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不痛苦,痛苦的是深愛,卻要無盡的等待。一個毫無安全感的戀人,給女人帶來的傷害,絕對不隻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
就像自己母親看到父親回來,那一刻生動的笑容,祁逸宸依然記憶猶新,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種笑容,或許隻有親出現的一刻,母親才會有。
祁逸宸深吸一口氣,繼續忙碌着手中的活,聽着許清涵繼續講下去。
這期間許清涵根本就不知道祁逸宸内心的波動,因爲她不知道祁逸宸在溫子然的考驗中不小心回到了那個時代,斷斷續續的看到了那些畫面。她打量着祁逸宸的臉色,繼續講述着。
“幸福是兩個人終于可以在一起了,噩夢卻是因爲這樣美好的生活隻有短短兩年,就在子言又爲他生了一個兒子之後不久。某一天,祁嘉銘上山打獵,就再也沒有回來。
那時候的子言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知道祁嘉銘一定是出事了。道士的第六感本來就非常準,子言心裏本能的不安,所以當晚她就連夜上山,卻在半山腰上,發現了早已死亡的祁嘉銘。
當時的子言都要崩潰了,她看着渾身上下根本沒有任何傷口的祁嘉銘就知道他不是正常死亡。但是,又是誰這麽狠心?是誰非要用邪術傷他性命?
子言恨透了,她發誓要找到這個人。
那天夜裏,剛剛生産完不久的子言就将死去的祁嘉銘背回了村子。村子裏的人見祁嘉銘死了,又看到她一個人帶兩個孩子,都心疼她。所以,第二天,村裏幾個壯漢就幫子言将祁嘉銘下葬了。
可是下葬的那天,天上烏雲密布,烏鴉一行一行的飛過,極爲不祥。子言看着天空,不由的搖頭。
“天,我張子言作爲一個道士,你想讓我的丈夫變成僵屍嗎?即使是,我也要跟你抗争到底,我要讓他,安安靜靜的躺在這個村莊之下。”這是子言當時對着蒼天怒吼的一句話。
那時的她真的是瘋了,祁嘉銘死後,小陌就再也沒有奶水喝了,一夜之間,子言就因爲傷心過度沒了奶水,整個人更是如同死了一般,不會笑不會哭,也就對着你們的時候,才會有些許安慰。
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村莊的夜晚都不安穩。子言明白這是什麽征兆,最後她還是走到了祁嘉銘埋葬的地方挖了個坑,露出了棺蓋,畫了一道驅煞符和鎮屍符。爲了防止他變成僵屍,爲害一方。
那一夜,子言一直坐在祁嘉銘的墳墓旁邊,看開了一切。
就這樣四年過去了,一切平靜如常。
突然有一天,這個小村子來了一行人,一輛豪華的轎車停在了村口,随後進來了一個中年男人,他的眉眼之間帶着說不出來的霸氣,再加上那副與祁嘉銘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不用說,子言也大概知道他是誰了。
“你就是子言?”這個人就是祁忠勳,他親自來到了這個村莊。
“是。”此時的子言已經從悲痛之中走了出來,身爲道士的她,經過這些個年頭,臉上又多了幾分了平和淡然。“您就是銘的父親吧?”
“是。”祁忠勳點頭,臉上沒有一絲情感,“我來看看他。”
“好。”子言微微點頭,“請跟我這邊來。”
說罷,子言就帶着祁忠勳走到了祁嘉銘的墳墓之處。當看到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時,祁忠勳萬年不變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異樣,他眼中立刻盈滿了淚水,不可置信的伸手撫摸着碑文,顫抖的問道,“他怎麽……”
子言低下頭,“他走了四年了。”
“四年?”祁忠勳站在原地低頭看着這個墓碑,眼中滿是不信,“怎麽可能?四年了?”
“是。四年了。”子言說罷彎下身子,扒開墓碑前的雜草,“您來看他,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
“能告訴我,他是怎麽出事的嗎?”祁忠勳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才強忍住眼角的淚水沒有溢出。
“我也不清楚,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在了山裏。看似是意外死亡,但是我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子言說到這,語氣冷淡的許多,還帶着絲絲恨意,“用的邪術。”
“邪術?你信這些東西?”祁忠勳很驚訝。
“是,我是道士,您應該早就知道。”子言說完,眼神毫不懼怕的看向祁忠勳,“所以,我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
就在這時,你跑了出來。那時候的你,才六七歲的樣子,與祁嘉銘有八九分相似,祁忠勳一看到你就喜歡的不得了,而你的身後還拉着一個走路都走不明白的小男孩兒,那就是小陌。
看到兩個孫子這麽活潑可愛,祁忠勳也算是在悲痛之中找到了一絲欣慰。
“這是嘉銘的兒子?”祁忠勳問子言。
“是,大兒子叫祁逸宸,小兒子叫祁淩陌。銘說,他們這一輩的祁家家譜,是逸。但是他不希望兩個兒子都叫帶這個字,他希望,有一個人,可以過的自由。”子言一字一句的說道,回憶着曾經與銘的每一句對話,臉上忍不住露出難得的笑容,笑容裏夾雜着絲絲殘留的曾經幸福的痕迹。
祁忠勳很驚訝,眼中的淚水再一次溢出,并且再也無法控制住,“他早就料到了?”
“嗯,銘說,您遲早都要來接他們回去的,他隻希望您至少能給其中一個兒子自由。銘說,他這一輩子,最自由幸福的,就是與我相守的日子。”子言說完,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而幸福之中還帶着一絲無奈和傷感,“可是沒想到,這相守,隻有短短的兩年多。”
“那你可以把他們都交給我嗎?”祁忠勳扭頭看向子言,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要知道,當時的祁忠勳正值事業得意之時,但是這一噩耗,卻讓他整個人都像是一下子老了幾歲,對着墓碑忍不住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