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皇子命格

夜色微涼,月華如水,雲層偶爾會将天上的圓月遮住,空中星辰隐隐,不見往日閃爍。

楚軒仰躺在山洞口,目光悠遠的望着臨水的方向,心中一時無限感傷。

倘或臨水如豐延一般強大,他如今也不如現在這般,要通過寄人籬下方才得以一時安生。

又或者當時父皇會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不全然隻器重楚沛和楚淩兩人,那麽或許臨水在他的治理下,也不會走到滅亡的這一步!

他親眼看着臨水一步一步的走下衰亡,卻是并未插手阻止,不是他不想阻止,而是無能爲力。楚軒至今猶記得自己第一次向父皇進言的時候,他本以爲自己的一番見地會讓父皇龍心大悅,進而賞識他的眼光和才華。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滿心期待等來的,卻是劈頭蓋臉的一通責罵!

從那時候開始,他才忽然發現,父皇不重視他,不是因爲他的能力不行,也不是因爲他的人品不佳,隻是因爲他的生母不得他寵愛,所以就注定了他與那個位子無緣。

當時雖是心下略有不服氣,但是他并沒有能力去質疑抑或是強求什麽,是以他不過是一味的忍氣吞聲罷了。

後來時日愈久,楚淩和楚沛的争鬥愈加的激烈,他方才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隻有一直保持那樣碌碌無爲的行事作風,他方才能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對抗中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他于軍中無半點威望和聲名,在朝中也是沒有半點的人脈和品階,不過是空挂着一個皇子的名頭,卻是半分作用都不起。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他有心要争要奪,卻也不過就是空想罷了。

盡管如此,他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的,既是争那個位子争不到,那他總要好好保住自己的這條性命的!

但是依照當時的情況而言,不管将來楚沛和楚淩兩人是誰繼位,段或是沒有他的好日子過的。所以他當時便一直在心中盤算着,要尋一個恰當的時機金山脫殼才是!

趁着當時他們二人的注意力還沒有空閑集中在他的身上,不管以後的日子是如何,至少眼下是安全的。

而他苦苦等候的那個機會……很快便來了!

宣德十年,豐延兵發臨水,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是禍事一樁,可是偏偏楚軒卻認爲,這一場戰争,簡直爆發的恰到好處!

他多年隐忍蟄伏,一直暗中窺探觀察着所有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對于父皇和其他幾位皇子,雖不說是了如指掌,但也是多有了解。

是以當兩國交戰的消息方才傳回的時候,他當時便已經預料到了此後的結局。

因此當父皇身邊的太監前來傳召自己進宮的時候,他便早已想好了要如何應對。父皇根本不會禦駕親征,他召幾位皇子進宮的目的再明顯不過,楚淩他們知道,大臣們也知道,而他……自然更加清楚!

随後,他一鳴驚人的直接應下了父皇的話外之音,一夜之間,“楚軒”這兩個字便成爲了臨水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他早便有意金山脫殼,不過卻是一些較爲隐秘的手段,倒是不如這般,一時間風光無量,便是連父皇也高看了他一眼。

是從那個時候,他的心中便已經隐隐有了計劃,若要擺脫當時的困境,必要置之死地,方能重獲新生。

在與豐延的幾次交戰當中,他已經覺察到,這場戰争用不了多久就會結束,而他的計劃自然也是要加快日程。

假借鼓舞将士氣勢的名頭,他親自挂帥出征,卻是在交戰之際故意受傷,而後利用一場大火,終于擺脫了所有人!

而代價便是……他的身上至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處處皆是燒傷!

想到這,楚軒的手不禁慢慢撫上自己臉上的面具,從他清醒之後在鏡中見到自己的第一眼起,這方面具,他便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因爲那些猙獰的傷疤會提醒他,他究竟是舍棄了多少方才得到如今的一切,可是眼下……卻是又都歸爲塵土了。

忽然!

楚軒猛地坐起身,側耳細細的聆聽着周圍的動靜,他好像是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還未等他來得及反應,卻是隻見從天而降幾名黑衣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而就在這時,方才他聽到的腳步聲也是由遠及近,愈加清晰的傳了來。

楚軒的視線透過圍住他的黑衣人向前望去,夜色的掩映下,讓他隻隐隐瞧見了一個輪廓,并沒有看的十分清楚。

直到那人走近,他才算是看清了他的長相和打扮,卻是整個人都是一驚!

宋祁!

怎麽會是他?!

楚軒的臉上滿是驚疑之色,他的目光往那群黑衣人的身上掃了一眼,忽然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代表誰來的。

“看先生的臉色,好像并不希望在下前來!”宋祁的聲音悠悠的響起,于此靜谧空曠的山谷之中,顯得尤爲令人覺得冷寂。

“是殿下派你來的?”問出這話的時候,楚軒的心理下意識是否定的答案。

沒有任何一個謀士是希望自己扶持的“主公”去重用另外一個人,對于楚軒而言,宋祁便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雖然他每每爲夜傾瑄出謀劃策,尋覓良才,但那都是在不威脅他本身地位的情況下。但是自從宋祁出現之後,大皇子對待他的态度便滿是欣賞和迎合,楚軒雖然也幫着想法子拉攏宋祁,但是他的心中卻是隐隐有些防備的。

是以他幾次三番的撺掇着夜傾瑄去試探宋祁,一來是真的對此人有些不放心,二來……便是因爲他不願意此人這般的順利的成爲大皇子的謀臣。

要知道,自己當年可是幾經波折,方才最終留在了大皇子的府上!

宋祁……他憑什麽便這般好命!

“接到了先生的手書,殿下此刻不便前來會面,便派了我來。”

“會面?”說着,楚軒的目光慢慢掃過眼前的黑衣人,眸光中隐隐透露着不悅。

見狀,宋祁卻是不覺微微一笑,他略揚起手,便揮退了那些黑衣人。

“在下并無武藝傍身,未免被人察覺到蹤迹,是以殿下方才派了幾名暗衛前來。”明明宋祁的話聽起來是在同楚軒解釋,但是聽在他的耳中,偏就是覺得滿是諷刺之意。

還有便是……大皇子竟是連暗衛都交給他調令,他不過是出事幾日,宋祁便趁機這般得大皇子的重用和信任了嗎?

“我要見殿下!”便是大皇子派了他前來又如何,有些話……他根本就無法同他講!

“殿下被陛下禁足在了皇子府,并不方便行動。”倘或是不曾有禁足這麽一說的話,怕是也不會派他前來。

“哼……”楚軒忽然上前走了一步,不知從何處映射的月光,投照在了他的身上,不過此刻的他卻是并沒有注意到這些,“你以爲你可以代表殿下嗎?”

有些事情,隻有親口告訴大皇子才行,換作是任何一個人,他都是不放心的。

因爲那事關他最終的成敗,倘或是還沒有看透這一步的話,怕是如今種種都不過是爲了他人作嫁衣裳罷了!

“先生若是不放心宋某,大可以将心中之事告訴暗衛也可。”

聞言,楚軒倒是忽然一愣!

他的确是信不過宋祁,倒不全然是因爲他未曾全部歸順大皇子,還有一層原因便是,他怕他将自己的話隐瞞大皇子,抑或是斷章取義,那隻怕就耽誤了大事了!

見楚軒的眸光微微閃爍,似乎是在考慮着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宋祁也不着急,隻眸色冷然的站在一邊候着。

對于楚軒而言,這件事情他一早便在思考,但是始終覺得差了一點什麽。還是這幾日他四處躲藏,偶爾想起曾經在臨水的日子,他方才恍然大悟這豐鄰城中如今的局勢。

眼下看着是大皇子與六皇子在明争暗奪,兩人鬥得風生水起,似是一方有何損傷,便是另一方占了上風。

可是實際上,卻是根本不是這樣!

宮中的幾位皇子之中,即便七皇子和八皇子都是對大殿下忠心耿耿,可是那位素來不問朝政的三皇子呢?

外人看不到這一步棋,是因爲他們沒有身在其中,便輕易相信了夜傾桓營造出來的假象。

但是他不一樣,他曾經的境地……與夜傾桓很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同樣的不受自己父皇的待見,同樣手中沒有一兵一卒,朝中沒有半點人脈!但是事實上,楚軒知道自己不過是在隐忍罷了,如果不是因爲臨水氣數已盡,那麽他不會自斷後路,放棄了皇子的身份。

他也會繼續隐忍蟄伏,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待到楚淩和楚沛鬥得兩敗俱傷之時,便是他大展宏圖之日!

所以他敢斷定,夜傾桓的心中也定然是在打着這個主意,什麽寄心佛法,不理會朝中之事,根本就是他爲了掩飾自己的野心而已。

表面上看起來,夜傾桓的确是從不曾拉攏朝中的朝臣,也不與他們過多的牽扯,所以不管是大皇子還是六皇子,都對他掉以輕心,不曾過多的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但是現在想來,他卻并非是從未沒有行動,十二皇子會與靖安王妃走的那般相熟,這當中怎麽可能會沒有夜傾桓在其中推波助瀾!

他倒是打的好算計,隻要抱住了靖安王府的這棵大樹,那麽隻要等大皇子和六皇子兩人鬥出了結果,他便可以“披甲上陣”了。

而到了那個時候,那兩人中不管是哪一個獲得了勝利,又豈有精力再去同夜傾桓鬥上一鬥!

這位三皇子殿下……當真是不比常人,這麽多年的隐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是以,當楚軒終于理清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系時,他覺得必須要通知大皇子一聲,否則的話,他們此前計劃的一切便都功虧一篑了。

看着楚軒的眉頭越皺越緊,眸光也是閃爍不定,宋祁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但卻是可是确定,不管他想了什麽,都是無用了。

“先生一生精于謀算,不知可曾爲自己籌劃一番?”忽然,宋祁的聲音含笑的響起,語氣中竟是隐隐帶着一絲挑釁的意思。

聞言,楚軒的眉頭卻是不禁皺的更加的緊。

他這話是何意?!

“看在先生爲殿下苦心謀劃的份兒上,在下便同先生說實話吧!”神色悲憫的看了一眼楚軒之後,宋祁方才接着說道,“從禁軍發現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注定活不成了!”

話落,卻是隻見楚軒的眼睛豁然瞪大,一眨不眨的瞪着宋祁,好像根本不相信他說的一樣。

“殿下命在下轉告先生一句話,既是曾經已經‘身死’,便莫要逆改天命!”說完,宋祁便轉身欲走,可是不料卻被楚軒一把扯住了衣領,随後便是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了宋祁的脖子上。

“刀劍無眼,想要活命的話,便放我離開!”即便心中對宋祁說的很是震驚,但是他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了,還是要保命要緊。

見此,原本已經隐匿在暗處的暗衛卻是紛紛現身,看着被楚軒挾持在手中的宋祁,一時間都沒有輕舉妄動。

“先生果然沒有爲自己謀劃過……”話音方落,宋祁便聽到了耳邊響起利器刺入身體的聲音,随後便感覺到鉗制自己的力道忽然消失不見。

宋祁微微轉身,眸光冷寂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楚軒,他的喉嚨處,卻是正正好好的插着一支箭矢,鮮血從他的脖子緩緩流到地上,于黑夜中并不顯得如何鮮豔。

楚軒的眼睛瞪得很大,似是昭示着他的死不瞑目!

一旁的暗衛見狀,确保宋祁安然無恙之後,便依舊退回到了暗中守着。

從宋祁帶着人來這裏之前,夜傾瑄打算的便是沒準備容楚軒繼續活着!

是以從一開始,便有暗衛事先尋覓好了藏身之所,在宋祁接近楚軒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是箭滿弦上!

宋祁的目光慢慢掃過楚軒的屍體,眸中并無過多的情緒,隻微微整理衣冠,便直接帶着人離開了。

依他而言,此人雖是有些心機手段,但若說事無失算,卻是有些誇大其詞。

或者說……楚軒爲人,有些太過急功近利了!

他或許不是沒有猜到大皇子有些殺他滅口,他隻是不甘心就這樣自甘堕落下去,倘或是不能重回大皇子府,那麽想來他于此生活的意義便也就付之東流了。

想來是打算賭一把吧!

若是大皇子還準備重用他,那麽便自然有辦法再接他回去,可是從今日自己出現在他面前開始,他便應該想到,如果不是打算将他處死的話,大皇子根本不會派自己前來!

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宋祁的腦中忽然想起曾經聽到的一段戲文“聰明累”,倒是覺得仿佛就在說楚軒一般。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後性空靈。家富人甯,終有個家亡人散各奔騰。枉費了,意懸懸半世心,好一似,蕩悠悠三更夢。

忽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将盡。一場歡喜忽悲辛,歎人世,終難定……

直到回了大皇子府,将當時的情況大概說與夜傾瑄之後,宋祁方才神色恭敬的飲了一口茶。

他之所以沒有說的很詳細,并非是有意隐瞞什麽,而是即便自己什麽都不說,那群暗衛也是會将當時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與他聽。

而夜傾瑄聽聞宋祁的話後,卻是不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似是有些遺憾一般。

可是到底他的心中作何想法,這卻是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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