌點點頭,而後也擡頭看着他,“那承玉也不是墨守成規之人,爲什麽總是要姑娘來姑娘去的?”

他一怔,随即失笑:“是啊,在下也并非墨守成規之人,這便要唐突姑娘了。”

錦歌眼一蹬,承玉立馬改口:“錦歌。”

“這才對嘛。”其實她也很讨厭那些所謂的規矩,什麽都要分出個高低貴賤,等級地位,這也是她回絕了韓大師提議的原因之一。

“我剛才看見門口的牌匾上寫着浣蓮居,是你親自起得名字嗎?”錦歌問。

“讓錦歌見笑了。”

“哪裏,我覺得這名字起得很好啊。”走在木闆上,那些“咯吱咯吱”的響聲聽着不但不覺得刺耳,反倒很有趣:“你很喜歡蓮花嗎?”她蹲下身,随手撥弄着一朵蓮花的蓮蓬。

“算不上很喜歡,隻是贊賞蓮出淤泥而不染的氣節。”

錦歌采下一朵蓮蓬,剝出裏面的蓮子,白白嫩嫩的蓮子,引人垂涎。

“出淤泥而不染?”錦歌歪着腦袋,盯着手中蓮蓬,“難道不會是外表純潔高貴,實則内裏肮髒污穢?”

承玉又是一怔,他這輩子聽了太多對蓮花的贊賞,所贊之語不同,意義卻是大同小異,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般形容蓮花,當真是……與衆不同。

不理會承玉驚訝的眼神,她徑自将其餘蓮子剝出,拈起一顆,正欲送到口中,卻被一隻手攔住。

潔淨的手指拿過蓮子,小心剔除其中蓮心,這才重又遞給她:“蓮子雖清脆香甜,但若是不除去蓮心,怕是會苦不堪言。”

錦歌望着掌心被剔除了蓮心的蓮子,樣子更顯剔透圓潤,卻總覺得比剛才少了些什麽,“蓮心苦,知爲誰苦,荷花根爲藕,藕斷絲連……承玉難道不覺得,人生就如這蓮子一般,心雖苦,但若是将心除去,人将不再完整。”

她今天似乎感慨頗多,連承玉亦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郝然一笑,将蓮子丢進口中,一股清甜之味在舌尖蔓延開:“承玉這裏實在太美,難得觸景傷情,叫你爲難了。”

他眼神清潤,叫人心底安甯,“你說得對,蓮心雖苦,但若是沒了蓮心,蓮子也将不複存在,就如同人生,有酸甜亦有苦辣,沒有誰總是一帆風順,苦後之甜,才更顯珍貴。”

和承玉在一起,總是這麽叫人心情舒爽,他似乎有種力量,不管你心中有多少陰霾,他都能爲你一一驅散,就像陽光,普照大地。

兩人又繞着屋舍走了一圈,荷塘雖然不大,風景卻處處不同,各有千秋,比起奕铉所住的那座懸浮之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坐在荷塘前的棧橋上,看日出,觀日落,這是何等美妙之事啊!

錦歌對承玉的生活,簡直羨慕得要死。

能随心而爲,自在逍遙,比當什麽皇家鑄造大師,可要快樂多了。

承玉是個聰明人,他懂得許多人一輩子都看不透的事,自己每一次與他交談,似乎都能受益匪淺。

看日頭,時間似乎已經不早了,想到要離開,錦歌還真是有些不舍得呢。

皇昱與那位洛微生好似有些話不投機,兩人聊了一會兒,他就自顧自坐到窗前看風景去了,待錦歌回來,他立馬湊上來:“你和承玉哥都說了些什麽啊?”

這小子,怎麽這麽關心自己和承玉之間的事情啊?錦歌不怎麽誠心地回答,“談人生談理想,談詩詞歌賦,談奇門八卦。”

“什麽啊,你就這麽糊弄我!”皇昱不傻,知道她在信口胡謅。

認真說起來,錦歌也不算是胡說,她和承玉聊的,不就是人生理想,外加一點詩詞歌賦麽。

不過皇昱不信,她也沒法讓他相信,正要問問他們什麽時候結束做客,這時承玉走過來,難得以熱情相邀:“幾位若是不嫌棄,就留下來用晚膳吧,在下親自下廚。”

皇昱一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親、親自下廚?我沒聽錯吧!”

“如何,可願賞光?”承玉這話是對錦歌說的,不過也間接告訴皇昱,他沒有聽錯。

“天呐,我得出去瞧瞧,是不是天上下紅雨,地上飄雲彩了!”皇帝像是被這一消息給驚傻了。

不至于吧?就是皇帝親自下廚做飯,也沒必要這麽誇張啊!

袖口被狠狠拽了一下,皇昱在她耳邊道,“愣着做啥,趕緊答應,能享用到承玉哥親手做的美食,比登天還難呢!快點快點,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吃不到今天這頓美食,我恨你一年,不,兩年!”

錦歌被他嚷的腦仁痛,渾渾噩噩地應了下來:“公子盛情,卻之不恭,那便多有叨擾了。”聽她應承下來,皇昱這才放過她可憐的耳朵。

想到還能多留一會,錦歌也是挺高興的,離晚膳時間尚有一陣,承玉讓他們在廳内稍待,他去竈間準備。

錦歌想,他們一大幫人留在這裏吃飯,總不能讓承玉一個人忙活吧?唉,誰讓自己這麽有自覺性呢,于是,她便自告奮勇跑去竈間給承玉打下手去了。

皇昱見狀,心想,哼,還不是爲了親近承玉哥?早知道上回就不帶她去見承玉了。

自己跟那個叫洛微生的小子談不到一塊去,北堂胤炎雖說是他的護衛,卻沒義務一直陪着他,再說,擋人姻緣是要被馬踢的,他才不去做那缺德事。

實在無聊,他也幹脆跑去了竈間。

一隻腳還沒踏進房門,就見錦歌半靠在承玉肩頭,看樣子似乎在哭泣,梨花帶雨,淚如泉湧,這得多傷心啊。

承玉手拿一塊絹帕,正細心爲她擦拭眼淚,臉上表情之溫柔,皇昱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曾見過。

有奸情!

他側身一閃,在兩人發覺之前,躲到了門後。

“唔……不行,我還是拿水沖沖吧……”錦歌一邊抹眼淚,一邊摸索着朝水缸走去。

承玉一把将她拉住,“我來。”

眼睛酸痛酸痛,睜都睜不開,錦歌想逞能也逞不了,隻好讓承玉代勞。

取過一隻銅盆,盛了半盆清水,又兌了些熱水,承玉扶着她走到盆邊:“先用水沖洗一下,等不痛了,再用帕子擦幹。”

“嗯。”錦歌彎下腰,按照承玉所說,用手舀着水,一點點沖洗眼睛。

她真是笨死了,說是要給承玉幫忙,結果越幫越亂,切個洋蔥都能辣的淚流不止。

在一次次的沖洗下,眼睛的澀痛感終于減輕了不少。

她仰起臉,水珠順着她清麗白皙的面龐滑下,似剔透玉珠,亦似梨花綴雪。

承玉看得有些出了神,直到錦歌喚他幾遍方才回神:“呵,真是對不住,你可覺得好些了?”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本來是幫你的,反而幫了倒忙……”越說越沒底氣,錦歌腦袋都快塞到脖子裏去了。

“無妨,你到一邊看着就好。”

這就是在嫌棄她了?“真的不要我幫忙嗎?我們在你這裏又吃又喝,卻什麽忙都不幫,實在是過意不去。”

“真的沒關系,我一向不喜宮中吃食,故而一直都是自己動手烹饪,雖算不得廚藝精湛,也算是駕輕就熟。”

還說不嫌棄,這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一個人比兩個人效率更高。

也難怪,自己一出手,就弄得人仰馬翻,再攙和下去,他們今天就别想吃到晚飯了。

錦歌對烹饪沒什麽了解,雖然市井有言,君子遠庖廚,但在她看來,會做一手好菜的男人,絕對是好男人。

真是不理解,爲什麽老天爺會這麽不公平,把所有優點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了。眼前這個男子,不但風姿絕倫,且在鑄造一術上頗有名望,更兼之做得一手好菜,簡直是無一不完美。

錦歌看着看着,竟看呆了,總覺得承玉身上有一種誘人親近的氣息,沾之難戒,就跟毒藥一樣。

她知道,這是他與生俱來的魅力,就像珠寶金銀,天生就是被人追逐貪慕的。

珠寶無錯,錯的是人。

難道因爲自己最近受挫嚴重,所以不由自主地将依戀之心轉移到承玉身上了?

她搖搖頭,趕緊把這種思想甩出腦海,别說自己不能做這麽荒唐的事情,就是對承玉,這也是一種不尊重。

“錦歌莫嫌我多事,之前聽聞韓大師曾有意收你爲徒,你卻當場拒絕,如此大好機會,不知錦歌爲何放棄?”呆愣中,聽承玉出聲問道。

這個問題,錦歌自己也曾想過,當時有些不明白,但現在被承玉提及,她卻有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撥雲見日,什麽都明朗了。

“其實我也後悔過,但事後仔細一想,幸好當時沒有答應,去皇家鑄造司,做皇家匠人,這根本不是我要的生活。”說是事後想明白,其實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了悟:“我讨厭約束,讨厭束縛,更讨厭那些規矩章法,要我每天老老實實待在鑄造司,跟所有人一樣,見了大人物動不動就要下跪,我才不幹呢。”說到這裏,她偷偷看了眼承玉,見他神色平和,并無不滿厭惡,看來自己這番叛逆之心,并未引起他的反感,便繼續放心大膽地說了下去:“我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無關利益,無關公道,要是做了韓大師的徒弟,那些亂七八糟的麻煩事,我肯定就躲不過去了。”

聽罷她的話,承玉依舊神色平淡,看不出情緒。

錦歌也沒指望他能給自己什麽回應,可以看清自己的内心,對她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承玉突然問了句:“那拜我爲師,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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