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母妃!”夜安歌走到慕青冉的身邊,伸手抱住了慕青冉的手臂,将頭輕輕的倚在她的肩膀上,全然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态,倒是與方才的模樣判若兩人。
見狀,夜安陌不禁啞然失笑。
歌兒這孩子……隻要離了母妃和父王的面就是最爲老練的,可是隻要在他們面前,便會難得的出現依賴他們的模樣,當真是格外的惹人疼愛。
可是偏偏,他就沒有這般特别的待遇!
“可曾在宮中用了晚膳?”慕青冉的聲音溫柔的響起,看向夜安歌的眸中充滿了寵溺。
“宮中的膳食不好吃!”說着話,夜安歌的眉頭不禁微微蹙起,一時間讓屋内的三人均是心疼不已。
“傳膳!”夜傾辰的聲音冷冷的響起,心中對夜傾昱表示極其的不滿。
讓他寶貝女兒進宮去幫忙,居然還不讓吃飽,安得這是什麽心!
“不若下次讓府中的廚子随你一道進宮吧!”夜安陌想了想,覺得還是自己這個主意比較實用。
不管怎麽說,都不能讓他們家的小郡主餓肚子才是!
但是事實上,這事兒還真的不怪夜傾昱,夜安歌也就是在自己家人的面前方才會如此,但凡是出了他們的視線之外,她從來都是不會刻意講究這些東西。
“歌兒,要不你以後别再進宮了!”一邊爲夜安歌仔細的布着菜,夜安陌一邊試探着問道。
眼看着父王和母妃便要出去玩了,若是連歌兒也整日的待在宮中,那他自己一個人待在王府中有什麽趣兒!
聞言,夜安歌卻是連頭都沒有太擡,直接淡淡回道,“兄長不若與我一同進宮吧!”
話音方落,便隻見夜安陌的臉色頓時一僵,随後便閉緊了嘴巴不再多言。
真是一位不可愛的妹妹!
明知道他最讨厭的就是進宮,倘或是在宮中遇見了舅父,他定然又要唠唠叨叨的讓他勤加學習,不可荒廢心智。
可如今就連外曾祖父都不再念叨他了,舅父怎地還如此執着!
見夜安陌不再說話,夜安歌不禁微微彎了一下唇角,随後兀自靜靜的吃着飯。
而慕青冉看着這兄妹倆你來我往的鬥着嘴,眸中不禁布滿了笑意。
“母妃與父王幾時啓程?”想到什麽,夜安歌轉頭朝着他們問道。
“後日!”
聞言,夜安歌沉默了半晌之後方才望着夜傾辰說道,“那父王可要早前帶母妃回來!”
不能再像以前一般獨占母妃了,時日久了她可是會很惦念呢!
“好!”
見夜傾辰如此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夜安陌不禁微微挑眉。
到底還是歌兒有面子,倘或他與父王如此說的話,隻怕得到的就隻是一個白眼兒而已。
“歌兒别擔心,爲兄會好生照顧你的!”說着話,夜安陌的眼中就不禁隐隐跳動着期待,覺得自己終于有機會體驗一次爲人兄長照顧妹妹的感覺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卻是,夜安歌接下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他興緻勃勃的一顆心打入了塵埃中。
“兄長倘或是不說這句話,我心裏還不曾擔憂。”
夜安陌:“……”
他有這般不靠譜嗎?!
“母妃後日便與父王外出了,不知這兩日晚上能不能讓歌兒同母妃說說體己話?”說着,夜安陌不禁面露期待的望着夜傾辰,明亮的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聞言,夜安陌頓時便來了精神,他趕忙轉頭望向夜傾辰,想要知道他聽聞歌兒的話到底會作何反應。
旁的他倒是不确定,不過這話若是由他來講的話,定然早就被父王直接扔出浮風院了。
“明晚!”皺眉想了半晌之後,夜傾辰方才聲音清冷的回道。
“成交!”一聽夜傾辰答應了下來,夜安歌趕忙伸手抱住了慕青冉,似是唯恐他反悔一般。
見狀,夜傾辰卻是不禁轉頭望着她,随後忽然揚唇一笑。
沒想到他竟是會被自己的女兒給算計了!
方才她說要青冉這兩晚都陪着她,他心中雖有不願,但又不舍得直接出言拒絕歌兒,是以便折中說可以讓青冉陪她一晚,可偏偏卻是着了她的道。
這小丫頭想來從一開始打算的就是一個晚上,不過是爲了迷惑他,才故布迷陣多說了一晚。
“你如今越發出息了!”居然連他都敢算計,不虧是他的女兒!
聽着夜傾辰清冷的響起,夜安陌的心頭不禁一跳,可是看着夜安歌依舊靜靜的窩在慕青冉的身邊,他不禁搖頭失笑。
她倒是聰明,事事都躲在母妃的身後!
“都是父王教導的好!”說完,夜安歌還朝着夜傾辰微微一笑,頓時便讓他決定不再追究了。
見狀,慕青冉不禁無奈的一笑,“母妃這兩日都陪着你!”
“青冉……”一聽慕青冉如此說,夜傾辰頓時便不幹了。
瞧着夜傾辰一臉的不情願,夜安陌和夜安歌便有眼色的退出了房中,左右目的已經達到,他們也沒必要再在此處礙眼。
方才出了房中,夜安陌便一眼見到了候在廊下的玄衣少年,瞧着他在見到歌兒的一瞬間眼睛蓦地一亮,夜安陌的眸光卻是不覺一閃!
“清魄,你沒看見我嗎?!”怎地眼中隻有歌兒一人,竟像是完全沒有見到他似的!
聞言,那個名喚清魄的玄衣少年卻是并沒有接話,隻轉身朝着夜安陌略一施禮,随後便繼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安歌,似乎他的視線中,便隻能出現她一人的身影。
見此,夜安陌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幽暗的光。
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少年,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不喜歡。
因爲從幼年時期開始,清魄便一直跟随在歌兒的身邊,兩人簡直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與其說他才是歌兒的兄長,倒不如說清魄更像!
“兄長,我想吃一品軒的藤蘿餅!”
“我這就去給你買!”話音方落,便隻見夜安陌瞬間便消失了身影。
看着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的人,夜安歌的眸光不覺閃閃發亮。
“清魄,日後盡量少出現在兄長的面前,特别是我不在的時候。”想到方才兄長看着清魄的眼神,夜安歌便不禁微微閉眼,這兩人大抵前生是宿敵。
聽聞夜安歌的話,清魄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望向她的眼眸中猶如寒星點綴。
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夜安歌發現兄長總是在不經意間處處針對清魄,初時她還有些不解,可後來她漸漸長大,便明白了那是一種占有欲在作祟。
就像是父王對母妃的獨占欲,兄長對她也有一種出于本能的呵護,是以每每見到清魄與她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表現的極爲不悅。
其實不僅僅是清魄,就是旁的人他也是如此!
想到這,夜安歌轉頭望向身邊的少年,見他一雙眼睛專注的望着她,便覺得有機會還是要找兄長談一談。
待到兩人一路回到夜安歌的院中之後,清魄卻是靜靜的站在門外不再行進一步,可卻也同樣不曾離開。
見此,夜安歌不禁奇怪的望着他說道,“有事?”
倘或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同她說的話,他應當是不會如此行事的。
聞言,清魄卻是沒有說話,而是徑自伸手握住了夜安歌的手腕,拉着她纖細的手一圈一圈的繞着院中的柳樹走着。
院中伺候的婢女見了,卻是趕忙低下頭不敢再看,神色恭謹的退出了院外候着。
而夜安歌便這般任由清魄拉着走了一圈又一圈,他沒有出言解釋,她也沒有開口詢問,可兩人之間似乎就是有着這樣的默契,無論他做什麽,她總是能第一個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