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涵打量了一下,不由的冷笑。這個房間與李盛李宗的房間布局相同沒錯,可是也未免太幹淨了些,一點來過人的痕迹都沒有。
她記得白天李盛是去屋子裏睡過覺的,就算他們再訓練有素,這床單上也不可能一點褶子都沒有,甚至一點點的人氣都沒有。至于剛剛許清涵爲什麽不跟出去?那是因爲她斷定,那個李盛是個冒牌貨,真正的李盛或許在燈滅的一刻就被調換了。當然,許清涵這樣懷疑也是有理由的。
如果她沒記錯,之前李盛和李宗說過,自己不走,他們就不會離開。還說過,他們的任務就是形影不離的跟着要保護的人。而此刻這種緊張的局勢下,黑暗之中危機四伏,時刻都可能要了許清涵的命。祁家訓練有素的保镖絕對會選擇陪在主人身邊而不是出去追另一個黑影。他這麽做,一定是想讓自己也追出去。
那他的目的是什麽?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而真正的李盛和李宗哪裏去了?爲今之計,以靜制動要好過不停的追逐。
許清涵一直在心裏思考着,權衡利弊。但是一想起二人都印堂黑如墨染,又與自己失散,心就跟針紮一樣難受。其實許清涵跟李盛李宗也是有一定感情基礎的,他們二人很多次都陪在許清涵的身邊保護她。
算了,找吧。許清涵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不管怎麽樣,總是要面對的,如此一想,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就走出了房間,順着那股奇怪的力量走去。
可是走了好幾圈,許清涵每個房間都看了,還是沒有找到他們的蹤影。這時,符咒的微光照在了地上,許清涵疑惑的蹲下身,發現地上有一灘血迹。她用手蹭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一股濃濃的腥臭味讓她忍不住作嘔。
“屍臭。”許清涵呢喃了一聲,擡起頭看向黑暗幽靜的長廊。
屍臭就代表着有屍體,而這血迹似乎一直延續到走廊的盡頭。許清涵緊抿雙唇,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上去。
果然,走廊的盡頭處血迹消失了,可是前面是牆,左右是房間,後面是走過的路,那帶着血迹的人去了哪裏?
毋庸置疑,不是穿牆而過就是藏在了兩側的房間之内。
許清涵想了想,舉起那閃着微光的符咒先去了右側的房間,這是慣用右手的許清涵習慣性的選擇。
許清涵伸手摸到了門,房間的門很冷,把手很澀,輕輕向下一擰,就發出了一種很刺耳的摩擦聲,而這聲音在這空曠寂靜的三層小樓中,聽起來又那麽像人的低笑聲。許清涵不由的苦笑,難不成,第一個選擇就蒙對了?
她沒有遲疑,運足了力氣,用力一推,門轟的一下就開了。想象中該有的阻力沒有,反而好推的就仿佛這門隻是一層薄薄的空氣。而剛剛用了很大力氣推門的許清涵自然一下子就沖了過去,整個人差點沒摔在地上。而那符咒很“慶幸”的被她扔到了地上,滅了。
“哎呦喂,總玩突然襲擊。”許清涵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過當她擡起頭的時候就愣住了,黑暗之中,前面的床上,居然有一個人狀的黑影。
“誰!”許清涵警覺的吼了一聲,迅速又拿起一張符咒念了起來。
不過前方那黑影沒有回答,連動都沒動。随後符咒重新燃燒了起來,照亮了黑暗的屋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前方居然是一個挽起發髻的女人。
是人是鬼,許清涵自然一看便知。
“你到底是誰?”許清涵舉着符咒,一步步蹭過去。那個女人感受到了光亮終于有了反應,她慢慢的回過頭,隻不過這動作硬生生的像是生鏽了的轉輪。
下一刻,原本背對着許清涵的女人的頭居然與她來了個對視,那就說明她的頭是轉過了180度。也就在這對視的瞬間,許清涵彎腰嘔吐了起來。
“尼妹!這是什麽玩意。”許清涵忍不住在心裏問道。
這赫然是一張被畫成小醜的男人臉,還有那發髻,那衣服都是怎麽回事?不過許清涵仔細回想了一下,猛然發現,這人是那老闆。
“蒼天!”許清涵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
“咯咯。”前面坐在床上的老闆笑了起來。臉上僵硬的肌膚溝壑着猶如萬條蟲子趴在臉上,讓人作嘔。
許清涵明白,他已經死了,還很巧合的變成了僵屍。
“哼。”許清涵毫不懼怕,九叔之前留的小冊子裏的道法她已經背的滾瓜爛熟,雖說運用起來還有些生疏,卻也無傷大雅。
她立刻拿出朱砂筆,快速的跑到老闆面前,準備在他的前額之處畫那道鎮屍符。可是這老闆雖然是剛剛起屍的僵屍,卻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維。他動作極其迅速的躲了過去,并反手拉住了許清涵的頭發。
許清涵叫痛一聲,不停的拍打他的手臂。
可是僵屍是沒有痛覺的,他沒有松手,反而一臉瘋狂的,張開了那張嘴。兩根尖牙屹立在老闆的嘴中,他慢慢接近許清涵,想一飲而快。
一直掙紮于頭發的許清涵漸漸感覺到身後那股漸漸逼近的邪氣,而後還有腐臭的氣息。她立刻僵在原地,微微側頭,用餘光看着身後的景象。當她看到那兩顆大尖牙的時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被僵屍咬一口可不是小事,屍毒可不是鬧着玩的。于是許清涵也不分青紅皂白,從兜裏拿出一大堆畫好的符咒往身後扔。
也不知是哪個符咒派上了用場,身後的僵屍老闆手一痛就松開了許清涵的頭發。
知道了僵屍的厲害,許清涵自然不敢戀戰,她拔腿就跑,三十六計走爲上啊。可是還不等她沖出門口,門就猛然關上,而她的身體也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掀起,扔到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