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叫花子模樣的老頭子,哪裏有什麽值得觊觎的?
仔細一看,衣衫褴褛睡得歪歪斜斜的老頭子腰間,竟然松松垮垮的佩戴着那枚家傳玉佩。
也難怪有人會對他下手。
那人借着擁擠的人潮,将身體靠向九叔身側,等着合适的機會下手。
終于他躲過人群的眼睛摸到了這個玉佩,這玉佩觸感冰冷異常,讓那人異常興奮,都說上好的玉石才會觸手極涼。可是這位大哥你真的知道嗎?這玉佩裏藏着一個鬼,才會更涼!
這時,乘務員推着叫賣食品的小車,來到了車廂,“讓一讓都讓一讓。”
如此一來,正好爲他創造了時機,他閃躲着身體,假裝不小心的倚到九叔身上,想趁着這時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玉佩。
誰知這時,張九叔吧嗒着嘴轉了個身,玉佩瞬間變換了方向,垂向了内側。
那人見狀,忍不住唾棄一口。他滿眼的怨恨,若無其事的撓撓頭,繼續尋找下一個時機……
一路上,那人出手N次,卻總是遇到狀況,叫花子老頭一會兒翻個身,一會兒說句夢話,一會兒打個嗝的,真是夠了!這小偷,都要被九叔折騰瘋了。
而不知什麽時候早就醒來的子言,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幹爹,你就别逗他了。”
張九叔聞言也沒睜眼,繼續閉目養神,“哪裏逗他了?是他一直擾我。”
那個小偷專心研究着如何偷到張九叔的玉佩,都沒注意到對面的子言醒了。更沒想到,這叫花子老頭竟然張口說話了。
叫花子老頭一張口,吓得他拔腿就想跑,可不知是何原因,他根本邁不動步。他不服氣的再次嘗試,但雙腳就像定在了原地一樣,還是邁不動步。
而這時,張九叔已經睜開了惺忪的睡顔,笑眯眯的盯着他看。“小子,打擾我睡覺,這就想走了?”
那人一看,立刻吓白了臉,說話也磕巴了,“老頭你,你在說什麽,我我聽不懂。”
“咦?還不夠清楚嗎?你确定?”說着,張九叔擡手伸了個懶腰,那人立時驚呆了。就在張九叔伸懶腰的同時,他的手也不自主的跟着擡起,做了與九叔相同的動作。
這非自然的力量,是什麽?難道說,遇到高人了?
那人臉色吓得煞白,說不出一句話。都說湘西地段的高人多,難不成自己就這麽不長眼的碰上了?
不過九叔可沒在意他慘白的臉色,又輕笑着撓了撓後背,那人也跟着撓了撓後背。
子言失笑,這幹爹一大把年紀了,卻還是如此調皮。
這時,火車到了途中某站,人群開始流動,擁擠的人流中,走上來一位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九叔一看便知此人是同道中人,身上靈氣充裕,卻十分内斂。
中年男子也看到了九叔,兩人相視一笑,中年男子開口道,“何必要捉弄人家呢,人各有命,遲早會有天報,各自安好吧。”
“擾我清夢,小小的教訓還是要有的。”随後九叔一揮手,那名男子就恢複了行動力。他驚叫着跑開,瞬間就去了别的車廂,邊跑還邊嘟囔,“呸,臭老頭,我一定會拿到那玉佩。
說着就低頭猝了一口。
幾人看着他逃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随後這名男子與九叔就聊了起來,還算投機。
“我叫何明,不知您怎麽稱呼?”那名中年男子禮貌的伸出手。
“别人都叫我張九叔。”張九叔也不伸出手,兩個人握了握。
“張?難道是張天師的後人?”何明眼神一亮。
可是張九叔卻搖搖頭,“不是不是呦,隻是我恰巧姓張。”
“哦,那想來與張天師的後人也是有聯系的,不然,您身上怎麽會有張氏的家傳玉佩?”何明輕笑着。
這話卻讓張九叔的臉色微微沉了一下。
九叔仔細打量着這個叫何明的男人,一時間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何明感覺到這道注視的目光,再次開口,“這是你女兒?”
“是!”九叔點頭。
何明的臉色瞬間就凝重了下來,“難怪你要來這裏。”随後他伸出手,試探的問道,“不知小姐可否讓我把一把脈?”
子言看了張九叔一眼,九叔微微颔首,她便把胳膊伸了過去,“有勞了。”
何明微笑點頭,修長的手指搭在子言的腕處,不一會兒便對着九叔開口道,“你是來找他的?”
張九叔吧嗒吧嗒嘴,點點頭。雖然他們彼此都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姓名,但是他們卻知道說的是同一個人。
“找他,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何明将手收了回來,“看來你跟他是認識的。”
“哦?”九叔嘿嘿一笑,“小子,怎麽看出來的?”
“這個蠱蟲這麽厲害,似乎隻有他能解。”何明爽朗一笑。
“看來你跟他很熟。”張九叔點點頭,“怎麽沒聽他說過你?”
“他是我師父。”
何明說完,輪到張九叔驚訝了,“他什麽時候收的徒弟,我怎麽不知道?”
“我從小就跟着師父修煉,隻不過小時候被他送到深山裏呆了幾年,你不知道也是有情可原。我這次出來就是聽他的命令,來接一個人,不知,是不是你。”何明說完,将一封書信拿了出來。“師父說,這個人看到這封書信,自然會明白。”
張九叔看到那書信,眼睛一亮。這确實是自己與他通信的方式,看來這個人真的是他的徒弟。隻是……他怎麽知道自己要來?
“你師父怎麽知道我要來的?”張九叔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師父神通廣大,或許是算的,您也知道,蠱神也是可以知曉未來的,師父這樣的養蠱高手,知道也不奇怪。”何明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之中滿是對師父的崇拜,臉上的笑容居然透着幾分天真之氣。
“好吧,小子,那就有勞了。”張九叔也不再客氣,趴在一側繼續睡覺。
很快車站就到了。
火車緩緩進了站,張九叔,子言,何明三人随着擁擠的人群下了車,隻是這群人下車都不是用走的,而是用擠的,太久沒做過火車的幾人,差點被擠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