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不好的習慣。
陳又不停的抖着腿,他拿出手機,戳開快報刷,指望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快報上的分類都在第一排,陳又最先看的是本市的新聞,要過年了嘛,搶||劫的案件多了,有做标記蹲點,摸準房主的出行情況,等時機入室搶||劫的,也有的是尾随獨行的女性,實施暴||力行爲。
現在很可怕的是,不光是獨行的女性不安全,男性也加入那個受害的行列。
陳又看着一則新聞,說是昨晚十一點多,xxx路上發生一起性質惡劣的群攻事件,一名三十歲出頭的男子在小區外面的十米外被幾個男的強行拖走。
好在悲劇沒有發生,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的沖上去跟那幾人扭打,動靜很大,路過的行人聽到慘叫聲,立刻報||了||警。
警||方也是可,既然操心受害者的照片曝||光,會給對方造成一些影響,那不要搞出來嘛,回回都是這樣,搞出來了,也不好好打碼,熟悉的人還是能認的出來。
陳又一眼認出受害者是懦弱哭的大叔齊瑞,見義勇爲的大好青年是張志。
後面還有張照片,有着最萌身高差的張志把外套搭在齊瑞身上,倆人明明是普通的同事關系,也沒有做别的舉動,但是卻有種溫馨且暧||昧的錯覺,能讓腐女們尖叫捧臉。
誰幹的啊?這手法熟悉。
陳又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扯着嘴角啧啧,助攻少年程明天上線了,智障的寶座要交出來了。
常欽轉着方向盤,“看什麽,這麽高興?”
陳又簡單把新聞描述給男人聽,“還好有張志,不然齊瑞要慘了。”
常欽問道,“那都是誰?”
陳又翻白眼,這人對别的人和事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他昨晚睡前才說過,給忘得一幹二淨,“不重要的人。”
常欽說,“那别管。”
專注熱八卦億萬年的陳又同學,“噢。”
刷了會兒快報,他的腿不抖了,頭不疼了,人也不迷糊了,現在安靜如雞,想睡覺了。
在陳又的上下眼皮要親嘴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響起一個機械音“叮”,他一個激靈,如同被電擊了一下,瞬間清醒,在心裏問系統,“怎麽了怎麽了?”
系統說,“現在數據已經在局部恢複,需要你的幫助。”
陳又驚到了,“需要我的幫助?不會吧,你們已經這麽慘了?我可是個智障哎,不怕傳染給你們?”
系統,“……”
陳又不逗它玩了,“說吧,我能幫上什麽忙?”
系統說,“照着念,再蓋上一個靈魂章。”
陳又剛想問靈魂章是什麽鬼,把靈魂剝離出來,再去蓋章?他的腦子裏出現一段文字,内容是宣示的形式。
【我是陳又,我的唯一目标是回家,絕不會對任務世界的任何人産生感情,一切都是演戲,隻是爲了完成任務。】
系統催促,“快點。”
陳又看完最後一個字,整個人都很糟糕,感覺自己是個被逼着要背叛丈夫的小妻子,“我不念!”
系統說,“不想回家?”
陳又說,“我要回家,但是我不想念這玩意兒。”
他很煩躁,“再說了,我念這玩意兒,跟數據修複有半分錢的關系嗎?”
系統說有,“每個宿主都要簽一份,累計的信念值會記錄成數據,用來攻克病毒。”
陳又呵呵,“扯蛋呢,真當我是智障啊?老四,我不管你打的什麽主意,給我挖的什麽坑,這麽跟你說吧,除非你把其他宿主帶到我面前,我親自确認,不然我是不會信的。”
系統說,“不過是讓你宣個示,蓋個章,你男人又不知道,你有什麽好激動的,至于那麽大的反應?”
陳又說,“你隻是一台機器,一個發布任務的系統,能懂什麽?我這麽做,是一種背叛,我男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會原諒自己。”
系統,“呵。”
陳又也呵,“笑屁啊,這事免談,不說了!”
系統隐身,又出來,“陳又。”
陳又一愣,這好像是他的記憶裏,系統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初次交流那會兒叫的是陳先生,後來不是直接省略,是蠢貨,智障。
他定定神問,“幹幹嘛?”
系統說,“我對你很失望。”
陳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一路走到現在,風裏來雨裏去雪裏滾,前面幾個世界走的都磕磕碰碰,最近的兩個世界相對來說比較輕松些,不管怎麽說,任務都順利完成了不是麽?
失望個鳥啊,還用一種老父親對着不孝兒子的口吻。
系統說,“當初我跟你說過,很多宿主都感情用事,深陷其中,錯把任務世界當成現實世界,現在的你,和他們沒區别。”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了,陳又很煩,他默了會兒說,“老四,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喜歡上了,我能怎麽辦?”
系統說,“是我對你的期望太高。”
“我器重你,栽培你,以爲你會成爲最優秀的宿主,我沒想到,其他宿主都能做到的信念,你卻選擇逃避。”
陳又有點難過,也委屈,幹嘛呢這是,話題這麽沉重,那個宣示更是惡心,還跟老子玩激将法,腦子裏閃過什麽,他咒罵,“卧槽,你不會是想搞我男人吧?老四,那狗||屁宣示,到底是什麽名堂?”
系統隻說,“禱告吧。”
陳又急急忙忙道,“喂,别走,老四你回來,特麽的,把話說清楚啊!”
系統不在線,提示忙碌中。
陳又氣的不行,他抓抓臉,扭過頭看他家男人,那個宣示的事,對方真的不知道嗎?總覺得剛才那短暫的時間,自己站在生死門面前,選擇了生。
車裏的氣氛好怪,像是有個鍋爐倒扣上來,一大堆的火球掉進來,毫無防備的被火球埋住,渾身上下都被燒的噼裏啪啦作響。
熱,熱死了。
陳又喘口氣,還是覺得悶熱,男人分明在目不斜視的開着車,面無表情,他卻覺得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正在搞他,往死裏搞。
前面不遠是休息站,常欽把車開進去,停在一個比較偏的位置,“下車,到後面去。”
陳又懵逼,“啊?”
常欽弄掉安全帶,他打開車門去另一邊,把車裏的青年拉出來,推進後座,自己也彎下腰背進去,車門再一關。
後座的空間要大很多,手腳都放的開,适合打打牌,吃吃東西,打||打||炮。
陳又暈暈乎乎的,手抓着男人的短發,指尖摳進去,“早上不是剛……”
他的話聲被男人炙熱的氣息吞沒。
常欽不答,隻是單手托住陳又的後腦勺,往自己唇上壓,熾烈又瘋狂,用行動給出一個“我想要你,現在要”的回應。
陳又閱盡千帆,在他家男人面前,也是個小朋友,對方一認真起來,他完全招架不住,全靠耳邊沙啞的聲音支配着自己的大腦。
盡管這裏偏,也還是有人經過,抽根煙啊靜一靜,不過沒人會趴到車玻璃上看,即便是看了,也什麽也看不到,不會曉得裏面的兩個男的正在打架。
身材纖瘦的那個被打趴下了,頭發被骨節分明的大手抓着,脖子後仰,嘴裏不斷發出求饒的聲音,精壯高大的那個占據上方,渾身肌||肉||贲||張,充滿強大的力量,他半垂的眼眸微擡,那裏面有什麽金色的東西以可怕的速度閃過,又似乎什麽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裏的打鬥停止,你死我活的兩個人打完了,對視一眼,空氣裏滋滋滋冒着煙。
陳又被打的奄奄一息。
又怎麽了這是,突然吃了興奮劑似的,男人搞他的時候,非常恐怖,像是要把他的靈魂從這副身體裏|搞||出|來。
不但如此,還一直面帶微笑,你想想,你男人一邊搞你,一邊笑,不覺得很滲人?反正陳又是吓到了,所以他抱緊自己男人,說能不笑嗎?
他男人怎麽回的呢,彎着唇角說不能,心裏高興,完了在他耳邊笑,說他很乖。
陳又翹着一條腿,吹吹風,主要是想晾一晾,散個味兒。
常欽下車,“跟我去休息站。”
陳又甩甩汗濕的頭發,“我已經尿完了。”
對,沒錯,他尿褲子了,身上這條是剛換的,他男人特别體貼,給他買了很多條褲子,這次出門,光是褲子帶了大幾十條,對方還說先帶一點點,到了地方再給他買一些。
呵呵呵,他沒話說,想打人。
常欽把旁邊的大衣往陳又身上一蓋,修長的手指快速動着,給他扣上扣子,“去吃飯。”
陳又還真餓了,他來了精神,抓着車門跳下來,被立在車旁的男人抱住了,他弄開腰上的手,咳咳道,“外面呢,好多人的。”
常欽皺眉,“跟我在一起,丢人?”
陳又整理着大衣的衣領,“哪能啊,還不是因爲你太帥,走哪兒都吸粉,我怕被唾沫星子噴死。”
他剛說完,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指縫交叉,十指相扣。
瘋了瘋了瘋了。
陳又被牽着往休息站走,他低着頭,不敢看周圍人投過來的異樣眼神,昨天在古鎮,穿同款衣褲,夠刺激的了,好家夥,今天直接來了個更狠的。
“你下車的時候,腦子被車門擠了?”
常欽停下腳步,捏住陳又的下巴,在他唇上親親。
陳又的腦袋當機一秒,萬千隻鳥雀從遠方飛來,叽叽喳喳的亂叫,他什麽也聽不見,隻覺得有一股熱血沖到臉上,現在他的臉肯定超級紅,問猴子借了屁||股貼上去了。
怎麽了這是,男人一副不管全世界,隻想跟他在一起的态度很強烈,他的心跳的好快,往嗓子眼蹦。
一不留神在休息站出櫃了。
常欽不顧周圍的騷動,把人摁在懷裏,“我很開心,陳又,謝謝。”
陳又一頭霧水,爲什麽要跟他說謝謝?下一刻,他聽到男人說,“謝謝你喜歡我。”
吃飯的時候,陳又的臉還是紅的,心跳的還是很快,他拿勺子舀了飯菜塞嘴裏,邊吃邊偷瞄對面的男人,反常,太反常了。
常欽把胡蘿蔔挑給陳又,“我不喜歡吃這個,你喜歡吃,你看,我們有多适合。”
陳又嗯了聲,沒錯,他超喜歡吃肉,男人不喜歡吃,不會出現一盤肉不夠吃的場面,要知道現在一盤花生米都能讓一對小情侶吵架,分手,老死不相往來。
常欽凝視着青年,叫他的名字,“陳又,隻要你喜歡着我,一直不放棄,我能找到你,無論你去了哪裏,哪怕是地獄。”
陳又聽的心裏很不安,“常欽,你有事瞞着我。”
常欽說有,“我不能說。”
陳又哦了聲,那跟他一樣,他也有關于任務的事,不能跟這個人說,回去好了,“你剛才說的,無論我去了哪裏,你都能找到我,這是真的嗎?我要是相信了,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常欽說,“不反悔。”
他伸出手,去揉揉青年額前的頭發,“我希望你相信我,隻相信我。”
陳又抽抽嘴,真霸道,“那不行,我有老爸呢,我要聽他的話,我是個孝順的兒子。”
常欽的面部一蹦,神情不好看。
陳又翻白眼,哥哥哎,你真行,連我爸的醋都吃,等你跟我去了現實世界,看我跟宿舍那三寶嘻嘻哈哈,跟遊戲裏的小徒弟玩耍,那你能喝醋喝死。
“醋喝多了,會不會消化不良?”
常欽繼續吃飯,“消化不良不一定,但是會引起其他症狀。”
陳又立刻緊張的問,“什麽症狀?”
常欽挑挑眉毛,他微笑着說,“譬如會控制不住自己,要做||,沒日沒夜的做||。”
我了個大槽,真夠可以的,簡直喪心病狂,陳又的屁||股條件反射的劇||痛,沒法一起愉快的玩耍,真的。
常欽的語氣十分溫和,“吃飯啊,老婆,你抖什麽?”
陳又撇撇嘴,一口咬||掉大半個牛肉丸子,味道不錯,休息站的夥食竟然這麽好了,這個靈異10區各種不同尋常,他這麽想着,看到隔壁桌幾個男女在有說有笑,不知道聊的什麽。
邊上的一男一女很年輕,都戴着黑色的情侶毛線帽,是一對夫妻,他們突然發生激烈的争吵,有幾個詞是你爸你媽,我爸我媽,禮金,好像是因爲結婚的事而引發的,兩個家庭之間的矛盾。
女的一把推開男的,“你去死吧!”
男的怒氣沖沖的甩開胳膊腿往門外走,意外發生了,他邁開的步子很大,又沒注意腳下,滑了一跤,整個人往後仰,後腦勺撞上桌角,開了血花。
女的滿臉呆滞,好一會兒,她大叫着撲上去,抱着口吐鮮血的男人哭喊。
周圍有人說話,有人大笑,吃吃喝喝,走走動動的,腳步不停的從那兩個人身上穿過去。
陳又的眼皮一跳,他問常欽這是哪個休息站,知道了以後拿出手機搜,看到了十年前的一個新聞,男女主人公是地上的那兩個人。
原來那個男的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死亡,女的覺得是自己那句話,才害了男的,她在第二天跳樓自殺了。
倆人很相的,本來是要在年初八結婚,因爲禮金的事沒談好,兩個地方的人,風俗不同,女方那邊說家家戶戶嫁女兒的禮金都差不多,隻能高不能低,嫌男方給的禮金少了,不夠面兒,會被親戚笑話。
男方那邊沒那個說法,說該給的都給了,房子也買了,親家還得寸進尺,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他們說不是錢的問題,是不能接受親家的态度。
結果苦了夾在中間的兩個孩子,導緻喜事變喪事,兩家人都後悔不已。
當時這個休息站還冷清了一段時間,畢竟發生血腥事件了嘛,開長途車走高速本來不安全,大家不想沾到什麽髒東西,晦氣也最好不要。
陳又唉聲歎氣,同時也有點擔心,老爸不知道他是個基||佬,從他過了十八歲生日以後,無||孔||不||入||的給他灌輸想抱孫子孫女的思想。
要是哪個親戚家添小孩了,更是不得了,老爸去送個紅包吃過飯回來,死皮賴臉的在陳又房裏杵着,說小孩怎麽怎麽可,手好小,腳丫子也好小,都沒有大人的一根手指頭長,真的假的都說一通,完了抹把臉,滄桑的不行,“又又啊,你在學校看到滿意的女同學,一定要把人追到手,帶回家給爸看看。”
老爸耍了把滄桑,還會照例拍拍陳又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出家規第一條,“記住,先成家,再立業。”
陳又不敢想,他跟老爸說“爸,我是基||佬,又稱同||性||戀”的時候,會是什麽個情形,大概八個字——雞飛狗跳,血濺當場。
路好難走,希望他男人能跟他一起回家,真打起來了,起碼是二對一,老爸年輕時候玩散||打的,他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住。
哎,陳又可以肯定,老爸想要的孫子孫女不會有了,抱養一個都不可能。
他家男人小氣吧啦的,頂多能容忍小貓小狗在他身邊轉悠,絕對是容不下小孩的,他也不行,不想有個人跟自己分享他男人。
變||态也會傳染。
陳又再去看,那一對男女又開始上演争吵了,等會兒再次開花,他抽抽嘴,“走吧,我們換個地兒吃。”
什麽也沒問,常欽起身,帶陳又離開。
倆人吃了東西,上車前去了趟廁所,男廁的情況跟女廁是一天一地,女廁那邊排着隊,男廁這邊人煙稀少,進去以後一覽無遺。
陳又站在小便池前,準備撒尿,常欽讓他去隔間。
撒個尿去什麽隔間啊?還不是常欽激動了,想在裏面搞事情。
廁所嘛,味兒肯定好不了,一直在鼻端飄着,散不去,陳又很小聲的說,“我屁||股還疼着呢。”
常欽說,“想什麽呢,我隻是讓你進來撒尿。”
陳又瞥一眼他男人,再瞥一眼,“這是我年前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常欽,“……”
陳又不跟男人哆嗦,對着馬桶稀裏嘩啦,他的頭頂響着粗重的呼吸聲,得,動物園裏的老虎跑出來了,要吃人。
常欽低着聲音,“蹲到馬桶上去。”
陳又瞪他,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不要臉,“壞了怎麽辦?”
常欽的眸色暗沉,喉頭滾動了一下,“不會壞。”
按按馬桶,确定牢固程度,陳又慢慢蹲上去,這樣從外面看,兩邊看,都隻能看到一雙鞋。
廁所的腳步聲隔一會兒有,沖水聲,談話聲,沒人注意到最裏面一直關着門的隔間,畢竟來休息站是休息休息,沒時間逗留。
隔間的門打開,陳又從裏面出來,在水池那裏捧一把水漱漱口,他扭過頭,拿濕||漉||漉的眼睛瞪着男人,“不公平!”
常欽的姿态慵懶性||感,“嗯?”
陳又很不爽,平時他跟這個男人互相喂食的時候,差别不是一般的大,他一臉被全世界抛棄的委屈樣兒,說自己每次都不到一分鍾,“你呢,你每次都要很長時間。”
常欽聳肩,輕笑出聲,“那是你的個人問題,我無能爲力。”
“……”
陳又氣的磨牙,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到了地方,車停下來,陳又跟着常欽進去,有管家領路,帶他們去東邊一處園子。
陳又邊走邊看,有一種穿越時空,從現代來到古代的感覺,小橋流水,竹林花園,來回走動,穿着長衫的傭人,包括古色古香的建築,沒有一樣不是充滿着奇特的韻味。
管家停在園子半圓的石門前,“常先生,裏面已經打掃過了,需要什麽可以跟我說。”
常欽昂首,讓人把行李弄進去,他帶陳又去卧室,“你洗個澡睡一覺,晚點會見到我的一個朋友。”
陳又問道,“是上次你說的那一個嗎?”
常欽,“嗯。”
陳又看着周圍的擺設,床榻,繡着鴛鴦鳥的被子,紅木家具,屏風,卧槽,真不是來古代了?他掐一下大腿,奇怪的嘀嘀咕咕,“不疼哎,難道我是在做夢?”
常欽的額角微抽,“老婆,你掐的是我。”
陳又一看,自己的手還掐着男人大腿一塊肉呢,他幹笑,“哈哈哈哈哈,我說怎麽不疼呢。”
常欽扶額,“我怎麽會看上這麽個……”
陳又的耳朵很尖,“什麽?”
常欽說,“可的人。”
陳又哼了聲,脫了外套往浴室方向走,中氣十足的給他男人下命令,“給我拿衣服,毛巾,沐浴露,洗發精,還有個搓澡的球球,我要去洗澡了。”
常欽看着青年瘦高的背影,“無法無天了。”
他單手握拳,抵着額頭笑笑,罷了,蠢蠢着吧,他看緊點,隻要不被人拐跑了好。
洗了一個澡,陳又神清氣爽的睡大覺,他做夢了,是這幾天天天都會做的夢,夢裏還是那個很帥的鳳眼男人,對方站在同一個位置,不說話,也不哭不笑,是一張冷的掉渣,痣長的非常好看的臉。
有的人天生不笑,像陳又在現實世界不會哭似的,他是這麽理解的,因爲夢裏那個男人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期待着什麽,訴說着什麽,命令着什麽。
陳又一覺睡到天黑,他伸了個懶腰,一個鯉魚打挺,“常欽?”
沒回應。
陳又剛要再喊一遍,門從外面推開了,常欽站在門口,“穿上衣服跟我出去。”
“我們大包小包的過來住,你那個朋友不會反感嗎?”
陳又翻着高領毛衣,“還有個事,這裏搞的特别像古代,我進來的時候都感覺很不真實,你朋友是不是對古代的東西很喜歡啊?”
常欽雙手插兜,“回答你第一個問題,他不會反感,第二個問題,他不喜歡,是習慣。”
習慣?陳又琢磨琢磨這個詞,猜到了一種可能,這裏的主人是個演員,演了一出古代的電視劇,徹底深陷進去了,這麽一想,合理多了。
見着人,陳又被自己的猜想打臉,他來這個世界有關注娛樂上的新聞,面前一身湛藍色長衫,模樣俊秀的男人很面生,他敢肯定,對方不是演員。
看這穿着,這一舉一動,活脫脫是古代的少爺,還是大家族出來的那一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白白的,細細的,很漂亮。
陳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常欽的面色陰沉,把他老婆拽到身邊,對吳無務說,“吃飯吧。”
吳無務擡手,讓下人上菜。
陳又坐下來後,還是會偷偷去瞟兩眼,他也在古代待過,接觸過很多少爺公子,比如人胡少爺,但是跟面前這位比起來,都顯得粗俗多了。
這位帥哥骨子裏都透着一種高雅。
吳無務說話了,嗓音輕柔,“這清蒸的是鲈魚,刺不多,嘗嘗。”
陳又跟他的目光對上,臉一紅,真好看,還很親切,跟邊上那位不是一種類型,“好,好的吳先生。”
嘗一口魚肉,陳又抿抿嘴上的湯汁,味道鮮美,魚肉的口感也非常棒,他一口一個吳先生,說這魚蒸的火候很到位。
吳無務掩嘴輕咳,憋着笑。
邊上的常欽壓着唇角,青筋都蹦出來了。
察覺自己男人在放黑氣,陳又在桌子底下的腳踢踢他,幹嘛呢這是,禮貌一點,别吓人。
常欽側頭問,“魚好吃嗎?”
陳又說好吃啊,說完去看吳無務,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了,“吳先生,明天能不能讓我見見你的櫥子,我想讨教一下。”
他控制着音量,對自家特吃醋的男人說,“你不喜歡吃肉,魚可以吃一點的,等我學會了給你做。”
吳無務沒有錯過常欽聽到那句話時,滿臉的溫柔和愉悅,他對陳又笑笑,“好啊,沒問題。”
那句話說的還真不錯,一物降一物,再能耐,也能在特定的人面前露出孩子氣的一幕。
提前通過電話,吳無務也見過陳又,所以并沒有露出什麽好奇的表情,他感興趣的是,對方跟常欽的相處,好玩。
尤其是常欽吃癟的時候,恐怕也隻有陳又能做到。
一頓飯在還算輕松的氛圍下吃完,常欽去接電話,吳無務陪陳又喝茶聊天。
陳又看看桌上的糕點,想起春花做的,一樣的精緻,拿在手裏,都不忍心吃下去,不對,是春天還是秋天來着,哎,他的記憶混亂的一逼。
噢,想起來了,是桃子,春桃。
陳又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塊吃,軟糯香甜,“吳先生,你這裏的房屋很像是古代。”
“吳某……”
吳無務的話鋒一轉,很自然,一點都不生硬,“隻是對古代的一些建築設計有一點研究,覺得那時候的人想法跟現代人大不相同,研究的越深入,越着迷,這才有了現在的房屋。”
陳又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懂,這跟他玩遊戲的時候,研究某個裝備一樣,也非常着迷,恨不得靠意念從商城偷拿出來,丢進自己的背包裏。
吳無務支着頭,“一定很辛苦吧?”
陳又沒聽明白,他猶豫了一下問,“吳先生在跟我說話?”
吳無務輕笑,“你真有意思。”
不,你比我更有意思,真的,陳又選擇一招萬能的功法,是以不變應萬變。
吳無務說,“有困難不要退縮,遇到挫折不要氣餒,隻要堅持下去,朝着一個方向奔跑,一個目标奮鬥,一定會到達終點,迎來最後的勝利。”
他停頓了一下,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站在終點了,千萬不要往回看,而是要繼續往前走,否則隻要往回看一眼,不可能不去留戀,沒法再往前走。”
陳又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的雞湯。
腦洞大,是沒辦法,他的腦洞大開,姓吳,又說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話,吳不會是5的諧音吧?444的同事555?
陳又脫口而出,“吳先生,你知道444嗎?”
吳無務擺出疑惑的神色,“444?那是什麽?三個數字是某個建築物的标志?”
陳又有點失望,原來不是啊,他搖頭,說沒什麽,是随口一問,還建築物的标志呢,想象力也夠可以的。
吳無務說,“常欽是真的喜歡你。”
陳又心說,我也是真的喜歡他啊,金子一樣的真。
沒有繼續那個話題,吳無務問,“糕點好吃嗎?你左手邊那盤不怎麽甜,吃着不會覺得膩。”
陳又拿了一塊試,确實不是很甜,也不膩,是吃着掉碎渣,不好收拾,他的眼珠子轉動,打量着大廳,覺得這裏什麽東西都很講究,盤子啊,花瓶啊,一桌一椅這些東西都像是從某個朝代直接拿出來的。
這錯覺來的很詭異。
吳無務看着青年,明明是在探究,卻并不會引起反感,“我以前是個目标堅定的人,一度以爲沒有什麽事可以動搖我的決心,可是,我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
陳又聽着,他不好出聲打斷,靜靜的等着下文。
恰在這時,外面傳來管家和下人們的聲音,畢恭畢敬的喊着什麽老爺。
吳無務的臉上浮現一抹柔情,他放下茶杯起身,對陳又說,“失陪一下。”
望着長衫帥哥走出大廳,陳又把手上的糕點吃完,常欽還沒回來,他懶的出去,人生地不熟的,黑燈瞎火,自己又是個路癡,還是不要添麻煩了,在這裏等着吧。
喝完一杯茶,陳又打哈欠,在心裏呼叫系統,說剛才遇到了個怪人,談吐很像是古代人,“我隻知道他姓吳,不知道叫什麽,要不我找個下人問問?”
系統不吱聲。
陳又說,“差不多行啦,還要跟我怄氣怄到什麽時候啊,那破宣示的事,我不也沒跟你較真麽?”
系統說,“我是爲你好,遵守規則,完成任務回家,這才是你要做的。”
陳又說,“我這不在做着嗎?”
“現在我的記憶雖然混亂,但沒有被清零,我記得每個世界的任務目标都是我男人,這完全不影響我在搞定任務的同時,跟他搞||基,老四,不要總是把我當白癡。”
不等系統回複,陳又說,“數據修複好了告訴我一聲。”
系統丢了個自動回複,“禱告吧。”
陳又趴在桌上,吹着糕點的碎渣渣玩耍,他聽到腳步聲,從門口過來,知道是自己男人,“你去接個電話,怎麽去了這麽久?”
常欽二話不說把陳又拉起來,摟到懷裏用兩隻手圈着,他微微低頭,臉埋在對方溫暖的脖頸裏面。
陳又覺得靠在肩膀上的腦袋好沉,越來越沉,“站好了,别撒嬌。”
常欽的手臂收緊,把人往懷裏禁锢,“老婆。”
陳又一愣,“嗯。”
常欽的嗓音低啞,唇貼着陳又的耳朵,“我們回房間||做||||吧。”
以爲能再喝一碗雞湯的陳又,“……”
老師常教導,不管是做什麽事,都要集中注意力,不要三心二意,不然會一事無成,陳又銘記在心,所以他一心一意跟常欽搞事情,忘了問吳先生叫什麽,也忘了問那個老爺是不是對方相好的。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機會擺在眼前,不去珍惜,會錯過。
陳又被搞了又搞,天亮後,他站在床頭,憂傷的抖抖鳥毛,一不留神做回大黑鳥,想說卻說不出來的心情,沒法說,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男人還在睡着,陳又飛到他身上,左右兩隻鳥爪子齊開弓,啪啪的拍他,醒醒,“大大!”
常欽一摸,不是細||膩||光||滑||的皮||膚,是毛茸茸的鳥毛,醒了。
一人一鳥四目相視。
陳又一屁||股蹲到男人的胳膊上,無語凝噎。
常欽摸摸黑鳥的鳥毛,在它的額頭親一口,還抱到懷裏,拿大手使勁揉揉,“不準亂飛,很快能變回來的。”
陳又所剩無幾的鳥毛被揉的亂七八糟,又掉了好幾把,簡直心酸。
不知道是不是常欽早早打過招呼,陳又發現他沒跟常欽一起從園子裏出來,吳無務并不感到奇怪,連管家下人都沒有竊竊私語,職業素養真高。
上午,陳又飛出這片房屋,到附近玩耍去了。
附近有個村莊,陳又在上空飛過,看到幾個孩子在打雪戰,他飛到一處樹梢上停下來。
有個小孩用手指着,“你們快看啊,樹上有隻黑色的鳥!”
其他小孩也跟着看,嘴裏發出哇的聲音。
陳死鳥徹底石化。
不多時,村裏的人都聞聲過來了,說是烏鴉,不吉利,然後撿石頭去砸,嚷嚷着把烏鴉打死。
陳又被打到了好幾下,他吓的屁滾尿流。
一個村子的人都要死,應該是天災,泥石流?看周圍的環境不太可能,那是……要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