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到這裏,祁逸宸的神色也終于了然了。怪不得他覺得熟悉,原來雪兒口中的那個章山就是張三,這一世,九叔的師兄。
雪兒當初練的就是這個道法,隻不過她用雪蓮控制住了自己身體内邪惡執念的一部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神體,邪惡執着的一面也比常人多了一份淡然和坦然,更何況,她的執着和邪惡,隻不過是對章山感情的留戀,所以才沒有導緻惡劣的後果。
“九叔,然後呢?”祁逸宸繼續問道。
九叔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着,語氣卻帶着一種無盡的怅惘,“我知道他死了是因爲他的惡魂出來作亂。你的父親祁嘉銘當初變成旱魃,就是因爲他。而當年的他,也想殺死你的母親,子言!
不過他沒能做到,所以被天雷劈了魂,進入了地府。
後來,他或許在某個機緣巧合下遇到了許娃娃,借她的魂回到了人世間,然後繼續尋找宿主,尋得重生永生之法。”
說到這,九叔神秘的看了祁逸宸一眼,“诶,還記不記得你當初做生魂的時候,九叔我救了你。”
祁逸宸微微蹙眉,感覺事情不那麽簡單,微微颔首。
“你知道我那時候爲什麽答應救你?”
祁逸宸若有所思的搖搖頭。
九叔噗嗤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以爲我當時真是爲了救你啊?哈哈,怎麽可能。”
“九叔!”祁逸宸的臉無故被拍了,十分不悅,不過對方是九叔,他實在是不好發作。
九叔看他臉都黑了,也不敢再逗他,繼續講。
“那時候,我已經知道師兄回來了,我們張氏一族的人,特别是我和師兄之間有一種莫名的牽連,那就是我可以感覺到他大緻的位置。他一回到人間,我就感覺特别強烈。
所以我就憑着感覺還有蔔算之術算出了他會出現在古玩市場,所以我就每日都去那裏蹲點。終于有一天,讓我看到了許娃娃。第一眼見到她,我就認出了她體内師兄的靈魂。那個味道太熟悉,我閉着眼都能辨認出來。
可是當時我還殺不了他,隻能将計就計,跟着許娃娃回去等待時機,順帶着救了你。那之後我想盡法子想要殺他,卻還是沒有辦法。
終于,最後讓我等到了機會。那天是他從許娃娃身體中逃離的日子,也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不知道許娃娃有沒有跟你說過,那一次我險些殺了她。可最後我還是晚了一步。刀尖離她的心髒隻有一寸,最後還是給他跑了。”
這時,祁逸宸臉色陰沉的打斷了他,“那時候,您是真的要殺了她?”
九叔知道他問的是許清涵,堅決的點點頭,“如果能殺了他永絕後患,我會的。”
九叔話落,之後就是一陣尴尬的沉默,九叔能感受到祁逸宸身上散發的怒氣。他拍拍祁逸宸的肩膀,輕聲說道,“逸宸啊,那時候是我糊塗了。”
“九叔,爲什麽不早告訴我們這一切,如果我們知道了,會配合你,你也不用做出那樣的舉動。”
“你以爲我不想說?我試過幾次,都被打斷了,這是天意,我們無力違抗。”九叔無奈的笑了笑,突然語氣中有帶着一絲落寞,“現在一股腦的都能說出口,看來是大限将至了。”
剛說完,九叔沒有預兆的咳嗽了兩下。他深吸一口氣,吧嗒吧嗒嘴,嘿嘿一笑,“這裏太悶了。”
“九叔……”祁逸宸預感有些不好,不由的叫了一聲。
九叔不理會,打斷他,指着身前的壁畫叫道,“逸宸,來看這個。”
這時候,兩人邊聊邊看,已經看完了壁畫的大部分。這張壁畫是上次祁逸宸沒看到過的,他走上前來,細細打量着。
“看出什麽了嗎?”
“一個女人拿着一把劍,刺向了一個小男孩兒的喉嚨,最後兩個人都倒下,同歸于盡,化爲了塵土。”祁逸宸緊皺着眉,按照這壁畫所講述的故事,這女人大概指的就是許清涵,男孩兒難道是守護!也就是說,許清涵和守護最後一定要死嗎?
他睜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痛苦,“九叔,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你再好好看看。”九叔神秘的沖他擠了擠眼睛。
祁逸宸又把頭湊過去,這次他看的更仔細了。“這裏,好像還有些什麽……”祁逸宸指着畫中女人倒下的上方,他感覺那裏好像還有些什麽,隻不過那隻是模糊的淡影,他根本看不清。
“我來幫幫你吧。”說着,九叔就拉過祁逸宸的血,劃破指尖,滴了兩滴血在那個地方。
下一秒,那處畫面就像活了一樣,慢慢顯現出了一個男子的身形。
祁逸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壁畫,随着這名男子的出現,女子的身形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最後竟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與男子相擁而立,而地上倒下的男孩兒獨自化爲了灰燼。
“九叔,這個人,這個人是我嗎?”祁逸宸不可思議的看着活了的壁畫,就算他再怎麽見多識廣,此刻也不得不爲之驚歎。
“你說呢?傻小子,我早說過,因爲你,許娃娃才有了更多留在這世界上的理由。你們相愛,你的體内有她的一魂,現在,你們還有了孩子。因爲你的出現,許娃娃的命運才得以改寫,也是因爲她,你才能活到現在。你命中有劫難,注定這一世會與許娃娃相遇,如果她這一世沒有重生,那便是你去那個世界陪她。”
“守護,那守護呢?注定要化成灰燼嗎?”壁畫的内容到剛剛那裏就結束了,祁逸宸沒有看到任何關于守護之後的内容。他不敢想象如果守護出了什麽事,許清涵會怎麽樣。
“這個九叔我也不知道啊。”說完這句,九叔又意味深長的說道,“逸宸,其實這一場戰争,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布局,我們都是棋子,躲不掉,也逃不開。你,我,許娃娃,張三,包括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