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何明臉上一癢。他忍不住用手抓了抓,刺啦一聲,一道細小的皮膚撕碎的聲音傳來。夜晚時分,聲音本就敏感。何明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立刻起身走到屋外,對着鏡子看了看,原來是臉上那層皮被自己撓破了,沒辦法,隻能再弄一弄了。
不過他本以爲自己的這個動作沒被人注意到,卻不想,到底還是被裝睡的九叔發現了。
九叔看着他細細雕琢自己臉皮的樣子,嘿嘿一笑,轉身又躺了回去。他閉着眼睛數了數時間,還剩八天了,希望可以救得了子言這丫頭。
而另一個房間的子言和沈芳倒是聊的很開心,直到半夜才甜甜的進入了夢鄉。迷迷糊糊中,子言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這沈芳的聲音,似乎有些變化。之前蒼老,得到了解藥之後,就逐漸的稚嫩起來。難道這跟這蠱毒也有關?
不過由于旅途太過疲憊,子言還是沒有抵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沈芳就悄悄的起身走去了廚房爲他們制備早餐。這一早她都是哼着小曲兒的,畢竟身體感覺舒服了許多,特别是一早起來,沈芳發現自己的面容發生了改變,好像回到了從前,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最開心不過的事情了。
終于,第一聲雞鳴響起,幾人都起床了。他們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了客廳,就看到了桌子上豐盛的早餐,還有一個美女!
何明的眼睛突然一亮,“你是誰?”
“沈芳啊!”沈芳擡起頭,看到三個人吃驚的眼神,掩嘴一笑,“過來吃飯,現在吃剛剛好。”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是難掩的吃驚,怎麽睡一覺,就返老還童了?
幾人走到桌旁坐下,雖然拿起了筷子,卻還是不時的看着這個年紀輕輕,長相甜美的女孩兒。今早她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苗族服飾,卻透着一股天然的美感。
子言忍不住開口,“芳……不是,沈芳,你多大?”
“我?”沈芳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了子言一眼,回答,“我今年22歲。”
“22!”張九叔剛喝了一口酒全都噴出來了,“你是因爲那個蛇蠱才變成那樣的?”
“應該是。”沈芳點頭,“自從中了那個蛇蠱,我就每天都會老許多,李元是個養蠱的怪才,他能将蠱蟲變異也是情有可原,我并不吃驚。當時我還想,或許他看到我蒼老的樣子,就對我沒興趣了呢。”
實際上沈芳不明白的是,李元之所以這樣,是因爲他得不到的,就要毀掉。美麗的東西,要麽搶到手,要麽就讓它變成最惡心的東西。
“好吧。”一直沉默的何明開了口,“沈芳姑娘,昨日叫你大姐,多有得罪了。”
“沒事。”沈芳跟何明說話,親切許多,怎麽說自己的蠱是他解得。“何大哥救了我的命,别說叫大姐了,就算叫奶奶我都不會怪你!”
何明見她這麽說,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
歡樂的吃了早飯,幾人又簡單的帶了一點吃的喝的就離開了。
一路上,子言對這個沈芳更好了。這沈芳與許清涵的歲數差不多,對于那個兒媳婦,子言是十分滿意的,所以沒有她在身邊,她就将所有的寵愛都給了沈芳。
四人的運氣很好,走了大約十分鍾,就遇到了一輛牛車。
騎着牛車的人帶着一個草帽,遮住了半面臉,他似乎沒看到幾個人,自顧自的走了過去,直到子言叫住他。
那人一聽幾個人順路,便讓他們上來了。
隻是上去以後,沈芳就感覺有些不舒服。十分鍾過去了,沈芳感覺自己腹内熱悶,身體一直疼痛。腹部就好像有一條蟲子在肆意竄行,疼如刀絞,臉色因疼痛而變得通紅,如充血了一般。
最先發現她不對的就是何明,因爲何明上車以後也覺得有些不對,所以警惕了幾分。
“你怎麽了?”何明緊張的問道。
“我,我,我難受。”沈芳不停的喘着氣,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何明的懷裏。
何明低頭一看,此時沈芳的腹部鼓了起來,足足像是十月懷胎了一樣,肚皮之上更是此起彼伏的鼓動着,活像是有條蛇在她腹中翻滾。他立刻把手放在了她的脈搏之處,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怎麽會這樣?”
“怎麽了?”子言也緊張的問道。
而張九叔則是摸着下巴,看了看前面的車夫。
這車夫感覺到九叔的視線,立刻轉過頭,狀似無意的繼續駕着車。
“她的蛇蠱犯了,大有要将她五髒六腑吃掉的迹象。”何明神色凝重的說道。
“能解嗎?”子言抓住沈芳的手,不停的揉搓着,想要幫她取暖。
何明搖頭,“不能。”
何明剛說完這兩個字,前方的車夫就鄙夷的冷哼一聲。
何明示意了九叔一眼,九叔動作極快的一個轉身,便将車夫打倒在了地上。
車夫驚恐的看着九叔,往後退了退,“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九叔冷笑一聲,一腳就踩住了車夫的手,拿起一根樹枝,将他的帽子挑起,“李元,追到這了,你也真夠執着的了。”
聽到李元這個名字,沈芳身體一震,她強忍着疼痛,支起身體看去,整個人就更加不好了,“李元,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得不到的,必須要毀掉。哈哈!”李元歇斯底裏的笑着。
九叔笑着,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一拳就打了下去,“小人,卑鄙,變态。”
“哼。”李元并不懼怕九叔,反而陰笑一下,随後手指微微一動,像是在發動什麽絕招。
可是九叔卻并不在意,任憑他折騰。
過了幾分鍾,李元的臉色就越來越不好了,“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九叔笑的十分嘚瑟,随後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瓶子,“知道這裏是什麽嗎?”
“什麽!”李元睜大眼睛,不好的預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