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嗎?”海神突然開口,卻不是對着麗莎,而是将目光鎖定在了黃玉龍的身上。
黃玉龍一口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
海神輕輕擡手,手上出現了一把尖刀。他将尖刀對準心髒,猛地插進去,再拔出來,如此反複插入十次,一滴圓滾滾的血珠才凝成一顆血紅的珍珠,落在了他的手中。
海神的臉色立刻蒼白了幾分,雙腳也難以維持人形,化成了魚尾。
難怪說海神取血之後會虛弱,他這三滴血,全部在心髒的位置。要想取血,必須插入心髒的位置,還不止一刀。單是傷口的恢複,便要許久。
海神拔出尖刀,除了那一滴血之外傷口再沒有血液溢出,蒼白如死肉一般,莫名的讓人心疼。
這一刻,就連黃玉龍都被震住了。他從未想過海神取血的方式,竟如此殘酷。
一旁的麗莎原本還怨恨這個男人的無情,卻在這一刻心軟了。她忍不住走過去,想撫摸他的傷口,卻被他硬生生的躲了過去。
“帶她走吧,出了這海域,血就會自動出現在你的手中。”海神淡淡的說。
麗莎一聽,立刻搖頭,手腳并用,像個八爪魚一樣盤上他的魚身。雙手緊緊環住海神的脖子。
這回他想躲都躲不開。
麗莎很清楚,她對這個男人才叫心動,對祁逸宸,不過是因爲太久沒遇到能讓她驚豔的人才産生的錯覺。好不容易來了,找到了他,她怎麽可能輕易離開?
黃玉龍本想扯開麗莎,怎奈麗莎抱的太緊,根本就沒辦法弄開。
他有些傻眼,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海神的傷口卻因爲她的擠壓而越開越大,臉色也越來越不好。
黃玉龍微微蹙眉,想了想,向着海神遊過去,劃破自己的手腕,輕輕一彈,小血珠便附上海神的傷口,傷口竟奇迹般的愈合了。
海神有些吃驚的張張嘴,好像絲毫不在意傷口的事,有些慌張的再次強調,“說好的,帶她走我才會給你血滴,否則就算你治好了我的傷口也是白費功夫。”
不過海神真的是誤解了黃玉龍,他真是被海神剛剛的舉動震撼到了,本性善良的他忍不住就想幫他一把,這滴神龍之血,沒有半點功利的意味,隻是單純的善意之舉。
黃玉龍也不解釋,邊向外拉扯着麗莎,便開口道,“麗莎,我們回去。”
“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麗莎死死纏着海神,歇斯底裏的吼道。
黃玉龍和海神誰也沒有動用靈力,隻是一個在後面拉,一個在前面推。卻不想麗莎的力氣大的出奇,根本不爲所動。
突然,麗莎一陣劇烈的掙紮,抱着海神脖頸的手臂狠狠的用力,下一秒,卻突然松開,遠離了他。
這突然的動作讓二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時,二人看見麗莎手中抓着一條尖嘴如針似的魚,放在了脖頸處。
“告訴我,你是誰,否則,我就血染這大海。”麗莎說的極其堅決。
黃玉龍不說話,看向海神。海神無奈的閉上眼睛,待藍色的眸子再次睜開,望向麗莎的眼色裏,帶着一絲愛戀和一絲痛楚。“麗莎,你一點都沒變。”
……
另一邊的小島上,溫潤陰狠的眸子望向懷中小小的身影,心中十分不悅。
他沒想到守護如此倔強,會在最後一刻用自己來保護祁逸宸和許清涵。若不是怕守護過早死去,耽誤了他的正事。祁逸宸和許清涵,絕對逃不出去。
呵呵,果然是孽障。他也是,他母親也是,不過沒關系,就讓他們再多活一陣子,用不了多久,他們一家三口便能在地府相見了。
想到這,溫潤爆發出陣陣張狂嚣張的笑聲,毛骨悚然的笑聲在這小島上聲聲回蕩,久久不能平息。
伴随着詭異的大笑,溫潤抱着守護走進了一棵大樹,正是上次惹得守護煩躁生病的那一棵。
而小島上傳來的扭曲的笑聲,将自我封閉的白悠墨驚醒了。
她坐起身,一陣恍惚。
這個聲音她認得,是溫潤的聲音,絕對不會有錯。
白悠墨突然起身,快步向着聲音的來源跑去。她要親口向溫潤求證這一切。欺騙她的,究竟是誰?她要爲自己這兩年的所爲所謂,所愛所護,找到真相。
跑出别墅,帶着幾分魔性的聲音充斥着整個島嶼,難以識别方向,白悠墨在海灘轉來轉去,也找不到溫潤。
這時,遠方的天空突然變得漆黑一片,黑壓壓的天空低沉的好像要掉落下來,天空之下,一棵大樹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快速生長,在白悠墨看來,它已經頂破了天際,将天空捅了個洞。
她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再次确認了眼前的景象,向着那棵泛着亮光的參天大樹跑去。
她直覺,那裏,有她想要的真相。
那棵大樹看上去近在眼前,卻又那麽遙遠,白悠墨一刻不停歇的奔跑,跌倒了劃傷了也絲毫不覺得痛,重新爬起再跑。她覺得自己氣喘籲籲的跑了很久,才漸漸來到了樹前。
此時,大樹已經恢複了平靜,泛着的亮光漸漸黯淡。白悠墨靜靜的等待着,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終于,一個人影從樹中走了出來,卻是小小的守護,緊接着才從溫潤。
白悠墨十分震驚,守護怎麽沒跟許清涵離開?
而且守護身上的感覺完全變了。雖然守護從小就是個傲嬌的小少爺,她卻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這種陰冷狠戾。
難道是溫潤對守護做了什麽?白悠墨來不及多想,向着守護張開手臂,習慣性的想要抱起他,“守護,到悠墨阿姨這裏來。”
守護看到她,一臉的嫌棄鄙夷,冷冷的哼唧一聲,高傲的頭顱沖着身後的溫潤輕輕一挑,“殺了她。”
白悠墨的臉上已經沒了任何表情。她不懂,一點也不懂,今天的一切,完全脫離她能理解的範圍。柒柒跟人跑了,還說溫潤是壞人,如今看着長大的守護還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