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闖進了大皇子府!
顧不得許多,夜傾瑄趕忙快步出了書房,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便感覺到了一股迎面而來的劍氣!
幸而身後的尉遲凜趕忙拉了他一把,方才沒有傷到要害,但是也受了皮外傷。
對方的人并不多,隻有三個人,雖是武功路數極高,生生将書房這一方的暗衛都牽制住了。
夜傾瑄的手緊緊的按住胸口的位置,目光與爲首之人對上的時候,他的心中不覺一驚!
不是夜傾辰!
這般光天化日的闖到他的府上來刺殺,居然不會是夜傾辰,可不是他……還能有誰!
即使不是夜傾辰,那也定然是他派來的,說不定……他眼下就在大皇子府中!
如此一想,夜傾瑄的唇邊卻是忽然揚起了一抹笑意。
來的正好!
便剛好趁着今日,将他們一舉都拿下才好!
正在這時,卻是見到府中的一名小厮慌慌張張的跑了來,隻道是府上來了刺客,大皇子妃不幸受了傷。
聞言,夜傾瑄的眸光卻是不禁一暗!
竟然是兵分兩路,怪不得這一處的人這般少,原是都分散開了。
冷眼看着在院中交戰的幾人,夜傾瑄的心中卻是在飛速的思索着,書房、後院……已經有了兩處發現了刺客,那接下來……
方才這般想,便見到又一名小厮連滾帶爬的跑了來,口中斷斷續續的說着什麽,而夜傾瑄聽聞之後,卻是整個人更加的陰沉!
果然!
每一波的人數量都是不多,卻偏偏位置及其松散,按理說應該聚在一起才好反抗,可是夜傾辰卻偏偏反其道而行。
是對自己的暗衛極其有信心嗎?
“刺殺本殿,将他們全部斬殺!”随着夜傾瑄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頓時不知從哪冒出了無數的黑衣人,與那三名刺客混戰在一起。
而他們的目的好像并不在殺人,隻是一邊逃竄一邊應戰,兩人掩護,一人主攻,配合極爲默契。
見狀,夜傾瑄的唇邊卻是不禁泛着一絲冷笑。
他知道他們在找什麽,想知道宋祁被關在哪,可哪裏有那麽容易!
爲了将夜傾辰和他的人全部圍剿在此處,夜傾瑄也近乎是出動了全部的暗衛,就是爲了與其一較高下。
其實說起來,夜傾辰的身邊本該不僅僅隻是這幾個暗衛而已,但是他素來不喜歡無用之人,與其濫竽充數,倒是不如不用。
這也就是地宮雖然在江湖上頗有名氣,但卻一直很低調,并沒有發展成大門派的原因。
看着那三人且戰且退,夜傾瑄的眼中便不覺浮現了絲絲笑意。
真的以爲他的皇子府如此好闖嘛!
若然隻是單單要刺殺倒是還好說,竟然還要救走宋祁,那反倒是愈加困難了。
而另外兩邊,夜傾辰帶着人一路沖殺至大皇子府的地牢,卻是生生被皇子府的暗衛圍困在其中!
那裏面空空蕩蕩的并未有一人,分明就是中計了。
再加上對方人數衆多,地牢的出口又十分狹窄,如果不内外接應的話,想要強攻出去委實有些困難。
見狀,墨炎便趕忙拿出玉哨,輕輕的吹了一下,便傳出了幽幽的一陣笛音。
墨刈和墨潇那邊聞聲,卻是不再戀戰,紛紛直奔地牢而去。
瞧着他們匆忙離去的身影,夜傾瑄方才幽幽的開口說道,“追!”
今日……一個都别想逃!
待到墨刈和墨潇這兩邊隊伍到了之後,夜傾辰方才真正開始帶着人強攻,卻是不料這時夜傾瑄竟會帶着一對弓箭手候在了外面。
好不容易攻出了地牢到了門口,卻是隻見外面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弓箭手,紛紛箭在弦上!
“辰弟還真是重情重義啊!”雖然心中已經猜想他會爲了慕青冉來救宋祁,但是當夜傾瑄真的在大皇子府見到他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覺得意外。
聞言,夜傾辰卻是并沒有開口說什麽,隻是面具中露出的一雙眼睛泛着森森寒光。
原本将營救宋祁的時間定在眼下,就是挑準了白日的防守最爲薄弱,還有府中的人防範意識最爲松散。
因爲夜傾瑄一定會認爲他們會在夜間行動,是以晚上大皇子府中的守衛一定是最嚴密的,他們若是那個時候趕過來隻怕是比現在還要困難。
倒是反其道而行之,說不定會有不同的轉機。
再一則,若是夜傾瑄不在府上的話,那麽他爲了以防萬一,必然是加緊了府中的守衛,那時營救也不是最佳的時機。
唯有眼下,所有的條件都是他預想不到的,夜傾瑄必然知道夜傾桓昨日沒有去上朝,但是他卻不會想到今日他們就攻了上來。
“放心……就算你此刻摘下面具,也不會有人将此事說出去的。”說起來,他們兩人雖是敵對的關系,但是在針對宋祁的這件事情上卻是不會互相拆台。
畢竟,他府上藏着宋祁是事實,這自然是不能對外張揚,而夜傾辰帶人擅闖他的皇子府也是事實,更是不能輕易與人言說。
是以今日之事,不管是誰輸誰赢,都隻能是吃了這啞巴虧,自嘗苦果。
聽着夜傾瑄說的話,夜傾辰的眼中不覺閃過了一抹冷芒!
見他一直不曾說話,夜傾瑄也不再說什麽,隻微微揚起手,随後猛地落下。
頓時!
離弦的箭密密麻麻的如同細雨一般,紛紛朝着夜傾辰等人而去。
見狀,墨刈等人卻是極爲默契的将夜傾辰護衛在了中間,行成了一個嚴密的保護圈,将所有的刀光劍影都隔絕在外。
而夜傾辰卻是隻冷冷的站在中間望着夜傾瑄,像是全然不擔心自己會不慎被箭矢刺中一般。
地宮的人幾次試圖突圍,但卻是無法殺将出去,盡管他們武藝高強,但是夜傾瑄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除了一直在與他們厮殺的暗衛,甚至是大皇子府的府兵也是一層接着一層的湧上來,怎麽樣都殺不完似的。
如此一來,就是要用車輪戰耗費他們的體力了,怕是時間久了,他們也要支撐不住!
眼看着夜傾辰等人似是漸漸有些不敵,夜傾瑄的神色變得極爲得意,好像是連身上的傷都變得不再重要。
然而就在他以爲勝券在握的時候,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忽然有一名黑衣人滿身是血的飛馳而來,方才到了這一處,卻是體力不支的重重摔倒在地。
他的臉上已經滿是血迹,身上也是鮮血淋漓,不難想象方才經曆了怎樣一番生死相搏。
“殿下……人被……”話還未曾說完,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聞言,夜傾瑄的臉色卻是猛然間大變!
随後眸光憤恨的瞪着夜傾辰,隻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
難怪!
難怪他會與自己在此周旋了這麽長的時間,原是另派了人悄無聲息的去救了宋祁。
反倒是他自己親自帶着人,在這一處引開他的注意力和大部分的守衛,隻不過是爲了給營救宋祁的人争取更多的時間。
“給本殿殺了他們!”說完,夜傾瑄也顧不得這邊的情況,隻匆匆忙忙的趕向暗牢的方向。
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卻是忽然聽到夜傾辰清冷的聲音響起,“撤!”
話音方落,便隻見原本還在苦苦支撐的那幾人招式忽然變得淩厲,眨眼間殺出一條血路,便反手扔出了什麽頓時,眼前便頓時一陣白煙,待到終于能看清楚的時候,卻是早已沒有了他們的身影。
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夜傾瑄簡直要氣的渾身發抖,他一把推開扶着自己的尉遲凜,快步奔至暗牢。
聲東擊西!
這一招……夜傾辰果然是玩的極好!
他竟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甯願親自來當誘餌,也要着人将宋祁救出去。
一路匆忙趕至暗牢的時候,看着那一處近乎詭異一般的安靜,絲毫沒有見到一絲打鬥的痕迹,夜傾瑄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不好!
中計了!
方才這樣想,卻是聽到了一道溫潤含笑的聲音淡淡響起,“多謝!”
說完,便隻見不知從何處冒出一隊青衣之人,轉眼間就與守衛暗牢的人打将在了一起。
而爲首的那人卻是一身黑袍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根本無從分辨究竟是何人。
但是即便如此,隻是單聽聲音,夜傾瑄便已經足夠肯定,此人定然就是夜傾桓無疑!
沒想到他竟然也來了!
本以爲夜傾辰已經撤退,那麽方才牽制他的那些人就該來此處救援,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前來,夜傾瑄便心知自己不僅僅是被騙了一次!
剛剛冒死傳信給他的人假的,揚言要撤退的話也是夜傾辰刻意說給他聽的,爲的就是要讓他相信,他們真的已經救走了宋祁。
可是實際上,他們根本就是還不知道宋祁被藏在何處,不過是在詐他而已。
看着眼前一邊倒的形勢,夜傾瑄狠狠的瞪着站在不遠處的夜傾桓,近乎是咬牙切齒的吩咐道,“殺了他!”
說完,原本在他身邊護衛他安全的一名黑衣人便瞬間拔劍而上,直奔夜傾桓的面門而去!
誰知對方卻是不躲不閃,隻靜靜的站在那,微微低着頭,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般。
就在這時,卻是隻見從夜傾桓的背後忽然飛出一人,一襲白色輕紗,眼角一滴淚痣,眸色清冷的望着夜傾瑄這一方的人,一掌便打了過來。
先不說那名護衛是何情況,單單是在一旁看着的夜傾瑄和尉遲凜都感覺到了強烈的掌風和殺氣!
不過就是看似随意的一掌而已,那名護衛卻是直接摔倒在地,滿口鮮血的沒有再爬起來。
見狀,原本護衛在夜傾瑄周圍的幾名黑衣人便互相看了看,頓時将包圍圈縮小,不再貿然上前送死。
高手過招,有時候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即便不用同那女子交手,隻是看她的掌法而言,他們心中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莫要說是一人,就是他們幾人合力圍攻,怕是也就隻有送死的份兒!
煙淼靜靜的站在夜傾桓的身邊,不再輕易出手,隻眸色清清冷冷的望着他夜傾瑄,似乎是在等着他的舉動。
一旦他下令再對夜傾桓出手,那麽她也一定會毫不手軟的大開殺戒。
兩方人馬就這般對峙着,然而暗牢之中,夜傾桓的人卻是已經找到了宋祁的所在!
待到夜傾瑄看着宋祁被人小心翼翼的抱出暗牢時,整個人都顯得無比陰郁。
大皇子府中的守衛方才要再次追趕上去,卻是隻見那女子再次上前一步,手持一根玉笛,轉眼化劍的立在了他們面前。
倒是頗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前來營救的宋祁的人已經開始撤退,一時間,暗牢的門口,隻剩下煙淼和夜傾桓還站在夜傾瑄的面前。
“把他們圍起來!”居然眼睜睜的看着宋祁從自己的眼前被救走,這般屈辱他如何能忍!
“皇兄何苦讓他們枉送性命……”忽然,那一直蒙着黑袍的男子終于開了口,卻是語氣含笑,令人聽聞十分惱火。
聞言,夜傾瑄頓時氣的有些血氣翻湧,原本胸口受到的傷便沒有包紮,此刻聽聞對方如此刻意的話,倒是更加的令人氣憤。
夜傾桓……當真是好樣的!
原本以爲他娶了一個江湖女子,不過就是爲了掩飾他的野心罷了,眼下看來,他竟是早早的就開始謀劃了。
這般武藝高強的女子,卻倒是比那些繡花枕頭要實用的多!
“你竟是會來營救宋祁,倒讓爲兄頗感意外!”本以爲宋祁于他而言就是一個棋子,夜傾辰豁出性命去救也就罷了,竟然連他也來湊熱鬧!
“臣弟曾經答應過靈均,他日會親自送他與家人團聚,自然不能食言。”
靈均!
這是……宋祁本來應該有的身份——沈靈均!
聽聞夜傾桓如此說,夜傾瑄的神色頓時變得極爲可怕,隻要想到眼前這人暗中監視了他這般久,就恨不能将他殺之而後快。
“皇兄看起來,似是極爲不悅,難道是因爲臣弟擅自接走了靈均嗎?”夜傾桓每說一句話,夜傾瑄的臉色便會愈加難看一分,可是他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一般,依舊是語氣含笑自顧自的說着。
“這便開始受不住了的話,那将來可如何是好呢!”看着夜傾瑄略微驚疑的神色,夜傾桓方才接着說道,“皇兄!這一切……才不過是剛剛開始!”
比起當年你與你的母後加注在我母妃身上的,這才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接下來……好戲還在後頭呢!
說完,夜傾桓便慢慢擡起頭,朝着夜傾瑄近乎是詭異的一笑,随後揚起黑袍,将煙淼護在其中之後,便轉瞬消失了身影。
“殿下!”見此,尉遲凜也是不禁一驚!
這般詭異的身法,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三殿下武藝如此高強!
即便他是會些武功,可也不過就是這些皇子平日強身健體,或是用于自保,但絕非是這般身法詭谲!
而此刻的夜傾瑄,心中的震驚卻是絲毫不比尉遲凜的少,夜傾桓……本以爲已經對他知道的夠多了,可是眼下卻忽然發現,實在是少之又少。
他爲何會有這般高強的武藝,夜傾君究竟是瘋了又好了,還是從始至終都不過是在裝瘋賣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謎!
甚至是……夜傾桓最後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
想到這句話,再想起夜傾桓的那抹笑容,夜傾瑄隻覺得鋒芒在背,似是被一條暗藏的毒蛇盯住了一般。
夜傾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