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因着爹娘的關系,她一心記挂着他們的安危,是以不得不聽命于大皇子。
但是如今卻是不同了,她已經是了無牽挂,不管她想要做什麽,都無人能夠再約束她!
原本她所求的,就隻是能夠在宮中安穩度日而已,可是如今……她已經漸漸難以滿足。
爲何所有的人能夠活的潇灑肆意,偏偏隻有她這般命苦,不僅要嫁給堪比自己父親年紀的人,甚至還要被他們玩弄在鼓掌之間!
她不會就這樣甘心的!
“隻要我同陛下說,讓他将皇位傳給你,到時候你就是這天下之主!”屆時,再也無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
聞言,夜傾辰的眼中不覺閃過一抹冷芒,但是抵在娴妃心口的利劍卻是依舊沒有收回來。
“你未免太過自以爲是了!”他若是想要這萬裏江山,難道還需要一個女子動手!
更何況,即便是需要有人幫他,自然也是青冉爲他出謀劃策,共謀大業,哪裏輪得到她!
見夜傾辰的神色愈見冰寒,娴妃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如何能夠接受被人的幫助,更遑論是一個女子的幫助!
“我知道這一切對你而言,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辦到,可是……由我來做不是更好嗎?”不需要一兵一卒,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隻要陛下留下一道遺诏,就萬事俱備了。
屆時,他成爲高高在上的帝王,而自己對他有莫大的恩情,一切也許就會發生轉機了。
“隻要你肯相信我,我一定會豁出性命的幫你!”她會讓他知道,慕青冉能爲他做到的,她也一樣可以!
說着話的時候,娴妃的眼中滿是激動的神色,她極力的在說服着夜傾辰,可對方的神色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爲所動。
在娴妃看來,夜傾辰就像是一座冰山,不管她付出多少的努力,都無法将他焐熱。
甚至是,在你準備全心全意的爲他付出一切時,他連眼神都不屑給你一個,讓人心中冰寒徹骨。
盡管不願承認,但是她心中很清楚,隻有在面對慕青冉的時候,他甚至不需要她來融化他,自己就會變成寸寸烈火,全然的将她包圍呵護。
平心而論,她心中是嫉妒的,也是憎恨的,恨上天爲何如此不公!
明明慕青冉都已經那般完美了,她近乎是擁有了所有女子渴望的一切,偏偏連夫君也是如此獨一無二。
而她所看重的,也非是夜傾辰如何位高權重,亦或是他如何俊美天成,隻是因着他的一顆真心。
靖安王府中莫要說是一個側妃或是妾室,便是連通房丫頭都沒有,這樣的寵愛,便是普天之下也難尋第二人!
倘或她也能得到他如斯寵愛的話,就算他讓她爲此豁出性命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的性命,在本王看來……一文不值!”若然不是爲了調查陛下的情況,他絕不會在此地逗留。
一文不值!
聞言,娴妃的身子不禁微微一晃,眼中頓時便泛起了一抹淚意。
爲何他如此冷酷的對待她!
她不過就是傾慕于他而已,并未要求他一定要如何回應,她也知道這般做法極爲危險,是以她近來方才一直謀劃着,要盡早控制陛下,隻要他對自己言聽計從,那将來不管發生何事她都是不怕的。
有了陛下這個天然的保護屏障,那不管是誰想要扳倒她,都不是那麽容易的。
“夜傾辰……你會後悔的!”既然你如此不将我的心意放在心上,那将來發生了任何的事情,都是你逼我的!
後悔?!
聽聞娴妃的話,夜傾辰的唇邊忽然揚起了一抹極爲諷刺的笑意。
他此生唯一後悔過的一件事,就是當初同意讓青冉生産,那種眼看着她受苦,而他卻無能爲力的感覺,不僅是以後不願再體會,此前的那一次……如果時光可以倒轉,他也不會再讓其發生了。
想到這,夜傾辰的眼中有片刻的柔光,可是待她看清眼前的人時,卻是猛地一劍刺進了她的心口處,下手毫不留情。
“你……”神色震驚的望着沒入自己心口的劍尖,娴妃的眼淚頓時便掉了下來。
素白色的寝衣已經被鮮血浸濕,心口處傳來的痛意讓娴妃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劍傷的刺痛,還是心傷的揪痛!
盡管方才一直被夜傾辰拿劍指着,但是娴妃的心中卻根本沒有害怕,她以爲他不會真的刺下去的。
就算他不喜歡她,可也不至于厭惡至此,誰知……竟都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看着鮮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娴妃像是感覺到了冰涼的劍尖刺進心中的感覺,滿心冰冷,周身仿若都沁在了冷水中,寒的徹骨。
“你爲何不直接殺了我?”他隻是刺進了一個劍尖,傷了她,卻不緻死!
收劍回鞘之時,夜傾辰便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空中隐隐飄蕩着一句話,那麽清晰的傳到了娴妃的耳中。
“你不配死在本王劍下!”
隻這一句話,卻是令娴妃頓時癱坐在地,眼神變得呆滞空洞。
不配……
呵呵……她竟是連被他親手殺死都不配!
這般一想,娴妃隻覺得心中痛的愈發厲害,她的手慢慢撫上心口,卻觸到了滿手的鮮血,殷紅無比的顔色,在燭光下泛着詭異的光彩。
事到如今,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那她也着實沒有必要再去顧念什麽了。
原本她還想着,盡她最後一份力去幫助他,可他竟然這般寒了她的心,那就莫怪她心狠手辣了!
既然她得不到,那還莫不如直接毀掉!
她不是非要幫着夜傾辰不可的,畢竟不是還有一個大皇子嘛!
隻要自己同他做些交易,幫她得到皇位,屆時一樣可以有資格去與夜傾辰談條件。
娴妃這一邊兀自幻想的極好,但是她不知道,一場針對她而來的精心謀劃,已經悄然無聲的開始。
像是黑暗中張開了一張巨大的網,待到她終于意識到現狀的時候,卻是已經爲時已晚!
……
禦書房
這幾日慶豐帝都沒有去過鳳藻宮,也沒有再見過娴妃,但是脾氣卻是愈發的暴躁,精神也比不得往常,甚至時常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明明容嘉貴妃已經故去多年,但是他今日早朝之時,卻是望着夜傾桓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喚了一聲“華兒”!
這可是吓壞了蔡青,趕忙宣稱陛下身體有恙,匆匆退了朝。
若是再如此下去,隻怕朝中的人都會察覺到異常,事情就會變得愈發麻煩了!
好在那日夜傾辰去鳳藻宮的時候,他在明吸引娴妃的注意力,墨刈和墨清兩人在暗中将她的寝殿翻了個底兒掉。
雖是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藥材之類,可是他們卻覺得那屏風後面的浴桶有些不對勁兒!
那種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香氣,與娴妃身上的别無二緻!
再加上她自己在與夜傾辰的言辭之間,也好像隐隐透露一種,陛下已經全然受她支配的感覺,他們便愈發的覺得此事不簡單。
是以再後來,墨熙又親自去了一趟鳳藻宮,這一去……卻是果然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後來的這幾日,慶豐帝的情緒明顯已經不受控制,動不動就發脾氣,甚至時而就瘋言瘋語的說些什麽,不過大多都是圍繞着容嘉貴妃的事情。
倘或是讓他這般模樣上朝的話,定然是要出事的,是以夜傾辰便拿着帶有慶豐帝朱批的奏折去到王府上,讓慕青冉臨摹他的字迹,頒下一道聖旨!
暫命三皇子夜傾桓代理朝政,靖安王夜傾辰從旁輔佐!
而就在慕青冉寫好這道假聖旨被人送回宮中的時候,蔡青持着聖旨的手卻是不禁隐隐有些發抖。
雖然王爺說了會一力承擔此事,但是這般假傳聖旨的事情……他到底是想都不敢想!
可若是不這般做……
看着慶豐帝神色呆愣的坐在禦座上,蔡青的眉頭不禁越皺越緊,最後終是做了決定!
一切都是爲了陛下,更何況……這道聖旨,倒也不完全算是假的!
……
靖安王府
這幾日夜傾辰都帶着夜安陌住在宮中,因着最近陛下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便将他先送了回來。
再加上他幾日不曾見到慕青冉,心中已是極爲想念,此刻終于被她抱在懷中,那張小臉方才又笑的極爲開心。
“墨熙可找到病因了?”說起來,慕青冉也不清楚慶豐帝到底究竟是不是生了病,可正是因爲弄不清他到底是因何如此,方才愈發的令人感到擔憂。
“已經有些頭緒,但并不十分确定!”夜傾辰的聲音清冷的響起,說着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起。
陛下如今的這狀态,倒是着實令人感到束手無策,并非是中毒,也沒有找到病因,一時間讓人覺得無從下手。
墨熙這幾日近乎是将能想到的辦法都試了一遍,但是效果卻并不顯著。
“留着娴妃,已是無用了!”雖是不能一刀斬,但是她如今在宮中的地位還是有些危險。
不管陛下那邊情況如何,先将娴妃推下台再說,隻要确保她不死,那一切就都還有餘地。
“夜傾桓的人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這幾日……”
兩人正說着話,紫鸢卻是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了進來,呈到夜傾辰面前之後,便又悄然無聲的退了下去。
見此,慕青冉的眸光卻是不覺一閃!
她竟是一時忘了,他如今還一直在用着墨熙調制的藥呢!
然而就在夜傾辰端起藥碗的一瞬,卻是忽然聽聞墨錦的聲音在門外急急的響起,“啓禀王爺!陛下暈倒了!”
話音方落,夜傾辰便猛地起身,擱下手中的湯藥之後,便朝着慕青冉囑咐了幾句,說完便連忙入宮了。
身後,隻餘下藥香袅袅和慕青冉略有憂色的眼眸。
不知陛下爲何會忽然暈倒,到底是因爲病情終于發作,還是身體承載不了那麽多的負荷,這些事情現在都無法确定,還是要等宮中一些都明了之後,夜傾辰會派人傳信回來。
倘或陛下真的病倒,那麽久等同于是陛下真的放權給了夜傾桓,皆是夜傾瑄一黨的人必然不會接受,隻怕到時會有好一番折騰。
趁着他們兩方還沒有鬧起來,還是要盡早控制娴妃!
……
不日之後,宮中傳出陛下病倒的消息,朝野震驚!
而他傳旨命三皇子監國,靖安王從旁輔佐,頓時也令朝中一衆大臣感到極爲疑惑。
王爺不是病重在府中修養嗎?
如何能夠輔佐三殿下?!
然而當衆人看着那人一身墨色錦袍出現在大殿中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異常!
不管是瞧着王爺的氣色還是身姿,都不像是重傷在身的樣子,難道這麽快的就養好了嗎?!
有他力挺夜傾桓暫理國事,一些中立的大臣也是不敢輕易言語,甚至是隐隐有倒戈的意思。
夜傾瑄雖是滿心的不服和疑惑,但是一道聖旨壓了下來,他也是無法辯駁。
更何況,宣旨的人是蔡青,他本身就仿若是父皇的分身一般,有他神色自如的站在那,一般人都不會有所懷疑。
朝中雖是這般争鬥的局勢,但是換在百姓之間卻是全然變了一個模樣。
聽聞陛下這一病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此前了空大師的那個夢境。
金龍被斬……果真是有寓意的!
這才過了沒幾日,陛下就病倒了,倘或再是不能破解那兩句話是何意的話,隻怕陛下就真的難以渡過此劫了!
而就在這人心惶惶之時,欽天監的人夜觀星象,卻是發現了不同尋常的現象。
隻道是不日之後會出現“熒惑守房”的現象,這可謂是大兇之兆啊!
那是一顆微微泛着紅色的星星,近來一直行蹤不定,而欽天監的人近來卻發現了一些規律,倘或再是移動的話,那麽不日就會停留在所謂的天王布政之宮——房宿的位置,是謂不祥之兆!
這還不算,那顆紅星移動的方向恰好是從皇宮的西南角而來,漸漸向着宮中的承乾殿這邊。
如此一說,衆人倒是有些理解爲何陛下會忽然病倒了。
說起來,慶豐帝的身子一直極好,此前也不曾見他有何不适的情況,更何況禦醫天天都有請平安脈,若是有何異常的話,他們應當早就發現了,何故等到現在!
是以這般一想,衆人倒是都不禁覺得,陛下這一病,着實有些詭異。
禦醫都查不出病因,紛紛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的瞧着陛下愈見消瘦。
而就在此時,了空大師在沉寂多日之後,卻是忽然幡然醒悟,終于想到了那兩句話究竟是何意。
夙夜一别又相逢,西南方向鸾飛騰……
前一句話,說的恰是一個“鳳”字!
後一句中還指出了西南方向,而若是将其聯系在一起,可是說宮中的西南方有,有鳳壓制住了金龍?!
按照欽天監的人所言,那熒惑守房也是發生在西南方,而宮中的西南方,則剛好是娴妃的鳳藻宮!
不過那邊的宮殿倒不僅僅隻住着她一人,尚且還有别的妃嫔在,隻是位列妃位的人,隻有她一人,其餘的一些小主,萬萬是不可稱“鳳”的!
了空這般想法一出來,豐鄰城中頓時便炸開了鍋!
說起來,衆人也是覺得疑惑,娴妃明明沒有十分美豔,子嗣也沒有一個,文采更是皆無,那何以位列妃位,得陛下如此寵愛?!
難道……她竟果真是妖孽之人,用術法迷惑了陛下?!
------題外話------
所謂熒惑守房就是由于火星繞太陽公轉的周期比地球長一倍,所以站在地球上看火星運行的軌迹有時靠前有時靠後。
雖然被群毆了一頓,但是大奇還是很敬業滴,所以咱們采訪繼續!
青冉:大奇……你要不還是歇歇吧!
大奇:沒事呀!你看我躺的不是挺舒服的嘛!刀口的蝴蝶結系的也非常漂浪,完美!
8、覺得對方性格怎樣?
青冉:很好
王爺:完美
(大奇)青冉你說的是實話嗎?
9、會和對方吵架嗎?
青冉:不會
王爺:不會
10、有動手打過對方嗎?
青冉:沒有
王爺:……咳,沒有
(大奇)嘿嘿嘿……被我抓到了吧!王爺你劈了青冉一掌自己忘啦!
哎呦!别打臉!别打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