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涵側頭,看到窗子旁原本吹向室内的風全部向外猛烈的沖擊着,就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巨扇,控制着空氣的流動。
而她身上難負的重量也瞬間消失,許清涵這才知道什麽叫如釋重負,是真的如釋重負,瞬間釋放的壓力強烈的震撼着許清涵的心靈,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居然成功了。
當然,在驚訝之餘,更另她詫異的是這個聲音的主人。
“九叔!”許清涵不可置信的叫出聲,看着這個依舊衣冠不整,滿身邋遢的小老頭,想要親近。但下一刻,卻又本能的退縮着。怎麽說,這個人曾經企圖殺了自己。
可是張九叔卻嘿嘿一笑,剛要說話,看到許清涵要退後的動作,面色瞬間冷了下來,一把死死的按住許清涵的手,讓她無法移動分毫,“許娃娃,陣法還沒結束,這地方,你還不能離開。”
許清涵皺眉,不知是何感受。她沉下心,選擇了相信。雖然,還有很多事情她想問,但既然九叔選擇了幫助自己完成禹步,那此刻必定沒了要殺自己的心思,否則又何必多此一舉。
而張九叔此刻面色凝重也并非裝出來的,要知道,此刻萬物的重量都已經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在他觸碰到許清涵的一刻,就迅速将壓力轉移了過來,否則,許清涵又怎麽能穩穩的下落,毫發無損呢?
二人保持着這個姿勢,大概過了十分鍾,屋内那種奇妙的感覺終于消失,張九叔也松開了許清涵的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許清涵一脫離桎梏,立刻跑到屋子的另一頭,警覺的看向他。
張九叔掃了她一眼,無奈的笑了笑,“許娃娃,我并無害你之心,那件事,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許清涵皺眉,抿唇不語。
張九叔又說了一句,“若是我想害你,剛剛就不會救你,知道爲何你後來感覺不到任何壓力了嗎?那是因爲那些壓力都跑到我身上了,你個臭丫頭片子,還不快過來扶一下!”
許清涵一聽,不知道爲何,直接就選擇了相信,她屁颠屁颠的跑過去,攙住張九叔的胳膊,帶他去了一旁的沙發上坐好。之後,她又立刻跑到祁逸宸的床前,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他的魂魄,見完好無損,又觀察了一會兒,看祁逸宸真的呼吸平穩,面色也漸漸紅潤了起來,才放下了心。
張九叔一直看着她的動作,不言語。直到許清涵自己走過來才開了口,“那小子沒事了。”
許清涵點頭,“嗯,是沒事了。”
“他是沒事,你可差點出事呢。”張九叔斜着瞪了許清涵一眼,有些埋怨的罵道,“這禹步你也敢用,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許清涵聳聳肩,嘿嘿的笑了笑,随後也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可言,完全就是個女漢子的坐法,“我哪裏知道這禹步的威力這麽大。”
“哎,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張九叔歎了口氣,“你呀你呀,曾經有多少道學宗師都不敢用這禹步。”
許清涵一聽更加心虛了,“九叔,我知道錯了。”
“罷了罷了,這也是命,注定了我要幫你扛這一下。”張九叔搖頭,歎了口氣。“行了,祁逸宸這小子不會有事了,你這女娃娃也需要休息一下了,是不是覺得身體虧空的厲害?”
張九叔不說,許清涵還沒感覺,這一說,可來勁兒了,一下子就覺得腿也軟了,手也酸了,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了,連站起來都要喘上三喘了。
“嗯。”許清涵微微點頭,“九叔,謝謝你,對了,你怎麽會來,還有,那時候的事,是怎麽回事?”
聽完許清涵的問話,張九叔收斂了笑意,一臉凝重,他深吸一口氣,嚴肅的說道:“有機會再跟你說吧,我還有事,對了,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個魅?”
許清涵一愣,立刻想到了溫子然,“是啊,九叔,你怎麽知道。”
“這個以後再跟你解釋,切記,不要與他正面沖突,你不是他的對手。”張九叔囑咐道。
“哦,那九叔,你知不知道這作法要殺祁逸宸的人是誰?”許清涵見張九叔能迅速趕來,想必是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的,可是張九叔的回答,卻讓許清涵大跌眼鏡。
“我哪裏知道他是誰?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還問你啊?”許清涵瞪大了眼睛吼道。
“你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你用什麽禹步,我以爲你知道他很厲害,逼不得已才用這招對付他呢。”張九叔也驚的睜大了眼睛,一臉你腦袋缺弦的表情。
“九叔你也知道我會的本來就少,當時腦子一亂,隻想到了禹步。”許清涵一陣心虛,立刻軟了下來,“那九叔,萬一那個人再回來搗亂怎麽辦?”
“回來個屁,他自己都小命難保了。”張九叔呸了一口,吧嗒吧嗒嘴,“我走了啊,過幾天再見,行了,不跟你說了,笨蛋。”
還沒等許清涵說句話,張九叔就一溜煙沒了影子,随後祁淩陌和顔夢就走了進來。
祁淩陌一進屋就沖到了祁逸宸的床前,摸着他的手,感覺着他身體的熱度,這才放下心來。而顔夢則是坐在沙發上,爲許清涵号了号脈象。
“很累吧?身體怎麽突然這麽虧空?”顔夢忍不住心疼的問道。
“沒事。”許清涵疲憊的搖頭,“有一頓大餐,再來一個好覺就行了。”
顔夢笑着搖頭,揉了揉許清涵還在冒汗的額頭,“放心吧,虧不了你的嘴,你去休息會。”
說罷,顔夢就離開了病房。
祁淩陌回過頭,看着許清涵,衷心的說了句謝謝。
許清涵隻是搖頭,随後恢複一些體力的她再次走到祁逸宸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将身上的鎖魂繩解下,這件事情,也就算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