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祁淩陌準時派車來接她。許清涵頭發都沒梳,用冷水洗了把臉就出了門。
一路上許清涵都還在研究陣法圖,完全沒注意到車子已經開往了祁逸宸的山頂别墅。
一下車,許清涵就有些被吓到了,這也太大了吧。隐于山林之間的歐式别墅,充滿異國風情的建築風格,确實符合祁逸宸的口味。
進入其中,更是豪華的有些任性,不過一夜沒睡的許清涵此刻完全無心欣賞,隻覺頭暈目眩。
很快,許清涵就被李盛李宗帶到了一間空曠的屋子,屋内隻擺放了一張真皮沙發。除此之外,便是祁淩陌提前準備好的各種布陣所需的東西,隻等布陣之人的到來了。
許清涵正在感慨祁淩陌的用心,對面就迎來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剛想打招呼,就見那人被自己吓得後退了半步。
“怎麽了,小陌?”
“小清,你昨晚……見鬼了?”祁淩陌沉默了一下,旋即小心翼翼的問道。此刻的許清涵蓬頭垢面,眼眶發青,整個一女鬼的形象,也難怪自己會被吓了一跳。
許清涵擡起頭,雙眼無神的看着他,“啊?我每天都見鬼,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你今天,似乎,有點不在狀态。”祁淩陌上下打量着許清涵,尴尬的笑了笑。
許清涵揉了揉鼻子,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哦,昨晚鑽研陣法鑽研了一夜,沒休息好而已。”
聽到這話,祁淩陌不由的感動了一下,他微微勾唇,眼神中透出一絲莫名的溫柔,“看你這麽努力的份上,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酬勞。”
祁淩陌本以爲一提到酬勞,許清涵一定兩眼放光,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可是今日的許清涵卻一反常态,隻是淡淡的敷衍了一聲,“嗯”。
祁淩陌神色微微有些異樣,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常态,認真的對她說道,“這件事我花了很多口舌才說動了大哥,所以,你懂得。”
許清涵低着頭,看不清表情,“我隻能說試試。”
過了一會兒,祁逸宸這個久違的面孔就出現在了許清涵和祁淩陌的面前,跟随而來的還有一個拷着手铐的陌生面孔。
祁逸宸一如往昔,隻是單單的站在那裏,都會給人一種壓迫的氣勢。他黑沉的眸子毫無感情的掃了許清涵一眼,旋即慵懶的靠躺在真皮沙發上,嘴角勾起一抹狂妄不羁的笑容,似是玩味,也似嘲笑。
而那個陌生男人,賊眉鼠眼,眼神閃爍,特别是那一身囚服,雖然在外套的遮掩下,仍十分惹眼。許清涵用那雙頂着黑眼圈的眼睛仔細打量了他一下,便知這必然是一個死刑犯。因爲他的身上,背負着好幾個黑色的鬼影,定是被他傷害之人。
“大哥,你來了?”祁淩陌走過去,一臉讨好的問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凡事都有求必應。”
“你小子,我要是不同意,你會輕易放過我?”祁逸宸旋轉着左手小指上的尾戒,寵溺的看了祁淩陌一眼。
祁淩陌挑眉,“哪裏?難道大哥不想知道這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麽嗎?我想,你比我更想知道。”
祁逸宸沉默,眼睛陰沉的恐怖,似是在思考着什麽。
許清涵一直呆呆的看着祁逸宸的側臉,竟有一瞬間的失神,自己居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不過當她看到祁逸宸把玩着的尾戒之時,不由的勾起唇角。那是她讓祁淩陌給他的白玉戒指。
“我去布陣,你們先忙。”許清涵平靜的說道,然後就忙活去了。
而在她轉身離開的一刻,祁逸宸就将尾戒摘了下來,而後眼神犀利的望向那個死囚犯,過了幾分鍾又重新戴了上去。
許清涵蹲在地上很努力的忙着,隻想盡快解決掉祁逸宸的事情,然後趕緊聯系張九叔救出自己的父母。但往往欲速則不達,越是着急,許清涵腦海中越是不斷浮現出那日看到的手術台上的畫面,揮之不去。焦心的許清涵總是無法靜下心來,布陣時更是屢屢出錯。
手忙腳亂之時,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當她拿出來看到上面的信息,整個人都傻掉了,手機也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小清?怎麽了?”祁淩陌見狀,關切的問道。
祁逸宸也若有所思的轉過頭,看向她,眸色深沉,眼中閃着意味不明的光。
“沒事,我沒事,昨晚沒睡好。”許清涵連忙搖頭,慌張的收起手機,低着頭繼續忙活着。
心越亂,陣法越錯。結果足足過了一個小時,都沒有擺好。
祁逸宸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了她的面前。
“睡着了?”熟悉又清冷的聲音傳來,一雙锃亮的皮鞋出現在她眼前,她慢慢擡起頭,就看到了身材修長挺拔的祁逸宸。
“沒。”許清涵抿唇,眼光有些閃爍,竟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立刻又重新低下頭,擺弄着地上異常雜亂的符咒陣法。
“你當我的時間很清閑?”祁逸宸皺着眉頭,似是玩味的說道,“這一個小時,足夠我簽下一個千億的合作。”
許清涵手下的動作頓了頓,并沒有擡頭,隻是平靜又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是不完整的記憶,對你這樣的人來說,豈不是一種諷刺?”
聽到她的話,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祁逸宸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了遠處,整個人都有些神情恍惚。諷刺嗎?确實有些諷刺。
“如果順利,這次失去的記憶可以找回,那麽再以前的呢?”祁逸宸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許清涵難掩吃驚的擡頭看了他一眼,“這以前,你也失憶過?”
“回答我。”祁逸宸俊眉微皺,冰冷命令的口吻讓人無法反抗。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