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陣法,自己是唯一的生門,也就是說,祁嘉銘想要沖出陣法,隻有殺了自己才行。照這樣說來,張三是想借銘之手殺了自己嗎?可是他爲什麽要這樣做?
如果他真的想自己死,那自己聽到的聲音真的是祁嘉銘。變成旱魃的他還記得自己嗎?子言看向天空大喊着,“天,這就是你給我的懲罰嗎?”
而此時,天空像是應景一般烏雲密布,竟轟隆隆下起了雨。子言呆愣在原地,被雨淋濕也沒有反應。
暴雨中的子言終于想明白了,真正的愛,不會因爲他變成了什麽而改變。而是不管他變成了什麽,都不會選擇傷害你。
……
之後子言就沒有離開過這個村莊,因爲這個村莊裏的人都死于祁嘉銘之手,怨氣極重遲遲不肯離開去投胎。
所以爲了能讓祁嘉銘少一些罪孽,也爲自己當初愚蠢的決定複出代價,她選擇了一直留在這裏,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用自己的力量來淨化他們的怨氣,希望有一天這些冤魂可以得到超脫,也算是她爲銘和自己彌補了曾經的過錯。”
說到這,許清涵停住了。她看着臉上依舊毫無波瀾的祁逸宸,一把抓住他的手,“祁逸宸,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祁逸宸淡淡的回答,甩開她的手,“飯菜快好了,你來幫忙吧。”
許清涵看着他這樣子,心中很不舒服。自己當時聽到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無法承受,心中難過的要死,更何況是他呢?越是冷靜,越是可怕。
“祁逸宸,你能告訴我你現在是怎麽想的嘛?”許清涵陪着他一起收拾碗筷,低着頭,抿唇問道。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祁逸宸說完,端起兩盤精緻的菜走到了隔壁的卧室。許清涵沒有别的辦法,隻能選擇陪着。
剛一進屋,祁逸宸和許清涵就看到子言抱着黃玉龍玩的開心。黃玉龍貌似也很喜歡子言,一個勁兒的往她身上蹭。
“子言姑姑。”黃玉龍擡起自己那隻小短手,“我給你擦擦額頭上髒的地方。”
許清涵和祁逸宸頭聞言望去,發現子言的額頭之處很白皙,根本沒有髒的地方。這黃玉龍到底在擦什麽?
子言聽到黃玉龍的話也微微有些發愣,這小東西,好像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感受到别人感受不到的事情。
“能幫我拿一面鏡子嗎?”子言看向溫子然,慈祥的笑問道。
溫子然出奇的沒有反駁,十分乖巧的走到櫃子前,将那面精緻的小鏡子拿了過來,遞給了子言。
子言接過鏡子仔細的打量着自己的容貌,邊說邊笑,“你這小東西,眼力真不錯。”
“媽,吃飯吧。”祁逸宸打破了幾人的對話,走過來,“嘗嘗我的手藝。”
“好。”子言走下熱炕,看着桌子上的飯菜,十分滿意,“真好,好久沒吃過這樣的飯菜了。”
“媽,喜歡就多吃點。”祁逸宸沒有絲毫異樣,端起碗親自爲子言盛飯夾菜。這一頓飯吃的也算是其樂融融,隻是幾個人各懷心事。
剛撂下碗筷,子言就開了口,“宸宸,還有三個小時就黑天了,你們該離開了。”
“媽,我在這陪你幾天。”祁逸宸起身,淡淡的笑着,端起碗筷就走向廚房。
子言立刻叫住了他,“宸宸,别任性,你們必須離開。”
“媽,很多事我可以一起陪你承受。”祁逸宸說完,又邁開腳步離開了。
子言坐在凳子上,沒有再說話。
祁逸宸去了廚房以後,也沒再進屋。他一直坐在屋外,看着外面漸漸黑沉的天空。
“想什麽呢?”許清涵走過去靠在他身邊。
“許清涵,你相信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感情,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又或者失憶,都無法忘記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你奮不顧身最愛的那個人。”祁逸宸對感情突然的感慨讓許清涵身體微微一震。
她心中突然很難過,含着淚看着祁逸宸完美又精緻的側臉,虔誠的回答,“我相信。”
“我相信我那個所謂的爸爸變成旱魃的一刻,心中,還記挂着媽媽,不然,以他的速度,媽媽不會有時間貼符咒在他的身上。”祁逸宸說完,笑了出來。
其實這個問題許清涵也想過,她很明白旱魃是一種什麽樣的生物。聽子言口中的叙述,那個叫張三的人,道行一定比她高很多,至少失去九成靈力的她不可能與張三匹敵。以他的身手都沒有時間抵抗旱魃的攻擊,子言又何德何能?
“伯父很愛伯母。”許清涵拉過祁逸宸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相信,他對伯母,一直都隻是保護,哪怕最後一刻,也是一樣。”
“隻是這個張三是誰,他并不簡單。或許我父母所經曆的一切,都與他脫不了幹系。”祁逸宸黑眸之中閃過一絲狠厲。
“祁逸宸,别想了,他已經與伯父一起被天雷劈死了。”許清涵不希望祁逸宸生活在恨意裏,更何況,這個人已經死了。
“幸好他已經死了,否則,我不會放過他。”祁逸宸冷冷的說道,言語中的冷意,讓許清涵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屋吧,今晚那些鬼魂還會出來遊蕩的。”許清涵看到天邊最後一絲晚霞落下,催促道。
“好。”祁逸宸點頭,二人就一同回到了屋内,不一會兒,村子裏又人潮鼎沸,熱鬧非凡。
子言坐在屋内看着外面,緊鎖眉頭,不知思考着什麽。
“媽,你想什麽呢?”祁逸宸走過去,輕聲問道。
“今天外面有些不對。”子言搖頭,神色有些凝重。
“怎麽了?”許清涵也走過去,好奇的問道。
“在這住了十幾年了,跟外面這些鬼物也算是熟悉了。今晚,他們身上散發的氣場不對。”子言說完,歎了口氣,“似乎受到了什麽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