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實上,她不過就是因爲一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是以方才會覺得心情舒暢。
鍾銘楓說的是對的,她與夜傾桓之間的事情,其實并不存在誰對誰錯,隻是他一味在用他的辦法來保護她,而她此前并不能明白理解罷了。
夜傾桓對她的好她是知道的,隻是原本她一直在糾結他欺騙她的事情,可經過了今日的事情,
她想她懂了。
這世間有太多的人,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而夜傾桓所做的……就是保護好她心中的想法,不願讓她面對這般現實的情況。
心中越是想的透徹,煙淼的心情便不禁覺得放松,唇邊的笑意也就愈發的明顯。
見狀,不僅僅是對方的那些人感到恐懼,便是連玄姬都有些錯愕的看着煙淼,不明白她怎會忽然之間露出這樣的神色。
要知道……便是她們兩人相識了這麽長的時間,玄姬也從來沒有見到過煙淼如今日這般微笑。
一時間,倒是不禁有些看呆了神色!
“如何……可還要再戰?”看着對方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人,煙淼的聲音顯得很是清冷。
事實上,她自己也受了一些皮外傷,不過卻并沒有大礙。
即便需要再與他們打上一遍的話,她也一樣能撐得住!
聽聞煙淼如此說,爲首的那幾人卻是紛紛神色驚恐的退了幾步。
藏劍山莊的人幾乎都沒有受很重的傷,反而是他們這邊,功力散盡的功力散盡、滿身劍傷的滿身劍傷,實在是有夠狼狽。
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的卻是,盡管他們的傷勢多很嚴重,但卻并未有一人喪命。
是以此刻聽聞煙淼的話,他們的心中便不禁覺得更加的惶恐。
那般激戰混亂的情況下,她竟然還能把控對人下手的分寸,全部将他們重傷,偏偏又不會傷了他們的性命。
更何況,她如今還未曾用半點内力,倘或有朝一日她的内力全部恢複的話,還不知道到底會造成何種樣的局面呢!
已經鬧到了眼下這般地步,縱然她并不是缥缈仙子,他們也是萬萬不敢再輕視于她。
“你……你如此重傷各大門派之人,就不怕将來被人尋仇嗎?”盡管心中已經對煙淼感到十分的恐懼,但他們仍舊是強撐着面子問道。
今日在此鬧出這件事情之後,隻怕不日江湖中便會傳言紛紛,到時候即便她武藝再是高強,想來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可是煙淼聽聞這話,卻是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眸中滿是不解之意。
“所以……你是提醒我該殺人滅口嗎?”
聞言,那群人卻是瞬間吓得屁滾尿流。
但是對于煙淼而言,她卻并不是刻意說出這樣的話來吓唬他們,她隻是很認真的在詢問罷了。
因爲師傅曾經告訴過她,有些時候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并不需要将自己的意圖完全暴露出來,反而是略顯神秘一些,會給人更多的遐想空間。
便如眼下這般狀況,她分明有能力直接殺了這群人,可是她卻并沒有,煙淼覺得師傅她老人家大抵便是這個意思。
“玄姬你們是帶不走的,不過此事确然是與鍾銘楓無關,你們日後若想報仇的話,直接來尋我便是。”
“煙淼!”一聽煙淼如此說,鍾銘楓想要出言制止卻是已經來不及。
此事本就與她無甚相關,将她無辜牽扯進來他已經感到萬分的抱歉,如今卻又哪裏能讓她爲此擔責!
“隻不過……”說着話,衆人便隻見煙淼握着玉笛劍的手緩緩擡起,慢慢指向衆人,随後大家便聽到她一貫清冷的聲音接着響起,“若是再被我遇上的話,便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話落,一時間藏劍山莊的門前隻餘呼嘯的寒風凜冽吹過,半晌都未有人再敢吭聲。
這話倒不是煙淼在托大,而是她如今沒有内力,是以很多招式上會得到一些控制。
可他日待到她的内力恢複了,隻怕就不僅僅是受些重傷這般簡單了。
聽聞煙淼的話,他們便連忙連滾帶爬的離開了藏劍山莊,而這當中有一些被打的昏迷之人卻是已經無人再無顧忌他們的死活。
見狀,煙淼的眉頭不禁微微蹙起,心中覺得有些諷刺。
方才來時還是成群結隊一團和氣的樣子,可是待到逃命之時,卻是已經各自逃竄,哪裏還顧得上别人!
“煙淼!你沒事吧?!”玄姬幾步走到煙淼的身邊,仔仔細細的檢查着她身上的傷口。
“沒事!”
聞言,玄姬見她真的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方才懸着的心才算是終于安穩了下來。
原本她便一直在擔心煙淼的傷勢,隻是恐若她當時就問出口的話,怕是那些人便會更加覺得有恃無恐,是以她才一直忍着。
眼下見她當真沒有什麽大礙,她心中的石頭也終是落了地。
“還是趕快回去包紮一下吧!”鍾銘楓看着煙淼身上觸目驚心的血迹,覺得不管是她的也好,别人的也罷,還是盡快處理了爲好。
總覺得她不适合如此濃豔的顔色,還是那般絕對純淨的白色更加的适合她,也更加襯得起她。
因着煙淼之前将大部分的人都牽制住了在她那邊,是以鍾銘楓倒是不曾受到傷害。
而玄姬一直在保護着鍾銘祿,倒是肩膀處被人砍傷了一刀!
一時間,幾人都回了自己的院子,由着莊中的大夫爲他們診治療傷。
鍾銘楓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眼中似有無限哀愁。
雖然今日暫且躲過了這一場劫難,藏劍山莊中的人也未有很多人受傷,但是這般大張旗鼓的與武林各個門派爲敵,将來斷或是沒有甯日了。
可是當時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爲銘祿保住玄姬,那麽不管此後發生什麽,他都是不會後悔當時的決定。
而且看着今日銘祿的反應,想來定然是已經對玄姬上了心,縱是鍾銘楓心中有些放心不下這般情況,卻仍舊無法直接出言制止。
他能做的,便也隻是好生在背後保護他們,不讓他們受到傷害而已。
但是誰知鍾銘楓的打算還未付諸實踐,鍾銘祿卻是自己找了過來。
“今日之事,怕是不會輕易了結,兄長心中可有解決之策?”鍾銘祿的聲音溫柔的響起,眸中卻是閃過了一抹憂色。
倘或不是因爲他惹出的麻煩的話,想來藏劍山莊也不會造此劫難。
聞言,鍾銘楓的眸光倏然一凝!
半晌之後,他方才皺眉說道,“你與玄姬要盡快離開藏劍山莊!”
否則的話,隻怕那群人定然不會甘心就此離去的,他日若是卷土重來,必然依舊會朝着玄姬下手!
“那兄長呢?”
“我自是要守在這裏!”這裏是父輩們打下來的基業,他絕不能輕易的放棄。
可銘祿不一樣,他自幼便活的極爲辛苦,如今難得有了一個自己喜愛的女子,也該學着與旁人一般好好的生活,不該再爲從前所累。
“兄長如此,銘祿斷不能應!”鍾銘祿的聲音雖然依舊溫柔,但是語氣中,卻是帶着不容拒絕的堅定,“我心中有一想法,兄長不若聽聽!”
“是什麽?”
“将玄姬送回羅刹宮,我以死謝罪!”唯有如此,才能算是對江湖中人有個交代,否則的話,隻怕天長日久,這件事情都是難以有個了結。
畢竟……玄姬曾經殺死過那麽多的武林中人,那些人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若是想要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平息這件事,便也唯有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