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晚被跟着大皇子府的人走以後,他便被打暈扔在了這裏,之後除了有黑衣人會給他送飯進來,他便不曾再見到任何人。
那晚帶走自己的人一定是大皇子府的人,他絕對不會認錯!
可若是夜傾瑄懷疑了自己,爲何不直接出面同他交涉,他應當是很想要知道自己的事情才對。
或者說……通過自己,得知一些三皇子的事情!
這裏……可能是一處暗牢吧!
不知自己究竟在這裏被關了多久,因着沒有光亮,他根本無從判斷白晝。
他倒是不怕夜傾瑄會将自己如何,隻是不知眼下外面是何情形,不知青冉她……是否平安!
傳信給七皇子,這個舉動本身就是在賭,賭七皇子對青冉的心意,和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本來此前三皇子與自己說起此事的時候,宋祁當時并沒有太過當作一回事兒,或者說他不太相信夜傾睿那樣的人,居然也會對何人動了真心。
但是當晚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細想,不管信與不信,他都要賭一把!
若是賭了,尚且有成功的可能,而若是不賭的話,那就半點機會都沒有了!
忽然!
遠處傳來了一聲鐵鏈震動的聲音,初時宋祁隻以爲是有人送飯過來,可等了半晌,卻是聽到了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
終于來了!
因着許久都不曾見到光亮,是以忽然瞧見遠處影影綽綽的火光時,宋祁下意識的閉起了眼睛。
“宋兄……别來無恙!”身前傳來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宋祁的眼睛猛然間睜開。
尉遲凜!
他慢慢的擡頭看着眼前的人,一旁的火把将對方的臉映照着明明滅滅,幽暗的火光将尉遲凜整個人都顯得無比可怕。
聞言,宋祁一時間并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後便借着一絲微弱的光亮四下看了看。
目之所及,也不過就是火光照到的這麽一片方寸之地,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宋兄好膽識啊!”已經是走到了這般境地,竟然還是這般鎮定,也難怪會接了三皇子的這份差事,有膽子跑到大殿下這裏來做細作!
聽到尉遲凜的話,宋祁方才終于正式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可眼中仍舊是沒有太多的情緒。
從答應三皇子的那天起,他便一直做着最壞的打算,早就将暴露之後的情況設想了千百遍。
他本就該是已死之人,上天垂憐,讓他多活了這麽些時日,又得到了自己的家人,尋到了他的至親之人,便已經足夠。
雖然……他們可能還不知道自己!
見宋祁一直沉默無語,尉遲凜好似也并不着急,隻慢悠悠的席地而坐,瞧着架勢,倒像是打算與他長談一番。
“宋兄若是在等殿下過來的話,那依在下之見,卻是不必了!”尉遲凜的語氣中隐隐帶着一絲笑意,幽暗的火光中,略顯猙獰之意。
“殿下目前……沒有空閑前來見你!”
話落,見宋祁還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尉遲凜也并不着急,隻依舊自言自語着。
“說起來,若不是宋兄你的一番舉動,殿下合該也不至于爲七殿下的喪事如此忙碌……”說到“喪事”二字時,尉遲凜刻意咬重了發音,似是想要讓宋祁注意到一般,而事實上,也果然沒有令他失望。
前面尉遲凜說了那麽多,可是隻有這一句,卻是令宋祁臉色頓時一僵!
七皇子……的喪事?!
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宋兄很驚訝?!”像是很驚訝宋祁的反應一般,尉遲凜望着他震驚的眼睛笑意吟吟的說道。
“你到底要說什麽?”宋祁的眸光映着明明滅滅的火光,顯得有一些不安和焦灼。
如果說尉遲凜說的是真的,七皇子真的離世了,那麽極有可能他真的按照自己所言去救了青冉。
可既是連他都身亡了,那青冉呢?
“已經到了眼下的境地,宋兄竟還有心思擔心他人,當真是兄妹情深!”看着宋祁眼眸中明顯的不安,尉遲凜的話中卻滿是諷刺之意。
聞言,宋祁的眸光不覺一閃,卻是沒有輕易的搭腔。
他不知道尉遲凜究竟對于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萬一對方隻是猜測,并沒有真憑實據,那一旦他開口辯解或是反駁都是不打自招。
見他再次不再開口,尉遲凜不過冷冷的一笑,随後接着說道,“宋兄不說話也無妨,那便聽在下爲你講一段故事吧!”
說完,尉遲凜略頓了頓,幽幽的聲音便在這一處陰暗之地緩緩響起。
之前在大皇子府中,他與殿下心中都有些懷疑是有人洩露了他們的計劃。
因着賈東岩之事一直都是自己在負責,是以不管出了任何的問題,首當其沖受到懷疑和傷害,都一定會是他尉遲凜!
但是旁人或許并不知道,即便很多迹象都表明是自己,但隻要殿下相信他,那就都不是問題。
而事實上,殿下就算是懷疑任何人,也定然不會懷疑自己的!
是以在那之後,他們便暗中商議着,在外人的面前做一出戲,讓人誤以爲殿下已經對他心有芥蒂,開始懷疑他了。
隻不過他素來在大皇子府中地位不低,若是一下子被貶到最低,想來也是無人會信的。
因此他們隻是在言辭之間稍稍透露一些,讓對方慢慢降低戒心而已。
說起來,尉遲凜自己也不敢肯定叛徒究竟是誰,對方很聰明,一直不曾留下任何的馬腳。
可殿下既是打定了主意要将那人揪出來,那辦法自然也是有的,不過就是麻煩了一些。
雖說大家都是身爲大殿下的幕僚,一直都是甘願追随于他,但是上位者總是要恩威并施,信任與手段皆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很早以前開始,他便幫着大殿下收集了所有幕僚的情況,一一詳盡在冊,爲的便是有朝一日避免對方的背叛。
而在這群人當中,隻有宋祁的身份……最是令尉遲凜覺得好奇!
未曾想到這風光一時的探花郎竟然會是養子!
豐鄰城中與宋祁有關的傳聞着實是不少,尉遲凜想知道的話,随意一打聽便是。
但旁人聽到的也不過就是一個熱鬧,可他聽完之後,卻是想到了許多的問題。
再是繼續探查下去的時候,尉遲凜也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兒!
雖然沒有确鑿的證據,但是種種迹象都在表明,宋祁……就是靖安王妃的表哥,沈太傅的孫兒!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尉遲凜自己也是震驚的,他也不确定宋祁自己知不知道這邊情況。
若是他知道自己就是沈太傅的孫兒,可卻依舊是待在殿下的身邊,那便足以證明他的居心叵測。
可他若是不知道,那将來倒是可以利用他的身世,好好打擊靖安王妃一番!
畢竟兄妹相殘,不管傷到的是哪一方,這結局都注定不會很好,而沈太傅那般大的年紀,想來也是經不住這樣的打擊吧!
是以尉遲凜将這件事情暗中回禀了殿下,兩人便隻商議着,暫且裝作不知,瞧瞧情況再說。
而在後來出了賈東岩這件事情之後,尉遲凜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宋祁!
隻不過那些都是他的猜測,未免出現什麽差錯,他特意設了一出局,引對方上鈎。
那日宋祁在大皇子府遇到陳珂的時候,随便撿到了一個荷包,那東西看似平淡無奇,實則裏面暗藏玄機。
倘或換成是旁人的話,尉遲凜倒是會擔心對方根本參透不了其中的含義,但若是宋祁,想來應當不是難事。
他特意叮囑陳珂要在宋祁的面前不着痕迹的落下那個荷包,再在他的面前做出一副慌裏慌張的樣子,方才好讓他相信。
接下來的事情,便端看宋祁作何選擇了!
如果他不是三皇子的人,那麽在得知了這樣的消息之後,要麽選擇裝作無知的沉默,要麽便是自來請命,将那荷包歸還。
可他若是三皇子的人,即便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斷然不會坐視靖安王妃的事情不理的。
因此隻要看住了宋祁的舉動,便可對所有的事情一目了然。
事實證明,宋祁雖是不曾直接傳信給靖安王府,反倒是出乎意料的通知了七皇子!
而因着他的這個舉動,直接害的七殿下身亡,想來大殿下定然是不會放過他了!
“原來……竟是一出計!”聽聞尉遲凜洋洋灑灑的說了這麽多,宋祁方才終于醒悟,竟然從一開始……就是一出計!
他原本還在疑惑,是不是自己那裏做的出了問題,亦或者是七皇子沒有去救青冉,進而将他暴露了。
未曾想,竟是從一開始,就是針對他而來的算計!
如此,便算是他技不如人,也沒什麽好怨怪的!
“倒也不全是,畢竟殿下也真的是派人去刺殺了靖安王妃,否則的話,七殿下又怎麽會英雄救美呢!”不過一箭雙雕罷了,能趁機殺了靖安王妃自然最好,即便殺不了,也可以瞧瞧宋祁究竟是不是叛徒。
聞言,宋祁的眼中忽然閃過了一抹擔憂,對于慕青冉的情況有些擔心。
她身子本就不好,夜傾辰好不容易費了那麽大的勁兒才漸漸将養的好些,如今再是遇刺,又不知是何情況。
再一則,祖父年紀越來越大,倘或是青冉出了何事,那他老人家……
這般一想,宋祁眼中的憂思之色便變得更加的明顯。
見狀,尉遲凜的眼中卻是劃過了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宋兄可是想要知道靖安王妃的情況?”
如此被關在這處,怕是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也是不好受吧!
聽聞尉遲凜的話,宋祁便心知他絕無可能會這般好心,眼中的情緒便漸漸淡了下去。
“你想知道什麽?”平白告知他青冉的情況,尉遲凜不會這麽好心,即便是說了,也定然是打算同他做什麽交易,亦或是想從自己的口中得知什麽。
“哈哈……難怪三皇子會選中你來潛伏在大殿下的身邊,當真是聰明!”像是忽然間被宋祁的話逗笑,尉遲凜的笑聲慢慢回蕩在幽暗的暗牢中。
“我可以告訴你靖安王府如今的情況,但是同樣的……作爲交換,你也要告訴我想知道的一切!”這樣一來,方才公平吧!
聞言,宋祁卻是不禁在斟酌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做這筆交易。
他如今身爲階下囚,即便是知曉了外面的情況,可也不過是愛莫能助,反倒是會洩露三殿下的事情,不管怎麽看都是一筆賠本的買賣。
“好!”若是能一時将他們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也是好的,隻要給殿下他們争取更多的時間,大業便可成了。
“來人!”尉遲凜慢悠悠的起身,伸手撣了撣自己身上若有似無的灰塵,眼中忽然劃過了一抹饒有興緻的意味。
話音方落,便見到有幾名黑衣人進來,手中不知拿着什麽物件,徑直走向了宋祁。
在自己的手腳都被牢牢的拷在椅子上之後,宋祁的唇角卻是不禁揚起了一抹苦笑。
方才還在想着,眼下便是來了,這般準備對他用酷刑的架勢,倒是也附和眼前之人的做事風格。
瞧着宋祁的眼中未見絲毫的恐懼之意,尉遲凜也不氣餒,他準備這諸多刑具,本也不是爲了要對他逼供的。
沈将軍的後人,又豈會是一個軟骨頭!
怕是就算自己将他的皮扒了,宋祁也不會說什麽的。
“宋兄可别怪我,這都是殿下的意思,畢竟……若不是你,七殿下也不會死!”大皇子素來較爲看重自己這兩個皇弟,如今一個被禁足,一個直接離世,他心中有氣也是正常。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都是眼前的這個人!
不過……尉遲凜也會贊成夜傾瑄對宋祁用刑,卻不僅僅隻是爲了洩私憤。
“宋兄若是準備好了,咱們便可以開始了!”姿态悠閑的坐在宋祁的對面,尉遲凜朝着一旁的微微颔首,便隻見那人手中拿着鐵質的鉗子走向了宋祁。
尉遲凜的聲音方才落下,便隻聽宋祁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在這幽暗的地牢中顯得無比凄厲。
“啊……”明明滅滅的火光映照着宋祁煞白的臉色,顯得尤爲恐怖。
鮮血順着他白皙的指尖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好似還有着“滴滴答答”的聲音,在這般靜寂的暗牢之中,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既是要用刑,便難免會有些疼痛,宋兄忍一忍便是了!”說着,尉遲凜的臉上忽然浮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令人覺得不寒而栗。
但是此刻的宋祁,已經完全注意不到他的神色,隻覺得手上傳來的痛意堪比挖心!
“素來聽聞十指連心,看來果然不假!”看着那血淋淋的指甲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托盤中,尉遲凜方才再次将目光放回到了宋祁的身上。
普通的刑罰對于宋祁這樣的人,根本就是毫無一絲作用!
倒不是說他武藝如何高強,能夠挺得住這般疼痛,隻是對于這種心智無比強大的人,單單從身體上的折磨是擊不跨他的。
唯有從精神上徹底打擊到他,才能令他陷入一時的迷茫和彷徨,那時再與他交涉什麽,便容易的多。
“三皇子……可是找到了扳倒西甯侯的證據?”見宋祁的一隻手上已經滿是鮮血,眼睛睜的很大望着前面的一灘血,尉遲凜方才幽幽的開口。
隻有等他受盡了折磨,一邊思考着回答自己的問題,那麽腦中愈見清明,痛感便會越強烈。
而倘或他想要編出一些合理的謊話來诓騙自己,便需要足夠清醒的頭腦,可越是清醒,便越是痛的撕心裂肺。
但若是渾渾噩噩,便會無意間洩露三皇子一黨重要的秘密,如此……周而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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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臨天下之魔妃傾城
浮夢公子
人人皆道将軍府嫡女蘇溶玥是京都第一貴女,天生好命。
蘇溶玥:這是好命?
難道不是在玩命嘛!
她幫他擾亂後宮局勢,打貴妃,鬥太後,除奸佞,攪得風起雲湧。
本以爲終于可以過上沒羞沒臊的後宮生活,誰知風雲突變。
乾景堯:看來爲了盡快造人,我們隻能先一統天下了
蘇溶玥:……
片段
蘇溶玥:乾景堯,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乾景堯:恩,你說吧!
蘇溶玥:你是不是真如傳言一般不行?
乾景堯:蘇溶玥,你若是再說,我就感受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蘇溶玥想了想:乾景堯,你是不是不行?
乾景堯怒道: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蘇溶玥小聲說道:就是聽懂了,我才又問的啊!
于是,某殿的床開始了劇烈的長時間晃動
某床:嗚嗚,我招誰惹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