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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世上隻有爸爸好13

走廊靜悄悄的,也沒個人。

肖琅苟急促的呼吸聲特别清晰,感覺耳邊隻有鼓點般咚咚咚的心跳聲。

他的心髒極其不安穩,像是要撞開肋骨,從胸膛裏蹦跳出來。

剛才他看到了什麽?

小哭包怎麽會跟自己的爸爸親嘴呢?不可能的。

肯定是眼花了!

肖琅苟呼哧呼哧的喘氣,臉煞白,瞳孔放大,表情如同見了鬼。

一定是角度問題。

“不行,我要去再看一眼。”

肖琅苟猛地扶着牆壁站起來,他抹了把臉上因爲驚吓滲出的冷汗,又去病房門口。

裏面的兩人還在親。

想出來的什麽角度,眼花,都顯得自己很可笑,像個大傻||逼。

肖琅苟那麽站在原地,腳上的運動鞋好像塗了一管強力膠,跟地面緊緊黏在一起了,他一步也動不了。

怎麽會這樣……

肖琅苟的内心被一種莫名的憤怒充斥,他的理智即将崩塌,想現在沖進去把倆人大力拉開,吼着問盛擎爲什麽要毀掉自己的孩子?

還要打醒小哭包,告訴他,那樣是不對的,是要被人唾棄,鄙視,厭惡的。

可是他憑什麽沖進去?

肖琅苟捏緊拳頭,突起的骨節泛白,他咬緊牙關,止不住的打顫,瘋了,全瘋了。

一門之隔,陳又被親的嘴疼,快窒息了,“爸,咱歇會兒成麽?”

盛擎扣住少年的後腦勺,将他的額頭壓向自己,眼神灼熱,“你喜歡爸爸嗎?”

陳又被那種目光燙了一下,“喜歡。”

盛擎似乎并不滿足,又問道,“最喜歡嗎?”

你都這麽問了,我還能怎麽說呢,陳又小雞啄米的點頭,“嗯嗯,我最喜歡爸爸了。”

隐約感覺有雙眼睛在看着自己,他忽然去看門口的方向,那裏什麽人也沒有。

操,好可怕,我被親的都出現幻覺了!

盛擎撥了撥少年頭上的揪揪,“看什麽呢?”

陳又搖頭,爸哎你讓我緩緩,說真的,你那深度,那吸力,我的肺我的腎我的心我的肝全要被你給|吸||出|來了。

吃不消了,我真的吃不消。

說起來,突然親了,一點預兆都沒有,暴風雨來臨前還有迹象呢。

盛擎拿起床上的語文課本,翻到一頁,不容拒絕道,“你把《歸去來兮辭》背給爸聽聽。”

陳又死了。

過分了啊,剛剛還這樣那樣的親我,現在這麽嚴厲,一點都不溫柔,沒看我的嘴巴還腫着麽。

我需要養傷。

“盛夏。”

“哎!”

陳又伸出舌頭,“爸,你看看我這都破了,我說話好疼,明兒再背吧。”

盛擎的眸光一暗,“爸爸看看。”

他低頭湊近,溫熱的氣息噴灑過去,“是破了兩個地方,爸爸下次會注意的。”

陳又脫口而出,“還有下次?”

盛擎,“嗯?”

陳又很慫的搖頭,“沒什麽沒什麽。”下次您長點記性啊,接||吻不是啃東西,不需要用蠻力,要循序漸進懂不懂?哎,你還是一個巨大的孩子,算了,慢慢來吧。

盛擎回歸正題,“開始背吧。”

陳又,“……”

他半死不活的背了一小段,感覺有一陣風襲擊大腦,裏面的水濺起浪花,嘩嘩嘩。

然後什麽都沒啦。

盛擎拿着課本拍拍少年,“手機。”

陳又死灰複燃,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面蹦。

“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仆歡迎,稚子候門,門,門……”

陳又門了半天,也沒門出個所以然來,那種操||蛋的感覺又出現了,背完書,以爲自己都記在腦子裏了,去翻的時候,咦,怎麽又沒有了?

盛擎提醒兩個字,“三徑……”

陳又的腦子裏閃過一道光,嗖地一下跑了,“三徑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後面是什麽來着?”

他眼巴巴的瞅着男人,爸爸你再我一次撒。

盛擎不起來,“後面不用背了,你把你背的這幾段,翻譯一下。”

陳又瞪着天花闆,“大概是說田園要荒蕪了,不要再待下去了,回去吧,過去的讓它過去,不管發生了什麽,都已經無法挽回啦。”

“想通了以後,我坐着小船回家,老遠看到家裏的小屋,門口還有小孩在那迎接我,雖然院子裏荒廢了些,不過松菊還在的,開的特别好,我拉着小孩進門,看見桌上準備了好多豐盛的酒菜。”

說完了,陳又很得意的咧嘴笑,感覺自己好牛逼,“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爸,我說的沒錯吧?”

盛擎揉揉太陽**。

陳又眨眨眼,“爸,你怎麽了?”

盛擎說,“頭疼。”

陳又立刻說,“那你過來一點,我給你按按,真的,爸,我跟你說,我一按,你肯定不頭疼了。”

盛擎冷聲道,“不用!”

他說完,還擔心自己的語氣重了,少年會不高興,哭鼻子。

耳邊突然有袋子翻動的聲響,盛擎側頭,看到眼前的一幕,額角青筋是一跳。

陳小老鼠咔滋咔滋吃着薯片,眼神詢問,爸爸你怎麽啦?

盛擎閉了閉眼。

陳又是個懂得分享的好孩子,“爸,薯片好脆的,你要吃麽?”

盛擎冷峻着臉,“不吃。”

陳又,“噢。”

之後繼續咔滋咔滋,番茄味的薯片特别好吃,他每次吃的時候,恨不得連拿着薯片的手指頭都一起吃進去。

盛擎冷不丁看到少年在舔嘴巴,還吧唧吧唧,别提有多香了,他扶額,放下課本出去了。

病房隻剩下自己了,陳又後知後覺的在心裏呼喊着系統,喊了好一會兒才給喊出來一個叮的聲音,“我是不是惹我粑粑生氣啦?”

系統今天的反應有點遲鈍,可能是數據帶卡了,“問我嗎?”

陳又翻白眼,“不然呢?”

系統說,“你問的什麽?”

陳又,“……”

他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順便關心一下小寶貝,“你沒事吧?”

系統說,“沒事。”

陳又不吃薯片了,“有事你跟我說,我雖然幫不到你什麽,不過我腦子還是可以的,能給你分析分析。”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自動忽略掉那句腦子還可以的鬼話,“是出了一點事,上面已經在緊急處理了。”

陳又覺得事情可能很大,他莫名的有那麽一絲絲不安,“跟我沒關系吧?”

系統又沉默了。

陳又快哭了,“我回個家很艱難的你知不知道,人三藏帥哥西天取經還有三徒弟護着呢,我屁都沒有,好吧,有個你,你比屁管用一點。”

“……”系統說,“你會回家。”

雖然是冰冷的機械音,陳又卻有種從高空降下來,重回陸地的感覺,“那行。”

别的事他不管,隻要不影響他回家。

陳又想起來了什麽,“你幫我看看,我的任務進度怎麽還是零?這不正常,真的,你看我嘴巴都破了。”

系統,“嘴巴破了也是零,屁股破了再看。”

陳又,“……乖,消失吧。”

他丢掉薯片,扒拉出一包銅鑼燒,拆開一個小袋的包裝,一口幹掉一個。

連續幹掉四個銅鑼燒,陳又冷靜了。

系統手底下好多宿主,估計是哪個闖禍了吧。

陳又問系統,“剛才我跟盛擎親嘴的時候,你看到了嗎?”

系統說,“剛出的代碼限制,眼睛以下的|親||熱|部分全部屏蔽。”

陳又愣愣,他笑着拍手叫好,“哈哈哈哈哈,好棒好棒,以後你别想再看直||播了!”

“我知道了!你是因爲這個限制代碼才不開心的是吧,哎喲,那種畫面看多了很影響身心健康的,信我,真的,我是看多了才這麽智障的。”

系統,“……”

另一邊,肖琅苟精神恍惚的走在街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也沒看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麻木的支着兩條腿往前走。

有路人不小心撞到肖狼狗,連聲道歉,他沒有反應,眼神是空洞的,那裏面一點光都沒有。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司機降下車窗,鐵青着臉探出頭對着高個少年大聲咒罵,“怎麽走路的,找死啊你!”

肖琅苟渾然不知。

他穿過馬路,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抽煙,滿臉的錯亂。

父親跟兒子可以很親近,也可以相互說喜歡,但不會在十幾歲的時候還親嘴。

肖琅苟把煙蒂咬||出一圈濕印子,“呵呵。”

他笑出聲,滿嘴的苦味,也不知道是尼古丁的味兒,還是什麽,“盛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啊,你要完了。”

“完了,你的學習,以後的工作,生活,都完了。”

肖琅苟對着來來往往的車流喃喃自語,“你爸要拖着你進地獄,你呢,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反抗。”

他嘴邊的煙一抖,掉了一小撮灰,會不會是盛夏搞錯了,那隻是對父親的一種崇拜心理?

可是盛夏看着咋咋呼呼,某些事上面其實很聰明,尤其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他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至于會弄混淆的。

肖琅苟狠狠地吐出一口氣,使勁抓了抓頭皮,他也快瘋了。

有那麽一瞬間,肖琅苟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爲什麽一聽到可能跟盛夏有關的事,按耐不住,不在學校上課,非要請假跑到醫院來,否則也不會看到那個場面。

現在好了,

把一根煙抽完,肖琅苟去了外婆那兒,遠遠的看見小黃狗在院子裏追着一隻肥肥的大白鵝跑。

那大白鵝累的夠嗆,停下來喘口氣接着跑。

小黃狗年紀不大,卻橫的不行,它追的起勁,邊追邊汪汪的叫,吓的一群小雞仔都四散而開,不敢跟它一起玩耍。

肖琅苟走過去,彎腰把小黃狗撈在懷裏,拍拍它的小屁||股,“來福啊,出大事了你曉得不,你哥哥腦子不清楚,你去勸勸他好不好?”

小黃狗龇着個牙,沖着抱它的人汪汪汪,發現是熟人,尾巴耷拉了下去,“嗷……”

肖琅苟的臉一抽,手在小黃狗的腦袋上拍拍,沒用什麽力道,“你是小狗,不是狼,嗷什麽嗷,跟你哥哥一個樣,傻。”

外婆從堂屋出來,把手裏的一瓢糠倒進木盆裏,“琅苟,你不在學校上課,怎麽跑這兒來了?”

肖琅苟臉不紅心不跳的睜眼說瞎話,“學校放半天假。”

“你們學校真是的,也沒趕上哪個節日,好好的放什麽假啊。”

外婆拿棍子在盆裏攪動着,把糠跟菜葉攪和到一起,她見外孫子對小黃狗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的什麽,問了句,“怎麽了這是,遇到不開心的事兒了?”

肖琅苟抿抿嘴,“沒有。”

外孫子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外婆一聽這口氣,知道是有心事了,她敲敲盆,讓雞鴨鵝過來吃食,“人活着啊,都是事,這事完了,又有那事,不要愁,總會過去的。”

肖琅苟似懂非懂,他摸了摸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小黃狗,“外婆,來福聽話嗎?”

外婆說,“比你聽話多了。”

肖琅苟,“……”

坐在竹椅上面,肖琅苟一邊撸小黃狗後背那撮毛,一邊想,他吸吸鼻子,決定要親口聽盛夏說。

可是,盛夏好像把腿摔了,打着石膏呢,一時半會是回不了學校的。

“哎……”

肖琅苟把臉埋在小黃狗的背上蹭蹭,“我病了。”

中午肖琅苟沒走,他幫外婆把院裏打掃了一遍,又去挪椅子擦堂屋的燈泡。

外婆擦擦桌子,“我外孫子長的體面,個頭又高,還這麽能幹,肯定有大把的小姑娘喜歡。”

肖琅苟的臉上一熱,不好意思了,“外婆,哪有人這麽誇自家人的。”

“都是事實,你王奶奶她們常在外婆耳邊念叨,想給你物色對象呢。”外婆說,“别忙活了,先下來吃飯。”

見外外孫子要下來,她趕忙丢了抹布去扶椅子,“慢着點啊,别摔着了。”

肖琅苟一米八五的大男生,站椅子上的時候,頭都戳到燈泡了,他很輕松的曲腿跳到地上,“物色對象?外婆,我還在念高中。”

外婆說,“現在你們年輕人不是都講究婚前戀嘛,早點開始,多學學經驗,到時候也不會兩眼一抹黑。”

肖琅苟的嘴抽抽,“外婆,我爸要是知道你在鼓勵我早戀,他能把這小屋給掀了。”

“他敢!”

外婆說,“放心,有外婆在,你爸那邊不會有問題的,你看上哪個小姑娘去牟足了勁追,隻要别耽誤了學習好。”

肖琅苟不吭聲了。

吃飯的時候,小黃狗在桌邊跑來跑去,它也餓了。

外婆說,“來福,你的碗呢?”

肖琅苟看到小黃狗跑到院子裏,回來的時候嘴裏叼着個塑料小盆,他咂嘴,“外婆,來福聽得懂啊。”

外婆拿勺子挖了飯到塑料小盆裏,又去撥蘿蔔燒肉,還倒進去一點湯,“來福不但乖,還聰明懂事,不像你,盡調皮搗蛋。”

肖琅苟扒拉一口飯菜,得,他輸給了一隻小狗。

外婆說,“咱家不富有,吃不了新鮮東西,外婆有幾口吃的,來福有幾口,不會餓着它的。”

她夾着蔬菜吃,“你那個同學,最近有問過來福的事嗎,問了的話,你跟她說,來福在外婆這邊挺好的,隔壁幾條大狗也不跟它鬧,有時候還帶它一起玩呢。”

肖琅苟悶着聲音說,“他忙得很,早把來福給忘了。”

外婆是一隻腳踏進棺材裏的人了,老眼昏花,心裏頭倒還清亮,她從外孫子的話裏聽出來點名堂,那小同學八成是外孫子喜歡的人。

這次外孫子心情不好,也跟對方有關系。

外婆放下筷子問,“是不是你把人惹生氣啦?”

肖琅苟吃完嘴裏的食物,又去扒飯,他含糊不清,“我之前對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也欺負過他。”

“不過我後來跟他道過歉,也說以後不會再那麽做了。”

外婆說,“你道歉了,人家是什麽态度?”

什麽态度?肖琅苟回想回想,小哭包一臉無所謂,好像是完全不走心,“他沒有放在心上。”

外婆一琢磨,“你對人有意思了?”

肖琅苟沒點頭,也沒搖頭。

外婆一看知道差不多是那麽回事了,“跟她說了沒有?”

“沒有。”肖琅苟想起小哭包對自己的爸爸說的那句最喜歡,喉頭一哽,心裏頭很不是滋味,“他現在喜歡着别人。”

外婆這下子知道外孫子一副魂不守舍,無精打采的樣子是什麽原因了,她也是從年輕時候走過來的,雖然年代不同,但人一樣啊,都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要吃喝拉撒,有七情六欲。

“你把想做的做了,其他的,看老天爺給多少緣分。”

肖琅苟沒說話。

他是交往過幾個女生,都是别人主動的,追人這種事,他一次也沒有過,别說做了,是用嘴巴說最簡單的一句告白,對他來說,都比做一百道題難幾十倍。

下午去學校,肖琅苟撐着頭,餘光不時掃過旁邊的課桌,腦子裏全是小哭包趴在桌上睡覺流口水,偷偷往嘴裏塞零食吃的畫面。

他在把一道很簡單的題目算錯答案後,确定自己真的瘋魔了。

下課的時候,後面的兩個女生在讨論對面一個班的班花,說着說着,說到小仙女了,她們覺得小仙女比那個班花可多了。

肖琅苟手裏的筆掉到桌上,他再去轉,又掉。

周圍的同學都挺稀奇,班長轉筆可是拿過國内青少年組冠軍的,怎麽現在成這個鳥樣子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句,“有點像是失戀了。”

這話被肖琅苟聽到,他跟尾巴被踩住似的把筆丢出去,那支黑色圓珠筆撞到牆壁,發出蹭一聲響,帶着幾點石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肖琅苟臭着個臉,失什麽戀,他都沒戀過,哪來的戀可失啊?

系統出了故障,陳又幾次找它都不在線,有個什麽事隻能留言,要等好久才有回複。

陳又忙着學習,也沒問學校的事,所以他不知道校草每天在草稿紙和課本上寫他的名字,還畫小人,在課桌上刻字,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盛夫人沒再來過醫院,估計是沉浸在失去老相好的悲痛裏頭,跟自己小兒子恨上了。

光景兩個美少年也沒有出現。

陳又每天好累,他掰着手指頭算,白天要跟護工大媽玩“我憋我憋我再憋”的遊戲,訓練膀胱儲存量的,這是一項大工程,不能馬虎,下午不定時的跟老師大眼瞪小眼,随時随地在學渣到豆腐渣之間切換。

晚上六點到七點,别人放學了,下班了,可以撒歡玩耍了,陳又不行,他得跟盛董事長鬥智鬥勇。

說實話,陳又現在的演技,嗯,可以用一個雞蛋來比喻,鴨蛋也可以。

是0。

他不知不覺丢掉原主的角色屬性,開開心心的哼哼哈嘿,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補救了,奇怪的是,董事長并沒有覺得怪異,跟沒事人似的,說親親,親完說走走,沒什麽變化。

天越來越熱了,陳又的睡衣換了一批料子薄的,還是粉色小熊,一看是精心設計過的,每一件上面的小熊都穿着不同的小衣服,發型也不同。

護士姐姐問他睡衣是在哪兒買的,說想給自己弟弟買一套。

陳又折着千紙鶴玩,“我爸給我買的,等會他來了,我問問他。”

護士姐姐,“你爸爸真細心。”

陳又心說,我爸爸也心細了,其他地方,哎,沒法說,天這麽熱,還隻給他帶甘蔗,也不帶西瓜菠蘿什麽的,換換口味。

“姐姐,現在西瓜多少錢一斤了?”

護士姐姐說,“一塊五吧,我昨天在路邊買的時候是這個價,不過超市要貴一點,一塊八到兩塊的樣子。”

她給陳又測完體溫,“現在無籽的還沒怎麽出現,基本都是有籽的黑皮西瓜?”

陳又把千紙鶴丢櫃子上,開心的笑,“我喜歡吃有籽的哎,籽越大越好。”

吃一口要蹦出去幾個大黑籽,特别爽。

六點半左右,盛擎來了醫院,手裏提着西瓜。

陳又的眼珠子都瞪圓了,那話是怎麽說來的,心有什麽?

系統說,“心有靈犀一點通。”

陳又說,“對對對,是這個,你真棒!”

他一想,不對啊,自己跟盛擎又不是真父子,沒可能有那種默契的,“是你吧,你看我可憐,去提醒盛擎了對不對?”

系統說,“如果我沒記錯,你跟護士聊過西瓜。”

智障陳,“……對哦。”

這尴尬了。

系統說,“書還是讀的太少了。”

陳又默默的把智障陳||吊||打了一千八百遍。

西瓜是黑皮的,兩斤多,切開來口,紅紅的瓤裏面鑲着大黑子,看着很有食欲。

陳又咕噜吞口水,他瞅着男人拿小刀切了一小片放嘴裏,“爸,西瓜甜嗎?”

盛擎說,“一般。”

那你趕緊給我,别爲難自己了,陳又望眼欲穿,感覺自己很久很久都沒吃過西瓜了,他不停吞口水,怕自己歇一下不吞,口水能流到床上去。

下一刻,盛擎把兩半西瓜裝進袋子裏,提着出去了,看樣子是要丢。

陳又伸出爾康手,卧槽你回來啊!把西瓜還給我!!!

他絕望的倒在床上,癱了,“我是想吃個西瓜……”

不曉得過了多久,盛擎回來了,又提了一個西瓜,個頭比前面那個要小一圈,他把西瓜拿到桌上,從中間切開,刮了一塊嘗過味道,去講病床的小桌子伸起來。

陳又的眼珠子動動,在看見男人拿着西瓜過來時,他瞬間滿血複活,抓了勺子捧着西瓜開吃。

吃相不是一般的醜。

盛擎把一盒紙巾放旁邊,眼中沒有嫌棄和厭惡,似乎是習以爲常,看了無數次。

陳又兩邊腮幫子鼓着,發出嗚嗚聲,一激動,他淚流滿面。

盛擎皺眉,“吃個西瓜也能哭?”

說出來怕吓到你,我是看見一片葉子,一根鳥毛都能哭成死狗,陳又的眼淚往西瓜裏流,覺得西瓜都鹹了。

他拽了好幾張紙巾擦眼淚,想不通,好好的吃個西瓜怎麽這麽難呢。

盛擎要把西瓜拿走,陳又一把按住他的手,哭着搖頭,信不信你敢拿走,我能哭抽過去?

“爸,你忙你的去吧,我哭會兒,哭完了沒事了。”

盛擎沒走。

陳又聽着他的呼吸有點重,去一瞅,好家夥,不得了了!

接下來是陳又吃西瓜,盛擎去洗手間沖洗甘蔗,倆人各忙各的,誰也沒打攪誰。

中途陳又哭的抽氣,淚眼朦胧的,伸着脖子想看一眼,但是洗手間那門擋着,隻能聽到裏頭的嘩啦水聲,他愉快地吃着西瓜,下次吧,等我餓壞了,我會吃兩口甘蔗嘗嘗甜不甜的。

今天算了,我有西瓜呢,好好吃。

陳又是個心思都寫在臉上的人,大多時候都是直接說出來,高興的,讨厭的,全是那樣,不會藏着掖着,他不想吃甘蔗,盛擎知道,所以也沒強硬的把甘蔗塞他嘴裏。

過了會兒,盛擎把甘蔗洗好了裝起來,回到病房說,“期末考試結束,是暑假,想去哪兒玩?”

陳又吃的飽飽的,躺在床上曬肚皮,他一聽可以去玩來了精神,可惜自己對這個世界還不怎麽了解,“我想先打一星期遊戲,再去遊樂場玩大擺錘,坐過山車。”

“然後去看大海,撿貝殼,抓螃蟹,我還想去吃在自助餐。”是不想做作業。

盛擎說,“計劃不少。”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着放在腹部,嗓音低沉悅耳,“爸爸也有計劃,你想聽嗎?”

不想哎,完全不想,陳又下意識要搖頭,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定住了,改成點頭,“想。”

盛擎擡起眼皮,意味深長地看着少年,淡聲說道,“爸爸的所有計劃都有一個前提,是在你長大以後。”

陳又打着飽嗝,飄出來的都是西瓜味,爸哎你說的話聽起來好神秘的樣子,但是我一點也不想知道,“爸,我很快能長大了。”

盛擎的眼底掠過一道暗光,“爸爸也是那麽想的。”

陳又,“……”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十幾天,陳又後蹦亂跳地出院回了學校,送他的不是盛擎,對方出差了。

司機把車停在學校大門口,拿出一個袋子,“夏少爺,這是先生上飛機前讓我交給你的,要你挂在書包上,他還說,如果你把東西丢了,他會回來,咳,回來打你屁股。”

陳又打開袋子一看,是個小泰迪熊挂件,必須是粉的,他翻了個白眼,随手把挂件弄到書包拉鏈上挂着,“知道啦。”

學校有盛擎的人,他這小熊不挂還真不行。

陳又上去二樓,走進教室,05班還是原樣,同桌還是原來的校草。

真夠可以的。

學霸是不一樣,座位換來換去,soeasy。

陳又把書包放桌上,開始接受同學們的眼神關,除了同桌,對方在放冷氣,不知道爲毛線。

他扭頭,“你……”

嘭——

肖琅苟把書往課桌裏一丟,拽着陳又出教室。

“你幹嗎呢?快松手。”

陳又生氣了,臭着臉大叫,“肖琅苟,你弄疼我了!”

角落有一對兒正在膩||歪,他們聽到叫聲,吓的趕緊分開走了,裝作不認識對方。

肖琅苟的臉黑漆漆的。

陳又掙脫開了,“有話說話。”

肖琅苟把唇一抿,頭偏到一邊,又偏回來,一聲不吭。

陳又活動活動手腕,“我落下一個多月的課了,現在要去找班主任,有什麽事回頭再說。”

肖琅苟拉住陳又,“我陪你去。”

陳又看神經病一樣看他,“我去找班主任,你陪我做什麽?”

肖琅苟的喉嚨裏發出了幾個模糊的音節,他硬邦邦的說,“你管不着!”

陳又無語。

一段時間不見,熊了還。

班主任提前接過盛擎的電話,早早等着了,人一來,他把準備好的一套說辭講了出來,無非是身體沒事了好,要加緊時間複習功課啊,期末快到了什麽的。

陳又乖乖聽着,全程都是“嗯嗯嗯”。

在現實世界,他是個渣渣嘛,是老師眼裏的老鼠屎之一,給一個班的平均成績拖後腿,不過他能唱歌跳舞,要派個人出來搞搞表演,他絕對是衆望所歸。

所以老師對他是又又恨的,很複雜。

陳又跟班主任打了招呼出去,校草杵在牆邊,手插兜,耷拉着腦袋,一臉消沉,抑郁。

這回陳又發覺出不對勁了,他也不好直接問,先在心裏找系統探探口風,“我不在的這些天,班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系統說,“班裏沒有,校草有。”

陳又再問詳細點,系統來了句你猜,真心找抽。

肖琅苟跟了一路,快到教學樓的時候,他走到陳又前面,“盛夏,你……”

陳又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下文,“你想說什麽?”

肖琅苟搓搓牙,低着聲音說,“盛夏,你現在才念高二,明年要高考了,之後會上大學,有很多事可以做,别因爲一時糊塗,害了自己。”

陳又的心裏咯噔一下,校草不會是看到了什麽吧?比如他跟盛擎麽麽?

不可能啊,那都是在病房裏進行的,肖琅苟又不知道他住院了,是哪個醫院。

陳又問他,“什麽意思?”

肖琅苟也不說話,隻是擡頭看過去。

陳又被看的渾身都不對了,他摳摳手指,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肖琅苟深深地看着陳又,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麽,又隻是無意義的一個習慣性動作,直接轉頭走了。

那一眼有着猶豫,遲疑,掙紮,不敢置信。

陳又揪着眉毛,隻有一種可能了,那是肖琅苟在他住院期間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他的消息,跑過去了,好死不死的,正好撞見他跟盛擎麽麽。

這一天還是來了。

陳又想明白了,不慌了,他又沒有找肖琅苟的爸爸,沒必要心虛,緊張。

況且他跟盛擎是假父子,沒有血緣關系,可以在一起的。

班裏的氛圍很怪,主要是從班長那裏擴散出去的。

大家夥小聲的竊竊私語,陳又趴着做英語卷子,嘴裏還在一題題的念着,他目前的最大任務是搞定期末考試,别的暫時管不了。

“你有喜歡的人嗎?”

旁邊突然響起聲音,陳又裝作聽不見,筆在刷刷寫着,“什麽?”

肖琅苟抿嘴,“沒什麽。”

他拿了本地理,把書從頭翻到尾,又從尾翻到頭,嘩啦嘩啦作響,“盛夏,不管是什麽時候,做什麽事都要想清楚,不然将來你會後悔的。”

什麽是将來?我沒有那東西,我隻想回家,陳又将那句話從另一邊的耳朵丢出去。

一上午,靠門第一排那裏都彌漫着一股子莫名的壓抑感。

陳又不在學校住宿,他在食堂吃完飯回教室了。

這個點大家都在外邊,教室隻有一個人,陳又進去了,加上他,一共兩個。

肖琅苟沒有去吃飯,他也感覺不到餓。

陳又把一包餅幹遞過去。

肖琅苟沒接,他靠着椅背轉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陳又把餅幹丢他桌上,自己拿了數學課本,看看下午老師要講的内容。

“盛夏,我喜歡你。”

那聲音突如其來,毫無防備的陳又正在搞圓規,不小心紮到手了,他嘶了聲,拿紙巾按住手上出血的位置。

肖琅苟說,“去年你跟我表白,我說你真惡心,現在我變成了我惡心的那種人。”

陳又的頭皮都要炸了,他真看不出來,也沒有想到,還以爲校草那樣,隻是看了刷新世界觀的場景,并且開始懷疑世界。

“我在打球的時候試過好幾次,我可以跟其他男生勾肩搭背,但是更近的接觸,隻能是你。”

肖琅苟條理清晰,人很冷靜,“所以,盛夏,我不是同||性||戀,我隻是喜歡你這個人,跟性别無關。”

他的視線落在桌面上,不知道是在看自己刻的字,還是在看桌上的一塊污迹,“你請假的這段時間,我上課總是走神,班主任找過我,其他老師也找過,原因我知道,因爲你不在。”

“盛夏,我确定,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肖琅苟的聲音苦澀,“我的眼睛看不到你,可是你卻跑到我的腦子裏,你請假一個多月,在我的腦子裏沒日沒夜的跑了一個多月。”

陳又驚到了,我的天啦,校草這情話技能真的好高,叼的很。

他一次戀都沒談過,能記得的是給一個女生寫過小紙條,手都沒牽黃了。

再後面,陳又莫名其妙成了小基||佬。

肖琅苟轉過來,面對着陳又,他的雙眼微紅,“盛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也很活該?”

“當初你來班上,我總是嘲笑你,讓你在全班同學面前難堪,還給你亂取外号,現在你有了機會,可以在我這裏肆意妄爲。”

陳又說,“我有喜歡的人。”

肖琅苟低吼,“我知道!”

他的情緒有些失控,“盛夏,我把這些話告訴你,是不想畢業了後悔。”

“我們的年紀一樣,讀同一個班級,還是同桌,隻要我争取,到高三結束,你的同桌都會是我,你看看,我們可以有很多時間來了解彼此不是嗎?”

陳又呆坐着,學霸好能說,這是他第一次被這麽長篇大論的表白。

“你應該是搞錯了,你跟靓妹,你們不是挺好的嗎?”

“不,一點都不好。”肖琅苟用手捂住臉,用力搓了搓,再把手拿下來時,眼睛更紅了,“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那次你喝醉了,你爸來接你的時候,我不想把你給他,那天晚上我去找靓妹,我想試圖去忽略掉心裏的那點不舒服。”

“可是你知道嗎,我跟靓妹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想的都是你。”

我不知道啊,現在我知道了,更不想知道了,陳又的腦子亂糟糟的,把自己繞暈了。

“還有一年畢業,盛夏,那一年是我的,也是你的。”

肖琅苟撐着桌子跳出去。

陳又回過神來,“不是啊,我,喂——”

人已經沒影了。

陳又抓抓頭,怎麽被人喜歡,也這麽煩呢?尤其是被特别固執的人喜歡,這感覺,他好像經曆過,有點熟悉啊,但是又想不起來了。

“校草跟我表白了。”

系統說,“哦。”

陳又說,“哦什麽啊,我這副身體是一個柔弱的小正太,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怎麽還有人會看上呢?”

系統說,“大概是因爲你太弱了???。”

陳又,“……有道理。”激起保護欲什麽的。

他捏捏胳膊,尋思暑假要不要去健身房辦個卡練幾塊|肌||肉|,想想還是算了,個子不高,練幾百塊|肌||肉|也不頂用啊。

“下個世界我可以選臉嗎,我想做一個……”

要說出醜逼兩個字的時候,陳又猛地停住了,總感覺不能說,如果說了,好像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系統問,“什麽?”

陳又說,“我想聽歌。”

兩秒後,他的腦子裏響起《雙截棍》。

下午肖琅苟跟老師一前一後進教室,該聽課聽課,該做題做題,該跟同學說笑說笑,沒有任何異常。

對方不提那事,陳又更不提了。

他在心裏做過禱告,希望校草快點搞明白,那隻是錯覺。

不過每次肖琅苟都會瞪着陳又書包的小熊挂件,他那眼神很恐怖,恨不得把挂件扯下來吞了。

班上有女生發現了,都很納悶班長爲什麽跟看見情敵似的瞪着,她們覺得挂件特别可,萌化了。

陳又心驚肉跳,生怕挂件死于校草之手。

然後呢,校草死于盛擎之手,妥妥的,絕對逃不掉這個圈圈。

一天放學,陳又被靓妹叫到二食堂後面的池塘邊,他其實知道對方會找自己。

因爲校草移情别戀了,戀的是他。

靓妹把頭發撩撩,開口了,“盛夏,我有事想問你。”

陳又裝傻,“什麽事?”

靓妹說,“肖琅苟最近是不是在跟哪個女生交往?”

陳又繼續裝傻,“沒有吧。”

他撓撓頭說,“我不是請過假麽,不在的這段時間也不知道肖琅苟在學校是什麽情況。”

靓妹說,“也是。”

下一秒,她笑笑,“可是肖琅苟跟我分手了。”

陳又把視線從靓妹臉上轉移到吃糖,瞅着飄在上面的白色塑料袋,完了又移回靓妹那裏,他沒說話,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其實肖琅苟跟靓妹提分手的事,他真的不知道。

人是學霸,那思維,那邏輯,不是他這種學渣能夠想明白的。

靓妹說,“盛夏,我找你是想讓你幫我留意一下,看看他們之間是用書信聯系,還是有什麽約定的時間。”

“我懷疑不是學校裏的。”

她冷笑,“讓我知道是哪個挖了我的牆角,我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陳又心驚肉跳,“噢好。”

妹子,我沒挖你的牆角,希望你哪一天知道校草對我是什麽心思的時候,能手下留情,這樣大家以後見面,還能是朋友撒。

算不是朋友,相忘于江湖也不錯的,答應我,不管怎麽着,是不要跟我撕||逼好不好?

陳又擦擦額頭的冷汗。

他簡直不敢想,靓妹當真學校衆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罵“原來那個小||賤||人是你!”的畫面,好特麽的狗血啊。

靓妹噗嗤笑出聲,“盛夏,你的臉怎麽這麽白啊,把你吓到啦,我随口說說,要是被我知道從我手裏搶走肖琅苟的是誰,我不會動手的,我隻會跟她好好講道理,告訴她什麽叫先來後到。”

陳又幹笑,不用你告訴,先來後到嘛,我懂的。

靓妹的眼神忽然變的古怪,“盛夏,你有女朋友了?”

陳又搖頭,“沒有啊。”男朋友可以嗎,可以的話,這個我有。

靓妹指指他的脖子,哈哈大笑着說,“你撒謊的樣子好可,那麽大一顆草莓印,還說沒有!”

“……”

陳又尴尬的笑笑,難怪今天一天,校草都冷着個臉,誰找他說話,他都是一副對方欠了自己一個億的鬼樣子。

靓妹好奇的說,“誰啊?你們班的?是不是坐你後面的那長辮子女生?”

“她個子比你高哎,好像還高了不止一點。”

陳又不想說話。

靓妹叽裏呱啦的說,“真是她啊?你們什麽時候在一塊兒的?看起來不像是一對啊,可惜了,娟子挺喜歡你的,這樣子我跟她一起失戀了。”

陳又怕靓妹亂傳,那不是害了後面那女生麽,“别瞎說,不是她。”

靓妹說,“那是誰?”

陳又,“不是學生。”

靓妹一臉哇塞,她拿胳膊撞撞陳又,“社會上的?上班族?”

陳又點點頭。

靓妹難以置信的說,“看不出來啊盛夏,原來你喜歡年紀比自己大的姐姐那一款。”

陳又趕緊找借口跑了。

回宿舍後,靓妹坐到娟子的床鋪那裏,小聲跟她說,“盛夏處對象了。”

娟子在卷襪子,聞言手一頓,“他們班上的?”

“不是,”靓妹說,“那人已經工作了,應該比盛夏大不少。”

“看盛夏那個瘦弱的體型,是需要人保護的,你呢,跟他一樣,所以還是找個人保護吧。”

“下半年高三了,我爸都給我找好老師補課了,指望我考個一本,其他的事,上大學以後自由了再說吧。”

娟子把襪子卷了丢床裏面,“你家校草的事打聽到了嗎?”

靓妹說沒有,她把兩隻手的手指捏的咔咔響,“我一定會把人給揪出來的!”

校門口的陳又莫名其妙打了個冷戰。

他看到一輛車停在不遠處,在一排車中間很眨眼,是盛擎的車。

車裏下來一人,是盛擎的司機。

陳又愕然,平時來接他的都是之前老宅派的那一個小哥,人長的挺端正的,一雙丹鳳眼特别招人,他這才剛搞熟悉了點,怎麽把人換了?

司機給陳又開門,陳又也沒多問,抱着書包坐了進去。

因爲知道自己是個路癡,所以陳又每次從學校回到住處,都會仔細的留意經過的地方,他記得離開學校不久,會看到歐尚超市,但是他等了等,都沒見超市出現。

“伯伯,這不是回去的方向吧?”

司機說,“先生讓我把你接去公司。”

公司?陳又把玩着小熊挂件的動作一停,好哎,從進這個世界到現在,他還沒去過盛擎的地盤。

這個點已經進入高峰期,路上有點堵。

本來隻要三十分鍾左後的路程,在這時候花了五十多分鍾,差不多長了一倍。

車子停下來,陳又跟伯伯揮手,背着書包進去大樓。

他還以爲會出現電視裏的那種情節,小少爺初次來家族企業,前台各種沒眼力勁,刁難啊,趕人啊,然後小少爺啪啪啪打臉。

但是并不會有,陳又進去一看,盛擎的秘書等在那裏,看樣子還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陳又知道她姓張,喊了聲張秘書。

張秘書帶着陳又去董事長辦公室,“夏少爺,您要喝點什麽?”

陳又把肩上的書包拿下來,“我爸呢?”

秘書說,“董事長在開會。”

見人還在等,陳又想也不想的蹦出自己今晚好想吃的東西,“鴨脖子。”

秘書,“……”

陳又扭扭臉說,“有可樂嗎?”

秘書說,“有,稍等。”

不多時,陳又坐在沙發上喝可樂,面前的玻璃桌上還有超大一瓶。

他跟系統說話,“你發現沒有,秘書姐姐剛才看了我兩次,兩次都有點怪異。”

系統說,“大概是你可吧。”

陳又這回沒有信,“不是,我覺得是她發現了我跟盛擎的關系。”

系統說,“什麽關系?”

陳又說,“能打||啵,還能哼哼哈嘿的關系啊。”

系統,“她眼睛又沒瞎。”

陳又一驚,已經明顯到那種地步了嗎?他看看巨大的辦公室,頓時一陣卧槽,這麽大的地方,竟然連塊鏡子都沒有。

“你快看看盛擎給我種的草莓。”

“看了。”

“怎麽樣?”

“是草莓樣。”

“……”

陳又跑出去,打算進個洗手間照鏡子的,他跟秘書打了個照面。

“夏少爺,董事長吩咐,您不能出去。”

陳又說,“我隻是想上個廁所。”

張秘書說,“辦公室裏面有。”

陳又回去了。

他在辦公室轉轉,推門一個門,進去才發現是間休息室。

有床,有被,衣櫥,櫃子,也有衛生間。

陳又去衛生間對着鏡子看看,操,這不是普通的草莓,是生長素打多了,已經變異的草莓,個頭大的驚人,顔色還很深。

他拿手摸摸,這麽大一塊,自己竟然沒發現。

真是慶幸班上都是小清新,估計以爲他是過||敏了,不懂草莓是什麽。

哎。

陳又看着鏡子裏的小少年,呵呵呵好幾聲,“你不是智障,誰是啊?”

鏡子裏的少年一雙大眼睛裏全是鄙視。

陳又躺倒在床上,翻過去趴着,他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又被壓醒了,背上好重,他扭頭,“爸,你幹嘛壓我啊?”

盛擎說,“爸爸喜歡壓你。”

哼哼,看出來了,你還喜歡搞我,陳又死魚般被壓着。

兩三分鍾後,他背上的重量消失,大山移走了。

盛擎松松領帶,拽下來丟床上,“去吃飯。”

陳又被他這個拽領帶的動作迷到了。

帥的令人發指。

片刻後,盛擎帶陳又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他們剛坐下來沒多久,上次的大美人過來了。

陳又一看來人,第六感跑出來告訴他,這頓飯不單純。

一番介紹後,三人都安靜吃飯。

陳又切着小塊小塊的牛排往嘴裏塞,腦子裏猜着會有什麽事發生。

沒過一會兒,盛擎去了洗手間,桌上隻有陳又跟大美人。

大美人放下刀叉,端起酒杯喝了口紅酒,“小夏,你覺得你爸爸這個人怎麽樣?”

陳又一個激靈,他問系統,“盛擎不會是故意離開,讓大美人來我這兒套話吧?”

“叮叮叮——”

腦子裏的一串叮聲來的突然,陳又差點丟了叉子,“你怎麽了?”

系統似乎受到驚吓,“卡了。”

“你是怎麽想到的?”

陳又撇嘴,“猜的。”

怎麽了怎麽了,猜也是需要智商的好麽?

陳又跟大美人說,“我爸爸很好啊。”

大美人說,“是嗎,我看他是一個工作狂,除了工作,别的事都不會有興趣。”

陳又說,“不會啊,我爸爸會陪我吃飯,給我買好吃的,聽我唱歌,給我檢查作業,題目做錯了耐心的講給我聽,從來不罵我。”

是會放冷氣凍我。

大美人托着下巴,“你很喜歡你的爸爸?”

陳又說,“嗯,很喜歡。”

他捏着叉子,“我一輩子都不想跟我爸分開。”

大美人說,“等你到了你爸這個歲數,他老了。”

陳又說,“我也會老啊。”

大美人說,“你老了的時候,你爸或許已經不在世了。”

陳又,“……”姐,我倆聊不下去了。

大美人沒打算此打住的意思,“你沒有想過,你跟你的爸爸不能一起變老嗎?”

“沒想過。”

陳又說,“今天爲什麽要想明天,後天的事?給自己添堵?”

大美人微愣,“這都是你自己想的?”

陳又說是啊,“将來我爸老了,我給他把飯菜都煮的爛一些,給他數黑頭發有多少根,陪他看日落,他要是喜歡,我還給他唱歌。”

大美人感歎,“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不知道碰到了哪個點,陳又哭了。

好在這時候盛擎過來了,不然大美人都沒法應付。

一頓飯在陳又的哭聲裏提前結束。

晚上回去,盛擎沒什麽話。

後半夜,陳又的床上多了個人,他沒有被扔地上,要求去另一邊睡。

從那以後,陳又跟盛擎睡一張床了。

其實這真的還好。

比較不好的是,盛擎後半夜換房間,還帶着他一起。

陳又欲哭無淚。

時間過的好快,刷刷的,迎來了期末考試。

陳又跟肖琅苟不在一個考場,倆人早中晚碰面。

他們是同桌,不可能一直不說話的。

但是肖琅苟老是用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陳又,他一旦要開口,對方要麽走,要麽找其他同學說話,擺明了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搞得陳又想知道來福的情況,還隻能去系統那兒打聽。

期末考試之後,陳又抱着盛擎給他買的電腦狂打遊戲。

校草的号有時候會上線,但是都會有密他。

兩人在一個服務器,一次都沒碰到過。

隻是有個現象,陳又做任務收集怪身上的某樣東西,他飛過去,那裏的怪全部躺屍。

要不是他要去一個類似寨子的任務點拿東西,比他高等級的怪和頭領還是躺屍。

他知道是校草幹的。

人不想見他,陳又也不強求,一起打遊戲會不自在的。

七月份,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陳又全年級排名1。

他知道那個消息的時候,盛擎已經買好了手機。

喜歡這麽幹脆的。

陳又拿着最新款的手機,在心裏把盛擎誇成一朵向日葵。

哎呀,不枉費他奮鬥一場。

“原來我的潛力那麽大。”陳又跟系統嘚瑟,“你覺得我再努力努力,明年高考能不能成文科狀元?”

系統,“你可以禱告,考試的那天你一個進了考場,狀元探花榜眼都是你。”

陳又,“……”

盛擎倒了杯水喝,“在過十七天,是你的十八歲生日。”

陳又硬着頭皮,“是哦。”

盛擎摸摸他的頭發,“爸爸想好要送什麽給你了。”

不用的,真不用,我不過生日的,陳又坐在空調溫度适中的房間,隔一會兒抖一下,吓的不輕。

1号那天,原主十八歲生日,盛擎收拾了幾套換洗衣服和日用品,帶陳又出海。

到了碼頭,陳又看着前面的遊艇,吹着海風,覺得自己會在遊輪上變成一塊爛白菜。

上岸的時候,他不是他了。

盛擎跟那頭的工作人員交涉,拉着陳又上去。

陳又還沒來得及看遊艇裏面有多豪華,被盛擎喂了一瓶優酸**。

家庭裝的那種噢。

酸酸甜甜的,味道還很好喝。

大概是跟酒一個道理吧,放的越久,越醇。

陳又喝撐了,他搖頭說自己不能再喝了,結果嘴巴一張,吐出去好多。

盛擎拿紙巾給陳又擦擦嘴,又喂進去一大口。

陳又死了,撐死的。(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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