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逸宸此刻内心不知作何感想,回去問爺爺這一切的來龍去脈也好,問自己的父親母親到底去哪裏了也好,他就是很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見到久未謀面的母親,一向淡定如祁逸宸,也無法控制住内心的激動與緊張。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撫摸一下眼前的子言。卻被一把擋了回來,原來子言的周圍早就設起了一道金光色的結界。
“你們這群妖孽,還不快滾。”似乎感覺到了結界的動蕩,剛剛還溫文爾雅的子言猛然站起身來,身上散發着一種浩然正氣,黝黑的眼眸閃動着堅定的光亮,讓祁逸宸的心都忍不住有所震撼。
可是結界外,依舊布滿了一層黑沉的霧氣,他們正張牙舞爪,削尖了腦袋試圖沖破結界,想要霸占這個小男孩兒的身體。
子言回過頭,看到小男孩兒蒼白的臉色,痛苦的神态,心下做了決定。她重新坐下,手憐愛的撫摸着他的額頭,試圖撫平小男孩因痛苦而緊皺的眉頭。“宸宸,你受傷了,所以身體根本就無法控制這些靈力了。媽媽要幫你封住所有靈力的源頭,也包括你曾經的記憶。
雖然這對你的身體有一定的影響,卻也是救你的唯一辦法。否則這些惡鬼定會不顧一切的沖進來,将你所有的靈力瓜分,最後你隻能魂飛魄散。媽媽無能,沒有辦法,護你兩全,誰讓你繼承了我九成的靈力。”
聽到這一切,祁逸宸身體僵硬的站在那裏,原來這段記憶,是自己的母親親手給封藏的,爲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語落,整個結界瞬間金光大盛。子言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雙手快速掐起一道手決,手訣所到之處閃過絲絲亮光,亮光像是有所牽引一般,進入了男孩兒的體内,随後男孩兒周身的黑氣漸漸散去,臉色也漸漸恢複了紅潤。
祁逸宸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跟許清涵一樣,也是個道士,随後他想上前一探究竟,卻不想,周圍的畫面瞬間崩塌。他的身體直直墜落,最後來到了一處滿是殺戮與咆哮的世界,這裏的天空是紅色的,如血一般鮮紅的刺眼。
此時,祁逸宸正站在一片空地之上,空地的四周是一道道深深的溝壑,溝壑之下,便是翻騰的黑紅色的岩漿。岩漿時而慢慢湧動,咕咚咕咚沸騰着冒着熱氣,時而如浪般翻滾,一點點腐蝕着周邊的岩壁。
這時,溝壑邊緣懸挂的石頭像是應景一樣,滑入岩漿之中,瞬間就被融化了。祁逸宸掃了一眼,心知這裏危機四伏。
隻是自己爲什麽突然來了這裏?看樣子,這裏才像是溫子然所說的測試,而剛剛的一切,隻是自己過往的重現。祁逸宸心微微沉了下來,一擡手,就感覺體内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強大氣流在四處攢動,像是等不及要爆發一樣。
他俊眉微蹙,像是明白了什麽,随後閉上眼睛,立刻感受着這股強大的氣力。原來剛剛的一切讓自己重新得到了被封印的力量,那這點對自己來說,絕對是幸事。有了這股力量,祁逸宸的心裏也有了底,便壯着膽子向前邁開了一大步。
随後他的腳落在了前方的一處平地之上,說是平地,其實隻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前方的路都是用石頭鋪成的。一塊一塊,看似錯落有緻,卻又沒有章法。
祁逸宸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随後又試探性的邁出了一步。
這一步落下,整個空間迅速震動起來,遠處的山上噴發出絢麗的焰火,而祁逸宸眼前錯落有緻的石頭全部都活動起來,強烈的震動開來,發出一聲聲撞擊的嗡鳴,随後平地漸漸下沉,隻剩一塊塊凸起的巨大石塊,慢慢遠離。
原本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變成了一個一個單獨豎起的石柱,而石柱之下就是奔湧翻滾的岩漿。
岩漿好像有思想般知道祁逸宸的位置,拼命的擊打着他所在的石塊底端,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燒成灰燼,融成骨水。
祁逸宸低頭看着一切,心中開始盤算了起來。若是他沒猜錯,剛剛那些石塊其實就是一個陣法,而他恰巧不巧的踩在了雷區,結果就是地面陷落,石塊凸起遠離。現在四周的其他石塊距離他足足有50米遠,頭上是一望無際的天空,腳下是奔湧的岩漿,要怎麽走過去?
祁逸宸真心覺得自己懂得太少了,他掃視四周,足足想了十分鍾都沒有發現個所以然。不過時不待人,此刻石塊的下端已經被岩漿侵蝕了大半,原本圓柱型的石柱變成了倒三角型的。像是随時會跌落般,岌岌可危的立在奔湧的岩漿之上,搖搖欲墜。
祁逸宸微微向左移動了一步,很不巧,石柱微微一陣晃動,就要向左側傾倒。祁逸宸不敢怠慢,立刻又跑了回來,石柱才恢複了直立狀态。
現在的形勢明顯就是必死無疑,移動是死,不移動站在原地,也是坐以待斃。等到岩漿侵蝕光了石柱下端的石頭,整個柱子就會轟然倒塌,墜入岩漿之中,那也是必死無疑。而自己也不會飛檐走壁,要怎麽走出去?
祁逸宸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内心的不安,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石塊的中央,他看着四周,看似悠閑淡定,實際上大腦一直在不停的運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石柱的底端越來越尖,一切仿佛都處在生死一線。突然,祁逸宸想起了一件事,恢複記憶的他想起了小時候母親講過的一個故事。說曾經有一位得道高僧一日坐禅就沒了蹤影,其實是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參觀了。随後他看到了一座橋,說是橋,不如說是深淵。
因爲前方是一片片濃重的白霧,根本沒有橋,而身下的深淵卻是真的。當時那位得到高僧就疑惑了,要如何才能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