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盛擎看到少年褲子松垮,小細腰露一小截,還能看見一部分粉色的小褲子。
粉色小褲子是陳又特地買的,他是這麽推算的,盛擎覺得他戴粉色發夾可,應該是喜歡那個粉||嫩||粉||嫩的顔色吧,所以他火速購買了一批粉色的東西回來。
陳又發覺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但是沒有什麽異樣,隻有冷冽和淩厲。
他感覺自己失算了。
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褲子穿上去,回學校。”
陳又仰起頭,看到男人皺着眉頭轉身走了。
他一邊拽褲子一邊跟系統說話,“我這樣沒有一點誘||惑力嗎?不可能啊,我的腰好細好白的。”
系統說,“你粑粑不是基||佬。”
陳又,“……”
系統說,“你沒事吧?”
陳又呵呵呵哈哈哈,“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真的,我什麽事都沒有。”
系統說,“你有認真看你粑粑的個人資料嗎?”
陳又撩起上衣,低頭把褲子穿好,再把上衣放下來,“有啊,我是一個字一個字看的。”
系統說,“那你不止腦子不行,眼睛也不行,去醫院看看吧。”
陳又的嘴角抽了抽,他默默的找個角落靠着,回想自己之前看過的有關盛擎的所有信息,過了一會兒,他困惑的說,“不對啊,盛擎不是基||佬,這些年也沒有過哪個女人。”
系統說,“這有什麽奇怪的。”
陳又翻白眼,“這還不奇怪?他都三十好幾了哎。”
“我知道了,盛擎有隐||疾,哈哈哈哈哈,他不||舉,我說的對不對?一定是這樣!”
系統不說話,靜靜的看着他露出智障的一面。
陳又等了等,還是沒等到系統的誇獎和肯定,失落的撇了撇嘴,“好吧,可能是我猜錯了。”
他面朝牆壁,頭一下一下往牆上磕,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地進入當年高考坐在考場的那種忘我狀态。
被抓走的那三年裏,盛擎在島上過着常人難以想象的肮髒生活,殺戮,瘋狂,求饒,隐忍,他在那裏見到了人性最爲醜陋不堪的一面。
島上的生活封閉,那些人得不到發洩,每次有一批女人被送上來,他們都會發瘋。
最開始的時候,盛擎會幹嘔,第二次看,他能惡心的直接吐出來,最後變的麻木,隻是在一邊看着,目睹一個個鮮活亮麗的女人是如何成爲一具冰冷殘破的屍體,再被丢進深山裏去。
他甚至能想到,島上會有一些最底層的人偷偷把屍||體拖到哪個隐蔽的地方去……
在那裏,沒有|法||律|,沒有道德。
要不是盛擎被關押在島上那個老大的住處,别人不敢動,他早死了,不但在死前會遭受可怕的對待,還會死無全屍。
可是盡管如此,盛擎還是要承受那個老大被盛家欺||壓後積壓的扭曲憤怒,經常被毒||打。
那時候盛擎還很小。
逃出來後,盛擎有了一種心理上的潔癖,他的戒備心很強,拒絕任何人越過他設下的防||線,沒有情感,沒有,也沒有性。
那還能算個人麽?
陳又咂嘴,那個男人掌握着很多人,很多個家庭的生死存亡,有那樣可怕的權勢,竟然抛棄了作爲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欲||望||。
“看不出來啊。”
系統說,“有些事是看不出來的,比如你的小号陳智障。”
“我收回後面那一句,這個能看得出來。”
陳又不想跟系統說話,真讨厭。
哎,兩眼一抹黑啊,算了,先是學校上課吧,想開點,總會有辦法的。
“明明白白我的心,給你一份真感情……”
邊走邊哼歌,陳又出去的時候,隻有阿姨在客廳收拾,見到他還很客氣的喊夏少爺,這跟進門前的态度完全不同。
樓梯口那裏有腳步聲,盛景下來了。
陳又把褲兜裏的手拿出來,想想又放進去,似乎那麽做能讓他安全點,“景弟弟。”
盛景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并沒有給出回應。
切,陳又往大門口走,背後傳來聲音,“小光讓我轉告你,剛才的事,他跟你道個歉。”
他輕哼,轉身的時候露出一臉迷茫,“道歉?道什麽歉啊,光弟弟他沒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盛景的眼睛眯了眯。
你以爲你會眯眼啊,我也會,陳又眯了一下眼睛。
他||媽||的,不是做了盤吃的麽,連伸腳絆人這種下三濫的招都用,這要是哪天盛擎帶我玩耍帶我飛了,那還不得撲上來在我身上紮幾個窟窿啊?
盛景恢複如常,“哥,你明年高三了吧。”
陳又的眼角一抽,“是啊。”
盛景笑了笑,神情倨傲,有一兩分藐視,“聽說爸給你安排了家||庭|教||師,我相信你的學習一定會有很大的進步。”
嘲笑我是吧,學霸了不起啊?哎,學霸好像是真的很了不起。
陳又的眼角抽的更厲害了,“希望吧。”
他不想跟陰陰的人聊天,于是說,“我回學校了,下次見面再聊。”
人離開後,盛景把手裏的玻璃門放到桌上,摩||挲了一下杯口,“走了。”
二樓的樓梯上,盛光站在那裏,小臉還是煞白煞白的,眼睛也很紅,剛哭過,“爸上一次對我發火,還是好幾年前,我不小心進了他的書房。”
“這次竟然爲了一個廢物動手打我。”
盛景說,“以後别一口一個廢物了,人能做出讓爸滿意的菜,合他的胃口,你我都不能。”
盛光猛地擡頭,“你說什麽?”
“那盤又是糖又是辣椒的山藥?别開玩笑了好嗎,爸也隻是說了不錯。”
盛景沒有想跟他争執的意思。
盛光把下嘴唇咬出了血,“等我拿下這次數學競賽的第一名回來,爸肯定會很開心的。”
盛景搖了搖頭。
天真,那個人對人和事都不在乎,所謂的誇贊都是虛假的,和做生意一樣,隻不過是用來處理麻煩的手段。
對,是麻煩。
在那個人眼裏,他們的讨好和努力都是麻煩,沒有意義。
花園裏,陳又看看那一大片紅玫瑰,他問系統,“我摘一支可以嗎?會不會很缺德?”
系統說,“可以,去吧。”
陳又去了,在邊上快速摘了一支,一時沒注意上面的刺,他嘶的往後一蹦,“卧槽,我被玫瑰花刺紮到了!”
系統說,“可憐。”
陳又嗚咽,把出血的兩根手指放嘴裏用力吸吸,吐出來幾口帶着血的口水,被刺破的地方都腫了,“我好倒黴啊。”
系統說,“是你太蠢。”
陳又拿着玫瑰花往停車的方向走,“這才一頓飯的時候,你啪啪啪打自己的臉,也不知道是誰蠢。”
系統,“……”
陳又走到車前,彎身坐進後座,把玫瑰花遞過去,“爸,給你的生日禮物。”
盛擎的視線從手機移開,落在眼前的玫瑰花上,“花園摘的?”
這不重要,真的,陳又笑着說,“男人四十一枝花。“
他趕緊補充了一句,“我提前幾年送給爸,是覺得爸還沒到四十,已經是一朵花了。”
盛擎的面部微動。
前頭的司機忍的很辛苦,臉都快憋抽筋了。
陳又捧着花,眨眨眼睛,幾個意思啊,怎麽不說話呢?
盛擎繼續刷手機,“丢出去。”
陳又脫口而出,“别啊,我摘下來,等于是要了它的命,很缺德的,現在你還要我把它丢掉,那不更缺德嗎?”
盛擎側頭,眸光深谙不明。
陳又後知後覺的暗道不好,以原主唯唯諾諾,膽怯懦弱的性格,是絕不敢這麽跟爸爸說話的,他緊張的去問系統要怎麽辦。
系統說,“你随意發揮吧。”早已經暴露了,現在才意識到,哎,沒法說。
它又發出機械聲,“禱告吧。”
陳又吞咽着口水,拿着玫瑰花的手都在抖,“爸爸爸爸爸……我……我我下車把……把花……”
盛擎的薄唇一掀,“開車。”
司機立即應聲,發動車子開離别墅。
陳又垂着頭,一滴眼淚砸到玫瑰花瓣上,兩滴三滴,很快,花全濕了,他控制不住的哭了。
盛擎合眼假寐。
陳又輕手輕腳的縮到車門那裏,背對着盛擎,面向車窗,默默淚流滿面,好可怕啊,剛才他吓的都不敢喘氣。
他把花瓣上的水擦擦,跟系統說,“我差點以爲我快死了。”
系統說,“你粑粑沒有說什麽。”
陳又說,“大概是因爲我做了禱告吧。”
“我這花白摘了,哎。”
系統說,“可以送給校草。”
陳又吸吸鼻子,“對哦,那我帶到學校給他吧,然後他再送給靓妹,倆人親親我我,還給我一捧狗娘。”
車裏很安靜,司機很納悶,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平常都是這樣靜靜的,這次卻讓他莫名其妙的不自在,總有種先生跟夏少爺之間會有什麽事的錯覺。
不知過了多久,司機一個緊急刹車,後座的陳又頭撞到前面的椅背,他捂住頭,看見好多星星在自己眼前一閃一閃的。
司機的後背滲出冷汗,不敢看後視鏡裏的男人,“先,先生,是有一條狗突然從左邊跑過來了。”
盛擎沒什麽反應,陳又卻驚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結果頭撞到車頂,呵呵呵,又有一大片星星過來了,他痛的坐回去,發出可憐的聲音。
“伯伯,狗沒事吧,有沒有被撞到?”
司機下車去看。
陳又也跑下去了,地上躺着一條狗,毛色是棕黃的,它的一條腿在抽搐,小腿部位流血了。
車裏的盛擎雙手交叉着放在腹部,捕獲到少年抱着狗時,臉上浮現的擔憂,很純粹,沒有摻假,倒是很有心。
狗被送去醫院,陳又在外面等着,手上還有沾到的狗血,他擦汗的時候,抹臉上去了,自己渾然不知。
盛擎挂完電話過來,“你該去學校了。”
陳又把一張花了的臉擡起來,“爸,我想等狗出來再走。”
盛擎皺眉,“把臉擦擦。”
陳又摸口袋,什麽也沒摸到,他用袖子擦,一塊手帕出現在他面前,他接到手裏,拿手指的指腹蹭蹭,哎,有錢人擦手的帕子都這麽高級,摸上去的手感特别好。
盛擎忽然問,“你很喜歡小狗?”
陳又愣住了。
他半響點頭,“嗯。”
喜歡小狗是沒錯啦,但是好像也沒有到那種……怎麽說呢,是看到狗倒在地上,會有一種是自己的親人受傷的感覺。
陳又也說不好,反正是不舒服。
手術結束,醫生說小黃狗沒有大礙,休息一段時間能好起來。
陳又進去看小黃狗,“你有名字嗎?”
小黃狗還很小,醫生考慮安全因素,在縫針的時候沒有打麻藥,它躺在那裏,眼睛四周都是液||體,哭了。
陳又把小黃狗頭上那個類似喇叭的東西整整,“來福怎麽樣?我覺得蠻好聽的哎,叫起來也很順口,來福來福,叫多了,福氣會來的。”
門口響起盛擎的聲音,“走了。”
陳又把頭低下來,隔着喇叭狀的東西摸摸小黃狗,“等我放學了再來看你,要乖乖聽醫生的話,晚上見。”
他出去後,走了會兒忍不住說,“爸,我想養那隻小狗。”
盛擎的腳步不停,“你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還想養狗?”
陳又無言以對。
話是那麽說,可是,哎,他歎口氣,“它好可憐。”
盛擎的語氣冷漠,涼薄,“世上可憐的人比可憐的貓狗多。”
陳又,“……”完全說不過啊。
算了,小狗還要在醫院待幾天,他再想想,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肖琅苟在操場耍完籃球回教室,瞥到大門口那裏的豪車,還有從車裏下來的人,他的眼睛一睜,那不是小哭包麽?
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跑過去了。
陳又說完爸爸再見,把車門一關,背上書包去學校。
他看到跑過來的校草,下意識往後看,沒有靓妹啊,對方怎麽那麽歡快?
肖琅苟捋了把汗濕的頭發,“你怎麽才來?都快上課了。”
陳又看看校草,五官清晰明朗,笑容陽光,雖然沒有盛擎那種成熟男人的魅力,還很稚氣,有一點青澀,不過真的很帥,“你搞一身汗,待會兒到教室裏,等汗幹了,不會覺得冷?”
肖琅苟撩衣領扇風的動作一頓,他别扭的偏過頭,又偏回來,龇牙咧嘴,“你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陳又越過他往前走,一條手臂從後面搭上來,脖子沒勾住了,鼻端是少年的汗水味兒,“喂,那是你爸的車吧,我要不要跟他老人家打個招呼啊?”
老人家?陳又哼哼,你個小屁孩懂什麽,我爸那個年紀,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段好麽,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大姑娘喜歡呢。
“不用了。”
肖琅苟勾着陳又走,“跟你做那麽長時間的同桌,我真沒發現你家那麽有錢,你爸那輛車,m市都沒有第二輛。”
你沒發現的多了,比如你現在勾着的同桌早死了,陳又戳肖琅苟的腰,“别靠我身上,臭死了!”
肖琅苟的臉瞬間一黑,“臭?有沒有搞錯啊,我哪裏臭了?”
陳又揪着眉毛,很不客氣的用力推推,“哪裏都臭,趕緊給我離開。”
肖琅苟被推的腰疼,他咬牙切齒,又想起了什麽,臉色微微一變,女生好像都很喜歡反着來,明明是喜歡,卻說讨厭,很想要,嘴裏卻說不要。
小哭包也是吧。
說他臭,不要他靠過來,還不讓他跟自己的爸爸打招呼,其實是害羞吧。
肖琅苟的眼神有點異樣,應該是。
他想到在醫院發生的糗事,又想抽自己耳光子了,小哭包的爸爸肯定覺得他的腦子不行。
陳又發覺校草盯着自己,莫名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幹什麽?”
肖琅苟收回視線,“沒什麽。”
他咳道,“快點吧仙女,第一節課是老班的,卧槽,那是老班吧,快跑,别讓他先去教室,不然我倆會被他噴口水了!”
陳又被肖琅苟拽着往教室飛奔,耳邊的風聲呼呼響,對方敞開的校服外套被吹起來,拉鏈頭往他的衣服拉鏈上蹭,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音。
校門口的車裏,盛擎的眼簾輕擡,他掃到旁邊的玫瑰花,拿起來又放回去,“去公司。”
快到教學樓的時候,陳又往後看,車子已經不在了。
班主任帶的是語文,上課抽查昨天的一篇《蜀道難》,班上幾十個人頓時變成死狗,把頭壓低,再壓,恨不得自己能變小,跑課桌底下待着。
根據陳又的經驗,這時候千萬不要擡頭看老師,不然是找死。
當然,如果已經背下來了,急着想在班上同學面前威風威風,希望得到老師的表揚,那去看,一般情況下準能被叫起來,如願以償。
班主任在講台上看了一圈,又是一圈,“盛夏,你起來背一下。”
陳又懷疑自己的聽覺出現故障,所以他沒動。
班主任直接過去,伸手敲敲他的課桌。
陳又慢吞吞把屁股拉離椅面,面如死灰了十幾秒,他放低音量,很小聲的說,“老師,我不會背。”
班主任沒怎麽聽清,“你說什麽?”
陳又拔高聲音,“我不會背!”
班主任,“……”
其他同學,“……”
不會背還這麽有底氣,自從小仙女戴了粉色發夾,露出額頭和臉以後,人笑了,也會說話了,感覺和美少女戰士差不多,已經變身了,是不一樣。
班主任說,“爲什麽不會背?”
這還要我說嗎親的老班,不會背是不會背啊,能有什麽原因?陳又拿手指摳了摳桌角,“我早自習的時候一直在走神,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沒有好好看書,上課也沒有認真聽。”
班主任覺得這孩子現在的變化巨大,之前都沒存在感。
他最早的時候把這孩子叫過去,想跟對方說說話,談一談學習方面是不是有什麽困難,跟班裏同學相處的如何,但是對方全程把頭低着,手緊緊攥在一起,磕磕巴巴的,半天出不來一個字,還哭。
班主任再看過去,“那下次能不能有點上進心?”
陳又說,“能。”
班主任說,“坐下。”
陳又坐下來,背脊挺直,坐姿非常端正,像是頭後面有個尾巴被捉住了,栓在房梁上。
旁邊的肖琅苟拿着語文書,頭藏在裏面,抖着肩膀笑成傻||逼。
班主任的眼睛一瞪,“肖琅苟,你笑什麽?”
肖琅苟一秒繃住臉,特無辜的說,“老師,我沒笑啊。”
班主任叫他起來把課文背背。
肖琅苟在班上衆人一點都沒意外的情況下一口氣把《蜀道難》背下來了,還很準确的回答了班主任提出的幾個問題。
沒辦法,人是這麽叼。
陳又羨慕的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他到這個班裏上學後,沒見校草有背過書。
“你什麽時候背的?”
肖琅苟拿起一支筆在指間上轉動,懶洋洋的說,“天才是有,但不努力還能有收獲,這是夢裏才會出現的情況。”
陳又哼哼,“我沒見你努力過。”
肖琅苟指間的筆一直在轉着,傻蛋,我放學回家有看書的啊,不然你以爲呢?
其實語文是文科裏面比較容易拿分數的,一般人在幾門學科裏面,語文的分數會其他幾門要高一些,陳又也是。
他最爛的是英語,比數學還要爛。
這裏的英語老師比他現實世界的中學高中大學英語老師都要漂亮,穿的美美的,還化了淡妝,人也很親切,但是沒用,他照樣提不起興趣和鬥志。
“444,有沒有什麽方法讓我突然從學渣變成學霸啊?”
系統說,“有。”
陳又一個激靈,“什麽,你快告訴我!”
系統說,“你照着我說的做。”
陳又立馬來個精神,“好,你說。”
系統說,“你先趴到桌子,兩隻手放上去,再把頭也放上去,兩隻眼睛閉起來。”
陳又,“你要我睡覺?不會是等我睡着了,你傳授給我什麽秘法吧?”
系統說,“秘法沒有,你睡着了會做夢。”
陳又,“然後呢?”
系統,“……”跟一個智障宿主久了,它也快智障了。
陳又忽然悟了,“你說我從學渣變學霸隻能靠做夢來實現,對嗎?”
系統感到欣慰。
陳又趴在桌上,“變着法子損我啊,真夠可以的。”
他瞅到在拿一個手指戳着課本轉啊轉的校草,哥們啊,我好想借借你的腦子用一用。
盛擎說給他安排了老師,陳又頭好疼。
上課鈴叮鈴鈴的響,英語老師踩着小皮鞋進來了,照例要聽寫單詞。
“abcdefghijk……後面是什麽來着?”
忘啦,陳又把臉遮在英語書裏,嗚嗚嗚怎麽辦,我已經是一條廢狗了。
這次禱告靈驗,陳又沒有被叫上去,肖琅苟也沒有,大家都知道的嘛,他上去,肯定一點驚喜和意外都沒有。
回答問題的時候,英語老師隻叫班上的男生,這個現象陳又不陌生,個人喜好而已。
他坐在位置上,手拿着筆刷刷抄寫黑闆上的句子做筆記,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一節課下課,屁也沒有留下,感覺自己可以上天了。
肖琅苟也有筆記,跟陳又密密麻麻的一大坨對比,他的很空,幾小句,一兩個單詞。
“怎麽,想看啊?”
拉倒吧,是給我看,我也看不懂您的用意,陳又搖頭,繼續寫自己的,他突然想起來小黃狗,“校草,你能借點錢給我嗎?”
肖琅苟揪着稱呼,“你叫我什麽?”
陳又說,“校草啊,你不是?”
肖琅苟不自然的說,“我是啊,不過你這麽直接的叫出來,我會有點……”
陳又在他前面說,“害羞,我知道的,下次不叫了。”
肖琅苟,“……”
他從口袋拿出一把皺巴巴的零錢,問要多少的時候,想到了個别的,“你要錢幹什麽?”
陳又說,“有點事。”
肖琅苟覺得小哭包有秘密,“你家那麽有錢,你的零花錢呢?多的書包都裝不下,所以沒帶?”
沒有啊,我爸隻關注你這種學霸型的,我這種垃圾是不管的,陳又一本正經的說,“那錢是我爸的,不是我的。”
肖琅苟不假思索,“有個性,我喜歡。”
他數錢的動作一滞,滿臉尴尬,“我随口一說。”
陳又毫不在意,“放心吧,你不要有壓力,我也随便一聽,不當真。”
肖琅苟硬邦邦的問,“多少?”
陳又說,“五六十夠了。”
肖琅苟數數,把所有的零錢都抓到他的桌上,“拿去!”
陳又一張張的理平整,一共一百二十五塊,他把零頭還給校草,“借你一百,我有錢了會還你。”
“随便。”
肖琅苟撐着桌子跳出去,走路生風,很快消失在走廊。
過了會兒,陳又聽到走廊的議論聲,他走過去往下看,俊男美女,很養眼啊。
樓底下,正在跟靓妹說話的肖琅苟擡頭,在一排人頭裏看見一個粉色小發夾,他輕嗤了聲,不知道怎麽回事,是有口氣堵着,不順暢。
“我去你班上看了才知道他是你的同桌盛夏,之前不人不鬼的,看着覺得吓人,現在感覺變了個人,活潑好多啊。”
靓妹對肖琅苟說,”哎,娟子喜歡你同桌那種可類型的小男生,介紹給她呗。“
肖琅苟斜她一眼,“盛夏哪裏像男生了,動不動哭,還唧唧歪歪的,一堆破事,那種人也有人喜歡,娟子眼睛瞎掉了?”
靓妹||暧||昧||的笑,“看你說的,情人眼裏出西施懂不懂?”
她把長發一撥,“不如這樣,我先讓娟子給你同桌寫封信,倆人一步步接觸,如果談得來,我們再撮合撮合。”
撮合?肖琅苟把手放在腦後,慢悠悠的往樓道裏走,我可沒那個時間。
女生有時候辦事比男生還要利索。
放學前,靓妹來找肖琅苟,叫他把情書轉遞給同桌盛夏,還說事要是成了,親他一口。
肖琅苟天天收情書,還是第一次給人轉這玩意兒,“親一口免了,我可不想被你爸拿菜刀追着跑幾條街。”
靓妹,“……”
肖琅苟回教室,把情書丢給小哭包,“你的。”
陳又在整理課桌,看到桌上的信,他愣愣,“誰寫的。”
肖琅苟說,“一個女生。”
那真遺憾,陳又拆開信封,從裏面拽出一張紙,撲面是一股茉莉花香,紙上面也沒寫什麽“你是我今生的緣,我們是命中注定”這種的常見情書内容,是中規中矩的一句話:很高興能夠認識你,我叫某某某,希望能跟你成爲朋友。
肖琅苟說,“樂吧?”
有什麽好樂的,哥當年也是陽光帥氣的小少年一個,在學校都是很吃香的,隻是哥命裏有坑,人也腼腆,沒好好發展,上了大專,發現自己的喜好變的有點奇怪,哎,那才是一個巨坑。
陳又把信塞回信封裏,再放進一本書裏夾着,最後一節課下課跑樂。
肖琅苟見狀便跟上去,他跟了一段路,覺得自己有毛病,拐個彎打台球去了。
陳又去了醫院,小黃狗的精神狀态比中午好多了,眼睛周圍也清洗的很幹淨,護士好好。
他向醫生問了小黃狗的一些情況,待了一個多小時,天都黑了。
“來福啊,哥要回家了,山裏的路不好走,說實話,哥有點害怕,你在這裏給哥祈禱啊。”
陳又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在小黃狗的頭上親了一下,他往門外走,“444,我好像比以前更喜歡小狗狗了。”
系統沉默。
陳又隻能自己跟自己說話,他出了醫院,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來。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後面有人再跟蹤我。”
系統,“是你粑粑的人。”
陳又松口氣,那沒事了,跟着吧,他也不幹壞事。
打車回盛宅,陳又下車的時候,周圍黑漆漆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司機收了錢走了,隻有陳又放慢的呼吸聲。
原主真不容易。
他看看四周,媽||逼的,跟||蹤的人真不行,要跟他跟到家啊,半道不跟了是怎麽回事?
“444,陪我說話啊。”
系統,“說什麽?”
陳又聽着山風,“怎麽都好,是不要讓我一個人,我害怕。”
系統說,“給你放首歌吧。”
陳又趕緊說,“好好好,我要聽《好漢歌》。”
下一秒,他的腦子裏響起了激烈高昂的前奏。
“大河向東流哇,天山的星星參北鬥哇,嘿嘿,參北鬥哇——”
陳又對着夜空高喊一聲,把書包往上挪挪,在原地蹦蹦跳跳,準備好了,埋頭往山上沖去。
不怕不怕,沒有鬼,世上沒有鬼,都是假的。
“夏少爺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啊——”
陳又大叫一聲,後退着跌坐在地上,“你是人是鬼?”
右邊傳來腳步聲,一張風幹的老臉從黑暗中飄出來,管家穿的深色衣服,偏黑,兩隻眼睛瞪着。
“是我啊,夏少爺。”
陳又吓出一身冷汗,人都癱軟了,“管家你幹嘛吓我啊?”
管家的臉一抽,“夏少爺,是夫人讓我來這裏接你的。”
那個大媽她有那麽好心?拉倒吧,原主初中三年加上高中一年多都是自己走自己回來的。
陳又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露出感動的樣子,“奶奶對我真好。”
管家說,“夫人自然是想着夏少爺的。”
他退後一步,“夏少爺,我們走吧。”
陳又拍拍身上的土,“管家,這裏什麽時候按個路燈啊?晚上也能好走一點。”
管家說,“夏少爺的意見,我會轉告給夫人的。”
陳又立刻說,“不是什麽意見,你别跟我奶奶講了。”
管家說好。
接下來倆人都沒有出聲,隻有鞋子踩過樹枝草土的聲響,略微急促的**。
陳又的腳步放慢,他盯着老人的後腦勺,對方在盛家待了大半輩子,肯定知道盛家的很多陰暗面。
大宅子裏的是是非非,真說起來,比電視要精彩多了,也可怕多了。
“夏少爺,今天是先生的生日。”
管家突然開口,聲音混濁,在寂靜的山路上,有些陰森。
陳又吓一跳,“我知道,白天我爸帶我去光弟弟和景弟弟那裏,我們一起給他過了生日。”
管家說,“那先生一定很開心。”
并沒有,陳又沒說話。
他還在想,管家如果要試探自己,該怎麽應付,好在對方沒有再發出聲音。
盛夫人的生活并不乏味,她的老姐妹多,今兒個有個牌局,人還沒回來。
進門後,陳又換鞋去廚房,在冰箱裏拿了一盒奶上樓了。
他開電腦上看看本市的寵物論壇,醫生說來福不是流浪狗,那很可能它的家人正在想着辦法找它。
搞不好會在論壇發帖求助。
陳又連續翻了十幾頁都沒見到尋找來福的帖子,他抓抓頭,瞥到旁邊的日記本,拿起來翻翻。
我昨天看過,什麽内容來着?
陳又喝一口牛奶看幾段,他把一杯牛奶喝完,腦子裏什麽也沒有。
第二天一早,陳又吃早飯的時候說,“奶奶,我想要一部手機。”
盛夫人在優雅的喝小米粥,“你要手機幹什麽?”
陳又說出部分小孩會說的話,“班裏的同學都有,所以我也想要。”
盛夫人似是嘲諷了一下,用和藹的語氣說,“你這次期末考進前三十,奶媽給你買。”
陳又說,“奶奶,是班級前三十嗎?”
盛夫人說,“全年級。”
陳又真的死了。
全年級前三十?逗我呢,我最好的成績也是班級三四十。
他提着書包出門,有車在外面停着,後面是盛夫人的聲音,“以後小李接送你上下學。”
這麽好?陳又不由得懷疑大媽是什麽心思,可能跟盛擎對自己的突然關注有關。
幾天後,陳又在學校被盛擎的秘書接走,帶他去一處咖啡廳。
到了那兒,陳又才知道是來見家庭教師的。
來的是語數英,政史地六個老師,四男兩女。
陳又進去在盛擎的介紹下挨個叫人。
那六個老師很局促,緊張,問了陳又的學業,保持沉默,好像他們是來參加應聘的,比陳又要忐忑多了。
盛擎去上洗手間,陳又在他後面去了。
一個氣勢強大,俊朗不凡的男人,是一顆行走的大鑽石,吸引着周圍人的注目。
陳又在拐角看到一個女的在跟盛擎說話,剛才還發生過碰|||撞,現在好像是在純搭讪,對方的臉蛋好,氣質出衆,身材曲線非常完美。
那麽一個尤||物,“不小心”撞過來,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有生||理||反應的。
但是盛擎沒有。
他是張冰山臉,令人不寒而栗。
女的一走,盛擎揉揉眉心,“出來。”
拐角的陳又走過去,默默的看着男人,瞅了又瞅。
爸爸你真是風平浪靜,倦||鳥歸巢啊。
不對,你不是倦||鳥,是一隻有巨大的翅膀,明明可以翺翔天際,卻不會飛的老|||鳥,哎。
盛擎低頭一掃,“有問題?”
陳又心說,有啊爸,你的問題大了。(83中文.83.)