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紅光越來越盛。那道裂紋處突然崩裂開來,随即整個通道劇烈的晃動了起來。湧進來的水似乎也受到了這種力量的沖擊卷起層層漩渦,祁逸宸和許清涵在漩渦之中不停的上下浮動。
“咳咳,這是怎麽回事?”許清涵不停的上下浮動着,嘴裏不停的嗆着水。祁逸宸立刻緊緊抓住許清涵的手,帶她一起穩穩的浮在水面上,生怕她會被大水卷跑。
可是水流太過于湍急,漩渦的力量太大,本就已經疲憊不堪的二人,抵抗着這湍急的水流,很是吃力。最先繳械投降的是許清涵,她隻覺得整個人像要虛脫一樣,身體不聽使喚的慢慢沉入水中。
祁逸宸體力也快到極限了,卻還是咬牙拉過她,将她抱在懷裏,讓她的頭露在外面。可是時間越來越久,他也無力支撐了。此刻的水位已經超過了五米之高,整個排水道中水勢瘋漲,亂竄的水流像惡魔一樣,想要吞噬一切。
慢慢的,他們二人一同墜入水中,嘴中的氣泡從有到無,隻有緊握的雙手依舊沒有分開……
突然,整個牆壁轟然崩塌。水像洩洪一樣,順着裂口猛然流了下去。而祁逸宸和許清涵則是被水沖到了牆壁後面的一個空地上,而所有水流都滲入了空地兩側的縫隙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祁逸宸和許清涵摔被沖到空地上之後,全都暈了過去,沒了聲響……
與此同時,B市,溫家老宅。
許清涵逃跑那天,溫潤就因爲舊傷複發一病不起。
溫國強本以爲流這點血沒什麽大礙,又害怕别人知道溫潤的傷情,就一直沒有将他送去醫院救治,而是請來了溫家最信任的家庭醫生照顧左右。可是溫家老宅裏的醫療設施到底還是不夠完善,很多事情就此耽擱了下來。從那天算來,溫潤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兩夜了。
這一夜,溫國強走進了溫潤的房間,看着床上虛弱的他,眼神裏第一次流露出一絲不忍。他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拉過他的手。撫摸着兒子手心的繭子,溫國強知道,那是溫潤一個人辛苦謀生的印迹,這些年,他一個人過的其實很辛苦。溫國強心裏對他,不是沒有愧疚,隻是……
“老爺。”這時,輝叔手裏端着一盆熱水和一條毛巾也走了進來。他看到溫國強牽着溫潤的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老爺,能接納溫潤少爺了嗎?”
“怎麽說,他都是我的兒子。”溫國強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苦澀,“我錯過一次了,不想再錯第二次了。”
“溫潤少爺會好起來的。”這兩天兩夜,溫國強整個人也憔悴不少,輝叔又怎會不知?他放下手中的盆,用毛巾沾了點水,走了過來,準備替溫潤擦一擦身子。
溫國強見狀,接了過來,“我來吧。”
“老爺!”輝叔遲疑了一下。
“從小,我就沒好好的照顧他,算是對他的一種補償吧。”輝叔聽完,點點頭,恭敬的将毛巾遞給了溫國強。溫國強接過,仔細的替溫潤擦着身,他小心翼翼的繞過溫潤身上每一處紅腫的傷口,心下也忍不住一驚,當初自己居然下了這麽重的手。
這時,一陣均勻的敲門聲響起,溫國強的手頓了頓,側頭看去。
輝叔立刻走過去打開了門,來人正是溫家新的家庭醫生——皮特醫生,他是一位法籍華人,最近才回到中國,而一回來,就被介紹來了溫家。他有着八分之一的法國血統,雙眸很是深邃,五官也很立體,眸色并不是亞洲褐色,白皙的皮膚,一看就是遺傳了一部分西方人的血統。
“老爺。”皮特醫生恭敬的打着招呼。
溫國強眼神淡淡的掃過他,點點頭,“過來看看他吧。”
“好。”皮特醫生禮貌的微笑着,随後便放下手中的藥箱走了過來。他先爲溫潤量了一下體溫,又大體爲他檢查了一下傷口,神色有些凝重。
溫國強注意到了他的神色,閉着眼睛沉聲問道,“說吧。”
“老爺,若是今晚少爺不能退燒,那麽,他可能就真的熬不過去了。”皮特醫生如實回答。
溫國強聽到這話,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被他佯裝的鎮定掩蓋了過去,“嗯,今晚你看着少爺,盡量确保他沒事。”
“我會盡力的。”皮特醫生說罷,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現在需要爲病人診治,希望老爺可以回避一下。”
“嗯!”溫國強應聲答應着,随後就走了出房間。輝叔見狀也跟了出去,屋内就隻剩下了皮特醫生和溫潤兩個人。
見溫國強離開了,皮特醫生就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靜靜的看着眼前的溫潤。他嘴角扯過一抹淡淡的笑容,十分詭異。
……
溫國強離開後就回到了書房,他打開抽屜,拿出那張照片又看了起來。看着看着,眼角不由的流出了兩行清淚。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他一看上面的陌生号碼,神色凜然,接了起來。
“喂?”
……
“真的嗎?你在哪裏?”溫國強緊緊抓着手機,整個人都有些抑制不住的興奮,身體微微前傾,緊張的說道,“好,好,我馬上到,你等我。”
……
說罷,溫國強就拿着車鑰匙離開了。
一個小時以後,他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郊區,四周漆黑一片,很是蒼涼。溫國強打開車燈,看到了不遠處停着的那輛車,便走下來,斜靠在車上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出來吧。”
話落,一個人從一旁的樹後走了出來。溫國強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很久不見了。”
“是啊。”健碩的聲音響起,夾雜着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凜冽之氣。
“你說有辦法幫我治好潤兒?”溫國強直接進入了正題。
那人點頭,“不錯,怎麽說,他也算是我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